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6章 七洲洋海战（下下）

    王喜的座舰沉没，使得剩下的战船顿时陷入了混乱无指挥的境地。

    在白莲教洪水旗的教众们看来，一艘千吨级的大型战船，怎么不得坚持几个时辰？实心炮弹虽然给战船造成的破坏力强大，但是还不至于半个来小时就给干沉了两艘战舰。

    其实，产生这种效果的主要原因就是太平洋舰队采取的是“T”字战术和“L”字战术的作战方案，击中一支战队的全部侧舷火力，猛打对方一艘战船，这样一来，火力便提升了十几倍，命中的炮弹大幅度增加，就造成了千吨级战船迅速被打残打沉的结局。

    洪水旗两艘头舰被击沉后，两队的第二艘战船便升起了旗舰指挥旗，代理指挥任务。

    可是，有了旗舰指挥的白莲教洪水旗水军也无法改变眼前的被动局面。太平洋舰队第一战队右转抢占敌舰队“T”字头横位后，随着击沉敌舰队两艘头舰，第一战队迅速进行九十度大转弯，走“Z”字路线，掉头继续抢占敌舰队“T”字头横位，唯一不同的是，刚才的右舷开火，这次变成了左舷开火。

    洪水旗舰队因为速度不及太平洋舰队，如此被黏上，想要逃脱那是很困难了。正面面对第一战队的“Z”字型风sao战术无计可施，头舰屡屡遭到猛烈摧残，不是丧失战斗力，就是被击沉。

    而两侧面对太平洋舰队第二战队和第三战队，同样无法突围。因为一旦朝着第二战队或者第三战队冲过去，那就等于又将“T”头横位送给了对方，有了之前的教训，再过去送死就是傻子。

    可是不突围的话，就这样一直耗下去同样是死。因为前面的战船一艘接着一艘的被第一战队给击沉，轮到他们的只是时间问题。

    没有人会看着等死，当第五排战舰接替旗舰指挥时，后面的十艘战船不再听旗舰指挥，顿时化作鸟散，四面突围。

    第二战队和第三战队集中侧舷火炮猛烈开火，试图控制住对方，迫使对方退回去。不料对方已经知道退回去早晚被击沉，因此不顾一切的往外冲。

    由于对方不再按照队列行进，因此第二战队和第三战队便无法集中十艘战舰去猛打对方一艘战船。敌舰五艘朝着第二战队直扑过去，五艘朝着第三战队突围，剩下的两艘旗舰继续傻乎乎的正面冲击第一战队。

    十艘战舰同时应对五艘敌船突围，无法集中全部火力，只好临近的两艘战舰为一组，拦击一艘敌舰。

    虽然火力一下子被分成了五份，但是火力依然高于敌人。洪水旗的战船只有舰首两门火炮开火突围，而太平洋舰队的海豚级巡航舰侧舷拥有二十二门火炮。两艘打一艘，依然是四十四门火炮对两门火炮的巨大优势。

    关键是太平洋舰队的舰炮是后装速射炮，平均一分钟2.5发炮弹的速度，远远强于洪水旗舰队两分钟一发的速度。因此，洪水旗各舰突围遭到的打击同样不容小觑。

    下午五点三十五分，第一战队利用“Z”字战术，稳稳的占据敌人两艘旗舰的“T”字头横位后，将其一举击沉。与此同时，第二战队击沉了两艘突围的敌舰，打残一艘，突围了两艘敌舰。第三战队击沉了一艘敌舰，打残了一艘敌舰，突围了三艘敌舰。

    舰队旗舰上，施剑飞看着战果很满意。于是下令第三战队去追击往西南逃跑的三艘敌舰，第二战队追击往东北逃跑的两艘敌舰。第一战队将海面上被打残的两艘敌舰击沉后，折向南，帮助第三战队追歼敌舰。

    “前面就是七洲洋了！”

    施剑飞放下千里目，转头看向沈仰灏，不解的问道：“七洲洋？”

