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童年趣事
潘铭钟道:“恐怕耽误功课,辜负朝廷重托。” 陈承宇道:“你身体单薄,如此下去,若是疾病侵体,只怕连命不保,人都没了,又淡何报恩朝廷?不如退而养病,身体好后,再行补课便是,凭学弟少年天才之资,何来误课之说?” 于是在亨特的帮助下,向校方请假,又向潘铭钟的房东一家说明了理由之后,马上告辞,一刻也不停留,一起搭乘驶回波士顿的火车。 丝特朗先生一家对潘铭钟的到来,表示了欢迎,尤其是艾丽丝,又多了一个同龄人,不停地问东问西,问到功课对方对答如流,学识之高,使得艾丽丝、约翰不得不服气。 “聪明陈,你们的国家是不是全部是天才啊?”艾丽丝连连受挫,遇到两大学霸,有些泄气的问陈承宇。 “世上没有天才,有的只是勤奋的思考,我们国家有一句老话,叫勤能补拙,后天的努力非常重要,你看我的这位学弟,因为看书太多,身体都快跨了,我还是提倡劳逸结合,不要太玩命,要保护好自己的身体,人没了,什么都没了。” 第二天早上,陈承宇就和潘铭钟起床了,俩人一起走进了丝特朗先生家的一间大杂物屋,里面空荡荡的,正中间摆着一个木人桩,这是前陈承宇的爱好,自小在广东老家习得一手咏春拳,来到美国之后,就在丝特朗先生的帮助下做了一个木人桩,住在学校就在学校后山练拳;回到丝特朗先生家要对着木人桩练。身体不是一般的棒。 陈承宇穿越过来之后,就荒废了。这次把潘铭钟带回来,就是要教潘铭钟练咏春拳,多运动,以期通过体育锻炼达到恢复身体的目的。 第一阶段不宜激烈活动,陈承宇带着潘铭钟慢跑,在屋里跑了几圈,觉得沉闷,俩人于是跑到屋外,刚好旁边有一片小树林,空气新鲜,陈承宇只觉得心旷神怡,心想后世的什么氧离子吧,也好不过这里的空气。 潘铭钟少年心性,在无拘无束之下,脸上也绽开了笑容,调皮起来,二人你追我赶,在林间互相追逐,因为忙于学业而远去的童年又回来了。 “其实我的童年早远去了不知多少年,我只是装嫩罢了。”陈承宇脸上苦笑:“装,只能继续装。” 忽然间陈承宇一声欢叫,树根底下冒出一簇簇的蘑菇,旁边有一段砍倒的老榆树,上面长的,不是香菇吗?陈承宇大喜,招呼潘铭钟过来,一齐采摘蘑菇,陈承宇嘱咐道:“今天采蘑菇,明天采香菇,只要大的留下小的,明天再继续来。”潘铭钟点头应是,俩人一人采了一大把,还想多采一些,可惜没有篮子之类的东西,只好一人捧着一大把顺着来路走回去。 一大早丝特朗太太已经去集市买菜回来了,除了青菜什么的还有两只鸡,这是昨天晚上陈承宇报请丝特朗太太特意买的。 “滋补身体,还得用中国的方法来。为了民族的精英,我这算是下血本了吧?不但出钱,还要出力当大厨,在食疗方面,还是中式菜比美式菜更胜一筹。” 陈承宇心想:“我已经很多年不下厨了,这次为了未来的国家栋梁,说不得只好破戒了。” 潘铭钟、陈承宇、丝特朗先生一家人一起吃早餐,餐桌中交谈,潘铭钟才知道陈承宇已经取得了二项发明专利,名利大丰收(其实利暂时还没有,名气倒是有一些)不由得替陈承宇感到高兴,少年英气勃发,脸上流露出一种与年龄不相称的坚毅,暗暗下定决定,以学兄为榜样,奋起直追,以期名扬美国,报效朝廷栽培深恩。 