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骄狂不可一世
…… 曹呈党雄二人互望一眼,齐声高唱道:“将军大人,名载千秋,功德无量,神功无敌,司徒小儿岂是将军的敌手,将军此去必定斩了那厮,壮我军气势!”此二人也不失这个溜须拍马的机会,看他们如此一致的话语,可以想象,像这样的话,他们平时不知道说了多少遍。 任千愁狂笑不止,笑声粗狂无比,在这山峦之间来回激荡,好一刻都不见停歇。 梁峙看他们这个样子,心里只觉得一阵好笑:“还真是蛇鼠一窝了。”在他边上的张霸脸色很不好看,估计是因为听了这些混球这么不要脸、这么自吹自擂的话语,心里很是气氛。但是他表现的很克制,大局为重,这一点他做的很好。 任千愁在笑完之后,大吼一声,道:“兄弟们!生擒田盛者赏金百两,斩其首级者就地官升一级,赏金百两,生擒司徒大总管者赏金千两,斩其首级者,老子必然上表君上,擢升三级!”田盛就是一个稀里糊涂的混蛋,他们没那么重视,但是司徒府的人,那就不一样了,这些年他们屡屡进犯司徒府,可谓每次都折戟而归,所以衣裘之于司徒的重视可见一斑。 他手下那些如狼似虎的士兵,一个个群情激愤,齐声张口尖啸起来,好似群兽嘶鸣,声震山野,气势好不吓人。犹在居仁关这边的人,个个俱是心中一寒,有胆小者,更是被吓得双股战战,心中畏惧之意大生。 梁峙闻此,面色亦是大变:“衣裘有如此强兵,要是他们不去找牧仁搞什么里应外合,破猛州估计也是指日之间,就算此次阻住了他们铁蹄的践踏,下次呢……下下次呢……这里又有几个如司徒府一般强悍的城池!”想到这里,梁峙面色再变,大鸿和衣裘就好像利矛和破盾的关系,一个已经烂得不成样子的破盾,如何能抗住利矛的轮番攻击。 现在任千愁把自己手下将士的战意全都调动起来,看着手下将士的样子,他很满意,一通狂笑之后,手中刀锋一指,双腿一夹胯下烈马,烈马吃痛之下,唏律律的一声长鸣,双蹄一样,人立而起,而后在落地之后,在任千愁的策动之下,朝着方才田盛和大总管退去的那个方向就追了去。 他一动,这开阔地中间就好像被旋风袭动一般,先是任千愁所过之处,军马纷纷让开,而后他身后的军马由内至外,全都跟在他的身后,疾驰而出,黄尘起处,这一彪人马眨眼间便从开阔地消失。 任千愁带着人才走,剩下那些一万六千人,瞬间整合成一体,而后举起手中的弯刀,全都指向居仁关方向。 曹呈看了一眼还低伏在地上的那三个人,很是轻蔑的大笑道:“三位,请吧,开城门,迎我们入关。” 梁峙张霸互望一眼,刚要站起,却看到那军官好像没有听到他们说的话一样,还一动不动的跪在地上,二人方知不妙,两个人连忙一人一手,捉住了他的胳膊,硬生生的就把他给架了起来。 只见这个军官现在好似精气神全被抽走了一般,身体好似一滩烂泥,脸色灰白,双目无神,一脸的惭愧的看了看把自己扶起来的梁峙和张霸。刚才他被任千愁带起来的尖啸声,震得身心大损,以至于现在要靠着他们两个人扶着才能勉强站直身体。 安坐马上的党雄凝目看了这军官一眼,嘿嘿笑道:“这就是你们大鸿的居仁守将,恁的无用,早知道你们这么不堪一击,何必费这么大的周章,直接攻城,那你们这纸糊的城防岂不是一击即溃?” 军官脸上愧色更重,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他虽无用,但是此时被面前这个人看不起,他还是有一点羞愧之心的。梁峙目光一紧,空出的那只手陡然握紧,这鸟人的话,已经激怒了他。但是他在深深吸了几口气之后,又把手给松了下来。虽然这一切不过一息之间,但是他身上的变化都落在了党雄的眼里。 党雄抽过马背上的马鞭,朝着梁峙就抽了过去,喝道:“看什么看!不长眼的东西!”梁峙本来已经很克制了,见他如此蛮横,脑中一热,伸手一探,就把马鞭给抓在了手里,满眼怒色的盯着这个人。 党雄当然不知道他就是那日他屠杀文泰的漏网之鱼,看他居然这么大的胆子敢抓自己的鞭子,也不抽回,但见其人嘴角上牵,一抹笑意在他的脸上化开,哈哈大笑道:“有趣!有趣!” 军官见状大惊失色,忙拉了拉梁峙的胳膊道:“松开。”可是此时梁峙执拗之气溢满胸膛,又哪里肯听他的话。无奈之下,军官朝着党雄求饶道:“将军大人,他不是有心,大人您大人有大量,莫和他一般见识。” 张霸横了一眼梁峙之后,就把他的手从鞭子上扳了下来,叱道:“你怎么这么不知好歹,你不要命了?你不要命,你别我们啊!”当然他这话是说给党雄听的。 党雄看着梁峙犹有怒色的脸,盯了他好一会儿之后,道:“实在是有趣!