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醉红楼，玉玲珑
冬天的夜来得格外的早，暗幕降临，月华如水。窗户上的影子在灯光的照耀下显得悠远而深邃。 晚饭过后，秦牧就回到了自己房间，随手拿起一本之前没看完的兵书，全神贯注的读了起来，整个房间里只有摇曳的灯光伴随着轻微的呼吸声。 秦牧从小爱好繁多，修炼闲暇之余，各种兵法书籍，八卦阵，奇门遁甲也都有所涉猎，只是这几年被病痛折磨，把几乎所有时间都放在修炼上，才逐渐把这些东西给放下。后天就是秦山和秦川动身去帝都的日子，所以秦暴才特地放了他们两天假，让他们放松一下。 “精辟，太精辟了。”秦牧一边看一边自言自语。 “像这一招瞒天过海：‘阴在阳之内，不在阳之对，常见则不疑。故能乘虚而示假隐真，把握时机，出奇制胜。’” “又像这一招声东击西‘时东时西，似打似离，不攻而示它以攻，欲攻而又示之以不攻。” 秦牧手里拿着的正是家里藏书中一本兵法奇书《神鬼六计》 《神鬼六计》包含胜战计，敌战计，攻战计，混战计，并战计，败战计共六大计，每计内含六式。神鬼意指学会之后有神鬼莫测之变，幻化无穷，端是兵家奇书。可惜并没有署名，让秦牧心中留下了一丝遗憾，不能瞻仰前人。 《神鬼六计》博大精深，而且里面附带了很多战争事例来帮助加深理解。可是即使这样，很多地方秦牧依然需要思考很长时间才能明白，明白了之后又有一种豁然开朗的感觉。 “虽然我现在熟读兵法，又掌有奇书，不过战场变化莫测，真正想要融会贯通却不是一朝一夕可以完成的了。” 在远古神话中，有一个名叫诸葛空明之人，此人武力低微，但是却精通兵书阵法，精研兵书之道，曾经凭借一个大阵活活困死十万精兵，轰动一时。 “哎，我什么时候才能达到那种地步啊！”秦牧清楚，兵法不同其它，不是只靠死读书就行的，否则只能是纸上谈兵而已。 “咚咚！老三，快点出来！” 正在秦牧感慨之时，外面传来了二哥秦川的声音。 “二哥，你们这是？” 秦牧刚踏出房门就感觉到了不对劲，不但二哥秦川在，就连大哥和秦云在外面，三人身穿一套华丽服装，尤其是二哥秦川，居然连他那把泡妞专用的折扇都带在身上。 “嘿嘿，三弟，今天哥哥们带你去个好地方，你以前绝对没有去过。” 老二秦川一脸贼兮兮的样子，说话的同时还谨慎的往四周看了看。 “什么好地方？”秦牧一脸疑惑。 “嘿嘿，去了你就知道了，先别废话，赶紧回去换衣服，打扮的帅一点哈！”秦川说完一把将秦牧推回房间。 …… “二哥，这就是你说的好地方？” 秦牧指着眼前的“醉红楼”三个大字问道，他还以为什么地方呢，原来秦川居然把他拉到青楼来了。 “秦云大哥，你也来这种地方？” 秦牧又看着秦云问道，在他印象里秦云就是一个老实巴交的除了修炼就什么都不会的那种人啊，他也喜欢这种调调，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闷sao？秦牧不由想到了一个从护卫嘴里经常听到的词语。 听到秦牧的话，秦云老脸一红，刚想解释就被秦川把话给接过去了，“老三，我跟你说，今天可跟平时不一样，听说今天醉红楼来了一个仙女般的妙人，那嗓音，那琴技，简直是妙不可言。听她一曲，我宁愿减寿十年啊！” “有这么夸张？” 秦牧知道二哥喜欢美女，但是却很珍惜自己的命，这个女人居然让她宁愿少活十年，有那么夸张？ 秦牧回头看看秦山和秦云，发现两人都是一脸赞同的样子，让秦牧对这个没见过面的女人也好奇起来。 当秦牧一行四人来到醉红楼的一楼大厅时，发现整个大厅坐满了人，所有人都望着大厅右侧的高台，有的人在议论着，又似乎在期待着什么。 秦川早早的就预定了一个比较靠前的位置，朝着一个小厮招了招手，点了酒水之后就坐到了定下的位置。 秦牧刚刚坐下，就感觉气氛突然变了，吵杂的议论消失的无影无踪，安静的连周围人的呼吸都清晰可闻。 一个身穿白衣的女子出现在了高台上，脸上围着一块白色的纱巾。整个人显得那么的清丽脱俗，就似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 “咚——”的一声清响，清脆悦耳，如同仙乐拂过耳际。