第四十四章 中年崇祯之烦恼
农历七月底的南京，酷热的天气有点让人受不了。你总不能穿着后世的T恤和沙滩裤吧，隆重的皇帝装扮可不是件享受的事。崇祯更愿意与训练的大兵们一起负重行军，但是这与大兵们一起混也就是最多两三次而已，还搞得一帮侍卫紧张兮兮。实在没辙，只好去打几局“杀鞑木”泄泄火。 你别说，“杀鞑木”这玩意还真有不少人喜好，据说老家是辽东的一帮人打起“杀鞑木”来乐此不疲，甚至吴三桂手下的军官都跑来玩过。做皇帝往往难得有与民同乐的机会，因此崇祯只在早上晨练的时候打打“杀鞑木”。眼看崇祯单薄的身子经过锻炼之后，有了根本性的好转。现在的崇祯每日里该吃就吃，该睡就睡，该干嘛干嘛，可不像过去的崇祯那样为国事吃不下，睡不着。因此奇迹出现了，崇祯头上的白发慢慢转青，昨日把硕果仅存的白发拔掉之后，已是满头青丝。除了身体强壮了，崇祯的身上还平添了一种逼人的气势。虽然龚大明原本就是那种不吝于冒险的人，探险和狩猎毕竟还是在玩的范畴，但是在亲手杀了几十号人后，崇祯身上自然而然就有了一股煞气。 人一旦觉得自己年轻，就会想干一点年轻人的荒唐事，三十五岁这个年纪在后世正是“中年危机”的第一爆发点，感情危机和出轨危机最可能出在这年龄，崇祯也不例外。该分化的分化了，该立威的时候也立威了。压力小了，身体好了，荷尔蒙过剩了，一般来说就管不住自己了，谁叫搞体育的天生就荷尔蒙过剩呢！要不是南京复出当皇帝事情繁多，才多少次按捺住种种冲动。 三十五岁的崇祯说起来儿女都有四个，宫里还有袁妃这么个美貌妃子，可崇祯内心深处总是觉得自己一无所有。龚大明的亲人都留在了后世，在大明朝除了王承恩长平公主之外举目无亲。崇祯倒是想彻底把这事给忘了，可怎么也忘不了身体是别人的，妃子和儿女也是别人的，一到夜深人静，便有深深的孤独感紧攥住自己的心。袁妃温热的身体离得很近，但是心的距离很远。 人这种动物就是有灵有rou，但是灵魂是龚大明的，rou体是崇祯的。总以为不久之后就能合二为一，不能不说龚大明现在已经非常入戏了，但是入戏归入戏，灵rou分裂的痛苦还是无法回避。不知道这会不会引起精神分裂，有时候就只想找个什么场合发泄一通。 袁妃和定王、永王都在一点一点地唤起自己的亲情，也许这慢慢会弥合那种灵与rou的分裂。每每想起袁妃，隐隐约约总有一种通jian的感觉，虽然事实上袁妃就是崇祯的妃子！好像以前的崇祯跟袁妃的情分也就是生儿育女，以昔日崇祯的大男子主义，实在谈不上什么情调，大约只是在田妃那里有那么点情调而已。现在龚大明继承了崇祯的动产不动产以及物质非物质遗产，对于继承的这个袁妃，怎么也萌生不出后世所谓的爱情，只觉得性伴侣的成份也许更多点。所以崇祯的精神生活，看起来很美，那是你实在不懂崇祯的烦恼！崇祯正当盛年，如今身体健壮，看起来精气神也十足，只是在心底里，有一块最柔软的地方，每当触摸到这里，就隐隐作痛。 夏夜的天空缀满星星，崇祯的心事就像散落在天边的群星，也是散乱乱的，忽而东，忽而西，只觉得世界是这么的陌生，有如地和天这样隔着，自己便是被什么隔着，又好似离的很近，又好似越隔越远，心底的孤独不知道说与谁听。 事实上，象和珅这样的jian臣是有市场的，如果有一个象和珅那样的臣下该多好啊！圣上需要马屁的时候他会奉上高贵的马屁，需要开心的时候他会奉上幽默的桥段，需要刺激的时候他会奉上香艳的刺激！要是有这么个能够体会圣意的臣子，不是也可以找点什么刺激的事儿干干嘛！探险当然是想都不要想，但是可以去天下闻名的秦淮河逛逛也不错啊！每次目睹那些表情严肃不苟言笑的老臣面孔，实在不是什么有趣的事儿。 蓦地想起一句：“知音少，弦断有谁听！”，不知道这样的夏夜，周小姐有没有想到自己，是不是去看看周小姐，有些日子没有听周小姐抚琴了。 去还是不去，这是一个纠结的问题！在大明1644年的乱世，就不能有风花雪月吗！延安的时候都有窑洞风流！连钱谦益那老家伙也能把秦淮八艳中的柳如是娶回家！自己怎么说也是一天子，象一个普通人那样恋爱，郎情妾意，又不是欺男霸女，为何都不行呢！崇祯想起了北京的公主，这个时候不知道在干什么，没了左臂，听说在靠着记忆整理《红楼梦》，每每想到公主和王承恩，这才觉得自己多么幸运！ 去看周小姐有两个心理障碍，一个是怎么看怎么觉得周小姐这雌儿太小，有如后世自己的女儿一般。