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神象哈特
“你们可是要求雨？”看着下方如蝼蚁一般的众人，水龙发出了威严的低吟。 这一切不过是艾伦的法术神通，但下方众人却不明白，他们以为那水蟒已经修炼成龙，这水龙巨大的体形，以及威严的声音，让众人皆感到一阵恐慌，不由得神色更加敬畏。 “回，回水神，准备到丰收了，最近降雨不足，我们担心会影响收成……”老头抬起头来祈求道。他的身子已经老迈，但在这时候敢和水龙对视的却只有他，他那瘦弱的肩膀，担负着一个村落的责任。 水龙沉吟了一番：“我明白了。看在你多年的供奉上，一会就下雨。”说完后水龙便又没入了水中。 百多人仍然以头伏地，不敢起身，差不多十分钟后，老头才叫大家起来，让众人带东西回家。 一行人拿着东西离开，每个人走的时候脚都在颤抖，这是面对强大事物时的本能恐慌，导致不能自如控制身体。众人脸上的表情，都是畏大于敬。 “艾伦，你要用祈雨术吗？”朱丽娅看着艾伦，有些担心。祈雨术是五阶魔法，一般的水系法师都能用这个法术制造适合自己战斗的场地，但要用这个法术来给一个村子降雨，难度就不是一般的大了。艾伦现在伤还没好…… “这附近就有河流，用祈雨术不会给我造成太大负担。”艾伦道。 他旋即不再言语，精神力圈定了三万个立方的河水，然后把施术对象圈定为整个村落，以及村落外的田地。 吟唱了祈雨术的咒语后，他的魔煞力瞬间消耗大半…… 河面水位瞬间变低了数尺，天空中乌云密布，然后电闪雷鸣！正宗的求雨法术艾伦也会，但那太麻烦了，远不如祈雨术这么方便。他有很多鹿蛇丸，也不怕魔煞力损耗！ 那些回到家等着下雨的诸人，看到大雨果然下了，每个人都是欢欣鼓舞，同时心中对那‘化龙的水蟒’格外敬畏…… 山洞中，一团功德神光从外飞入，投入了小咕噜的身体里。她的身体本来就已经恢复了生机，这一道功德神光让她的生命力变得更加旺盛，几乎要溢出身体一般。忽然，她的眼皮动了动…… 片刻后，艾伦带着两姐妹回到了山洞。 此刻小咕噜生机恢复，那块包裹着她的水晶石已经自动消失了。艾伦用手指背轻轻贴了贴小咕噜的脸蛋，感觉温润如玉。此刻小咕噜还闭着眼睛，没有醒来的迹象。 “那些什么‘功德’，还不够吗？” “应该够了，小咕噜的身体已经一丝死气也没有了，她体内有那么强大的求生欲望，不该醒不过来……”艾伦也感到很奇怪。 在他说话的时候，小咕噜眼皮动了动，缓缓的睁开了眼睛。 她的眼睛里有些迷糊，大大的眼睛眨了眨，才忽然想起之前的事。紧接着她翻身起来，惊疑的看着四周，当看到坐在旁边的艾伦时，她立刻一扑，小小的身子扑入了艾伦怀中。 “咕噜！咕噜！”小咕噜用脑袋拱着艾伦的胸口，眼泪和鼻涕不住的往艾伦身上抹。 艾伦呵呵一笑，轻轻拍了拍小咕噜的后背。 小咕噜嚎啕大哭，就像是摔倒受伤的小女孩，哭得好伤心，艾伦轻声安慰她，温柔的模样和平时的狂傲完全不同。朱丽娅在一旁看得心里酸酸的。 小咕噜哭了好久，终于哭完了。 “咕噜。”她疑惑的看着自己，她记得自己已经死了，怎么…… “咕噜！”小咕噜天生就不喜欢动脑，立刻又把心中的不解丢到了一边。她眼睛盯准了艾伦的肩膀，翅膀一振，又飞回到了她最喜欢的‘座位’，小屁股坐得稳稳的，手抓住了艾伦的头发。 在这边陲小村呆了两个月，艾伦知道不能再拖了，再不回狐人部落，后方就要大乱了。稍作休息后，他便带着小咕噜、珍妮两姐妹启程，同时用魔种通知远处的墨菲特三兄弟也出发。 