    “对！七洲洋！”沈仰灏点点头，说道：“一个海况十分复杂和凶险的地方！”

    七洲洋，顾名思义。指位于台湾海峡西南至海南岛东北之间的海域。七洲洋群岛，位于海南岛东北。唐代称为九州、九州洋。自宋朝以来，七洲洋便是由泉州泛海到外国必经之地。

    七洲洋以凶险着称，“自古舟师云：‘去怕七洲回怕昆仑’”。

    1283年元朝忽必烈派大将史弼南征爪哇，曾过七洲洋。元成宗元贞元年，浙江温州人周达观奉命随使团前往真腊，取海路从温州开洋，经七洲洋，占城、真蒲、横渡淡洋至吴哥国登岸。

    之所以凶险，主要是因为这个地区是海洋气团登陆大陆和北上的通道，平时热带风暴、台风、飓风过境的必经之路。由于古代没有天气预报，跟本不知道恶劣天气何时到来，因此每年在这里沉没的商船、战船和渔船不计其数。

    太平洋舰队很少会走这条不安全路线，太平洋贸易公司更是绕过该海域，走台湾、菲律宾航线。

    “这个季节应该没有什么飓风吧！”

    沈仰灏说道：“没准儿！别的海域倒是不必担心，但这个海域却是不敢打包票！”

    施剑飞看了看前方的战况，第三战队紧追逃敌，十艘战舰左右驱赶敌舰朝着自己预定的位置前进，然后再发炮攻击。

    由于敌舰速度本就比太平洋舰队的战舰慢，加上刚才突围时遭遇猛烈的炮击，舰体受损严重，速度损失巨大。这样一来，第三战队在半个小时内，接连干掉两艘敌舰。

    最后一艘敌舰还是步履蹒跚的进入了七洲洋，第三战队随后跟进，第一战队见大局已定，因此减速等候。

    六点零五分，第三战队将第三艘敌舰击沉，凯旋归来。

    这时，七洲洋上突然卷起了大风，海浪节节攀高。

    第三战队匆忙驶离，跟第一战队汇合。

    “看到了吧！”沈仰灏笑道：“说起大风就起大风了，咱们还是赶紧远离这块水域吧！”

    施剑飞缩了缩脖子，撇撇嘴道：“还真挺邪门的！”

    第一战队和第三战队北上返回，半路上遇见了第二战队。结果第二战队击沉了一艘敌舰，将剩下的一艘敌舰俘虏，抓获了一百多白莲教教众。

    “校长大人正在关注白莲教的事情，将他们抓回去问问明白也好！”

    于是，太平洋舰队成功消灭吴六奇的水军，剪除了白莲教洪水旗主力，算是沉重的打击了一下白莲教的嚣张气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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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北京靖海侯府，邓浩楠接到关于潮帮苏利等人携带五万子弟和大批银子入伙白莲教的消息后，已经十分震惊。然而，得知白莲教势力庞大，竟然已经准备起事，这更是石破天惊的大事件。

    眼下大明北方战乱不止，南方若是再爆发大规模叛乱，那后果将不堪设想。

    邓浩楠冥冥苦想，只恨自己没有百科全书，不知道明末南方有哪些大规模叛乱。于是只好动用军情局的力量，加上从东厂获得的相关情报，综合来分析白莲教的起事规模。

    为此，军情局负责人王兆阳特别从辽东赶回北京，亲自向邓浩楠汇报工作。

    “辽东情况怎么样了？”

    “辽东一切都正常，军政稳定，民心安定，工业稳步增长，百姓安居乐业。”

    邓浩楠点点头，又问道：“那皇太极那边有什么动作吗？”

    王兆阳回答道：“皇太极还没有露头，毛文龙所部两万马步军兵蜂已经直抵海州卫！”

    邓浩楠冷哼一声，说道：“海州卫旁边就是辽河，上面就是辽河套，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皇太极如果布置伏兵，一定在河套平原内。”