再加上那端坐于高台珠帘之后的妙人儿，只是这么一下，已经让台下的众人如痴如醉了。 没有说话，只是坐在那里，十指轻弹，秦牧便闻一阵之音，由远及近，缓缓而来。 “滴不尽相似血泪抛红豆，开不完春柳春花满画楼。 睡不稳纱窗风雨黄昏后，忘不了新愁与旧愁。 咽不下玉粒金波噎满喉，照不尽菱花镜里形容瘦。 展不开的眉头，捱不明的更漏。 恰便似遮不住的青山隐隐，流不断的绿水悠悠。” 一阵悦耳的女声传来，清脆平缓，仿佛在诉说着少女心事般，轻柔温婉，将这词中幽怨，表达的淋漓尽致。 这首词乃是古代一位才女所做的一首《红豆词》，词中的女子愁眉深锁，纤弱不胜，她的悲愁似乎早已经渗出词外，所有见到的人都会被深深感染。 这深浓的悲愁不是一时的疼痛，是每日每夜每分每秒都挥之不去，绵延了一个个春秋冬夏的疼痛，无以言说，无以排解，无法稀释，更无法忘却。是什么样的疼痛如此荡人心魄，销魂蚀骨？只有相思。 眼空蓄泪泪空垂，点点相思，滴落的竟都是鲜红的血泪！鲜红的血泪凝结成美丽的红珠儿，化成粒粒相思豆……是谁？还能是谁？一曲《红豆词》。 此时这词和着琴音被唱出来，琴音相和，意尤隽永，似有一股说不出的忧愁，融入了这词的境界中。 台下众人安静无比，全都沉浸在这一曲美丽的意境当中，甚至有些不堪的人面色呆滞，嘴角口水直流。 这么多人唯有秦牧清醒着，一是因为他不懂音律，只是觉得好听，却并没有其他的特殊感觉；二是秦牧年龄尚小，虽然心智已经很成熟了，但是对于这种男欢女爱之事却没有任何经历。突然之间，秦牧感觉意境发生了变化。此女口中的词曲由悲伤忧愁化为了铿锵有力的肃杀之声。 “去年战，桑干原。 今年战，葱河道.。 洗兵条支海上波，放马天山雪中草。 万里长征战三军尽衰老。 凶奴以杀戮为耕作，古来为见白骨黄沙田。 秦家筑城备胡处，农家还有烽火燃。 烽火燃不熄征战无以时。 野战格斗死，败马号鸣向天悲。 …… 一首恢宏大气，场面壮烈的《战城南》使得所有人如同置身于洪荒大漠，惨烈战场，亲身感受着那股战场上厮杀的惨烈。 “多谢各位前来捧场，玲珑献丑了。” 一曲结束，所有人都沉浸还沉浸在那种意境中难以自拔，直到时间过去好久，众人才清醒过来，掌声连绵不绝。 看着秦川还在回味，秦牧忍不住的问道：“她弹得很好听吗？” 秦川用看白痴一样的眼光看着秦牧，“老三，我知道你不懂音律，但是也不要在这种场合下表现出来啊，你看看众人，这种问题还用问吗？ “初听时声响尚轻，似是山上清泉汩汩而下，润人心脾，逐渐便又紧凑起来，似初春之细雨密密麻麻。琴声中仿佛带着奇异的魔力，音韵似在头顶盘旋，又似在耳边私语，直让人沉醉其中。 紧接着一曲战城南从婉约化为豪放，从相似缠绵变为惨烈厮杀，就好似把人从舒服的暖床上直接拖到了腊月寒冬的战场上。这种感觉就仿佛经历了两次人生一样。这玉玲珑不愧是被称作仙子一般的人物，人美，琴音更美！” 秦川似乎突然想到对秦牧说这些就像是对牛弹琴一般，抬起头来盯着秦牧，一字一句的问道：“你难道就没有一点感觉？” “刚开始没什么感觉，就是感觉挺好听的，只是到了后来节奏加快之后，我感觉自己仿佛置身于战场上一样，全身的血液都像是要沸腾了，有一种忍不住的想要战斗的感觉。” 秦牧思考了一下，说出了自己当时的感受。 “哎，百闻不如一见，之前听说玲珑仙子不但有仙人之姿，琴技更是出众，今日让我等有幸闻此一曲，经年不思琴弦啊！” 突然，就在大部分人还沉浸在玉玲珑的琴音中时，一个略显轻浮的声音响起，打断了众人的思绪。 突然，秦牧发现二哥秦川脸色微变，顺着秦川的视线忘了过去，只见远处几张桌子靠在一起，都是些二十岁左右的公子哥，分成两拨，他们各自围坐着一名年轻人。 为首的两名公子，左边的一名面皮白净，仪表堂堂，只是眼神闪烁不定，显然是个功于心计之人。 右边那个，年岁轻点，大约十八九岁的样子，玉面朱唇，相貌不俗。只是略显发白的皮肤，轻浮的语调显示此人绝对不是什么正经货。 刚才开口说话之人正是右边那个面色苍白的纨绔青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