几人刚走出那小村庄，艾伦就感觉到了不对劲，坐在他肩膀上的小咕噜气息瞬间衰弱了许多，生机快速的减少。 艾伦大惊，连忙给小咕噜做检查，可小咕噜身上没有半点伤，就是气息衰退得古怪。艾伦想了片刻后，把小咕噜往村子里带，一进入村子的地界，小咕噜的气息又恢复了。 “咕噜？”小咕噜眨着眼睛看着艾伦，她对自己一会儿难受，一会儿又突然舒服的情况，感觉非常奇怪。 ‘糟了……看来小咕噜是成为附近的山神了！她明明已经还阳了啊，怎会还有这种纰漏，难道是因果斩不干净？’艾伦一瞬间就看出了问题。 人死后灵魂足够强大，就会化成阴神，阴神要么修炼成鬼修，要么就要投身轮回。 有一种鬼修的方式，就是做山神、河神、土地这类低级神灵。有地气龙脉辅助修炼，鬼修的实力进步会很快。另一种鬼修方法比较没档次，就是去做凡人的‘保家仙’。 艾伦之前用功德神光来辅助七星还阳大法为小咕噜还魂，小咕噜确实还魂了，阴神之身也变成了阳神之身…… 可是这世界的法则和仙侠世界的法则有异！小咕噜还阳之后，‘神位’却还在！ 艾伦身上也有少量神位，最多只有水蟒的半成……剩下的九成多，都在小咕噜身上！小咕噜的能量品质很高，但数量太少了，没办法无视这神位的因果，所以无法脱身！ “咕噜？”小咕噜看到艾伦不说话，便一左一右捏住了艾伦的脸，又用疑惑的眼神和艾伦对视。 “算了，我们再回村子住几天吧。”艾伦苦笑道。 夜晚。 艾伦哄睡了小咕噜后，一个人到洞外思考。 “我斩不断小咕噜的因果，雷系法则或许能斩，但我召唤的雷电肯定不行，墨菲特也不行……指望小咕噜自己斩断因果，更不可能了，从没听说过有元素妖精中出现强者！我不能带她去狐人部落，难道能指望她把整个北方的土地神位全占了，然后自己去？要是现在强行带她走，恐怕她会立刻丢掉半条命，这是灵魂方面的损伤……”艾伦感觉束手无策。 忽然一阵狂风乍起，这是强者来袭的感觉。 艾伦眉头一皱，这狂风中带着杀气，恐怕对方是故意找上门来的。他隐姓埋名来到这里，也没见过什么人，一定不会是仇家来寻仇，那么唯一的答案，就是今天的降雨事件惹到有心人注意了。 黑暗森林是德鲁伊之王班迪的地盘，艾伦和班迪有旧，倒不怕什么麻烦，直接就御剑腾空，迎上了从远处射来的杀气。 两人在十多里外碰头，艾伦脑袋往旁边一撇，那身材雄壮的汉子便跟着他又飞到了二十多里外。 来人身高两米五以上，手粗脚粗，五官硬朗，眉目间有着一丝豪迈大气，鼻子和一般人的鼻子有点差异，居然是象鼻，极似艾伦曾见过的象人。 远离了村落后，两人在一处荒地停了下来。 那人隔着百多米打量了一下艾伦脸上的鬼面具，试探道：“狐王费曼？” “对。” ‘狐王费曼’的名头极为响亮，和神殿帕绮莱尔齐名，被称为‘南武神、北狐王’，是当代最闪亮的两个年轻人。即使是黑暗森林这么偏僻的地方，也盛传两人的威名。那象人本来杀气腾腾的来到，但看到是‘狐王费曼’，他的脸色便缓和了许多。只要不是人类，他就没有太大敌意。 “我叫哈特。”象人道。他用的武器是很少见的象鼻刀，把象鼻刀往身边一插，他疑惑的看向艾伦，“听说白天有人在这里制造‘神迹’，是你干的？” “对。”艾伦也不否认。 象人疑道：“你想用信仰之力来打开六道大门？”信仰之力对法则使用者来说，只有一个用处，就是打开六道大门。艾伦要的不是信仰之力，而是功德神光，功德神光不但能延长人的寿命，还能增加rou眼看不到的‘气运’，以及，功德神光本来就是一种武器。象人不知道功德神光是什么，便以为艾伦想要的是‘信仰之力’。 “对。”艾伦顺着象人的话就道。 