第二个是总会想起王承恩，这家伙现在完全是一个工作狂，穿梭在皇家工程学院、皇家研究所和工厂之间，除了偶尔去皇家俱乐部打打“杀鞑木”，就是亡命地工作，编书是他，授课是他，研究是他，指导是他，连商务也是他，还得跟冒辟疆叨叨《射雕英雄传》，你说这王承恩吧，穿越前的一句话竟然一语成谶，果然便是一个人过下半辈子，只能用拼命的工作来忘掉一切。崇祯每次要去周小姐那里的时候，便觉得有点很是对不住王承恩。 虽然崇祯纠结了好半天，最后还是决定去看周小姐！把人家小姑娘扔那里，不管不顾的，那也不对啊！ 宫中开出防弹四轮马车，崇祯坐在车上，有点震撼于四轮马车美轮美奂的内部装饰！雕龙画凤，真皮内饰，配上沙发式座垫。难怪王承恩感叹，明朝的工匠只要你提点一下，他们就做得比你预想的还要好。这辆四轮马车防弹防箭，四轮马车的底板和车厢的夹层都装上了铁板，寻常宫箭自是无法穿透。就是一颗手雷在车底爆炸，料也无妨。车轴处装了滑动轴承和板式减震弹簧，据说滚动轴承马上也要出来了。最绝的是，在没有橡胶的情况下，在轮毂上装了一层马鬃和麻布织成的弹性“轮胎”，虽然比不上橡胶轮胎，但是效果也不错。坐在这架豪华马车上，有如后世的豪华房车，舒适感果然不同凡响。 周菲儿看到皇上驾临，一时间有点手足无措，却又惊喜莫名。 “奴家参见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平身！”崇祯见周菲儿穿了一身绿色的裙装，很明显属于长平公主设计的新裙装一类，这种裙装不但在北京流行，在南京也开始流行开来，这裙儿将袖口开到了小臂，露出一截粉嫩的玉臂，煞是诱人。崇祯本欲拉周小姐起身，就势碰碰两条粉嫩的手臂，结果还是迟疑了一下，手伸出一半，又生生收了回来。 “朕过来看看你，这些日子诸事甚忙，好久没有听你抚琴了，今晚繁星满天，周小姐可为朕抚琴一曲否？” 周菲儿星眸一闪，嫣然笑道： “奴家的命都是皇上救的，不要说听琴，皇上但有什么吩咐，奴家亦是欣然听命！只是奴家琴技有限，不要有辱皇上清听才好。” 崇祯面对这类似于**裸的表白，再看这妮子绯红的脸和媚人的眼眸，禁不住心如鹿撞，末了还是平静了一下心情，笑道： “且为朕抚一曲琴，你的琴朕听来是一大享受。”，崇祯喝了一口清茶，收摄心神，便只待周菲儿抚琴。 周菲儿一边抚琴，一边唱了起来，唱的是周奎的词《一剪梅》： “韵萧疏玉一团。更著梅花，轻袅云鬟。这回不是恋江南。只是温柔，天上人间。赋罢闲情共倚阑。江月庭芜，总是销魂。流苏斜掩烛光寒，一样眉尖，两处关山。” 一曲幽怨的《一剪梅》，婉转迷离，幽幽地唱来，勾起崇祯万千爱怜。崇祯见她比上次出宫之时，瘦了许多，心道这孩子相思太重，自己亏欠她良多。如此可怜可爱的妙人儿，却要熬这相思之苦，冲动之下便想带了她乘坐马车进宫，然后相拥一夕欢娱。好几次已是话到嘴边，最后还是生生忍住。崇祯喜欢这心与心碰撞的感觉，虽然美色如春，情欲如炙，却难比这种朦胧之中富有遐思的情怀！遥想后世七十年代末八十年代初那种纯洁的恋爱，颇有遐思！还有，崇祯可不想被一帮言官借着事儿发挥，可不想委屈自己，更不想委屈周菲儿。暗暗发誓，只待第一战收回台湾之后，自己有了亲手**的新军护航，那时再来名正言顺接了周菲儿进宫。 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菲儿，朕教给你唱一支歌，以你的嗓音，一定会唱得很好听。” “什么歌？是皇上在船上哼过的吗？奴家记得那曲子，都会弹了。” “这歌也叫《一剪梅》，朕教你，你听”—— 真情像草原广阔层层风雨不能阻隔 总有云开日出之时万丈阳光照耀你我 真情像梅花开遍层层冰雪不能淹没 就在最冷枝头绽放看见春天走向你我 雪花飘飘北风啸啸天地一片苍茫 一剪寒梅傲立雪中只为伊人飘香 爱我所爱无怨无悔此情（此情）长留（长留）心间 ······· 崇祯去周小姐那儿的消息，还是被狗仔队发现了，第二天就有言官上了弹劾皇上的奏章。 不过，这一次跟风的却不多。因为再过一天，也就是1644年的农历七月三十日，大明证券交易所就将正式开业，四大皇家公司的股票将上市交易。与此同时，四大候选人之间的竞选又将开辟新的战场。一系列的新闻发布会，以及辩论会，都在紧锣密鼓的筹备之中。 四大阵营的争斗正在如火如荼的热潮中，明天之后必然更加白热化。因此，皇上的这点风流事，除了几个不开窍的迂夫子外，谁也没把它当回事！大明的斗士正事还忙不过来呢！——“大明竞选，谁与争锋！”，丫的，谁敢放马过来！我口水先淹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