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衣不如旧，试探
在宝丫的一再坚持下，三个人去了宝丽美容中心，处理一下头发。 宝丫很爱惜自己的头发，因为少而且稀黄，所以格外珍惜，所有营养头发的东西都试了个遍，最后决定烫一下，让这几根头发蓬松起来，就显得浓密了。 一边做头发，小姐一边看门口停着的幻想2013，看一眼再弄头发。 杨东随意剃了个头出来，见焕然一新的忠良还夹着他那件丢了都没人再拣的破皮衣，不禁说道：“怎么还不扔。” 忠良一只手缓缓滑过皮面，脸上现出一丝温暖。 “这件衣服有纪念意义，我永远都不会扔。” “看来是哪个女孩子给的吧？” 忠良点点头。 “那就追到手，一件衣服就让你这样，我真是很好奇，是什么样的女孩子。” “是天使。” “这世上没有天使。” “有的，太子殿下。” 杨东一愣。 “你叫我什么？” “太子。” “cao，我可不是什么太子，以后不许这样叫了。” “我就是叫你****，你开着那辆车子，也是太子！” 一边的小姐嗤嗤地笑。 人在包装，杨东现在也觉得自己帅了，而且是高富帅。 宝丫不肯入学前班，认为自己与那帮小屁孩子在一起，会被他们的白痴气死，于是直接上了小学一年级。 大洪城美誉第一的育才小学，由校长出面，亲自办理了入学手续。 当幻想2013离开校园，老校长急忙打了个电话，电话那头只是淡淡嗯了声，连声谢也没有说，老校长却美得差点冒出鼻涕泡来。 接着就去了医院。 二良其实还不能出院，才三天，连脸都是肿的，手倒是接在了手臂上，三天里，当然也动不了。 当二良一眼看到忠良身后的杨东时，两只小眼睛顿时露出畏惧之色，但是一看到忠良伤得不轻的一张脸，顿时怒发如虎，就要张着伤手扑上来！ “不是他。”忠良急忙拦住了。 杨东不解问道：“你是怎么做到的，大个子明明怕我，但是一看你这样惨，就不顾一切要跟我死磕？” 忠良叹气说道：“我只是在他快饿死时，给了他一次吃的，不过是我唯一的食物，然后就这样了。有时候我觉得我挺卑鄙无耻的，二良太善良了。” “嗯，不过他能活到现在活得还好，也多亏了有你。” 杨东坐在病房角落里，被彻底忽略了。 忠良坐在病床前，给二良扒鸡蛋，扒一个，二良一口吞了，那张嘴就是个无底洞，根本填不满，忠良就奈心地填补着。 窗外苍黄的阳光，透进室内，一个西装革履的十六岁小个子，低头坐在病床前，一下一下地扒着鸡蛋，一点壳也不会留。一个大个子小眼睛的壮汉，眼神温柔地盯着他，奈心地等着他扒完，然后一口两嚼，就吞下去了，然后再等。 这副画面很无趣，杨东却看得津津有味。 “谁伤的？”大个子问忠良。 “新西城的鬼三，” “咱从来没惹过他，他凭啥欺负到咱头上。” “新西城有个送水的活，我让黑胖去了，结果辛苦钱只给了一半，我上门去要，谁知道那个卖水的胖子是鬼三的亲哥，妈的，算咱倒霉……” “鬼三不好惹，看来只能忍了，唉，我觉醒之后，就不会修炼，到现在也还是个废物……” “怪不得你，怪我没本事，连一本修炼的法门都找不来……二良，我想好了，出院后，你就去红星公司吧，别跟着我受罪了，要是早一步去了红星，这只手也伤不了。” “他们又找你了……我不去，我们是兄弟，要去一起去！” “呵呵，人家只要觉醒者，我算什么，你去吧，我以后跟着那小子，也能活得好，你看我这一身，一万多块，妈的，一辈子没穿过这样阔的。外面还一车呢，幻想2013，早说过哪怕开一天，我******也没白活，结果今天开了大半天，我的****的祖宗啊，哈哈……” “那小子不地道。”