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目盲之眼（修）
圣骑士的嗓子被火弹燎出的黑烟呛住，重重咳嗽几声，摇摇头：“不错，我败了，你的事，我不再管。” “可是我还不能就这么放了你。” “为什么？” “你要保证你的什么银白之刺联盟不会来找我们的麻烦。” 圣骑士苦笑道：“既然已经丢了面子，再去找你的麻烦岂非更加丢人？我银白之刺只为对抗恶魔而存在，从不轻易与人结仇，你大可放心。” 方云出深深地注视到圣骑士那双朴实的眼睛最深处：“好，我信你。” 野蛮人已经消失在茫茫的人海里。 方云出刚才在使出“铁板桥”的时候，就已经用余光扫到这一幕，此时，他已来不及去追。凭野蛮人那两条大象一样又粗又长的腿，若是成心逃走，只怕现在早就跑到了天边。 “你很聪明。” 方云出拉起犹自发呆的小姑娘，那双小手白白嫩嫩的。 他扭过脸，冲着圣骑士的背影叹了一口气。 “也许，我聪明得还不太够。” 圣骑士的影子在阳光下顿了顿。 “你叫什么名字？” “费索，银白之刺联盟罗格南区领事。” 方云出郎朗道：“也许，某一天我还会去找你，那一天，我将赢得光明正大。” “不必，”费索低沉的声音居然有着很大的磁性，“今天你赢得已经很光彩，我不如你。” 方云出道：“你很好，也许，我们有一天能成为朋友。” 圣骑士那农民一样弓着的身子忽然立得笔挺：“我没有朋友，以后也不会有。” 他的声音平淡而严肃：“我的一生，只能奉献给主神。” 方云出眼角的皱痕深了许多。 他对神并没有什么特殊的好感，甚至对于高高再上扇动着洁白双翅的天使们，他还潜存着一种类似于对恶魔的畏惧。 神光，在他看来就如同恶魔的血一样无情而冷漠。 在慨叹又一个正直的汉子被神毁去之后，方云出开始继续对那那火弹的“0”聚气这个数字进行恶毒的诅咒。 神魂中静立的霜之哀伤正在很不满地释放出无限的怨念。 它似乎是饿了。 小贝阿朵的手一紧，身子缩了缩，方云出回过神来，看到眼前那被一件很崭新的袍子牢牢包裹着的修女，眼睛亮了亮。 这个修女的服饰他熟悉得紧，在暗黑中，能以这个模样出现的大人物，就只有“目盲之眼”阿卡拉一个。 “小伙子，你好像认得我？” 阿卡拉的声音很苍老，每一个字之间都断断续续地粘连起来，方云出生怕她再多说出一个字就会立刻窒息而昏倒。 “我可以猜得出。” 方云出拍拍小贝阿朵怯怯地埋起来的脑袋，微微冲阿卡拉鞠了一躬。 这个瞎了眼睛的老婆婆是这个罗格无可争议的领袖，就算是那本事超群的罗格首领卡夏也不能撼动阿卡拉在民众中的地位。 她身上有着一种很慈祥和蔼的气息，就好像是方云出几乎从未见过的祖母。 方云出从心底升起一种深深的敬意，这种敬意很快就弥散到他的每一滴血液里，浓得化不开。 “小伙子，你很不错。” 阿卡拉一只枯皱得如同树皮一样的老手轻轻拍上方云出的肩膀。 这一拍很随意，可是方云出却是一惊。 阿卡拉的动作很快，她的手好像才刚刚伸出，下一个刹那就出现在方云出的肩头。 方云出自问就算提起了霜之哀伤，也绝对做不到阿卡拉这般程度。 他联想到了曾经同样令他连反应的机会都没有的堕落者迪法。然而就算是那身负诡异技能迪法，似乎也远远不是这慈祥的老婆婆的对手。 她的实力高深莫测。她，确实是一个绝对的领袖。 “那必须的，很多人都这么夸我。” 方云出连想都不带想，脱口而出。他此刻就像是一个在祖母面前自卖自夸的小屁孩。 阿卡拉隐藏在袍子中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缝，显然对方云出这个看似大有可为的大好青年满意极了。 “听闻前些时候我罗格的商队给你添了不少的麻烦，尤其还牵扯到了贝阿朵的哥哥迪法，这件事还望你莫要怪罪才好。” 阿卡拉的手又拍上紧贴着方云出的贝阿朵莉切，她撅着嘴，眼圈又有要发红的趋势。 “您说的哪里的话，方某在鲜血荒地行走了一个多月，就像无头苍蝇一样撞来撞去，还多亏了罗格的商队，方某才能找到一个落脚之处，至于贝阿朵的哥哥，那是地狱势力的作祟，跟贝阿朵、跟罗格又有什么关系？” “唉，况且，贝阿朵的身世，实在可怜得很。” 方云出终于找到了一个由头，很是光明正大地把小贝阿朵香喷喷的身子抱起来。 她那已经有些发育了的身材和全身软软的骨rou让方云出两只手都快要发了麻。 袍子下面的阿卡拉已经乐得咧开了嘴，与她那枯黄的手不同的是，她的牙齿居然很白很白，起码比方云出这个懒汉要白得多。 “虽说你不介意，老婆子我还是寝食难安，不如你跟老婆子走一趟，看看老婆子家中有什么能补偿你的，可好？” 方云出很快想到了阿卡拉的魔法。 鬼才清楚那霜之哀伤中的巫妖王什么时候会再度发疯，方云出实在很想向懂得魔法的人讨教一种封印之术，能够加持在霜之哀伤上，封印住那羊癫疯的阿尔萨斯。 毕竟，阿尔萨斯在出现的那一刻，曾给他带来不尽的恐惧，他委实再也不愿直面这个在冰霜堡垒纵横无敌的王者。 “蒙前辈抬爱，方某恭敬不如从命！” 方云出的手很不凑巧地刚好摊在小贝阿朵的肚子上，软软绵绵、温温润润的，他一个万年老光棍何时曾享受过这等艳福？ 所以他很坦然地动也不动，直到阿卡拉若有深意地把他从头顶打量到了脚底，他才打了几个哆嗦，讪讪地放下一脸乖巧的小贝阿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