象人提起象鼻刀，走向了艾伦，表情还是疑惑：“我听说过你的名头……你拥有绝佳的天赋，甚至连莱因哈特都能击败。在‘人王’之中，你能是能排进前五十的强者，将来封圣指日可待，为什么要用信仰之力来点燃神火？信徒的信仰，会让你晋级，但并不代表你就真的变强了，你的法则领悟还是那么多，和用法则成圣的人打，你会输得很惨。”这完全就是一副先人前辈爱惜晚辈的态度了，象人哈特不希望眼前的年轻人走上歧路。 艾伦仔细看了象人一眼，发现他是人王中期。 “我只是想试试……怎么，难道禁止搜集信仰之力吗？” “哈，那倒不是。黑暗森林中最大的一股势力是魔兽，接着是德鲁伊，然后是少量兽人……我们谁需要信仰之力？就连兽神殿的‘圣主’，也不需要。圣殿的守护图腾是青龙，但圣主并不为青龙搜集信仰。”象人哈特笑了两句，给人的感觉很是亲近。 不过艾伦却是更加警戒，越是看起来和善的人，暗算人才越难防备。 哈特笑着打量了艾伦要掐诀的右手，道：“不用紧张，我不会突然偷袭的……不过，久闻狐王费曼是兽人大联盟万年来第一奇才，我看到你，一时有些技痒，可以和你交手吗？” 连向人挑战都这么爽朗，真是…… “请赐教。”对方有礼，艾伦也还礼。 哈特也没做什么准备动作，直接跃到了空中，然后在百米左右停住了身形。他看到艾伦准备好了，才双手握刀一轮，一道银色光斩劈向大地！ 九阶中期的强者一出手，就让人感觉到天地之威如在他身！这普普通通一刀，拥有着至少三级的‘大地力量’法则！比马龙要强了不知多少倍！ 艾伦不敢抵挡，连忙从旁边闪开，飞到了空中。他刚才站着的那座荒原，果然被切开了一道百多米长，深不见底的口子…… 艾伦刚到空中，象人又是横刀一挥！ 象人哈特的飞行速度不快，但挥刀速度却很快，艾伦躲过了这一刀后，就是数十刀影在眼前出现…… ‘浊浪排空，展翼……’艾伦默默道。 赤霄剑迎上了象人的数十光斩，浊浪排空打出的磅礴大气在一瞬间被撕得粉碎…… 不过火灵剑的‘展翼’却波动着晃过了大多数光斩，然后切开了两道光斩，刺向了象人的脑门！ 面对着艾伦的杀招，象人不比不闪…… 艾伦不想杀人，正要收手，那象人的鼻子却突然变长，如绳子一般缠住了艾伦的火灵剑！ “你是象族魔兽！”艾伦惊呼道，象人是没办法让鼻子伸长的。 “我还以为你看出来了……没错，我是神象一族的魔兽，并不是象人。我的实力可比同阶的象人强多了，你要小心。”哈特笑道。 “涨！”艾伦控制着火灵剑爆发剑罡，这是一种类似剑气，却强过剑气百倍的事物。 哈特的象鼻用力一拧，火灵剑的剑罡就被拧碎了。要是艾伦把剑诀练到高端，哈特绝对拧不碎他的剑罡，但他现在是用毒蟾功来发动剑罡，情况就大不相同。 这么简简单单就被化解了攻击，艾伦心中惊了一下，试着射出了一道玄阴指劲。只一下，他的手指就受伤了…… 玄阴指劲的特点就是快，发动的时候毫无征兆，瞬间就能射出数里！ 神象哈特被他一指点中右肩，肩膀的皮甲立刻就碎了…… 但他的肩膀却一点事也没有！ “哈哈，我的皮rou堪比七阶兵器，灌注斗气后堪比八阶……你的指劲伤不了我的。你已经出招过了，接下来又轮到我了。你要看好了！”哈特大笑着说一句。 艾伦微微有些紧张，深怕哈特弄出什么难以招架的绝招…… 哈特却是等他准备好了，才慢慢挥刀。 这一刀和之前的挥刀看上去没什么区别，但其中却蕴含着一股无法抗拒的力量……六级法则！ 艾伦慌忙闪避，这一招哈特并不是想要杀他，所以没把招式速度发挥到最大，这一刀力量绝大，速度却和之前半斤八两。 艾伦一闪开，他身下的荒原，十数里宽的荒原，被一刀切成了两半！ 