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节外生枝
张子辉再次见到了牛玉斌时,牛玉斌将一个行医执照放在了张子辉的手里。 张子辉就是拿着这张行医执照开了个诊所。后来张子辉才知道,牛玉斌就是商会会长的儿子,是个社会上的小混混。 此时,张子辉对牛玉斌的接头产生了怀疑:一个社会上的小混混,能是真的吗,别在向那包马粪那样上了这小子的当,张子辉大有一朝遭蛇咬,十年怕井绳的意念。 牛玉斌看着张子辉狐疑的样子,怕张子辉没听清楚,于是又说了一遍暗语:“焖饼好吃,来瓣蒜。” 张子辉接过来说: “要几瓣?我只有独葫芦蒜。”张子辉边说边拿出了一坨独头蒜,将蒜皮剥了去,咬掉了独头蒜的尖,扒拉了几口闷饼,大口的嘴嚼起来,剩余的扔在了自己的碗里。 他要回去,向上级问个清楚。这个牛玉斌是否可靠,决不能让自己把这好不容易搞到手的盘尼西林交给一个小混混。 牛玉斌端着焖饼只吃了几口,听到了张子辉对上了暗语,而且又看到张子辉的脚下踩着一个竹子编制的箱子,满心的高兴,没想到搞这药品碰上了老熟人,那药品肯定就在他脚踩的箱子里。 牛玉斌看到张子辉身边走了一个人,赶快坐到了那个空位子上,等着张子辉把那个箱子交到自己的手里。 没想到的是,张子辉三八两下的吃完焖饼,头也不抬地结账走人了,还提走了那个箱子,并没有给他丢下。 牛玉斌犯了疑,不知道张子辉为何不给他那个箱子,按理说,暗语已经对上了,证明就是自己人,那张子辉就该把药品交给他,由他带回根据地。 “可这个张子辉也太反常了,除非有一种原因:自己被人……” 牛玉斌边吃边向周围扫了一眼,果然有两个头戴礼帽的家伙不时地注视着他。 “难道真是被人跟踪了?难怪张子辉没给他药品”牛玉斌这下放心了,知道张子辉就是和他接头的人,为了安全才没有给他箱子。 牛玉斌吃过焖饼走出福来饭店,那两个家伙也跟随在后。他转了好几条大街,才甩掉那两个家伙。 张子辉回到了他的来春诊所,将一盆虎刺梅的花摆到了玻璃窗下,这是张子辉求见他的上线的联络方式。 时间不大,一辆黑色小轿车停在了来春诊所前,从车里下来一个身穿西装,头戴鸭舌帽,戴着墨镜的男子,径直走进了诊所。 张子辉一看来人正是他的上线,这个男子摘了墨镜,坐到了他的诊台前。 张子辉放下手中的医书,询问道:“先生,你哪里不舒服?” 那男子急切地说:“我肚痛的厉害,你给我看看。” “好,好,好,别担心,我给你看一下就好了。”张子辉给那男子切脉。 那男子小声地询问:“药品送出去没有?” “没有,那接头的我认识,是龙阳县城的小混混,我不放心,是不是我们搞错了?” “没有错,接头的名叫牛玉斌,是龙阳县城商会会长的儿子,他是我们可靠的同志。” “我明天一定送出去。”张子辉说 “你不但要送出去,要确保药品的安全和牛来春的安全。”张子辉的上线说。 “是,我明天一定去。”张子辉应着。 张子辉觉得面前的上线是个女的,别看一身的男子打扮,其实她应该是一个很漂亮的女性。张子辉又不好意思地询问,想通过他的脖子下是否有喉结来判断,可她打着领带,把喉结那里堵得严严实实。 他只好把目光移向对方的头部,但人家的鸭舌帽同样遮盖得严实,没有任何破绽,但张子辉仍然相信自己的第一感觉。 张子辉切完脉,给对方开了药,上线拿了药走了。 张子辉看着上线上了黑色轿车,他并不认识他,只是来时给他下指示,他判断这个上线不简单,一定是一个非常了不起的人物。 第二天,张子辉又来到了福来饭店,就见牛玉斌已坐到了第三个桌子上,他旁边还有一个坐位,张子辉就提着盘尼西林的箱子,坐到了那个空坐上,看了看四周比起昨天人少了点。 牛玉斌又轻声地重复了一下接头暗语:“焖饼好吃,来瓣蒜。” 张子辉接过来说:“要几瓣?我只有独葫芦蒜。”说完之后又小声地告诉牛玉斌,“我已经为你准备好了,药品就在那个箱子里,你走时拿走就可。” 就在这时,张子辉所要的焖饼也给端了上来,他又掏出了一坨独头蒜,有滋有味地吃了起来。
牛玉斌快要吃完的时候,突然想到:自己如果被人监视,如何能够把药品带回根据地? 他不由地用眼角向四周扫了扫。 这一扫不要紧,发现昨天跟踪过的那两个人也在另一个桌子上,而且不时地注视着他。 “糟糕,这两个跟屁虫,怎么又来了。” 牛玉斌内心里骂了一句,急忙把这一情况告诉了张子辉。 张子辉扫了一眼,果然有两个戴礼帽的家伙在注视着牛玉斌。张子辉低头吃饭的时候,压低了声音说:“你先走,明天到王八山的关帝庙接头,我会把药品送到那里,你从那里把盘尼西林取走,送到根据地。” 牛玉斌点点头,将碗里的最后一口炒饼扒进嘴里,付了饭费,出了福来饭店,那两个戴礼帽的也急忙出了饭店,不远不近地跟上了牛玉斌。 牛玉斌想起了有个认识的人在栈房街的福隆客栈居住,一抬脚便向福隆客栈而来。 他进了那个熟人住的房间,不见有人,便走到了服务台前,看到那两个尾巴,一左一右地守在了门口。 一个日本军官正在门口的椅子上坐着,牛玉斌便上前和那个鬼子军官攀谈起来。牛玉斌的日语说的也是相当的熟练。 门口的两个跟踪者,听不懂牛玉斌和日本军官谈了些什么,就见鬼子军官出来就照着这两个“尾巴”的脸上就是一顿耳光,直打的这两个跟踪者两眼冒金星。 嘴里喊着“巴嘎——!”过后,那两个也不知什么原因挨打,揉着被打痛的脸蛋立在那里,等待着鬼子军官的训话。 鬼子军官把牛玉斌拉出来,拉到自己的身边,拍着牛玉斌的胸脯,用半生不熟的中国话说:“他的,大大的朋友,你们给我离他远远地,明白?” “明白,明白!” “我们不知道,我们滚,滚的远远的。”两个特务被鬼子军官赶跑了。牛玉斌上前抱住了鬼子军官拍了拍,然后给他竖起了大拇指:“吆西——!” 牛玉斌和鬼子军官告别,急急地回家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