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零八章 波斯王府
由于要去波斯王府，王忠嗣也没有留许默吃饭，在确定了明天王震、王喜、晁思日、藤野、北条一起去河东的事情以后，戌时，许默便带人离开了王府，骑马朝不远处的波斯王府驰去，不一会儿，便到了不远处的波斯王府附近的街口，那里已经有两个穿着波斯服饰的中年男子等在了那里，见到许默等人就迎上去，躬身问道：“请问是许将军吗？” 许默点点头，道：“是的。” 为首那人又是一躬身道：“小的是波斯王府的管家，奉王子之命到这里迎接将军，请将军跟我来。”说完又躬身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许默点点头，轻策烈火慢慢跟在两人的后面，由于之前有遇袭的经历，现在刘元等人到哪里都保持了警惕。 很快就到了波斯王府的门前，只见波斯王子阿舒士和公主妮娜及会猎时那个年长一些的男子已经等在了那里，看到许默来了，连忙下了台阶迎接。 许默跳下马来，抱拳道：“让王子和公主殿下久等了，在下有罪，有罪。” 阿舒士也没有了在别处的拘谨，此时才露出本色，笑道：“许将军说笑了，许将军能来，阿舒士已经很荣幸了。” 妮娜也是笑着道：“将军来的还挺早的呢，本来我和哥哥还想着将军可能要天黑了才能来呢？” 只有那个年轻男子冷着脸看着许默，一言不发，许默看到他那充满了戒备的眼神，心里并没有在意，也不想理会，抱拳笑道：“既然应了王子之约，在下可不敢怠慢。” 在门口寒暄了一阵，阿舒士兄妹便引着许默进了波斯王府。 这波斯王府的建筑风格可谓中西合璧，既有波斯的风格，又融入的大唐气势磅礴的建筑风格，墙壁都是白色的石墙，门窗都挂上了布幔，庭院之中装了喷水池，来往的仆人家丁也基本都是穿着长袍的波斯人，看起来颇有异域风情。 进了大门，许默问道：“听说勃善活国王也到了长安？” 阿舒士脸上有些黯然道：“是啊，父王在来的路上就得了风寒，皇上已经派了御医前来诊治，现在还未痊愈。” 许默点点头，阿舒士看他没有说话，忙道：“不过我大哥吉阿德王子也在，他现在是王储，奉命监国，有什么事情他可以决定。” 许默想起了过年前在王忠嗣府门前遇见的两个波斯人，笑道：“好，王子请，公主请。” 进入大厅后，厅中的摆设都是大唐风格，毕竟这里是大唐，波斯人是流亡贵族的身份，在这里接待的也主要是大唐人。 刘元等人没有进去，阿舒士看到大哥吉阿德王子不在，脸上不太自然，许默敏锐的看到了，却也当做没看到，在客座上坐下后看了看四周的陈设，说不上多豪华，但看得出来，摆放的物件还是比较高档的。 趁着许默四处张望的时候，阿舒士对meimei道：“妮娜，你去看看大哥在哪里，许将军已经来了，不能怠慢了人家。” 妮娜点点头，转身从侧门出去了。 很快就有侍女奉上茶点，许默喝了口茶，见年轻男子站在阿舒士身后，问道：“王子，这位壮士是······” 阿舒士笑道：“这是我们波斯的勇士，齐格将军的儿子，巴鲁特。”说完转头对巴鲁特道：“巴鲁特，快来见过许将军。” 巴鲁特眼神傲慢地瞥了许默一眼，不过还是把右手放在胸前行了个礼，许默抱拳还礼。 这时妮娜回来了，后面还跟着吉阿德，吉阿德穿着盛装，身材高大健壮，龙行虎步，颇有帝王之象，他看到许默并没有特别高兴，只是抱拳道：“许将军您好，很高兴见到你。” 许默也站起来，还礼道：“末将许默见过王子殿下。” 吉阿德笑了笑，对阿舒士道：“弟弟，我要到李相国家参加宴会，现在就要走了，就由你招待许将军，一定要招待好，知道吗？” 阿舒士大惊道：“哥哥，您不是······”他还没说完，吉阿德就打断道：“好了，我没时间了，等一下不要迟到了。”说完笑着对许默道：“许将军，不好意思，失陪了。” 许默心知是怎么回事，但脸上还是笑道：“王子您请便。” 吉阿德走后，阿舒士脸色很不好看，妮娜也是脸上愤愤，她见阿舒士在生闷气，便对许默道：“不好意思，许将军，我哥哥太忙了，父亲又不能见客，真是怠慢您了。” 许默摆手笑道：“公主言重了，在下本就是来与两位叙叙友情的，国王和吉阿德王子都是大忙人，在下自然不好打扰。” 阿舒士这才心里轻松了一些，不一会儿侍女来报道：“殿下，宴席安排好了。” 阿舒士站起来道：“非常欢迎许将军来做客，这里虽然是长安，但我们还是用最香的羊rou和最醇美的葡萄酒来招待许将军，我们边吃边聊吧？” 许默也站起来，笑道：“请。”