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7 苦海追忆

    见众人满脸真诚且迫不及待地想听他分享他无比丰富的人生阅历，破风者又坐了回去，翘起二郎腿道：“华夏已然沦陷，老夫实不愿再提及此事。若论大好江山，这片腐朽的安宁之地与华夏一比就好比是天堂和地府。老夫是一个野钓爱好者，安宁纵有百里环江，又何及华夏茫茫东海之辽阔呀。哎，说起来都是泪呀。记得那是……”

    听到海字，封神榜忍不住打断破风者问卫白丁道：“卫哥，你知道什么是海吗？”

    卫白丁笑道：“当然知道，老师卫贫曾说过，海无边无垠，水是蓝的而且非常咸涩，只是不曾亲眼见过。”

    “如果华夏能够得救，我带你去海上玩几天，包你大开眼界。”封神榜坏笑道，心里已开始盘算着到时候怎么作弄卫白丁。

    “大海之辽阔堪比老夫的胸襟。”破风者从小辈嘴里抢过话头顺便不忘赞美一番自己，“卫玄孙，哪天你见到了大海就知道老夫的胸襟多么的宽广了。哈哈哈……”

    “说的我还真有些期待了。”卫白丁叹道。

    后天车难得插嘴道：“不怕诸位笑话，我还是头一回听说这地方。”

    麟笑道：“你们两个多受家族管制，自然没见过大海。”

    看众人的兴致被海抓住，破风者无奈站起身，一甩衣袖甩出一道穿界门，抬腿便要走。

    卫白丁见状忙拦住破风者问道：“您老这是要哪里去？”

    “回去换衣服。”破风者不耐烦到。

    “别急呀。老弟，给老爷爷一片叶子带在身上，万一开元再偷袭于你，我们也好前去助阵啊。”卫白丁说道。

    封神榜忙唤出一片竹叶递在破风者面前。

    破风者见状大笑道：“我虽不是开元贼尼的对手，可她想留住我破风者谈何容易？”说完，推开卫白丁进到穿界门中，穿界门也随之消失。

    卫白丁无奈低摇了摇头：“哎。”一字出口，感叹着自己想引领群雄的难度之大，别人尚且不说，就银河十老而言，无论是破风者还是荒天都自带着蔑视一切的狂傲。这样的人是否臣服自不必说，可到了凌风城，一旦他们按照自己的意愿行事，那他们和一群乌合之众又有什么分别？

    封神榜能感受到卫白丁的难处，以他对卫白丁的认识，若不是怨灵作祟，你就是八抬大轿请卫白丁来当领导他也未必肯来，只得说道：“卫哥，我觉得破风者说的也对。开元一次未得手，自然不会再贸然下手，随他去吧。”

    卫白丁苦笑几声，遂来到麟面前说出了他和封神榜在华夏大地的遭遇，并请教道：“你可知那是什么东西？”

    麟摇了摇头：“不知道。华夏大地有五个地方的人是超乎想象的。”

    封神榜接话道：“你说的是五大异域吧？”

    “不错。五大异域神圣不侵，纵然华夏沦陷，他们的地盘定然无恙。”麟说道，“听你们描述的情况，像极了云中圣天国的死灵。传说云中圣天国是死灵的世界，天国中的男女以丑为尊，以美为贱。死灵本就是散播死亡的异人，和我们不同的是，凡人一死则一了百了，死灵越死则会变的越发强大。想要对付死灵，除非你同样拥有cao控死亡的能力，否则你必须拥有让事物死而复生的能耐。”

    “就是叶骓那种秘术么？”卫白丁问道。

    “不是。萨满教司的秘术只对生灵有用，死尸一旦露出腐败之色他们也是无能为力。”麟摆手道，“华夏大地五大异域也是相生相克。说是五大异域，但必须将自然形成的地狱幽冥界排除在外。至于剩余的三个异域谁能克制死灵，老夫不得而知。”

    封神榜也只是听人讲起过五大异域的事情，梦境和幽冥界自不必说，可溺灵界和放逐地一直都是传说，从来活着的人真正见过那里的异人。说起云中圣天国的死灵，云之卫家的先祖便是来自那里。现在想来，卫云梦和圣天君肯定是因为长的太美才自甘堕落下凡与凡人结合。

    “卫哥，眼下还不是研究死灵的时候，这事情还是等战胜圣天君之后再说吧。”封神榜建议道。

    “看天色，今天就快完了。我们还有两天时间，我觉得咱们有必要先去凌风城打探一番虚实，免得贸然前去，落入开元的陷阱之中。”卫白丁说道。

    “我赞同，就由你我前去吧。”封神榜说完，朝卫白丁眨了眨左眼道，“我们先去谷雨城看看太子殿下如何？”

    封神榜显然有一些不能当着其他人说的话要说，去谷雨城不过是借口，卫白丁说道：“好。麟族长，麻烦和宁姑娘说一声，做着我俩的饭啊。”

    “好说。”麟笑道，“二位当速去速回。”

