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5 七分钟

    段暄承认于丁比自己强很多，过云适给出段暄只能支撑二十个回合的判断也是基于理性分析，但是从情感上来说，段暄对于这个结论是难以接受的，尤其是过云适最后还很认真的说“那便是奇迹”。

    段暄心中虽然不悦，但是表面上还是若无其事的样子，笑着说道，“这个世界上每时每刻都在发生奇迹！”

    过云适没有心思去照顾段暄的感受，他沉默了片刻，似乎突然想到了什么，立刻找了一张便签纸和一只细细的铅笔

    过云适皱着眉头想了一会儿，便拿起铅笔在便签纸上写了些什么。写了一会儿之后，又皱着眉头开始冥思苦想，接着又在便签纸上写写画画。

    如此反复了多次，过云适在便签纸上画了一个二维坐标系，横坐标X轴是九个时刻，每两个时刻之间相差了七分钟；对应的纵坐标Y轴是从100开始的一些列数值。

    过云适看了看腕上的手表，然后在坐标系中标记了14个离散点，最后这些离散的点连接在一起形成了一条向上发散的曲线。

    过云适对着这条曲线静静的看了三分钟，是不是的挠了挠头，额头上的皱纹是越来越深，两撇眉毛都快要拧到一起了。

    段暄注意到过云适这个奇怪的表情，然后将目光从过云适身上投向便签纸上那个二维坐标系。

    这是一条曲线，也是高中数学的曲线方程！如果在高中数学的考试中遇到这个坐标系，通常的问题会让学生计算这条曲线的曲率，然而此时过云适将全部注意力集中在这条曲线上，显然不是忙里偷闲要解开一道高中数学题。

    “这家伙简直是疯了！”凝视便签纸上二维坐标系上的点以及由点连接成的曲线有数分钟之久，过云适才如同大梦初醒一般，感叹的说道。

    “疯了？”段暄莫名其妙的反问了一句，“你是说谁！”

    过云适将目光投向不远处那个穿着一双亘古不变白色球鞋的家伙，摇了摇头对段暄说道，“你的头号敌人！不疯不魔不成活，你祈祷奇迹出现吧！”

    段暄诧异的看了看远处的于丁，又看了看过云适，“我不管头号敌人是谁，你先告诉我这条曲线代表什么？”

    过云适轻轻的揉了揉眉心，缓缓的开口说道，“这是从比赛开始，每隔七分钟于丁的账面资产总值，你有没有发现令人吃惊的东西？”

    段暄刚才也在研究这条曲线，经过过云适的提醒下，段暄在思索之后恍然大悟，不可思议的说道，“你的意思是平均每隔七分钟，于丁的资产就增加了百分之五，这简直太不可思议了，他怎么能做到如此精准的cao盘？”

    段暄一脸惊讶的看着过云适，逐渐在感情上已经开始接受过云适之前说的那句话了。

    “不可思议的不是他如何做到如此精准的cao盘，而是他为什么要选择将每七分钟的整体收益率设定在百分之五！”过云适的兴趣点显然已经从本赛本身上已经转移到于丁身上。

    这是一个容易被忽略的问题，如果不是过云适非常细心的留意到于丁的账面资产与时间之间的关系，或许任何人都不会关注到这个问题。既然于丁的账面资产与时间出现了如此明显的关联性，过云适和段暄都不会简单的将其归结于巧合，因为其他人出现这种情况可能是巧合，但在于丁身上就一定有原因。

    段暄似乎也被过云适带入了“歧途”，关注点逐渐远离比赛本身，他和过云适账面上的资产始还留在初始值。

    段暄在一口喝完了整杯咖啡之后，用纸巾擦了擦嘴边的咖啡渍，接着便被过云适的问题带入了沉思之中。

    进入冥想状态的段暄大脑皮层立刻兴奋起来，很快便隐隐看见了识海中那条光斑隧道的入口。

    段暄的意识不由自主的进入隧道，发现在隧道的四周有海量的数据在高速的旋转，而且旋转的速度越来越快。段暄透过意识努力去分辨这些数字，惊讶的发现这些数字竟然是港交所所有开盘交易股票在每个时刻的股价、成交量、成交金额……。

    段暄不明白这些数字是如何进入识海并聚集在识海的隧道中的，更不明白这些数字为什么会聚集在隧道，后续究竟会出现什么样的结果。

    但是在十秒钟之后，段暄的意识终于发现，之前在光斑隧道中见过的那些公式和方程，如同被挤干了水分的海面一样，开始疯狂的吸收这些数字。那些公式和方程在吸收并处理完这些数字之后又产生了新的数字，而新生成的数字又成为了另外一部分公式和方程的原料。

    也不知道经历了多长时间的，几个简单的数字如同一个一个的气泡，从光斑隧道中冒了出来，清晰而明确的浮现在段暄的识海中。

    略加思索，段暄便明白了这些数字含义。

    段暄缓缓的睁开眼睛，这才发现自己刚才竟然是趴在小圆桌上睡着了。过云适依然坐在他旁边，依然拿着那只细细的铅笔在便签纸上写着画着，只不过桌上的便签纸由一张变成了十几张，上面密密麻麻的写满了各种数字和运算过程。

    段暄揉了揉眼睛，迷惑的看着过云适问道，“我，我刚才睡着了吗？”

    过云适没有抬头看段暄，目光仍然聚焦在那些纸片以及纸片的数字上，只是简单的应了一声说道，“你睡了三十二分钟！”

    “我为什么会睡着？”段暄像是在问过云适，也像是在问自己。

    “你看着那张纸片，不一会儿就趴在桌上睡着了，我猜想你昨晚上一定没睡好，所以也就没有叫醒你！”过云适继续专注于他的计算，依旧没有抬头来。

    既然过云适说自己睡着，段暄相信自己一定是睡着了，只不过他发现只要自己的意识能察觉到识海中那条光斑隧道，自己就一定会睡着。当然，可能是反过来的结论，只有当睡着的时候，意识才有可能看见那条光斑隧道。

    段暄随手拿起桌面上一张过云适写画的便签纸，凝视片刻，竟然发现过云适在便签纸写的数字以及与数字相关公式运算，他在光斑隧道之中似曾见过。

    段暄立刻拿起另外几张便签纸凝视静气的看了十秒钟之后，更加确信与过云适所做的这些计算同样的事情，在识海的光斑隧道中都已经做过一遍，只不过光斑隧道中运算针对的数字远比过云适在便签纸上写下的数字多了若干个数量级。

    段暄忽然明白了什么，惊讶而又难以置信的看着正在埋头苦算过云适，声音因为激动而变得有点颤抖，对过云适说道，“他的方案是最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