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7. 隔壁的女人
“咚——咚——咚——”一阵舒缓而沉闷的叩击声传来。 张玲在黑暗中睁大眼睛,紧张地环视四周。 叩击声是从她的右侧的墙壁发出的。张玲心里一动,怀着恐惧和侥幸的心理,慢慢地向发出声响的地方爬去。她把耳朵贴在墙上,听到隔壁传来一声微弱的呼唤:“哎——那边有人吗?有没有人啊?“ 张玲在黑暗中听到有微弱的呼唤声,这呼唤的声音虽然很轻,但在这四周沉寂的黑暗中显得十分清晰。 张玲听得出这呼唤声好像是个女人的声音,不觉增添了几分胆量。 回问道:“你是谁?你是人,是鬼?” 那女人回答:“我是人,和你一样的人。” “你也是被关进来的吗?”张玲很好奇地问。 “对,对。我也是被关进来的。” 隔壁的那个声音听到张玲的问话,显得十分的激动,回答的声音中有些颤抖: “你问我是谁?我,我也不知道怎么对你说,因为在这个世界上,也许我的姓名已经永久的从户口簿上消除了。不,也许警察的通缉令上会有我的照片和名字。怎么说呢,反正原来的我已经不存在了。” “别说那么多,快告诉我,你是什么人?为什么会关在这儿?”张玲显得有些迫不及待的想了解对方。 “你还是要追问我是什么人,咯咯咯,我吗,大概和你一样,是受骗上当不幸而又倒霉的人。好吧,隔壁新来的邻居,你听我说,我原来是大河贸易公司的出纳员,去年我在一家首饰店结识了一个中年男人。” 隔壁的女人讲开了她的经历。 当时,她看到那个中年男子,一表的人才,手头阔绰,风度翩翩,我就被他吸引住了,就和他交上了朋友。 以后他经常带她到舞厅,逛服装店,原来她不过想让他陪着她玩玩,自己图个痛快。 当她从他的口里知道他准备到新加坡去,继承他叔叔的遗产时,她不仅动了心。 后来,他们在一起同居了一个月。 当他把不知从那儿搞来的,他们俩人的出国护照放在她面前时。 他向她提出,携带公司五万元的现款,偷偷出国的计划。 她竟答应了。 “哎,那时的我真傻,我怎么也没想到,我和他就没有结过婚,他怎么能办到出国护照呢?那护照分明是假的。” 她继续讲了下去: 当她在约定的时间携带五万元现款和他碰头,准备乘飞机南下去上海,再由上海飞往国外时。谁知他竟然用汽车把她带到了这里。 这里是什么地方她也不知道,成天躲在这个四堵高墙的活棺材里,只有当那帮下流的家伙来她这里跟她睡觉时,她才知道这大概是晚上了。 “算起来,我被关在这里也有半年了。” 张玲听到这儿,心里不觉打了个冷战。 顿时,毛骨悚然。原来隔壁关着一个正在被通缉的携款潜逃犯。 她记得有一次,曾约过霍子轩看电影,他已经从学校去了警察局,干开了警察。 霍子轩没有赴约,后来霍子轩向她解释说,正在追捕一个提款潜逃的出纳员。 现在张玲做梦也想不到,这个罪犯和她只一墙之隔。这个人本应该关在警察局里的监狱里,而她本人则应该在阳光下无拘无束的生活。 可是现在,命运竟然鬼使神差地,把她们这两个截然不同的女性,紧紧地联系在一起。 张玲想到这儿,泪水不禁从眼眶里流溢出来。 “咚——咚——咚”隔壁又传来了敲墙声。 “喂,我的故事讲完了,该轮到你了。怎么,我听到你的声音好像在哭。别怕,他们不会杀死你的,我知道,他们现在舍不得下手,他们还需要你的身子,他们还要发泄,我们这些女人总还能对那些狗男人有用。哎,你被他们‘开户’了没有?” “喂,你说什么下流话。我问你,你那儿有出口吗?我说的你明白吗,就是能够出去的地道?” “什么?你以为这里是小说里基督山伯爵当年囚身的监狱吗?活见鬼!告诉你,像我这种人出去,早就进大狱了。” 隔壁的女人有些不服气地说: “我敲墙壁并不是挖洞,而是听到了你的惊叫声,才知道来了个做伴的,所以才敲墙想和你聊聊,解解闷。你刚才骂我下流?哼,说不定你在这里待久了,还巴不得他们天天晚上来陪你度过这难熬的寂寞呢!哎,把你的事讲给我听听。”
那个女人还在喋喋不休地唠叨,可张玲却已经背过脸去,索性不理她了。 天空中刮着风,虽是初春,却还是寒冷袭人。 黄明穿着一身灰长袍,将头戴的礼帽往低了压了压,走进了了一个电话所,交了钱之后,进了房间里的小房子,电话机就在这里面。 “喂,孤儿院吗?我找张玲听电话。” “你找张玲?喂,你是谁?你在哪里?”电话耳机里传出了对方急促的询问。 “你帮我找她就是了。”黄明说。 “喂,你一定要先告诉我你是她什么人?”黄明听出了话筒里先是一个男人的声音,后边变成了一个女子的声音。毫无疑问这个电话被人控制了。 黄明放下话筒,出了小房子。 在根据地,王文清带着侦察队领了任务后,他们去了火车站,于当晚登上了太原开往包头的火车。 火车上人很多,他们挤进了五号车厢。 王文清化装成一个富商,头戴礼帽,眼戴金丝眼镜,其他人化装成了随从跟班。好不容易找了几个坐位,将就着挤进了三个人,其余的站着,他们倒替着坐。 再看黄明,一身富家子弟的打扮,挤进了离她们相隔五排的一个空坐上。他的对面坐着一个骨瘦如柴,两只眼睛瞪得像两个核桃,那目光叽里咕噜的,总是离不开黄明的身上。 黄明觉得这个这个骨瘦如柴的家伙,好像一根火柴棍,一根很粘人的火柴棍,不管他干啥,这个火柴棍的目光总能盯着他。 “糟糕,自己被他跟踪了!” 为了应正他的这一判断的成立,黄明假装上厕所。 他进了厕所的门,过了片刻功夫从厕所里走了出来,就见那家伙也出了车坐。 这一下,黄明想起来了这个人,在华友德的楼下见过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