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章 选择

    “原来如此！”吴涯恍然大悟：“居然还有这一招！”

    “怎么回事？”其他人还一头雾水。

    “是威胁。”吴涯沉声道：“北村次长的事一发生，王业无论如何为自己开脱，实际上都会陷入被动。icpo对于他的怀疑已经产生了，任何解释都很难消除这种怀疑。所以他干脆不解释，而是直接用基拉的栽赃将计就计，威胁icpo的人。”

    “威胁！？”

    “是的，你们想想看，他刚才那句话的意思就懂了。”吴涯兴奋地道：“王业之前对于icpo的案件帮助提了约法三章，一是只接感兴趣的案子，二是要收取一些力所能及的报酬，三是要icpo在发生大案时配合他。虽然这第三条并没有强制约束力，但是第二条索取的报酬确实实实在在已经拿到手的东西。这其中，就包括icpo各成员国有出席会议资格全体官员的花名册。也就是步瑜你手里拿着的那本。”

    吴涯顿了顿道：“这件事l知道，各成员国代表更知道。因为这是他们亲手作为报酬交给王业的。也就是说，他们应该正视一件事，那就是l知道他们每一个人的样貌和姓名。这就意味着——如果l就是基拉，那么l现在随时可以杀了会场里的所有人。”

    “你的意思是……”艾尔瞬间明白了一些。

    “没错，如此以来，无论l是不是基拉，icpo都必须协助他。”吴涯激动道：“这就是王业为什么要一开始直接说明死亡笔记的杀人方式的原因。因为只要这种通过姓名和样貌的杀人方式被大家信服，那么无论他们是否相信l，都必须要协助他。”

    “我明白了。”艾尔恍然大悟道：“也就是说，老大跟他们这么说的目的就是告诉他们，可能性只有两种：如果l真的是基拉，那么他们所有人现在都是基拉的人质，就算为了保命也必须要通过决议。如果l不是基拉，那么他仍然是他们破此悬案最后的王牌，就更加需要通过这项决议了。所以无论是哪种情况，icpo的人都没有选择。”

    “正是这样。”吴涯点了点头，随即微微皱起眉头道：“不过……这恐怕仍然存在着一个风险。”

    “什么风险？”艾尔问。

    “阳奉阴违。”吴涯沉声道：“一些人可能会表面上遵照l的指示行动，而背地里开始调查l，这对我们是十分不利的。”

    “那怎么办？”艾尔紧张道。

    “这就得看王业怎么处理了。”吴涯低声道。

    icpo的会场，大屏幕依然显示着l的巨大字符。

    就在短短的一小时里，决议顺利地通过了。

    会场的人一个个如坐针毡，l的话就像一把利剑，明目张胆地悬在每个人头顶。而另一方面，如果l的确不是基拉，那么他的话反而彰显着他反对罪恶的执着，是警方对抗基拉不可或缺的宝贵力量。

    “我给大家一个选择。”l突然开口道：“正如我所说，基拉拥有通过名字和相貌杀人的能力。逮捕基拉是需要赌上性命的，所以，我不强迫每一个人都有赌上性命的觉悟。我知道，现场有很多人仍然愿意相信我，跟随我的脚步。也有很多人对我充满怀疑，想证明我就是基拉。所以现在我有一个提议。”

    l顿了顿，继续道：

    “相信我，并且愿意赌上性命协助我侦破此案的人，请留在这个会场。怀疑我，想验证我是不是基拉的人，也请留在这个会场。其余不想再跟这个案子有任何瓜葛的人，现在就可以离开会场。离开会场的人，我不会做任何追究。而留下的人，稍后我会让交涉人带你们来见我。选择吧。”

    此言一出，会场再一次陷入了嘈杂。

    人类是一种很奇怪的生物，尤其是做警察行业的人。他们表面上崇尚正义，是正义的守护者，是罪恶的惩戒者。他们是站在光明中的卫士，是保护人民的英雄。在别人面前，他们不愿意承认自己的软弱。

    但是，在另一方面。

    即使是警察，也都是畏惧死亡的，他们也都有自私心，当真正的危险降临，更多人的愿意让别人去冲锋陷阵，而自己保持观望。当生死横在面前时，他们更希望死的是别人，而活的是自己。

    不一会儿，开始有官员陆陆续续地从后门离开了。尤其是icpo的190个成员国中较小的那些国家，最近的杀人案本来就没有涉及到他们，与他们本就关系不大，他们更加没有理由陪着那些大国首脑来冒这个险。

    为了不给离开的人带来心理负担，王业特地让长谷川管家暂时合上了笔记本电脑。会场的大屏幕变得一片漆黑，他本人也静静闭上眼，等待着人们的选择。

    “涯哥，老大他这是？”艾尔凑近问。

    “人性。”吴涯已经明白了王业的意图：“他正在利用人性，来解决我之前所说的‘阳奉阴违’的风险。”

    “这样就能解决了？”艾尔不解。

    “可以，不，应该说没有比这更好的办法了。”吴涯沉声道：“现在在会场中的人，只有三种，而这三种人会因为王业给出的选择而立刻清晰起来。第一种人，他们坚持相信着l，而且即使赌上性命也愿意跟随l和基拉作战。这些人他们内心渴求与l见面，也是我们重要的助力，我们自然可以跟他们相见。第二种人，他们心里高度怀疑着l，甚至几乎认定l就是凶手。这些人，他们如果想查清l，和l一起办案，是他们查清l难得的宝贵机会，这个接近l的机会他们绝不可能放过。而第三种人，也是大多数人的心理，他们并不在乎l到底是不是基拉，他们因为北村的事怀疑着l，但是又没有与基拉作对的勇气。这些人他们自然会离开会场，而且离开后他们不会再去企图查l，因为如果他们想查l，他们就不会放弃这个机会，而既然他们放弃了，就证明他们已经把希望寄托在了第二种人身上，自己只想做一个远离危险的旁观者。这样的旁观者，也不会再对我们构成威胁。”

    “原来如此。”艾尔恍然大悟。

    没过多一会儿，当王业再次睁开眼时，会场中的人已经只剩下寥寥数十人了。

    “欢迎成为基拉搜查总部的一员。”l冷冷道：“交涉人，带他们到我预留给你的第四个地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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