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 扬帆远行

    第二天，邓浩楠叫齐人手，安排远行事宜。

    张士诚和马成纷纷前来打帮手，实则是督促邓浩楠早日启程。

    邓浩楠见他们这般催促，索性便敲他们一笔。

    由于邓浩楠在金门岛上只有一艘战船，而邓浩楠手下近千人，又要运载一批货物到马尼拉贩运，于是便推托战船不够，延缓启程日子。

    邓浩楠说的是事实，张士诚和马成也拿他没办法。

    可是，他们二人似乎盼望着邓浩楠早些离开，于是乎张士诚大方的给邓浩楠准备了四艘三桅大海船，而马成则给邓浩楠备齐了一船货物。

    “好大的手笔！”

    邓浩楠和林风等人站在码头上，望着海港内停泊的四艘大海船，船工们正来来回回地搬运货物。看着那一箱箱的生丝、茶叶、瓷器等紧俏的货物，邓浩楠心中冷笑，这张士诚和马成倒是下了血本了。

    “不要白不要！”邓浩楠笑道：“他们送多少咱们就收多少？不用给他们省钱！”

    说完，邓浩楠带着林风、虎子和大牛一起登上战船视察。

    张士诚送来的四艘战船都是新船，林风顺手摸了一处船辕，上面的油漆还有些发粘。拿刀子轻轻一划，露出里面淡黄色的木料。

    “这船看起来刚刚建成没多久！”

    邓浩楠点点头，道：“应该是以前颜思齐答应给我们补充的战船，后来被张士诚和马成二人给扣下了！”

    黑子道：“原本就是咱们的，竟然这会儿才送来，还得让咱们乘他们的人情，这张士诚好算计！”

    邓浩楠笑而不语，突然道：“黑子你找些行家里手，将船上下里外都检查一下！”

    “喏！”黑子领命转身叫了几个人下去。

    林风道：“校长担心张士诚在上面做手脚？”

    邓浩楠道：“不得不防！小心驶得万年船！若是这船到了大海深处突然散架了，那真就后悔莫及了！”

    林风点头道：“校长说的是！”

    邓浩楠、林风和大牛三人来到一层炮甲板，几名士兵见到邓浩楠过来，急忙放下手中的活，立正敬礼。

    邓浩楠回了一记军礼。甲长文三九少尉上前一步，立正道：“报告校长，学生文三九正奉命核查各船火力配置，请您指示！”

    邓浩楠点点头，问道：“情况如何？”

    文三九回答道：“报告校长，经过学生核查，这艘战船为护卫舰配置，计六斤弗朗机火炮二十门，备弹一百发，没有******，没有火绳。”

    林风道：“没有******和火绳，二十门炮也是摆设，再说了六斤的炮弹也只能欺负一下其他武装商船，碰上敌方大舰，根本起不到护卫舰的作用！”

    六斤弗朗机相当于西方的八磅火炮，威力是小了点儿。不过却不能像林风说得那般不中用，护卫舰吗？这个配置也算正常。

    邓浩楠心中暗道：果然不是诚心相赠！即便有了******和火绳，备弹一百发还不够打一轮的。因为弗朗机火炮共有九个子铳，也就是一个基数的炮弹应该是每门九发炮弹才是，现在平均才五发，根本不顶用。

    这个时期的火炮射击精度差劲儿的很，因此海战以增加火炮数量和备弹数量来平衡命中率，所以一场真正的战斗将要消耗十几个基数以上的炮弹和火药，而且一打就是十天半个月的，可见炮弹储备将起到决定性作用。

    邓浩楠点点头，道：“文三九，你做的很好！继续做事吧！”

    “是！”文三九再次立正敬礼，目光相送，带邓浩楠离开后方才礼毕，继续做事。

    来到二层船舱，只见黑子正带着经验丰富的水手们检查底舱通海阀、压舱情况，以及隔舱水密情况。

    见邓浩楠和林风过来，黑子上前说道：“没有发现异常！”

    邓浩楠闻言松了一口气，心中仿佛放下一块大石般。

    林风道：“还好他们没有在船身上做手脚，否则就是等于直接向我们摊牌了！”

    邓浩楠点点头，笑道：“不摊牌好！否则咱们的强敌郑一官，可不是省油的灯！”

    邓浩楠跟郑一官走上敌对道路，这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了。林风等人却是一点都不畏惧，这令邓浩楠心中大为安慰。

    接下来又清点了一下马成给的一船货物，虽然在大陆不过值五六千两银子，但是一旦运抵马尼拉，便是五六万两银子，若是再远一点儿，那么——

    邓浩楠想想都直流口水，一个马尼拉商站的油水可是不敢想象。

    ※※※

    张士诚给船，马成给货物，颜思齐一个劲儿地夸赞邓浩楠能干，到了马尼拉定然能够很快重建兄弟联盟在那里的威信，实际则是催促邓浩楠尽快启程。

    邓浩楠没有借口了，自是无法再拖延。

    于是，三天后，邓浩楠一切准备就绪，扬帆起航。

    金门岛码头上，旌旗招展。海风吹来，旗帜呼啦啦的直响。

    五艘大海船依次排列码头，靠岸侧舷上，邓浩楠的手下们成跨立姿势，昂首挺胸站成齐刷刷地一排。雪白的海军制服映衬朝阳的金辉，甚是精神。两根海军丝带随着海风吹来，像燕子的尾巴一样翻斗着。

    颜思齐、张士诚、马成和颜思雨等人在码头相送。

    鼓声阵阵，号角长鸣。杀鸡饮血，起酒祝福。

    颜思齐等人在礼节上做的倒是相当到位，邓浩楠的处女航欢送仪式上，气氛热烈。

    但是众人心中都明镜似得，大家皮笑rou不笑，心照不宣。

    颜思雨不过也是淡淡地笑了笑，尽管她很欣赏邓浩楠的才能，但是颜思齐毕竟是她大哥，想必她得跟他大哥统一战线。

    对颜思雨，邓浩楠的心情也比较复杂。

    无疑，颜思雨要比他大哥有能力的多。若不是颜思雨暗中帮助，颜思齐早就倒了。可惜年纪尚小，又是一届女儿身，在这个时代，想当女强人的代价是高昂的。

    “时候不早了！”颜思齐终究还是没有改变主意，道：“老四早去早回，望你在那边创出一片天来，哥哥们也好跟着沾沾光！”

    邓浩楠的心底其实没有想过要取代颜思齐的位置，作为一个现代人，邓浩楠有着他的道德底线，滴水之恩仇，邓浩楠都将涌泉相报。相信只要颜思齐不给邓浩楠玩阴的，邓浩楠还是很感激他们兄妹对他的恩德的，帮他们打江山也不成问题。

    可惜，邓浩楠没有害人之心。但是颜思齐经历太多的背叛，却是早已是惊弓之鸟，他没法相信邓浩楠。

    邓浩楠想等颜思齐的那句话还是没有等到，只好拱手抱拳，一一跟他们道别。

    一阵钟声响起，邓浩楠下令各船放下缆绳，起锚扬帆。

    片刻后，五艘大船驶离码头，邓浩楠开始了他这辈子的第一次处女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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