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另一首杀猪谣
兴许是太激动了，这声低吼却是坐在一旁的威哥听见了。 “杀猪谣？什么是杀猪谣啊？丘老？”威哥的好奇心又出现了。 丘老听见威哥的疑问，却没有回答，而是摇了摇头，自言自语道：“为什么跟我听过的不同呢。” 一旁的王老和文老到底也是有见识的，听见丘老喊出杀猪谣的时候，都愣住了，似乎比刚才看见李清尘神奇的杀猪过程还要惊讶。 “杀猪谣？是那个传说中的杀猪谣？”文老的这番话虽然说的很莫名其妙，但外人听来却能感觉到他内心的不敢置信。 “应该没错，配合他这神奇的杀猪方式，我敢肯定这是杀猪谣。可是这首杀猪谣好像跟我知道的不一样啊。”丘老在激动之后，脸上露出更多的是疑惑。 “你听过杀猪谣？”王老大惊。 “只有一次，机缘巧合罢了，没想到这辈子还能再听到一次杀猪谣，我现在好期待这位做的菜啊。”丘老感叹道，而且言语间也不再用“小子”称呼李清尘了。 威哥突然发现自己留下李清尘是个多么正确的选择了：本来已经把李清尘想象的够厉害了，没想到如今连丘老都有如此的评价。 而听着文老说的那莫名奇妙地话之后，威哥似乎已经将心中对李清尘身份的猜测确定下来了。 “丘老，我，”威哥想向丘老询问却又忌讳着什么，支支吾吾的。 “阿威，有什么话就说，我和你爸那么熟，我从小看你长大的，有什么不能说的。”丘老发现威哥的异状。 “难道是……？”威哥看了看四周，发现没人注意他们，然后把头伸向丘老，用尽两人可听到的声音问道。 丘老回过头惊诧的看着威哥，然后突然笑了出来，没有做出回答。 不过威哥看到丘老的笑容，也明白了什么，顿时用一种崇拜的眼神望向李清尘。 而丘老心里则在想：“既然他会杀猪谣，就算不是那里的人，也必定有渊源。”看向李清尘的眼神中也露出一丝精光。 台上的李清尘在给野猪放完血之后，将袖口挽好，双手紧握解牛斩，开始对着地上的野猪挥舞起来。 锋利的解牛斩被李清尘挥舞的虎虎生威，却又没有笨拙粗鲁的感觉，充满了轻盈和谐之感。而地上的野猪很快就被分解成一块一块。令人惊异的是，地上居然没有什么血迹。仅有的血迹也多是放血是流出的。 “人不简单，刀也不简单！”丘老眼神中的精光越来越盛。 威哥则在一旁瞪大了双眼：“这就是解牛吗？！这要是用来杀人。”威哥已经不敢想象下去当年的一代解牛发狂时到底是什么模样，也愈加好奇庖丁后来的事了。 李清尘在台上的动作越来越快，熟练地切菜调味烹饪。很快，几道今天的主菜就出锅了。一式三份，送上了丘老等人的餐桌。 不过台下的丘老等人却是一改之前统一的惊诧表情，各自的脸上都丰富多彩起来。 这都是些什么菜？ 猪肚汤？ 猪血旺？ 爆炒猪心？ 先不说这三道菜是否太过普通，难道这一头几百斤的野猪，只做出了这些菜？ 文老和文老的脸色是立马变得阴沉了：“就算你可能是那里的人，也不能这样敷衍我们吧。” 威哥是满脸纠结：一方面威哥是相信李清尘这么做肯定是有他的打算，另一方面却是自己的脸都给丢光了。 而观众则是笑开了怀，等着看李清尘和威哥的笑话。 唯独丘老的脸上充斥着许多表情：惊诧，恍然，困惑，期待。 “这三道是我今天的作品，请三位点评一下吧。”李清尘微笑着向三人说道。 “这，不用了，我们老了，这三道菜不适合我们，味道太重了。”王老回答道。 文老也附和着。 唯独丘老突然说了一句：“先吃哪一道？” “猪肚汤，猪血旺，炒猪心。”李清尘眼神一亮，回答道。 “好的。”丘老听完之后，居然真的吃了起来，按着李清尘说的顺序一道一道吃了起来。 对！是吃！不是品尝。 只见丘老舀了一碗猪肚汤，慢慢的喝完后，停顿了一会儿，居然开始加快了速度，又紧接着开始吃起猪血旺，炒猪心。 观众没有觉得什么，只是心中还在嘲笑着丘老：还说是什么美食家，这些菜还吃得这么香，不是请来的托儿吧，还是旁边两位矜持，这才是一个美食家应该有的底线嘛~ 不过这只是因为观众没有看到丘老的样子，但一旁的王老和文老还有威哥却是看到了丘老的变化。 本来因为上了年纪的原因变得没有血色的脸颊开始慢慢红润起来，是那种健康的红润，而不是因为热或者辣而导致的红。 然后丘老仿佛胃口大增一般，开始大口大口的吃起了猪血旺和炒猪心。 这是让文老和王老最惊讶的地方，要知道，像他们这么大年龄的人，味觉和消化功能早已经开始退化，这也是他们现在很少参加这种品鉴会的原因。 