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狼子野心
…… 哗啦啦的一阵水花跃动,梁峙一头就扎进了铁盆中。 铁盆里的水很烫,烫得他才掉进去,慌不跌的就站了起来,刚想从里面跑出来,背后陡然一阵刺痛,好像被什么扎了一下,身体一僵,直挺挺的就栽倒在水中。 跟着身后又是连着几下刺痛,而他的神智也渐渐迷糊,而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等到他醒的时候,睁开眼看到的第一个人就是安奎,然后环目四顾,才发觉自己处在一个急速行驶的马车之中,掀开帘子,但见日已西斜,已是傍晚时分,严冲等人都骑马在,溅起的漫天黄尘,呛得他好一阵咳嗽。 安奎眯着双眼看着他,呵呵笑道:“梁队长,醒了啊。” 梁峙虽不喜这个人,但是听他问题,还是点了点头,问道:“这是要去哪里?” “回猛州啊!”安奎道,“不过一个时辰,应该能赶在城门未关之时,赶回猛州。” 梁峙有些不敢相信的看了他一眼,满是疑惑的问道:“不是在司徒府的吗,怎么又要回去了?” “这是司徒府主的交代,时间紧迫,司徒府的药宗宗主在帮你疗伤之后,就让我们把你带回来了。”安奎说到这里的时候,脸上的神情有些古怪,忽而凑到他的面前,小声道,“你小子真是福缘不浅呐,连司徒狂那般的人物都把你当宝贝一样的对待,若不是此次计划的实施,一定要你出现在猛州的话,可能你现在还留在司徒府,而只是我和严老大回去了。” “什么计划?”梁峙又问道。 “除牧仁,清国贼。”安奎说到这里的时候,从怀里拿出了一封信,递到了梁峙的手里,道,“这是司徒狂给你的信,你回猛州之后要做什么,还有我们准备怎么做,都写在上面,你慢慢看。”安奎一脸的疲态,也不多说话,靠在马车之上就小憩起来。 梁峙感觉这封信有些沉重,也不多想,就撕开封口,把里面的信纸给抽了出来,信的下方印有司徒狂的印章,当是他亲笔手书无疑。 信上的内容大致就是要他回去之后,暂时听任田盛的安排,不可莽撞行事,同时又言辞温婉的要他好好的照顾好自己的身体,就等着大事之期的到来。 看到大事之期的时候,梁峙想问一下安奎,可是那厮现在却已经睡着了,也只有作罢,之后他也闲着无事,试着打坐运功,真气调试之下,这才惊觉自身筋脉畅通无阻,敢情是早上丁先生为他治伤之时,无意间助他身体产生了很大的变化。先前淤塞的筋脉此时已经被打通,此时周身真气运行之时隐有奔腾之声,实是功力大增的预兆。 感觉到自己这个变化之后,梁峙不禁喜上眉梢,哈哈笑了起来。而后又摆了几下自己的拳头,感觉自身精力充沛,原先断折的手臂,此时使将起来,除了有一些稍微的酸麻之外,其他倒也还好。 不由得不感叹丁先生医术通神。 安奎微微睁开一下自己的双眼,脸上抹过一丝冷笑,分明就有一种羡妒之色,原来这家伙在假装睡觉。 梁峙还沉浸在自己的喜悦之中,也不知道有没有发觉身后这个微小的细节。当然就是发现了,也只会一笑了之,只会更加瞧不起安奎这个人。 一时无话,马车往前行了约莫半个多时辰,赶在天色刚刚擦黑之际,总算是到了猛州城下。 他们这些人为了不引起必要的怀疑,没进之前,就弃了车马,一行十数人,三两一行,分批进了猛州城,最后在猛州城内亦是三两一起,各走各的,目的都只有一个,那就是田盛的猛州军马指挥府。 这边正在做着干掉牧仁的一切准备,而牧仁那边呢。 此时的牧仁正在他的府里面列了三大桌的宴席,在座之人有左卫,有那姓黄的将军,亦还有一些身披重甲的军官,这些人此时已经喝得是一个个醉眼迷离,面红耳赤,地上也是坛坛罐罐扔了好些,看这架势,喝了只怕有些时候了。 牧仁此时手里正端着一只大碗,朝着身边的人一敬道:“牧某,能有今天,全赖诸位的支持。” “将军哪里的话。”姓黄的军官晃荡了几下自己的身体,就走到了牧仁的身边,拿着手中的酒碗,就一口喝干,大笑道,“能跟着将军也算是我等的福气。” 坐在牧仁下手的左卫,面色如常,挑眉看着他们,突然站起来,问道:“将军,那寒山门的杜玄今天怎么一天都没有看到他?”
牧仁一拍自己的额头,闭着眼睛想了一会之后,方才哦了一声道:“他嘛,走了。” 左卫一脸的担忧道:“他怎么就走了,咱们这里没了他,可算是损失了一大助力啊。”说到这里的时候,就站了起来。 姓黄的将军哈哈一笑,一手勾住他的肩膀道:“这事我知道,杜先生回北山王那里去了,说是要去向北山王请兵前来相助,只要北山王出兵来此,只要司徒府的人敢来,到时候就把司徒府和那些尚存的异党,一网打尽,然后……”他说到这里的时候,牧仁突然伸出一脚踹了他一下。 姓黄的一愣,方才惊觉自己失言,酒也醒了大半,朝着左卫拱了拱手,道:“你知道的……”跟着身形一旋,又跑到了旁边的一桌之上,拉住几个人,就又和他们拼起酒来。 左卫看了一眼牧仁,见他也正看着自己,忍不住说道:“这杜玄才来几天,就这么不明不白的走了,将军,你就不担心?” “担心什么?”牧仁反问道,看着手下那帮人,觥筹交错的光景,这厮满脸堆笑的看着左卫道,“你多想了,现在整个猛州都控制在我的手里,还怕他们翻了天不成,北山王又一直是支持我的,这个军马指挥的位子,我是拿定了,就算半路生了什么岔子,咱们不是还有北边那的人支持吗!” “此法实在太过凶险。”左卫听到这里的时候,一脸的担心,“北边那边的人要是来了,这边岂不大乱?” “……”牧仁作了一个噤声的手势,把嘴巴凑到了左卫的耳边,细声道,“来了又怎么样,要的就是天下大乱,我不在乎坐在我上面是谁,我在乎的是谁能给我需要的!” 牧仁干的这些事,左卫是很清楚,有些事情他也参与了,只是没想到他现在说出这样的一番话,陡然间,感觉自己好像掉进了冰窟窿一般,浑身冷汗纷纷爆出,一脸骇然的看着牧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