说完随他们来到了偏厅里，那里又是完全不一样的陈设，完全的波斯风格，地上铺的是波斯地毯，中间是一堆篝火，上面正烤着一只全羊，周围摆着三张小桌子，上面放着葡萄酒和一个银盘，还有一把切rou的小刀，阿舒士请许默在中间的位置上坐下，许默推辞了一番，无奈阿舒士一再要求，许默只好在中间坐下，阿舒士在右，妮娜在左，每人还有一个侍女专门切rou和倒酒，侍女们蒙着面纱，不过身上衣着暴露，只穿着胸围和短裙，不一会儿，又有一队波斯美女跳起了波斯舞蹈，配合着欢快跳跃的琵琶声翩翩起舞，许默没看过，觉得很新鲜也很好看，便和阿舒士兄妹边喝边聊，倒也别有一番趣味，只有那个年轻男子冷着脸看着许默，一言不发，许默看到他那充满了戒备的眼神，心里并没有在意，也不想理会， 酒过三巡，许默问道：“王子殿下，你们什么时候回波斯？” 阿舒士挥退舞女，叹了一口气，道：“不瞒将军，此次来长安，父王生病，没能面见皇上，李相国和太子殿下都只是敷衍而已，父王病重不能远行，但国中不能无主，我哥哥可能过几日便回波斯，主持国中事务。” 妮娜不满地道：“这次我父王、两个哥哥都来了长安，可是连皇上的面都没见到，真是太过分了。” 许默笑了笑，道：“公主，听说你从小在长安长大，是吗？” 妮娜不解地点点头，道：“是啊，我小时候父王就送我来长安了，和烟烟、婉如他们从小就认识。” “那你应该知道吐蕃对大唐的威胁，吐蕃地处高原，居高临下，而我唐军向上作战不仅战力下降，补给也困难，现在中原和安西只靠狭窄的河西走廊维持补给，兵力、粮饷补给都很困难，现在维持驻军已经是极限了，所以，现实的说，大唐不太可能给波斯提供实质性的援助，不是不想，而是做不到。” 阿舒士和妮娜同时叹了一口气，站在阿舒士身后的巴鲁特愤怒的道：“哼，唐人本就不可信，口口声声说支持我们波斯，实际上什么都不肯付出，就这样也配当天可汗？我呸！” 许默腾地站起来，冷笑道：“王子殿下，公主，如果波斯国上下都是这种态度，哼，那本将军就告辞了。”说完就站起来往门外走。 阿舒士和妮娜大骇，阿舒士连忙站起来拉住许默道：“将军误会了，巴鲁特年轻不懂事，请将军见谅。” 妮娜也道：“许将军，那只是巴鲁特自己的意思，我们绝无此意。”然后对巴鲁特斥道：“还不赶快向许将军道歉。” 巴鲁特头一偏，哼了一声道：“我说的不是事实吗？波斯的荣耀要靠我们自己去保卫，求唐人是没有用的。” 阿舒士大怒，喝道：“你给我滚，这里没有你说话的份。” 巴鲁特羞怒不已，挥了挥衣袖，头也不回地出了偏厅。 阿舒士拉着许默道：“许将军莫要见怪，巴鲁特从小目睹波斯的屈辱，这次到大唐求援又没有结果，所以心里有些着急，将军大人有大量，别和他一般见识。” 许默顺着阿舒士重新坐下，叹道：“王子，说实话，巴鲁特的话，我也理解，站在波斯的立场，他的想法没错，但是他如此不知感恩，实在让人心寒。从百年前波斯向大唐求援开始，大唐为波斯付出了多少，如今波斯虽然没有复国，但毕竟还有存续之地，若没有大唐，还有谁敢自称波斯？” 他的一番话说的阿舒士脸上红红的，只是点头道：“是是是，将军说的对，我们波斯全国上下都不会忘记大唐的恩德。” 许默认真看了看他的眼睛，发现阿舒士眼中一片清明，没有杂质，便道：“王子殿下，我会尽我所能帮助你，但我希望，我们之间能成为朋友，大唐与波斯之间也能友好相处，共同对抗大食。” 阿舒士大喜，大声道：“当然，当然，波斯非常愿意与大唐成为同盟，共同对抗大食。”接着红着脸道：“同时，也是在大唐的领导下对抗大食，我们永远向大唐称臣，尊大唐皇帝为君主。” 妮娜是女子，对政治没有这么敏感，却发现了许默话中的另一个重点，惊喜地道：“许将军，您是说您会个人帮助我们？” 许默笑着点点头，道：“目前，大唐没有能力支援你们，但我个人还有些想法，比如在波斯建立一个商站，从河东召集商队，同时建立一支护商队，可以从当地招募人员，也可以从河东招募壮士，人数可以定为3000－5000人，全唐军骑兵配置，当然，要一步一步来，到时候还要王子多多支持啊。” 阿舒士大喜，这不是变相的支援波斯一支骑兵吗？而且是全唐军配置的骑兵，对于仅有几万人马的波斯来说已经是极大的支援了，不过他转念一想，天下哪里有这样的好事，便问道：“许将军，您有什么要求吗？” 许默点点头，道：“是有些地方要麻烦王子，不过口说无凭，我看我们可以订立一个协议，把双方的要求都写清楚，你看如何？” 波斯人原本就以商立国，讲究诚信，听到许默说要订立协议，阿舒士也很理解，认为理所当然，于是，大概是中国历史上第一个对外条约的前身就出现了，现在的名称是《河东商贸协议》，协议中规定，河东商会的商队可以在波斯各城镇建立一座会馆，会馆由河东商会的护卫队保护，大唐商人在波斯经商受波斯官府保护，税收优惠等，如果波斯受到侵略，河东商会护卫队必须参战。 两人商议了一个时辰才签署协议，并约定定期联络，尽快落实协议，一直参与其中的妮娜公主也感到很高兴，特别是为二哥阿舒士和许默之间的亲密关系感到高兴，还有些期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