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乖乖的去睡吧
折腾了好几个小时，逛遍了魔塔到目前为止找得到的所有地方，但丁终于找到了骷髅大门的钥匙——水晶骷髅，登上了特米尼格的塔顶。 此时已是午夜，天空中阴云密布，大雨倾盆，但奇怪的是阴云并没有遮住天上那轮巨大的圆月，月光洒下，朦胧的雨夜中透着一种怪异的清新——嘛，拿但丁的话来说，这真是一个滑稽的天气。 只是，在这个滑稽的天气里，却有一个无论如何也看不出滑稽的人，将在这个单调的地方举办一场“别致”的舞会——瞧，这个人正双手交叉拄着阎魔刀，石像般矗立在雨中，大雨淋下，却没打湿他哪怕一片衣服，一缕头发。他就这样静静地屹立着，等待着他唯一邀请的宾客，也就是刚刚抵达的但丁。 感觉到但丁的到来，维吉尔转过了身——他终于有了些表情，不过和之前的区别也仅仅是现在的他看起来不再像石像。 “你来了。”他不咸不淡的问候了一句，虽然这话无论如何也听不出任何问候的意思，反倒只是在确定但丁的到来。 “你的确很清楚该怎样搞砸一场舞会！没有食物，没有酒，连唯一的舞伴也刚刚落荒而逃。”一见维吉尔，但丁就有些火往上撞，不过以但丁的脾气来说，他却绝不会忍着，所以他直接开启了毒舌模式，将这股火气直接撒向了维吉尔。 “至我最诚挚的歉意，我亲爱的弟弟。我是如此渴望快点见到你，以至于没有花过多的心思准备这场舞会。”不愧是维吉尔，完全不吃但丁这一套，反倒话里有话的直接将自己的意思传达给了但丁——去年我对你说的那些，你现在意下如何？ “不管怎么说，我们也一年没见了，要不要我这个当弟弟的给你一个吻？或者让它代替我给你一个吻？！”但丁微笑着，却将手里的白象牙指向了维吉尔，他的意思很明显——我们没什么可说的，想打就打吧！ 听到这，维吉尔冷笑了一下，缓缓的将阎魔刀推出刀鞘一寸，那一点清冷的刀身竟然带出一股凛然的杀气。 而但丁，擎着白象牙，笑的更加温柔，眼中却显出了一股强烈的战意。 就在但丁和维吉尔两兄弟在魔塔顶端剑拔弩张的对峙之时，梵妮却一头雾水的盯着眼前这个刚从小屋里出来的……老婆婆。 老婆婆穿着黑色的长袍，戴着顶深紫色的尖顶大檐帽，这大檐帽很古怪，上面的装饰依稀组成了一张奇特的脸。这老婆婆很瘦，皮包骨头般的身子颤颤微微的，弄得她身上那宽大的长袍仿佛在飘。 “同族？”有些目瞪口呆的梵妮脱口而出。 “对，就是同族，”老婆婆点点头，满是皱纹和老年斑的脸上有了一丝笑意，“只有同族才能真正的‘听’到我这以特殊手段放出的精神波，你也发现了吧！” “那倒是。”这一点梵妮之前就发现了，其他的恶魔无论是之前遇到的七宗罪，还是一直拿梵妮的肩膀当VIP坐席的球球，都听不见那些“声音”。 “好了，别发呆了，进屋坐坐吧，顺便陪我说说话，我可是两千多年没和人说过话了呢。”老婆婆温和的冲梵妮招了招手邀她进屋。 梵妮陪笑着，顺从的走了过去。虽然和对方是第一次见面，但她觉得眼前这个老太太对自己没有敌意，而且对她来说，尊老这种美德，还是要得的——同时，她也想起来了，老婆婆的衣着，不就是魔女的标志性穿戴吗？而她又说自是同族，那岂不是…… “原来我的那一半血脉，是魔女啊……”梵妮不禁傻傻的想道，不过马上，她又觉得不对劲，“不对啊，我记得魔女是不会变老的啊……”但随即又立刻转念过来，“对了，她一定不是纯血魔女，而是像我一样的混血恶魔……” 而看着梵妮那有些纠结（毕竟对面的是陌生人），有点傻气（想得太多了，有点发呆），还有些不好意思（觉得自己有点失态，感到很失礼）的样子，老婆婆不禁失笑道：“真是个有趣的姑娘，呵呵呵，快进来吧。” 说着，她转过身引梵妮进屋。 在她转身的这一霎那，梵妮突然觉得，老婆婆的侧影有些眼熟。 进了小屋，梵妮突然发觉这座小屋里面似乎比从外边看要大许多，她意识到，这绝对是空间方面的魔法造成的，于是，她对这里的好奇心立马就上来了。 