早餐过后,丝特朗先生一家照旧是各奔东西,各归其所,亨特也回律师行上班去了,陈承宇这几天仔细观察亨特律师的面色,在自费掏了几个月薪水,跑了几个大洲出钱出力,帮助陈承宇的二项专利申请注册,在没有得到一美分佣金的情况下,对陈承宇依旧关怀有加,一如兄长关心小弟,甚至还多了一份尊敬,看得陈承宇暗暗点头:“此子沉稳,大事可托也。” 吃过早餐,陈潘两人聊起到美国求学过程,聊到心酸处,不免唏嘘不止,又聊到万里以外的家乡,两人都是南方广东人,又是在农村长大,顿时有了共同话题。 例如夏夜去“照鱼”,用一个烧坏不用的铁锅,用一根铁丝穿过两个锅耳,一根木棒放在铁丝中间,把铁锅挑起来,铁锅里放上松树松油多的枯枝或是晒得干干的竹片,点燃之后,火光就照亮了周围一片地方,在刚刚犁翻耙平的田里行走,浅浅的水下面出来觅食的泥鳅、黄鳝、塘角鱼,在明亮的灯光下,纤毫毕现,鱼那个多啊,一个晚上随便抓十斤八斤。 可惜两人终究是几岁的孩子,只能是在旁边帮提放泥鳅、黄鳝、塘角鱼的竹篮子的命,说到有时一脚踩进水田里泥深的地方,一身泥水的狼狈样,俩人不由哈哈大笑;继续聊到“照鱼”回家之后,就是宵夜,把泥鳅黄鳝塘角鱼去内脏去后,放油锅煎,那个香气啊,引得左邻右舍的猫儿也集中过来了,整间屋“喵喵”声不断,想起诱人的香味,陈承宇“咕咚”一声吞了一口口水,再看旁边的潘铭钟也是如此,俩人相视哈哈大笑…… 又聊到山上有一种叫“禾箭子”的植物,藤状,生在山岭上,初夏时分,就会生成一串串米粒那么大的果实,圆圆的,那时还没成熟,青青的,这时候可以作“子弹”使用,既然是“子弹”,就少不了“枪筒”——截取一段小竹子,最好是那种厚厚的竹子,一头大,一头小,大的那头,孔径刚好能够放进“子弹”,再找一块大的竹子,用刀仔细削成圆圆的刚好能够插进竹子里,不能太小,也不能太大,长度不能超过竹子,这就是“撞针了”。于是一支“竹枪”就做成了。装填一个子弹“禾箭子”到竹子大口处,用“撞针”推到尽头,然后再装填一个“禾箭子”,用“撞针”向前一推——“叭”的一声,由于空气压缩的作用,前面的“禾箭子”发射而出,后面的“禾箭子”刚好留在“枪筒”尽头,再装填,又是一声响,这种一发一发的装填发射“子弹”的“竹枪”,叫“单发枪”。于是与之相反的一种“连射枪”就应运而生了——就是在“枪筒”装填口不远的地方,开一个口子,刚好能够滚落一个“子弹”,又找一节竹子,粗如儿臂,一头有节,一头没节,在有节那头不远处开了一个口子,大小可以滚落一个“子弹”,这样“弹匣”就做成了。然后把“枪筒”上的口子,和“弹匣”的口子相对齐,绑在一起,抓一大把“子弹”放进“弹匣”里,用个木做的塞子,塞住“弹匣”不让“子弹”丢出来。
“弹匣”里的子弹自动滚落到“枪筒”里,“撞针”向前推去,“叭”的一声响,“子弹”射出,“撞针”向后退到“枪筒”开口子的地方,“子弹”自动滚落,“撞针”前推,又打出一枪,重复动作,就能连续打出“子弹”了。打中人也不是很痛。这时候全村小孩就分成两帮人,每人一支“竹枪”有的拿单发,有的持连发,双方互相激战,大呼小叫,间或有哭声,估计是被欺负了,或有子弹打尽、枪械损坏被对方追着打的,不亦乐乎。 当问到对方在混战中由于人小,在何处位置的时候,陈潘二人异口同声道:“当然是躲在最大那个哥哥的身后,瞅准机会才上去打几下子。”话未说完,两人相视抚掌大笑,像极了偷了二窝小鸡的小狐狸。正是:曾记幼时骑竹马,转眼已识愁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