看着那深深的沟壑，艾伦惊疑道：“哈特，你只有九阶中期的实力，就已经摸索到六级法则了？” “不打了，你重伤未愈，这时候和你打没意思……”哈特发现了艾伦受伤的事，便笑着收刀伫立，“不过我并没有领悟到六级的法则。” “刚才那一刀……” “那是我们兽神殿的秘密，真正的秘密。”哈特道。艾伦心中一动，这哈特果然是兽神殿的人，以哈特的实力，在兽神殿中恐怕也有不低的身份。两人一同落下，哈特才又道：“怎么样，有兴趣加入兽神殿吗？” “加入兽神殿？”艾伦皱眉，他现在并不想加入什么阻止。 哈特也懂得他的想法，有雄霸一方的实力，谁还会去给别人做手下？不过兽神殿，不同于别的地方…… “我们兽神殿的圣主，是一位强大得你意想不到的强者，即使是在这整个位面，能和他老人家比肩的，也只有寥寥两三人。他老人家精通各系能力，有他指点，你的实力能疯狂的突飞猛进。而且，他可以赠予你‘真正的力量’。”哈特说到‘真正的力量’时，表情有些神秘。 ‘真正的力量’一般指的是法则，难道还能送法则给人？艾伦不信。又或者，这神象哈特说的不是这个。 哈特又道：“你身上受了很重的伤吧？你的生命力异常衰弱，灵魂似乎也不稳定，这种伤看起来很致命，但在兽神殿中，这却不算什么。就算你只剩下一口气，或者一口气也不剩……只要你还剩下一丝生机，圣主也能治好你。” “唔？”艾伦眉头皱起，他自己的伤倒是无所谓，但小妖精的伤很严重，别看小妖精现在活蹦乱跳的，只要一离开刚才那村子，她的伤就会原形毕露。要是兽神殿的圣主能治小妖精，艾伦愿意为她去求药。 “我想去看看再说。”艾伦道。 哈特脸上露出了笑容：“我就知道你会答应。你在这个年纪就拥有这样的实力，一定是向往‘力量’的人。” “哈特，你在兽神殿中排名如何？”艾伦问道。这是他心中最好奇的问题。 “圣主之下有三名圣域，之下还有三十三个‘人王’，以及百多‘天空’，我在人王里能排进二十吧。”哈特到。 艾伦心中微讶，能排进二十？意思就是排不进前十！能施展出六级力量的人，居然才…… 兽神殿当真卧虎藏龙！ “我在兽神殿中属于第二层的人，能给人白银邀请卡，进兽神殿是需要考核的，白银邀请卡有一定的特权。介绍你这么有潜力的人进入兽神殿，我也有奖励，哈哈……”哈特笑着从空间戒指中拿出了一张邀请卡给艾伦。 艾伦心中渐渐有些心疑，神殿大肆扩张传教范围，是为了发展信徒，估计是用信仰之力和神明换取东西，兽神殿的圣主不为‘图腾青龙’发展信徒，却时常招收强者入门，那圣主是想干什么？压制光明神殿？ 艾伦心中有些疑惑，但这事他并不是很关心，旋即便不多想了。 他忽然想起一个问题，便道：“哈特，你知道元素妖精是个什么样的存在吗？” 哈特怔了怔，神色有些为难，但半晌后还是道：“元素妖精是自然灵的一种，他们能帮助法师作战，同时能引发法师的潜力……不过，他们并非是那么的大公无私，法师死后，一身的精神修业都要赠送给元素妖精做谢礼，这是强制性的，法师们无法抗拒，哪怕是人王法师，也不能抗拒。如果遇到了贪婪一点的元素妖精，甚至可能连法师的灵魂一起吃掉。” “嗯？”艾伦神色一凛。 “这很正常，资质平平的法师得到了元素妖精，就有可能一跃成龙。得到了这么大的好处，不付出点东西怎么行？这是法则中的一个循环，就算是元素妖精本身，也无法对抗。”哈特道。 艾伦深吸了口气，又道：“那，哈特，你知道元素妖精是怎么来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