现在老子先不动你!等见了牧仁之后,让他来收拾你!”说完一收马鞭,迎风一甩,啪的一声爆响,大笑道,“兄弟们,过了居仁关就是猛州,去了之后兄弟们一切随意。”说完之后这厮看了一眼身边的曹呈,也不管站在一边三个人,当先纵马朝着居仁关行去。 他一动,身后大军跟着就动了。去了猛州一切随意,这句话很有深意,他们脸上热切的神色也能看出一点端倪。这些人都是被困在北方的饿狼,一到类似猛州那般的花花之地。估计就是狼入羊群,自然少不得一番抢掠。 现在梁峙他们三个人就站在开阔地通往居仁关的中间,身边战马嘶鸣,呼呼地奔驰而过,震得地面直颤,哪里又能挪动身体,唯有仅仅的靠在一起,只等他们这一万多的人全都疾驰而过之后,他们几人才长长的舒了一口气,迈步朝着那边行了去。 曹呈与党雄此时已经并列行至居仁关下,身后骑兵步兵,很快就再次列好了阵势。此时站在之上的贺先生,见到他们的到来,对着自己身后的几个人道:“你们先到城门边上,等会我下令之后,你们就把城门打开。”那几个人得令之后,跟着就沿着边上的阶梯,飞快的走了下去。 党雄此人像是有些急躁,等了半天就他们并没有开城自己,不觉大吼道:“上面的,怎么还不开城门!” 贺先生倒是不急不忙,道:“未得长官下令,小老儿不敢擅开城门。” 党雄还待再说,身边的曹呈一手拉住了他,示意他不可多言,转头朝后看了一眼,见梁峙等三人已经走到了自己阵列之后,却因为自己的人拦住,而被阻在后面,当即朝着身后一挥手,他手下的士兵都明白他的意思,一个个顿时朝着两边散开,给梁峙他们让了一条道儿出来。 梁峙等三人得了这个空档,就顺着这条道儿走上前来。 曹呈一指那军官,朝着上面喝道:“现在你们的长官已经到了,还不快开城门!”军官见贺先生并没有动身,不觉心中一急,看了一眼张霸之后,壮起胆子朝着上面喝道,“怎么回事你们,没看到老子已经来了么,快点开城门!”
贺先生方才装模作样的走到了城头的一边,一会就不见身形了,但是还可听到他大着的嗓门:“大人回来了,把门打开!” 党雄见此,忍不住大笑起来:“真是有趣的南人。” 曹呈一脸疑惑的看着他,不知道他说的什么意思。 “身为一关之长,居然还压服不了自己手下的士兵,难道这个不有趣么?”党雄接着又笑了起来,跟着目光又转到了军官的身上,道,“你说,这个事情有趣不有趣?”他们衣裘军纪严明,下士但有不尊将令不从长官者,不管是高级军官亦或是手下只管几个士兵的低阶军官,可行当即斩杀,不用上报。 军官面色很难看,唯唯诺诺般道:“将军所言极是……所言极是,小人只是代掌这居仁关,手下人不听话,也是无奈的很。” “既然早知道他们不听话,你应该事先就换了他们,若是此时生出一点变故,你以为你担待得起么?”党雄突然冷笑一声,这个人先前像一个笑面虎一般,现在脸色突然一变,森寒可怖。 军官骇额头之上冷汗涔涔而下,道:“将军教训的是。” “知道错就好,这件事情之后,赶紧撤换了这些人,我不希望再看到他们!”党雄目光锐利如刀,从军官的身上缓缓地移到了梁峙的身上。他这话就像是在对梁峙说的一般。之前他可看到了,这军官软弱无能,而他身边的这两个人气场明显比他大很多,很容易让人产生错觉。如果他身边有这样的士兵,他会当即杀掉,以免留下来威胁到自己。 当然他并没有因此而怀疑这是一个局。 因为他狂他骄,从军这么久,除了司徒府那边一块难啃的骨头之外,其他的地方他们衣裘人所过之处,无不自动开城纳降,当然他们大多只是劫掠钱财女人,干过就走,这都成为了大鸿边关的惯例。本来这里还有一个稍微强硬一些的文泰,但是此人已除,剩下的都是一些孬货。 而且这次还是牧仁主动邀约他们出兵,同时他们又是新君刚立,新君野心很大,借此机会拓展一下自己的疆域,好为自己的进一步的计划当一块垫脚石,所以才一收到消息,就发兵南下。 按照以往的惯例,而且他们和牧仁之间的来往也不是一次两次了,所以他觉得这两个人古怪,但是并未起疑。 “是!是!是!”军官点头如捣蒜。 梁峙见他看着自己,冷哼一声,目光迎上,恶狠狠地盯着这个人。党雄见他丝毫不畏惧自己,咦了一声,呵呵笑道:“你小子有种!老子喜欢!” 此时城门那里咯吱咯吱的一阵闷响,那扇不是很大,但是相当沉的城门总算是被打开了,贺先生一身普通士兵的装束就从里面走了出来,跟着他出来的,还有几名张霸的手下。 来到近前之后,贺先生一撩自己的衣角,道:“恭迎将军入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