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七十三章报纸上的大明消息
另外最让人意外的是,村长是台湾最低级别的官员,甚至在一定程度上连官员都算不上。因为村长一旦担任两届还得不到升迁的话,根本没有可能调任其他更高的职位,所以就必须离任由全村人选举其他人来担任。 也就是说,台湾在最底层实现了民主制。其实,这是萧明乾将军政府的控制力深入到村一级的办法。中国古代,中央政府的控制力一旦出了县一级,就基本上看不到了。只有到了收取税收的时候,才会派遣税吏下去挨家挨户的索取那可能已经被层层加码的税收。 但是台湾不一样,这里的移民从一开始便被打散开来,尽量不让一名一姓在村子里独大,并且设立了村长这一级村官。平时村长同其他农户一样要到田地里劳作,只有乡镇里面有什么事情传达下来了,村长才会出面主持。 而且村长没有任何收费和调用人手的权力,一旦发现依相关法律论处。村里的所有关系到费用和人力的公共建设,必须有乡里出面组织。并且村长必须是本村的人,所以两届过后,这个村长不能升官的话,就必须离任了。这样一来,就很难出现村霸,更难以出现明朝的那种独霸一方的大地主了。 当然当村长也是有好处的,最明显的就是村长有一份还算不错的工资,虽然不多,但是每年也能拿个十来两银子。另外,村长还能在逢年过节的时候享受一定的政府福利,算是一个不错的美差。 沈有容和郭邢两人无法接受这样的农村制度,在他们看来断绝了宗族制度的台湾,就是断绝了祖宗的传承,是为不孝,甚至是大逆不道,比之覆灭王朝还要严重。所以,他们认为他们又找到了一个台湾数典忘祖,灭绝人性的罪证。 所以,一路看来,虽然台湾的农村景色非常的优美,农民的生活非常的富裕悠闲,但是在沈有容两人看来,这些都是丑陋的罪恶。 从这里面可以看出来,萧明乾的决定是完全正确的。他从来都没有将希望寄托在大明的那些旧文人身上,即使那个人如何的有才,如何的正气凌然,但是萧明乾宁愿从零开始,自己培养,也不会去任用他们。因为这些人的心里面已经形成了一些固定的道德标准,这些道德标准会成为他们彻底的叛离台湾的动力。 看到了台湾农村的实质情形,沈有容两人也不原因继续看下去了,而是花了一两银子,乘坐那个所谓的长途马车,和十来个挤在一起,直接来到了台南城。 一进台南城,沈有容两人便发现这个台南城同凤山完全不同。凤山给人的感觉是一种躁动,充满了追逐金钱的躁动。但是台南却不同,虽然是一个新建城市,到处都残留着粉刷涂抹的痕迹,但是这里的人却略显安定了一些,也悠闲了一些。一句话,那就是生活节奏要慢上很多。作为一个明朝人,沈有容更加喜欢台南一些。 特别是台南的物价要比凤山低上太多了。这不,沈有容和郭邢两人正坐在一座高达五层的台南最好的酒楼的靠窗位置,悠闲的眺望着整个台南城。 “东翁,这台湾对大明可真是够关心的,京里的一点点事情,都能及时的被其得知。看来,大明是该好好的肃清一下了。” 看着报纸上的关于因为出现蚩尤旗,大明中枢开始催出辽东的杨镐出兵的消息,郭邢脸色有些难看的说道。 “如隆,这种事情根本就不可能的。我不知道这台湾是否在大明各地都派有密探,但是这京城的事情你又不是不知道,内阁一有什么动静,可能当天就会传遍整个北京城。甚至建奴往往会先于大明边军得到大明的部署的咄咄怪事发生。所以这种事,主要责任还在于大明自身。” 沈有容苦笑着说道。这北京城到处都透着一股邪性。不管朝廷里发生了,或是正在发生什么事情,总是能够在第一时间传遍全城。所以沈有容才有这么一说。
其实这里面主要有两个原因,第一个原因就是明朝人的根本就没有什么保密意识,一有些个什么消息,或是将其当做笑话来宣扬,或是将其作为一种显示自己身价的佐证拿出来炫耀。而这种事情,根本就没有相关的处罚规定,于是乎谁都没把朝廷的事情当做是什么了不起的东西。 第二个原因就是党政,嗯!或者说是派系的争斗。人所共知,皇宫是个极度复杂的地方。不要说大臣们商议的事情,就是皇帝哪一天,上了几次厕所,只要能给那些太监带来好处,他们也会将其卖出个价钱。 所以,在外廷这个巨大的消息市场存在的情况下,内廷的那些个太监会将所有的有价值的消息提供给他们相对固定的客户。 有了这两个原因,大明想要秘密的做些事情,是非常难的。 “可是这台湾的报纸也太过分了,不仅报道了大明的那些个政事,还编造一些那几位参与到这件事情的阁老的家世,背景,派系,极尽污蔑为能事,甚至还煞有其事的评论各自的动机,简直是荒唐无比。”郭邢一副义愤填膺的指着那份报道和下面的评述说道。 看到郭邢的样子,沈有容除了苦笑还是苦笑。他又能说些什么呢,依他对大明官场的了解,他知道报纸上写的那些官员背景资料应该是真的,至于那些动机的猜测,在沈有容看来,也是极有道理的。 不过,现在的郭邢已经彻底的失去了以往那客观冷静的头脑,对待台湾,他已经陷入了一种不可理喻的敌视当中。凡是台湾的东西,再好也是坏的,再有道理也是没道理的。这个时候自己当然不能火上浇油。但是另沈有容想不到的是他不浇油,有人浇油。 “哼!那报纸写错了吗?在我看来,那上面的内容写得还有些轻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