二良看也不看杨东，自顾自地说道。 “不过他对他meimei挺好的，这年月重情义的没几个，碰到一个就是运气。” 两个人说着自己的话，全无视于杨东的存在。杨东无聊地退出了病房，地医院里闲逛了会儿，不觉来到了消化诊疗室，看里面并不是傅晓宇的班，想来有了始祖马铃薯，这位美女大夫恐怕半年不能上班了。 询问了下医生，用英雄金卡交了费用，杨东和忠良回到了停车场车内。 忠良没有急于开车，而是安静地吸了一根烟，杨东也不催他，两个人在车里静默着。 忠良忽然说道：“小东哥……” “止住，不要叫这么恶心的名字。我叫杨东。” “东哥……” “止住，叫我杨东，你比我还大两岁呢，装什么嫩！” “行，杨东，二良我想让他去红星公司，就不跟着咱们混了，他是个金刚武士，在那里好歹有个出路，您看呢？” “再说吧，红星公司不是卖军火做战甲的么，他们也拉拢金刚武士么？” “金刚武士的影响力越来越大，哪一家公司都要养上几个的，红星公司的武士，武将不少，能组成两支神鹰大队。” “这么厉害……” “是啊，要不是我，二良早就过上好日子了。” “那倒不见得，二良太善良，也太老实，说不好听，就是一根筋，傻，能把他当兄弟的人，现在也只有你一个。” “那倒是。一世人两兄弟，嘿嘿，感觉真是好，人可以没老婆，不能没兄弟。” “这倒头回听说过，不过二良也许用不着去什么红星公司，在咱西城，一样能修炼成武者，等他出院再说吧。” 忠良嗯了一声，再不言语，烟也抽完了，也不开车，就坐在那里，眼睛咕噜噜地转。 “有什么不对？” “总觉得有人跟着咱们，杨东，咱没犯啥大事吧，咱的钱也太多了点，哪能弄到这么多的钱呢？” 杨东呵呵一笑，心说没有人跟着才怪呢。 祖传土豆一事，哪能说了就了，虽然说医院那大阵势，也没能报诸于各大媒体，被上层强力压下来了，虽然自己回来后，一切正常，虽然一万个虽然，自己要是不处在目光之下，才是真奇哉怪也。 “那几个人好象就一直在注意咱们……”忠良动了后视镜，从里面看得到二三百米外的地方，三四个黑衣少年正地抽烟闲聊，不时看过来一眼。 杨东不认为跟着自己的人，会是这素质的，那几个身着廉价，顶多是几个小**。很难与大洪城最高处扯上关系，不过总龝这边看，一时好奇，笑道：“要是能听到他们说的是什么就好了……” 忠良似乎等的就是这句话，杨东话才说完，他就飞速地鼓捣开来，片刻之后，车内吱吱拉拉地响过一阵混音，过了一会儿，忽然听到几声女人的浪笑声，忠良嘿嘿地笑。 “转错方位了……” “这辆车可以监听么？” “这是近一千万的车，而且是军车，虽然对外销售这款限制了监听功能，几百米之内还是没问题的。” 又调整了下，几个声音猛然清晰地传进了车内。 “三哥没有那么多钱买幻想，你当那车什么人都能买呢，那叫军用车，牌子都没处上去……” “谁牛，谁的车呢，不然过去看看……” “扯淡，咱们有正事呢，老二你在院门口望风，我们几个进去，外科病房312室，里面就他一个人，记着，照胸腹中间两锤子，就算在医院死不了，身磁海也废了，到时候让李老六顶缸……” “怎么还得人顶缸啊……” “**长点脑子，这是大洪城的医疗中心，你当是你破西城呢，在这儿犯这么大的事，没人顶缸过得去么，也就进去几天，就整出来了。