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祖祭
祖祭在潘辰从内阁出来后半个时辰开始，地点就在坤浅山，哪里埋葬着潘家祖祖辈辈众多先烈的遗体，整座小山只对潘家族人开放，祖祭六年才有一次，所以场面极为隆重。 按照无极城的风俗，开场就用了小半个时辰，几百名潘姓儿孙，在族长和长老的带领下，跪在山下的石台上，磕头谢养育恩情，许多族人触景生情，想到了长辈在世的点点滴滴，开始默默流泪。 六年一届的祖祭，有效的把潘家子孙凝聚成一个团体，增强家族荣誉感，天南地北的子孙们汇聚一堂，也能叙叙旧，加深感情。 所以祖祭对每个潘家儿孙来说，都很重要。 由族长带领的大祭拜结束后，数百人捧着香烛黄纸，开始各自祭拜自己的父母，祖辈，潘宋的身份卑微，没有资格参加祖祭，潘辰只得孤零零一个人来到了爷爷，曾祖父的坟前。 潘辰发现，自己那些失踪的爹娘，并未出现在坤浅山的祖坟内，记忆中，似乎是没有找到尸体，又或者其它。 “在想什么？”正当潘辰回忆儿时情景的时候，潘破惊忽然出现在他身后，低声问了句。 潘辰蹙着眉头说。“既然没有找到我爹娘他们的遗体，为什么家族确定我爹娘已经死了？” 对于这一点，潘辰一直很疑惑，按理来说，这种大事情，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几个人平白无故的失踪，未必就是死了，而以失踪来判断生死，未免太草率了一些。 潘破惊沉默了片刻，回答道。“潘家子孙，从出生开始，就会在体内种下一枚灵印，刻在神魂上，灵印对应各自的长明灯，你爹娘失踪后，长明等很快就熄灭......。” “那灵印没有其它方法消除？”潘辰惊了一惊。关于灵印，记忆中没有相关的画面。 “消除？”潘破惊神色一暗，他缓缓的开口。“我倒希望你爹娘用什么办法消除了，但其一，为什么要消除对身体根本没有利害的灵印？其二，要消除灵印，不但需要人仙期修为，而且会伤害自己的元神，人仙尊者，闲来无聊吗？” 潘辰仔细想想，确实如此，吃力不讨好的事情根本没必要去做，况且灵印只对应生死，没有其它任何作用，夫妻两人又有何理由，丢下十岁不到的儿子，丢下潘家去假死呢？ 见潘辰低眉不语，潘破惊叹了口气。“辰儿，节哀顺变，留下精力去应付接下来的变故吧，如今，保住你爹娘留给你的产业，才是重事。” 说到接下来的变故，潘辰眉头一挑，心中暗笑两声。 祖祭结束后，潘家儿孙数百陆陆续续回到了本家的宅院，在长老堂，各直系家族派出了代表，齐聚到了堂内，老族长穿戴着整齐的白衫，落坐在首。 有资格参与到潘家上层利益分配的直系并不多，仅有十多家而已，其它支脉因为各种缘由，无法触及到潘家的上层利益。 “今天祖祭平安结束，趁着难得的机会，我要宣布一个经长老会同意后的重大决策，关于沿用了几百年的利益分配问题。” 老族长面色严肃，一丝不苟的说，话音落下，并没有掀起什么热议，大家都得到了消息，所以表面显得很平静。 当然，平静只是因为有心理准备，可对于利益分配的新规则，大家都很担心。 “以往，我潘家在各方，特别在无极城的利益，都掌握在很小一部分儿孙手中，或衰，或盛，核心利用从未向其它偏支儿孙开放，如此而来，许多有天赋，有能力的偏支儿孙，得不到最好的支持，离心离德，郁郁而终。” 说着，老族长声音一顿，微眯着双眸看向众人的反应，他话语中的很小一部分儿孙，不就是在坐的人？ 在坐的人中，只有两名长老，除了他们外，其它人皆的神色一变，眉头瞬间蹙了起来，脸色有些不快，但老族长话没说完，也没人站出来打扰，一副静待下文的架势。 