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3 大器晚成

    灼热的光芒直冲大地，好似一道从天而降的瀑布一般撞击到大地后光芒开始向四周飞溅，光亮之内响起了萨克雷撕心裂肺的呐喊，看那情形这位大猎神怕是凶多吉少。

    光芒持续了得有一分多钟才逝去，光芒逝去后四星术阵没了，只剩下萨克雷趴在地上，背后的箭蒌已化为乌有，身后的皮甲已焦黑如土。

    老者早已来到了惊鸿雁身前，眼睛一直没有离开地上的老妪，自始至终保持着面无表情之态，从老者脸上任谁也无法洞穿他的内心世界，这是个极其神秘的老人。注意到自己幻出的流星火光消逝，老者缓缓扭过脑袋，见萨克雷倒在地上一动不动，开口道：“萨克雷，别装了，你以为老夫不知道你身上的皮甲拥有对魔法的完全免疫之能？星术和魔法在老夫眼中不过是大同小异尔耳。”

    话音一落，萨克雷双手撑地撑起身形，就在他站立起身的时候上身的皮甲从背后破裂，破烂的皮甲从双臂上滑落下来。

    萨克雷伸手脱下皮甲，露出胸口的毛，恶狠狠道：“风中雨，当我真个怕你不成？”

    老者正是官居第二银河使者同时也是银河十老行二的风中雨。

    风中雨伸手捋了捋自己的长胡子，面无表情道：“老朽知你还有更厉害的魔力箭矢，只是老朽不屑于见到那种小把戏，你走吧。”

    萨克雷身上的魔免皮甲破了，哪里还敢和风中雨硬拼，只先将那活着的七八十头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的野猪赶回了异界裂隙，而后打开穿界门叫来买卖买提狼狈离去。

    见萨克雷被自己震慑走，风中雨又一次转过身并弯下腰身欲抱起惊鸿雁，搀住腰身手一用力便听得一声轻微的咔嚓一声的同时听见了惊鸿雁痛苦的呻吟之声。风中雨无奈，只得将惊鸿雁轻轻放下，伸手为之擦干净嘴角的血渍。

    “你为何不说话。”惊鸿雁孱弱的声音。

    “我无话可说。”风中雨面无表情道。

    惊鸿雁听罢咧着嘴凄苦地笑着，笑罢说道：“到了这种时刻你也不肯对我说声谢谢吗？”

    风中雨并没有回答，而是扭头怒视着妓院墙壁上悬挂着的那大大的自己的名字。

    惊鸿雁老眼一瞥便懂了风中雨的心思，艰难地哼笑道：“你一定很生气吧？我堂堂第二银河使者风中雨的名字居然悬挂在妓院门前？！哈哈哈……这一点都不讽刺，你风中雨之所以有今日的成就还不是多亏了我去青楼卖身养活你。用你的名字命名青楼再合适不过。”

    “是吗？”风中雨嘴角闪出一丝笑意站起身，托起自己长胡须盘在脖子下两圈后将剩余的部分耷在背后说道，“但愿事情真的可以像你在凌霄岛中散播的那般----只有逛风中雨大妓院的人才能成为风中雨；只有光谱你生意的人才有可能成为越银河十老的强者。”

    一听此言，围观者中的汉子们无不脸热，他们都是这里的常客，可笑的是：自负打遍安宁无敌手的他们见到风中雨时连站稳都难。只要够资格见到惊鸿雁的人都知道一件事情：大概是八十年前，当十八岁的惊鸿雁因为被恶人调戏被四十岁的光棍汉子风中雨救下之后便一直跟随着他。

    说起这风中雨，从小就志向远大：成为一名可以在世间自有穿梭的星术士。四十岁的风中雨还陷在追逐梦想必须要历经的厄运陷坑之中。

    为风中雨制造这一陷坑的人不是别人，那便是他的父亲风和言。风和言靠经营着从他父亲手中继承到的绸缎庄含辛茹苦地将风中雨拉扯成人，随着风中雨一天天成人，风和言吃惊地现自己的儿子居然是个即不安分且在绸缎庄如坐针毡的人。为了留住儿子的心，风和言早在风中雨十七岁时便一手为儿子cao办了婚事。儿子成婚后便天天催促着儿媳妇小惠赶紧为自己生个孙子。当时的风中雨刚刚成熟浴火正盛，不用父亲催促，四年内便造下了三个女儿。就这样大女儿抱完抱二女儿，二女儿报完抱三女儿。好不容易小女儿过了五岁生日大部分生活已经能够自理了，风和言却得了脑血栓。风中雨是个孝子，在床边陪着风和言与病魔斗争了五年之久，最终以风家父子战败风和言病逝告终。这时的风中雨已经三十一岁步入了中年，这十一年里他颔下的胡须已有半尺来长了，他自认为整个安宁之地没人胡子比自己更长，这也是他十一年来最为自豪的东西。