三哥说了，李老六不是有个八岁的meimei么，让三哥给破瓜了，到时候给李老六几个钱，就说那傻大个子弄的，不然谁会要他的命，嘿嘿，这回大个子不死也得进局子里呆着去，到那里，还能活着出来么，嘿嘿，三哥狠着呢……” “犯得上么，一个老西城的忠良，至于这么兴师动众么，也太看得起他了。” “你知道什么，忠良是个废物，二良却是个觉醒者，而且让红星公司看上了，找过两次，三哥怕这货成大气候，先灭了这个迹象，小心驶得万年船，鬼三的称呼是什么人都能得到的么，这么多年，乱世一样的大洪城，三哥能支持到现在，除了脑子还是脑子！” 几个人又说了几句，简单分配了下任务，从车内取出三把衣服裹着的东西，看形状，是两只锤子，一把长刀，一把短枪。然后一前三后，向着医院的住院处走了过去。 忠良僵在车内，脸上忽忽地淌着汗，脑子在急转着，忽然拿起电话，拨了个110，里面有人应声，他想了想，还是来不及，随后放下了，忽地推开车门，就要跳出去。 肩头多了只手，缓了他一下。 “你去有用么。”杨东声音很好笑地看着他。 忠良白着脸，脸上全是绝望之色。在老西城他忠良拼狠斗勇，也许有人怕了他，但是出了西城，他什么都不是，面对着刀枪这样的设备，除了用身体顶，还能做什么呢…… “非得去，没用也去？” “不去下半生怎么活，没脸活，杨东，你帮我报警，也许有用，我先去了。另外不用等我们了……” “呵呵，那倒不至于吧，好吧，我跟你一起去。” 忠良怔了下，这个杨东自从那一晚，就再也看不懂了。先是一动不动就割去了二良的一只重拳，接着就金卡在手，无所顾忌地花钱如流水，能脸色不变地买幻想2013，能看着刀枪嘻嘻哈哈，他杨东还是那个在西城五年里，连名字也少有人记得的少年么。 但有了杨东这句话，忠良心里忽然就踏实下来。 忠良心急，从另一条路直跑进了住院部，向着外科312室奔去。而那几个人要躲开医院的保安，走得相对较慢。 在病房门外，与那四个正好迎头碰到一处。 杨东笑了下，推了把忠良。 “你去里面收拾东西，接二良回咱西城去，这里住不得了，这几个人我来吧。” 说着挡在了门前。 忠良想想自己的废物身份，很自知自觉地钻进了门内。 杨东对着四个抽出家伙的家伙哈哈笑道：“在下请几位去****！” 几人已经认出忠良来，眼见对方不过一个瘦弱少年罢了，怎么会让这样的废物挡了正事，都是见过阵仗的专职流氓，处事果断，也不废话，狞笑一声，一齐抽出家伙扑了上来。 杨东笑着，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眼看着其中一位身材魁梧大汉，脚步如风，一支长刀直接挥了过来，雪亮的刀身上，隐隐身泛着血色，正是上次做事时留下的血腥，刀光呼啸而下，奔的正是杨东的左臂，如果砍实了，杨东一条胳膊就得分家。 杨东送死般地张手而立，脸上是一股少年的无知与愚蠢，实际他在赌一件事，实际上他双手上各扣了一只高级符雷，实际上他的头上，正旋转着两只阴符刀，实际上他全身的电磁能量，随时会暴发出来，迸发出足以惊动整个医院的力量…… 但是刀光加身，就要一刀劈去他的一支手臂，他却依然一动不动，安静得有如吓傻了的一个孩子一样…… 刀光一倾如雨，转眼而至…… 砰…… 一声大震，住院部安静的走廊里响过这一声，然后就接连响了三声，一连四声过后，四个专职流氓的身上就各自开了个洞，子弹穿过身躯，余劲不息地撞到墙壁上，激起许多碎粉，溅到半空中，再慢慢消弥，委与地面散与空气中，很快走廊里就恢复了宁静，除去那倒地永不起来的四个人外，只剩下吓傻了一样的杨东立在那里，从始至终也没有动过一下，依然张着两手，有些茫然地看着面前的一切。 不过，在少年的嘴边，一丝冷笑，慢慢出现，再慢慢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