这时，老婆婆热情的笑道：“来来来，随便坐——哦，对了，不要到最里边去，那是我的实验室，很危险的——虽然看起来你的血脉还没有完全觉醒，但你也应该知道，我们魔女一族是多产炼金术师的……”之后，她咳嗽两声，走到一旁的桌子上将一瓶瓶的饮料放到了托盘上。 “哦，明白明白，”梵妮听了这话连忙陪笑道，“可以理解，可以理解……”同时也打消了找机会探索一下小屋的小心思——开玩笑，炼金术师是什么？那是这个世界的科学家，尤其是魔女族的炼金术师，那更是疯狂科学家的代表，她们的实验室……算了，想想都害怕——梵妮偷偷的擦了把额头上的冷汗，之后顺从的坐在了沙发上，又不禁打了个寒颤——虽然她也有魔女的血脉，但她至少在目前还不想接触那些方面。 回过头来的老婆婆正好看到了梵妮的窘样，再次“呵呵”笑了起来，同时将端着的托盘放在了梵妮眼前的茶几上：“很抱歉啊，这里没有咖啡，我又不喝酒，所以只能拿这些果汁来招待你——我也不知道你喜欢什么口味的，所以就都拿过来了，来，随便尝尝吧，顺便挑出你喜欢的。” “谢谢您！”由于感觉不到对方的敌意，外加上那老婆婆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子，梵妮理所当然的对她的建议从善如流，倒了一杯果汁，梵妮问道，“不知您如何称呼？” “依希丝，我叫依希丝，”说到这她一副怀念的样子，“哦，好久没用这个名字了，都有些忘了啊……” “那我就叫您依希丝奶奶了，您不介意吧？” “当然不，我不在乎这个的。”依希丝微笑着整理了一下那仿佛长着五官的魔女帽，随后给自己也倒了一杯果汁，然后正色问道，“小姑娘，既然你能来到这里，那是不是说，这座魔塔的封印已经解除了？”问这个问题时，她情不自禁的显出一副希翼的神色。 “这个……”看着老人家的神色，梵妮还真不知该如何回答，“厄……其实，我也不知道我是怎么来到这的——现在仔细想想，又好像跟传送阵有关……说实在的，我连这里是哪都不知道……这里，还属于魔塔吗？……”说到这里，再也说不出什么的她窘迫的低下头去喝果汁。 “唉，听起来，你是偶然来到这的了……”依希丝看起来有些失望，不过随后她摇了摇头，看来并没将此事放在心上，“算了，反正我也没指望能从你这里得到好消息的。”之后，她反倒问答了梵妮的提问，“至于这里啊，这里是属于魔塔的地下部分，之所以说是地下，是因为这里就算是魔塔破封也不会升上地面。这里，关押了被人们认为是最为危险，算得上穷凶极恶的恶魔。” “那么，您又是为什么被关在这的？我可不觉得您和穷凶极恶这个词扯得上关系——你毕竟是混血恶魔，虽然我们这样的混血恶魔不是很受人类待见，但也达不到这个程度啊！” “这个啊……都是年轻惹的祸，”提到这个问题，依希丝又是一副怀念的样子，许久，她却又说道，“唉，不想提它……” “厄……”梵妮难得被引上来的八卦之魂还没怎么发挥呢，就被这句话给浇灭了。 “算了，”仿佛被刚才梵妮那个话题搞得兴致缺缺一般，依希丝痛快的开始安排梵妮，“那边有多余的房间，自己选一间吧——这里很安全，你可以在这里休整一下。” “安全？”这时，梵妮才发觉，好像从来到小屋附近时起，就再也没遇上一个攻击性强一些的恶魔，而且，这附近也没有那些恶魔活动的痕迹。 看到梵妮疑惑的样子，依希丝解释道：“别忘了我是炼金术师，具体点说，是炼金术师中的魔药师。制作一些药品，令其他恶魔不敢接近这里对我来说很简单。” “哦，”梵妮恍然大悟，“难怪走到这附近时，球球就一副虚弱难耐的样子，原来是这么回事啊。” “好了，去休息吧，折腾了这么久，你应该很累了吧，”依希丝缓缓的说道，“去睡吧。” 依希丝的声音仿佛蕴含着某种魔力，梵妮在听到这句话后，立刻就觉得仿佛自己之前累积的所有疲倦突然集中爆发出来一般，身体是那么的累，眼皮也有些打架。 看到梵妮的样子，依希丝露出了一丝诡异的笑容：“乖乖的去睡吧……” 看到这个样子的依希丝，梵妮只来得及迷迷糊糊的说出一个“你……”字，就被这天塌一般的疲劳感压得睁不开眼，只觉得一片黑暗快速罩向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