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初次心变
卞庄低头对小男孩说道：“你想不想学箭？” “想学！”小男孩点点头。 “那好，你拿着弓，学我这个姿势站好了” 卞庄曾经用天眼看过猎户心魄射箭时的模样，他现在照着猎户心魄当时的站姿摆了个样子。 “不对，你拿弓的手再抬高点，手指不要太用力……”卞庄像一个箭术师傅一样指导着小男孩摆好姿势。 “现在，你的任务不是射箭，不是命中靶子，而是摆这个姿势，注意握弓的手不要抖，如果你能坚持一刻钟手不抖的话，你就可以去玩了。” 卞庄擅自帮猎户做了个奖惩决定，末了他又强调了一下：“记住，你今天的任务不是射中靶子，只是摆姿势，目标是做到在一刻钟内握弓的手不抖……嗯，一刻钟也许有些难，你先做半刻钟吧，半刻钟内手不抖，就可以先歇息一下。” “喂，喂！”猎户十分不满，他埋怨道：“这也太简单了，这不是放任这小子玩嘛？你该不会是这小子请来的帮托吧？” “我自然有我的道理，听着，咳、咳、”卞庄清了清嗓子，摆出一副老学究的模样，说道： “人的心魄其实是一个比较笨的东西，你跟它说，要学箭，它听不懂，听不懂，它就不知道怎么做，这时候你如果逼他去做，它只会想着逃跑，久而久之，它就会害怕做这件事。” “所以你只能跟跟它说最简单的话，比如你可以跟他说：先站着……那它就能懂，就能照做，这时候如果你能在它完成任务时给一些奖励，那么它就会高兴，就不会厌倦做这件事了。” “所以高明的先生能让学生喜欢上学习，次等的先生只能让学生应付学习。” 卞庄这是好为人师，他把天辅星君教导他的一些东西，变了个方式说给了猎户父子听。 猎户父子自然听得云里雾里，良久，猎户说道：“你这人一直疯言疯语的，该不会是有病吧？有病得找大夫啊。” 卞庄气结，他把师傅这段话搬出来，原本就有些想表现表现的意思，不指望猎户能懂，但指望他能说一句“先生真是高深莫测”之类的话，没想到这种结果，最后他不耐烦的说道：“好啦，我的意思是学箭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得从简单的开始，循序渐进你懂不懂？” 猎户点了点头，说道：“这个我懂……”顿了一下，他突然怒道：“什么叫我懂不懂？老子懂的东西绝对比你多！” 正在这时，那小木屋的大门吱呀一声被打开了，一位三十多岁的少妇探出头来，说道：“喂，你们父子俩还在射箭呢,饭都好了，快进来吃吧。咦？有客人呀，一起进来吃吧。” “哎？好！好！”卞庄的肚子早就饿坏了，他三步并作两步就蹿到了木屋内。 “喂……”猎户想阻止已然不及。 …… 就餐的气氛还算融洽，那猎户虽然气愤，但他似乎有些怕妻子，凡他妻子所做的事，他都不敢去反驳，而他妻子确是十分好客，给卞庄乘的饭上面满满的都是rou。 “嗯，好吃！再来一碗！”卞庄几下就把碗里的饭菜扒光了，他把碗递向女主人。 “喂！你莫非是饿死鬼投胎！我家哪经的起你这么吃！”猎人就差没在卞庄耳朵边吼了。 卞庄充耳不闻，只管把碗递给女主人，那女主人笑眯眯的接过碗之后，就跑到后堂乘饭去了，当然她去之前不忘白了猎人一眼，把猎人的大嗓门硬是给压了下去。 酒足饭饱之后，确切的说，卞庄也不算太饱，只是饭吃完了，他也不好意思让女主人再去烧。 卞庄拍了拍肚皮，说道：“谢谢款待，我也没什么好回报的。以后你们若是遇到麻烦了，尽可到黄石山来找我，我别的不会，但若论捉鬼驱魔的手段，我还是有点的。” 卞庄这话，倒也不完全是吹牛，在他见到神霄之前，就曾经干过画符拿鬼的勾当，以他的本事虽然对付不了山中的妖怪，但捉捉饿鬼，打打小妖也是能办到的。 “你是道士？”猎户一脸夸张的表情，卞庄这模样跟道士实在差了十万八千里。 卞庄不回话，只是默默的从怀中取出了师傅送给他的雷法符，念动咒语后，啪的一道闪电出现在他前方的半空中。 