    封神榜遂拍了拍卫白丁的肩头，一阵风将二人送到了极尊世界的天魔塔顶。

    站在此地，封神榜不禁回想起自己和龙溪水定情的情形，卫白丁也想起自己光着屁股与龙溪水照面时的尴尬情形。沉寂了片刻后，卫白丁眺望着西方的正义之羽道：“老弟，有什么事情需要咱俩私下说呢？”

    封神榜则是坐在卫白丁身下，靠着塔顶的圆形护栏道：“卫哥，荒天不愧是位长者。你忘了吗？他最后给你忠告的时候是看着我说出来的。”

    “是吗？我还真没注意。”卫白丁转了个身也坐了下来。

    “这就是荒天看着我说的原因。他知道你对卫左的成见，怕你将这话当成耳边风。”封神榜正色道，“卫哥，你不妨想想，卫左叔叔对你有过什么教诲？”

    “还不是反对我和湮灭来往，后来好像又不反对了。”卫白丁随口说道。

    “你记不记得，那****在二元贯元神大殿睡觉时被人打了一耳光的事情么？”封神榜说道。

    “当然记得，我当时以为是你，后来你证实是叶骓打了我。”卫白丁嬉笑道。

    “那你有没有听到叶骓走了之后，元神大殿后方发出了一声清脆的声音？”封神榜说道，“我当时听的清清楚楚，也能感觉到当时叶骓就躲在殿后偷听你我谈话。不过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开元师太在二元贯大开杀戒，却偏偏跑了叶骓。以开元师太的能耐，怎么可能让叶骓逃走？”

    “你…你…你是说？”卫白丁吃惊道，“不会吧？叶骓可是不止一次救过你我呀！”

    封神榜哼笑道：“我们留个心眼比较好。关于湮灭，卫哥，我也不怕你不爱听，她才是你最该提防的人。”

    一听此言，卫白丁蹭地蹦了起来，半天没能张开嘴，但还是说到：“老弟，你怎么了？湮灭怎么了？”语气之中难保不带着恼怒。

    封神榜也站了起来：“卫哥，清醒一点，好好回忆回忆你们认识的全过程，一个细节也不要漏掉。我去库房里取些银票，一会儿见。”话音一落，封神榜被一阵风吹走，吹去了华夏大地。

    天魔塔顶，卫白丁又一次坐了下去，面带疑虑。封神榜和他多少次患难与共，可湮灭呢，又多少次帮助过他，可偏偏封神榜对湮灭起了疑心，这样的话确实不能让其他密宗人听到。

    回忆起那个夜晚和湮灭不打不相识的情形，卫白丁嘴角难免洋溢起一丝幸福的笑意；可当他想起与湮灭的第二次相会是在倒戈家的指引下时脸上的笑容不禁消失了，倒戈家这人绝不可信。想着想着，不禁又想起了与泯灭在云顶的会面，想到这里，一个疑点便浮出了脑海：“作为灭世的儿子，它为何要将自己的meimei托付给他卫白丁？”当时卫白丁还在沾沾自喜，以为是自己云之卫家族长的身份起的作用，现在结合泯灭发起凌风城之约一想，顿觉一切都非常的不合理。

    “不……不是这样的……”卫白丁自我安慰着，原本清醒的头脑也开始犯浑了……好在卫白丁不是个拿不定主意的人，他决定找湮灭问问清楚，他坚信湮灭不会像书中的魔族那般灭绝人性，坚信湮灭对他深情不改。可当他想起湮灭这几天总是避着他时，这种想法立刻就被推翻了。此时的他已经没有足够的自信去相信湮灭是因为星能才不敢接近他了。

    正胡思乱想间，一轮红日在卫白丁面前升起，开元师太出现在了卫白丁面前。

    见是开元，卫白丁的思绪立刻被打断，点指开元怒道：“你怎会来此？”

    开元师太缓缓转过身道：“原来你也在。真是巧了。”

    卫白丁哪里会信这种巧合，质问道：“快说，你究竟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开元师太打量了一番卫白丁，见对方愤恨中带着些许悲伤，不禁笑道：“是不是遇上烦心事了，和为师说说，看看为师能不能为你解开心结？”

    “住口！”卫白丁呵斥道，“我当时也是瞎了眼才拜你为师。”

    “你不是瞎了眼，而是太蠢。”开元大笑道，“第一次见你时，我便发现你体内蕴藏着强大的怨灵力量，以至于我没忍住说了一句话。万幸的是，当时的你对安宁一无所知，我才得以蒙混过关。”

    开元这一说，卫白丁也想起了，开元师太和他第一次见面时曾说过这样一句话：你体内的怨气怎会这么重？现在想来，开元一介凡夫，怎么可能看出旁人体内有怨气？可叹当时他对怨气十分避讳，自然不愿意相信开元说的是真的，又哪里会想到这是开元说露了嘴呢。

    “是你太过jian猾。”卫白丁冷冷道，“能和我说说，凌风城之约究竟是为了什么吗？”

    开元笑道：“不能，但我能保证你可以安然离开，也能保证你会不虚此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