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八十九章点拨(1)
蓝骑营内一片低气压,压得那些蓝骑卫人人自危,恨不得朱贺打他们跟前过,却当他们通通是隐形人! 黑衣死了,唯一的线索断了,但朱贺心中已有个数,他忙活了整日。 到了夜里,朱贺累趴了,坐在松院厅里圈椅中一动不动的,脑子却在想着这近几月来他所驻守的央天府所发生的一连串祸事。 想了一会,他还是没什么头绪。 抓了抓头发,朱贺霍然起身出了自已的松院。 他想着有些事情他得与君子恒说道说道,指不定君子恒能给他出出主意,昨儿夜里君子恒不就提醒他了么? 平日虽无甚交情,但同为京都执天府人,又同朝为官,他与君家也从未有过过节,他想龙琮与君子恒皆是来查央天府大小官员人心惶惶之事而来,那么君子恒必定很乐意替他解惑。 毕竟昨夜刺杀一事,与央天府这浑水脱不了干系。 朱贺到了梅院,便被守在梅院院门口的蓝骑卫去通报一声。 这是礼数,也是诚意。 自黑衣刺杀事件之后,竹、梅、兰三个院子皆各守上了近五十名的蓝骑卫,简直如铁桶般万无一失。 这才让朱贺安下心来,去理理央天府里各种麻烦的头绪。 早在龙琮与君子恒一行人到央天府之前,他便一直在理了,可却是越理越乱,越理越有被他打成死结之势。 朱贺十分烦燥。 白日里因着是七月中的天,很是炎热。 白青亭嫌热不想出门,君子恒自然也不出门陪着她,两人整天整天的就待在梅院里避暑。 蓝骑卫进来通报之时,君子恒与白青亭就双双静坐于寝居前的空地一颗参天大树下,周围及树上挂满了灯笼,很亮的光照在两人身上及两人身边侍候着的小二、小七、小三等人身上。 几人在树下悠悠然纳着凉,君子恒与白青亭在这头石桌上煮水烹茶,小二三人在那头特意搬出来的圆木桌上吃着点心聊着天,两头几人皆十分惬意自在。 蓝骑卫得了君子恒的许可后。便去回禀了朱贺。 朱贺到时,便看到这样一副一切静好的情景,他心中好生羡慕。 小字辈三人忙起身向朱贺行礼,朱贺挥手免礼。他走近树下: “君大人与君夫人好兴致!” 夫妻二人齐齐起身,与朱贺行了礼。 君子恒道:“正巧在想朱都统必是忙得没功夫品茗,朱都统便来,快请坐下,尝尝下官泡的大红袍味道如何?” 白青亭也客气道:“请坐吧。朱都统!” 朱贺也不客气,笑着在树下桌旁君子恒的对座坐了下来,白青亭正好坐在两人之间的石凳上。 小二三人自朱贺到来,便拘谨地候在白青亭与君子恒两个主子各自的身后,不再到一旁桌边闲聊。 喝了一杯君子恒递过来的大红袍之后,朱贺也不扭忸捏捏,直接开门见山: “君大人,我此番夜里前来实是有事与大人相商,还请大人指点一二!” 君子恒道:“朱都统客气了,莫说这蓝骑营是都统的地盘。就是整个央天府也俱是都统管辖驻地,哪里需得下官指点?都统实在是过谦了。” 这是推托。 白青亭边提起小炭炉上水正滚滚的水壶,心中如是想道。 小二在她身侧弯腰,想接过她手中水壶欲要泡茶的活计,却让她躲了开,她低声道: “不必,你们也不必一直候着,还是像方才那般到旁边的桌子那坐着闲聊去吧。” 被君子恒推托噎得半晌没接过话来的朱贺,这时有了话说,他露出讨好的笑容道: “君夫人说得是。不好我一来,便扰了你们的兴致!” 君子恒冲小三点点头。 小三这才与小二、小七重回那头桌子去坐下,可这回三人皆没了闲聊的心思,个个竖着耳朵听着这头君子恒三人的谈话。 白青亭泡开了茶壶里的大红袍。轻轻将茶水倒到三人的茶杯里去,她客客气气道: “朱都统,请吧!” 朱贺欣然受之:“有劳君夫人了!” 白青亭回道:“朱都统客气!” 没有闲话太多,朱贺还是紧抓着他来的目的不放: “君大人,我实在是没了法子,这才腆着脸来与大人讨教讨教!都说京都执天府的大理寺有君大人此等英才坐镇。天下少了不少不平案!这话可都字字说进我的心里去了!” 好吧,巴结上了,还赞得连她都得脸红。 白青亭瞧了瞧君子恒的脸色,嗯……灯光下看不太清。 君子恒浅浅一笑,对朱贺的恭维不受也不驳,笑过了也不言语。 一笑而过……他用得汰娴熟! 君子恒不接朱贺的茬,朱贺急了: “君大人昨夜里还提醒我来着,今夜还望大人再点拨我这武夫几句!” 敢于承认自已的短处,还是在当着她这个妇道人家的面,白青亭不得不正眼瞧了朱贺一眼,心想他能做上蓝骑卫都统一职倒也非是偶然。 这气度、肚量,又能屈能伸,即便是做不成大事,也必定非是庸人。 那么九年前关天明家的冤案,这个朱贺到底在其中掺和得有多深,仅仅是因着与皇后的私情,还是另有它因? 白青亭想着的当会,君子恒已然淡淡问道: “朱都统莫非半点头绪也无?” 见君子恒终于开口涉及正题上,朱贺乐坏了,连忙回道: “自是有的!就是……” 他望了望院子周遭,压低了声音道: “就是家贼!我心中有几个人选,但一时半会却甄别不出来到底是哪个!可眼见五皇子殿下与二位已受袭过一次,我岂能不着急?” 是该上火了。 人家都逼到家里来了,主人家哪里还有没有火烧眉毛之感? 白青亭在心中腹诽,可就是不开口。 要她搅浑水可以,要她帮着朱贺出谋划策那万万不可能。 她瞥了君子恒一眼,那眼神的个中意味很是明显。 君子恒哪里瞧不出来,心中不由哭笑不得,嘴上问着朱贺: “可彻查过了?” 朱贺没作声,他在想君子恒口中的“彻查”到底是多大多深的范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