    王兆阳点头道：“皇太极估计会把海州卫给了毛文龙，让毛文龙麻痹大意，继续北上辽东镇。毛文龙好大喜功，得了海州卫定然认为皇太极大军在外是真，不再做任何怀疑，全力北上一举收复沈阳。”

    “一旦毛文龙轻敌突进，皇太极这次定然不会让毛文龙活着回来！”

    邓浩楠叹口气，继续说道：“一旦毛文龙兵败，我们便立即进占盖州卫。”

    旁听的冯绍延说道：“只可惜袁崇焕看破了其中关键！这次不能引他出来跟皇太极死磕却是件憾事！”

    一提起袁崇焕，邓浩楠气的牙痒痒的。他万万没有想到，当年历史上的宁远兵变竟然提前了两个月，而且还是袁崇焕为了逃避出兵而故意设的局。

    七十万两银子打了水漂，白白的便宜了袁崇焕，这令邓浩楠心中很是不平衡。

    一提他就来气，邓浩楠索性问别的。

    “毛文龙孤军深入，这次估计要给皇太极全歼了。三家对抗皇太极，眼瞅着就剩下两家了，因此皇太极留在鸭绿江边儿的四万蒙古骑兵和两万汉军我们要吃掉。”

    王兆阳回答道：“刘虎部长那边已经制定好了方案，他们将朝鲜军队改编的仆从军进行一番训练，然后秘密把他们送到鸭绿江西岸，让他们跟四万蒙军交战，然后黑甲精骑从上游迂回至他们后面，一举将他们赶下鸭绿江全歼。”

    “嗯！计策不错！”邓浩楠点点头，补充道：“你回去告诉他们，时间一定要把握好，务必在皇太极全力消灭毛文龙的时候动手，而且要快，否则等到皇太极回军救援的话，那情况就复杂了！搞不好我的两万重骑兵就交代了！”

    王兆阳点头称是，接着说道：“北方三足鼎立已成定局，南方业已平定，只是剩下的北洋水师不知道大人何时动手！”

    邓浩楠想了想，说道：“鲁帮的贸易完全被我们压制，基本上现在他们的生意惨淡，在经济上已经不足为虑。只不过，他们毕竟是朝廷的水师，我若对他们下手，势必引起朝廷的恐慌。反过来，北洋水师不足为虑，留着他们倒是可以给朝廷安心，何乐而不为呢？”

    “大人高见！”冯绍延说道：“北洋水师无足轻重，不足以影响大人雄霸远东的计划。现如今，白莲教起事在即，大明国内可以说风雨飘摇，大人要提早谋划才是！”

    “白莲教！”

    邓浩楠口中念叨了几句，这个白莲教好像并没有成气候。因为邓浩楠只记得明末有个拉风的李自成和张献忠这两个超级NPC，其他造反的人却是不知道。

    可是，现如今的情报显示，白莲教的起事将会相当庞大，远远强于张献忠和李自成刚刚起事时的实力。先不说白莲教十万教众和数百万信徒，单单潮帮苏利带去的五万潮帮弟子就不容小觑。

    别看这五万人在海上打不过邓浩楠，但是他们到了陆地上对付更弱的明军可是绰绰有余。徐鸿儒第一次起事失败，因为那时他的手下都是乌合之众。现如今他重新训练了教徒，十万精锐教徒再不济也可以顶得上五万明军的战斗力。

    反过来，明军主力都被牵制在辽东和陕西，以及长城九镇，哪里腾的出军队平定白莲教叛乱呢？指望各地的卫所吗？

    邓浩楠摇摇头，正规军都如此的弱，何况地方卫所的军队了。要知道，大明的军队组成成份不是罪犯就是被发配的人，总体来说，犯人占了五成。这些人不帮着叛军抢劫老百姓级不错了，还能指望他们打仗？