    在感觉到自己已经是安宁之地独一无二之时，风中雨突然就回想起了自己儿时的梦想：成为一名星术士。风和言从小都教育他心若在梦就在梦中的事情早晚能在现实之中到来。这些年，风中雨在忙碌间他的心自然在，他无时无刻不在幻想着自己成为一名星术士后会怎样怎样；他的梦自然也在，每天夜晚他能梦见自己以星术带着家人畅游安宁之地；让他想不明白的是，梦中的事情为何还没在现实中来到他身边！

    没多久他就明白了，光心里想梦里梦根本不足以让他成为一个星术士，他必须用双手去求去学。打定主意后，风中雨便取了一百两纹银留下一封信悄悄的离开故乡踏上了逐梦之路。当小惠看到风中雨留下的书信后，气的哭了好几天，并将风中雨那她眼中无比可笑的意图倾诉于四邻的闲人。邻居们听了无不咒骂风中雨疯癫痴傻，永远也别想有出息之类的话。

    抛开这些总认为自己做不到的事情没人做得到的小家人的话语不提，咱们单说风中雨离开家门，见到那些脸上带着傲气的人就低三下四地向人求教去哪里可以学到星术，每个听见他问这个问题的人都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只是给予嘲笑。这也难怪，当时风中雨已经三十一岁了，颔下的长胡子又为他增添了十年的岁月，任谁看见一个四十多岁的普通人想要求学星术也会笑掉大牙。风中雨的家位于外环区西部逍遥城东部的一座名为东水的小县城之中，他知道往西乃是堕落者的天堂，所以他选择了一路向东走。

    面对着路人的鄙夷，风中雨则是毫不在意，别人不说他就自己去找。几经辗转下风中雨身上的盘缠也用的差不多了，时间也过去了两年，两年后风中雨终于来到了魔神之心并找到了星魔阵，当时星魔阵的主人乃是前任银河十老之一苍龙。苍龙的门徒众多，囊括了现任银河十老中的五个，这都是后话不多说。单说风中雨含辛茹苦终于找到了这个能帮他实现梦想的地方，可是现实又一次打碎了他的梦：星魔阵的入门费竟高达五百两。

    五百两呀，对于一个经营了十多年绸缎庄又从父亲手里继承了一笔遗产的风中雨而言并不多，只要外环区自己的故乡拿了钱再回来就可以了。他也确实回去了，这一次路熟了，只用了十天时间便回到东水。回到家的时候现绸缎庄早已贴上了封条，四下一打听才知道自己的妻子小惠被他气的生了重病半年前便带着他三个女儿上吊自杀了。这俨然成了风中雨心中永远的痛，即便是如今在他的府邸正堂之上依旧供着他妻儿的灵位。

    后来，风中雨将自己的故居---旁人口中的凶宅以五十两银子低价变卖了，拿着这五十两银子回去魔神之心，心说他一定能找到门路挣够入星魔阵门的费用，他认为只有自己成为星术士才能对得起自己死去的妻女。

    回到魔神之心，风中雨便开始了漫长的挣钱日子，找了一份跑堂子的工作，挣足这五百两银子足足花了他五年时间，此时的他已经三十八岁了。

    在次年的星魔阵收徒典礼时风中雨早早地在门前等候着，幸运的他排在第一位，他的手死死攥住手中的五百两银票，直到管事的出来告诉他星魔阵的入门费早已涨到了一千两白银。说实在的一千两白银在挥金似土的魔神之心简直和没收钱一般，可这确让风中雨受了巨大的打击。他跪倒在地苦苦哀求着，哀求这那个人能够收留他，并疯狂地说出了自己跑堂五年才攒下这五百两。管事的失踪不肯松口，风中雨只得继续哭求。他所不知道的是，就在他苦苦哀求之时，苍龙一直站在房顶上看着他的身影并不断地点着头。

    就在风中雨垂头丧气准备离开的时候，面前出现了一道穿界门，从穿界门中走出了一个白胡子秃顶老者。

    老者一现身，星魔阵门前所有的弟子倒身下跪齐唱拜见师祖之类的话语。

    苍龙将管事的叫起，只是指了指风中雨，随后便回到了穿界门之中。管事的只得破例收了风中雨的钱，叫出一个青年将他领了进去。

    就这样风中雨得以进入了星术的世界，由于他已快四十岁了还是个跑堂子的在门中根本不受待见，头一年里基本上都是忙碌在清扫门庭之中。风中雨对此倒是非常知足，他曾是个商人，师父们不教他，他便去哄骗那些年轻的小学徒从那些人嘴里套出了汲取星能的诀窍，并在旁人休息的时候一个人坐在星光下汲取星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