可如今的丘老却像是回到了那个对食物极度渴求的年龄，大吃大喝，脸上写满了满足。 而此刻的丘老根本无法表达内心的激动：那种阔别多年的感觉，那种强烈的食欲，那碗猪肚汤仿佛绽放了他的味蕾，刺激了他的胃部。他不敢说话，他怕这种感觉会随时消失，所以他只能用抓紧时间来大吃特吃。而他觉得此时也只有吃能表达内心的激动。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老丘你没事吧？”文老好像是被丘老的行为给吓到了，赶紧询问道。 而丘老根本没有理会他，仍然在自顾自的吃着。很快，他的那一份已经空了，他抹了抹嘴巴，意犹未尽的看向了另外两盘。 “你们要是不吃就别浪费，给我吃了得了，嘿嘿。”丘老看着其余两份，和文老两人说着。 “差不多就行了，”问老话还没出口，李清尘就先发话了，“再吃就多了。” “额，好的。你既然这么说，那肯定是没错的。”丘老居然遵从了李清尘的话。 一旁的威哥惊讶的想到：这还是那个桀骜的丘老嘛？居然会遵从李清尘的话。 “两位不想尝尝嘛？”李清尘笑着问道。 “快吃吧，我看着都浪费，你们真是不识货。”丘老在一旁眼馋的说道。 “这。”文老想起丘老之前的表现，最终还是吃了起来，而王老也是一样。 而让众人惊讶的是，两人居然吃着吃着变成了丘老刚才的样子。 ………… 很快，两人就将自己的那份吃完了。 文老和王老吃完之后，居然身子一软靠在了椅背上，满足的喘了口气。 休息过后，王老和文老看向李清尘的眼神也不再是那种忌讳的意味，而是一脸的崇拜。 “这，到底是什么菜？”丘老终于是忍不住的问出了这句话。 “养胃，活血，强心。”李清尘简单的回了六个字。 “这是什么意思？”主持人突然忍不住的插了句嘴。 李清尘看了看威哥，然后咧嘴一笑，抢过了主持人手中的大麦克，转身走向厨师台。 “某些方面来说，这三道菜合起来叫做‘一只猪’”李清尘转过身对这台下的丘老等人，也是对着观众说。 本来抱着看笑话心态的观众看到三个评委居然像几天没吃过饭的人将菜全吃光了，已经很不解了。再听到李清尘的这句话之后，更是觉得一头雾水：这是个冷笑话？ “请三位评委对我的菜做个评价吧。”李清尘好像没有看见底下的sao动，说出了这句话。 “这道菜让我找回了年轻的感觉，我感觉自己更有活力了。”丘老说道。 “我感觉我的胃在被温泉滋养着，暖洋洋的好舒服。”文老说道。 “吃完你的菜，我感觉我丧失多年的对食物的渴望又出现在了我的身上，不是饥饿是的渴望，而是那种意识中的渴望，我相信和我一样上了年纪的人都能理解我的意思。”王老说道。 “完美！” “完美！” “完美！” 三人居然都说了完美？ 要知道这三位评委可是极其苛刻的，也许丘老还好点，但是文老和王老绝对是很不留情面的，就算是国宴厨师，在他们眼里也不是绝对完美的。 威哥觉得自己一点都看不透李清尘了。也许李清尘的厉害之处是自己根本无法想象的吧。就这样，这场评鉴会莫名其妙的开场莫名其妙的结束，反而是杀猪的那一段被人津津乐道，而真正的重头戏却被人各种吐槽。 ………… “小尘，你难道不打算说些什么嘛？”结束评鉴会后，李清尘和威哥回到住处，而丘老等人也都跟了过来。 “说什么？”李清尘装傻。 “你说呢？你不愿意说你的身份我也就不问了，你倒是和我说说今天到底是怎么回事！”威哥急了。 “对啊，这位小兄弟，我们真的很好奇啊，感觉你吃今天这一道菜之后，仿佛全身都轻松了好多，感觉我自己年轻了几岁。”文老也说道。 “这道菜我大概知道是怎么回事，因为我吃过差不多的菜，而且那次我也听到了和你今天不一样的杀猪谣！”丘老慢慢的说道。本来还准备装傻充愣的李清尘听到这话，愣了一下，不过随即就恢复了正常。 “什么杀猪谣？我不知道呀。”李清尘有些心虚的假装道，不过心里却想到：“他知道这道菜和杀猪谣？怎么可能？即使现在外面的人有人听说过杀猪谣也不过是当做传说，怎么可能会亲耳听到过！” 丘老也不在意，因为他看到了李清尘的那一瞬间的愣神。 “汝为鱼rou吾为刀！” “血刃一出神难逃！” “休怪吾身杀生孽！” “只怨生为盘中肴！” 丘老念出第一句时，李清尘就愣住了，而后每念出一句，李清尘的眼睛就越红一分。 “砰”李清尘手中的茶杯掉在了地上。 当丘老最后一句念完时，李清尘突然扑向丘老，抓起他的领口，状似癫狂的问道。 “是谁告诉你的！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