怨气肯定是有的，潘家的核心利益原本就与长老会没多少联系，前者因为有潘家的直系血脉，所以能得到核心利益，后者，因为自身实力因素，坐上长老的位置。 在潘家整个利益链条上，两者处于对立面，但因为拥有无上实力和权威的历代族长在中间调和，两方一直保持相安无事，可背后的明争暗斗也在不断发生。 对核心利益的分配问题上，两方斗了许多年，一直没有多少变动，今日借着祖祭，长老会和族长一直作出修改利益分配的规则，其实已经表明，潘家有大动作了。 “沿用了多年的世袭分配方案，弊大于利，严重阻碍了我潘家的发展，想必大家心里都很明白吧？”老族长说着，目光落在几个人身上，其中就有潘辰一个。 特别是潘辰，这些年荒废的产业，虽然情有可原，却无疑暴露了世袭核心利益的病垢。 潘辰倒不觉得有什么，他占着茅坑不拉屎的事实，容不得辩解。 “所以，从今天开始，作出如下改变，废除直系儿孙世袭核心利益的老规矩，往后的核心利益，用两个方面来衡量分配标准。” “其一，潘家所有新晋儿孙的天赋实力，优胜劣汰，要把最优越的资源，提供给最有前途的儿孙。” “其二，潘家所有支脉家族，凭各自的人脉和能力来继承，最有能力把产业做大，做强的人来接手。” 说完，老族长点了点头，面色平静的结束了讲话，向在场所有人投去询问的眼神。 “族长，如果有天赋有实力的儿孙，没有能力管理家族产业，那该怎么分配？”一名中年人长身而起，问出了大家的疑惑，众人跟着点头，目光看向老族长。 老族长微微一笑。“如果不能兼备两个条件，优先照顾有天赋实力的儿孙，让满足第二个条件的儿孙管理产业，得到的利益，分出一部分，交给长老会，由长老会针对只符合第一个条件的儿孙分配。” 听完老族长的解释，在场所不少人松了一口气，表面上新规则似乎要剥削直系儿孙的利益，其实是为了更好培养旁系有天赋儿孙的举措。 里面的重点在于，旁系儿孙，要从直系手上接管核心利益，必须满足两个条件，但家族产业一直都在直系手中经营，第二个条件，实则变向的保护了直系儿孙。 当然，旁系儿孙如果真有本事，满足了两个条件，并把直系比了下去，那就只怪直系的自己活该，利益分配的起始点比人家高，最后还被人家抢走了产业，有什么脸喊冤？ 这次新举措，给了旁系儿孙一个希望，同时又能激励直系儿孙的斗志，并保护了有天赋的旁系儿孙，从潘家的长远发展来看，确实是一个很不错的改革。 一时间，暗暗松了口气的直系代表们，纷纷向潘辰头去怜悯的目光，不得不说，新举措开始推行的话，潘辰受到的打击似乎最大，最彻底。 “哼.....怜悯我不如担心自己。”潘辰撇了撇嘴，心中冷笑，以他现在十七岁，会元大圆满的实力，少说都能满足第一个条件，而第二个条件，其他人不知道，他能不知道？ “我同意！”有最惨的潘辰，当然就有最得利的那一个，潘厉神色有些激动，他率先出声，赞同了这次修改。 潘厉的回应，早在众人的意料中，他确实要同意，现在的直系中，数他们一家产业最少，但前途最光明，潘愠是现在年轻一辈结出修士，潘愠家的底蕴摆在哪儿，只是一直苦于没有机会从其它直系家族捞回机会而已。 而和潘辰一家此消彼长下，似乎今年利益分配修改的输家赢家已经一目了然了。 “.........”感受到众人的情绪和目光，潘辰无言以对，他不敢说自己能争过潘厉一家，但至少他有信心产业不被瓜分。 “幸灾乐祸？有你们哭的时候。”潘辰面无波澜，潘厉一家获利将成为必然，如果不从他手上拿，那就必须从另外的直系手上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