    王兆阳说道：“从许龙那里得到的消息是，魏忠贤跟白莲教有着密切的关系，白莲教借着魏忠贤的掩护，渗透进了大明各个机关要害。虽然阉党被剪除，但是由于朝廷官员们怕得罪人，很多阉党成员都没有降罪，或者从轻发落，这些人都是一个巨大的隐患！”

    邓浩楠点点头，心中虽然认为明末历史上没有规模浩大的白莲教造反，但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防范于未然还是必要的。

    “知道白莲教的老巢在哪里吗？”

    王兆阳说道：“根据我们各地的情报站分析，加上从东厂得到的消息，认为徐鸿儒的白莲教基本上在长江以南流域活动，老巢判断在江西，但是更加准确的地点却是不知道！”

    邓浩楠说道：“徐鸿儒上次在山东起事，仅仅称王，还没有来得及称帝就被剿灭了。这次他定然预谋了很久，选择在朝廷军队鞭长莫及的地方，以及当地老百姓对朝廷痛恨的地方起事。”

    接着，邓浩楠问道：“江西最近几年什么地方受灾最重？”

    王兆阳回答道：“这几年江西受灾最严重的就是赣州府南部的安远、长宁和龙南三县，老百姓暴动过几次，不过都被江西巡抚洪瞻祖给压下去了。”

    邓浩楠又问道：“江西各府的卫所军队有没有外调？”

    王兆阳回答道：“三边总督杨鹤剿匪征调了江西一部分兵力，巡抚洪瞻祖为了保护江西富庶地区，将南面的贫穷地区赣州府、南安府部分兵力抽走了一部分。”

    邓浩楠思考了一番，说道：“白莲教的老巢一定隐藏在赣州府内！”

    冯绍延问道：“可是赣州府占据江西一半的面积，找一个白莲教老巢还是太过困难。”

    王兆阳突然道：“刑部大牢内不是关押着两个白莲教要员吗？当初大人审问出了很多内幕，如今我们却没从他们身上得到任何有价值的消息！”

    邓浩楠闻言，顿时轻咳了一声。

    “那个——审问犯人也要有针对性才行，有的计策只能试验一次，多了就不灵光了！”

    王兆阳自然不知道邓浩楠是如何审问出来的，但是冯绍延知道内情。这个审案方式着实不怎么样，有些龌龊了些，他也不敢多提。

    “最近没有人到刑部大牢劫犯人吗？”

    冯绍延回答道：“启禀大人，最近非常的安静，对方似乎不在乎了。”

    邓浩楠点点头，道：“看来我要给他们加点儿料了，这个魏忠贤和客氏还是趁早宰了的好，这可是大赚名声的好机会！”

    接着又道：“对于白莲教的事情，密切关注，重点还是放在辽东，国内的事情先让其他人着急去吧！我马上到朝廷那里去点把火去，让他们紧张一下，省的他们前方吃紧，后方紧吃！”

    王兆阳报告结束后，返回辽东。冯绍延则继续经营国内情报网落，收集各方消息。

    邓浩楠自然先跑到内阁去点把火，将白莲教起事在即的事情告诉给了兵部尚书王恰，以及其他四位阁臣知晓。果然，众人闻言顿时大吃一惊。尤其是王恰，脸色煞白，这要是让白莲教反了起来，朝廷还不大乱了啊！

    于是乎，王恰按照邓浩楠的指示，加强江西各个卫所的控制，通知江西巡抚提早预防。同时兵部从江西周边各省抽调兵力，暗中防御。

    邓浩楠给内阁点把火后，又跑到朱由校那里去参了辽东巡抚袁崇焕一本，告他治兵不严，酿祸宁远兵变，排挤同僚满桂、赵率教，意欲结党。朱由校闻言大怒，下旨要撤了袁崇焕。不料顾秉谦带着一大堆御史们保荐，袁崇焕自己厚着脸皮请罪。结果朱由校只顾着自己抽大烟，这件事便不了了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