闪电虽小，但足以让猎人目瞪口呆，因为他这辈子从未见过任何法术，良久，他才说道：“这……这戏法变的漂亮！” “哼！”卞庄十分恼怒，这蛮汉根本就不识货嘛，这雷法虽小，可却也是正宗神仙传下来的。 “你这个不识货的家伙……好吧，我再给你看一样本事。”卞庄指着墙上的弓箭说道：“这是你平时打猎用的弓箭吧？我们来比赛射箭如何？” 猎人撇了撇嘴，用挪揄的语气的问道：“道长，你不是说你不会射箭吗？” “这个，你不用管，你家不止一把弓吧，给我一把。” …… 小屋外，卞庄与猎人同时站在箭靶前，猎人的妻子和小孩在后方笑嘻嘻的看着两人比赛。 猎人的羽箭上绑着一根小红绳，猎人指着这小红绳说道：“看好了，这是我的箭，你的箭没红绳，别到时候混赖。” “快射你的箭吧，你最好集中精力，慢慢瞄准，要是射不中，就丢脸了。”卞庄没好气的对猎人说道。 “那不用你说。”猎人举起了弓，在那一瞬间，他的全副精神都集中到了弓箭和靶子上。 卞庄之前放雷法符的时候，是照着自己的丹田放的，此时他的经脉中已经有了一道金丹元气。靠着这道金丹元气，他很快开出了天眼， 猎人的心魄再次出现在卞庄的眼帘中，这次跟上次比，卞庄看的更加仔细，猎人身上的运力方向，注意力的集中点一览无余的展现在卞庄跟前。 “只要要我的心魄，能够模仿他的动作,就能施展出跟他一样的箭术吧。” 想到这里卞庄把注意力转到自己的心魄身上。 眼中的场景转变，虚空还是那样的虚空，但心魄已经变成了卞庄自己。 以卞庄现在的能力现在也只能一次看一个人的心魄，所以当他注意力转到自己身上的时候，猎人心魄以及那些弓箭，箭靶都消失了。 “首先要感知手中的弓箭”卞庄凭息静气，握了握手中的猎弓。那内在世界里的心魄手上就立刻多了一把弓。 此时卞庄灵台一片清明，刚才猎人心魄所做的一切细微动作，像走马灯一样在他脑海中播放。 他的心魄也跟着卞庄脑海中的影像，做出了同样的动作。 “去吧！”卞庄大叫一声，手中的箭已离弦而出 …… 天眼消失，卞庄回到了外在世界，他迫不及待的想看这次射箭的成果。 靶子上只有一支箭，而且正中靶心，但那根箭的箭尾绑着红丝，那是猎人的箭。 卞庄的箭在地上躺着。 “咳、咳、这次不算。”卞庄一转头就看到了猎人那惊呆了的表情，他假装咳嗽几声以掩饰心中的尴尬。 “刚才那箭我是盲射的，这次才是真的。”说着卞庄再次弯弓搭箭，这次他不再开出内在眼，只是用普通的眼睛盯着靶子。 刷的一声，卞庄的第二支箭正中靶心，并且把那上面猎人的箭给震了下来。 卞庄满意的看着自己的成果。 这“心变”之术总算成功了。 原来卞庄射第一箭时，他的心魄模仿猎人的动作虽模仿的一模一样，但却无法看到箭靶的存在，因为箭靶需要卞庄能感知到，才会出现在内在世界。那时他双眼虽睁，但由于全部精神都集中在内在世界，故而外在世间的箭靶他看不到，也感知不到，所以说他的第一箭是盲射。 这第二箭已经不需要开内在眼了，因为他的心魄已经记住了射箭的动作，也就说他已经掌握了射箭的技术，所以只需像普通人一样射箭就可以了。 “怎么样？吃惊吧？”卞庄洋洋得意的说道，他只用了这么一小会就掌握了猎人那专营了十几年的箭术，学习之快，已经不能用天才来表示了。 猎人突然跪下道：“大仙恕罪，大仙恕罪，请恕小的有眼无珠，冲撞了大仙，您大人不记小人过……” “什么大仙？”卞庄好生奇怪，他刚才虽表演了“心变”之术，但这猎人应该不知道这个“心变”之术啊。 “大仙，你刚才，刚才额头上的眼睛……” 原来如此，是额头上的内在眼把这个猎人吓到了。民间有些神像上有第三只眼，所以这个猎人把自己当成大仙了 “什么嘛，就只会注意那种地方，你难道没发现我的天才之处？”卞庄不满的小声咕哝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