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血姬莉丽丝
我还记得最初，从街道边吸血鬼传说开始，那是她第一次出现在我面前，娇小美丽的女吸血鬼，几乎让我不知所措，似乎只有小说和漫画里才会出现的剧情，无论从哪种角度我都无法将她和这个现实真正的联系起来，这个世界不存在神话故事也不存在幻想和奇遇，无论她自己如何的去臆想，最终事实残酷的证明了她并不是吸血鬼，而且她，恐怕快要死了。 “放心，不要……担心，子弹已经穿身而过了……” “放松，不要说话。”我不知道她究竟伤的有多重，在黑暗中也无法看清究竟伤在哪儿，那微弱的喘息让我感受到的是生命即将消逝的前兆。 “比起这个，赵鹏，你先走吧……” “胡说什么呢！”我轻声低喝着，“我会把你带出去的。” 她轻轻摇了下头：“这次恐怕……真的不行了，看来……你说对了，我的确不是血族……”她笑了，自嘲的笑容，无奈的笑，“其实我也知道……只是，不愿意承认而已……因为……我……完全不记得以前的事情……我不记得我的父母……也不记得他们究竟发生了什么，所以，就用吸血鬼的谎言来……骗自己。” 她喃喃自语的说着，而我却束手无策： “但是……果然……谎言毕竟只是谎言不是吗……连我哥哥都只是个人类，我又怎么可能是吸血鬼呢，怎么想都是不合理的，世界上不可能存在吸血鬼，怎么想也是不现实的……世界……只会按照自己的规律运转……而我只是一个带着假牙和隐形眼镜的笨蛋……” 什么也无法改变，我不知为何想起了梁魁虚的那句话：是作为林梦夜而死，还是作为血姬而活。虽然我们总是说我们能够改变什么，只要我们愿意甚至可以完成那些不可能完成的事情，但是事实上我们大部分人什么都没有做到，只是默默无闻得活着，仅此而已。 “我很抱歉，真的很抱歉，因为……各种事情……那个女孩……黄婷……我已经找人托关系去帮她……不过到时候恐怕只得由你去施行了……对不起，到最后关头还给你添了这么一个……麻烦。果然，我只是个任性的大小姐而已……” 她伸出手触碰着我的面颊，我感到的是逐渐失去的温度： “还有……最后一件事情想麻烦你……在最后，至少告诉我……我是谁？我父母……怎么了？” “你……”或者从一开始我就错了，“你在说什么傻话呢？既然你想听，我就告诉你，你是血姬莉丽丝，血族的公主，一只存活了600年的吸血鬼，任何刀枪都无法伤害你，你的父母住在深渊，也许有一天你会回去和他们相会，但是，绝对不是现在，因为，这个城市还需要你！你的朋友和关心你的人都需要你！”也许梁魁虚是对的，既然已经是谎言，就干脆让谎言贯彻倒底，直到它不再是谎言，而是变成现实，“所以，这点小伤，完全没有问题，因为你是一只货真价实的吸血鬼啊！” “我唯一认可的主人，血姬！莉丽丝！” “呵呵，赵鹏比看上去要……狡猾的多……”她轻微的笑了下，脸上的神色似乎比刚才稍微有所好转，也不知道是心理作用还是真的有些效果。 “所以……你不会死！也不准死！保护主人，带主人摆脱危险是仆人应尽的责任！” “赵鹏……”她有些惊讶的望着我，神情比起之前变的更加的缓和，“你这究竟……是为了什么……” “只因为，我是你的血仆！”我努力的将她扶起身，扛在肩上，我听见她发出一声轻微的呻吟，我知道她在忍受巨大的痛楚，虽然很对不住，但是眼下已经顾不了这么多了，我必须带她逃离这里，这比一切都重要。无论发生什么事情，我都必须在她身边，如果他们发现了她，就由我来保护她！如果他们朝她开枪，就由我来挡在前面，人们都说，这个世界总是残酷的，无奈的，这个世界不允许人们做白日梦，这个世界……没有童话没有神仙妖怪，但我不相信！因为这个世界仅存的吸血鬼就在我面前，她不会死，我不让她死！！ “赵鹏，”她在我耳边突然轻轻说道，“让我……自己来……我能走路……” “但是你的身体……” “我可是吸血鬼……无人能敌的……吸血……鬼……” 她一边说着一边从我的背上慢慢的滑下来，双脚轻轻的落在地上，艰难的移动着身体，而我则在一边努力搀扶着她，她比我想象中要坚强的多，那种体能的极限以及对伤痛的忍受程度。但是没事，她能应付这些，我相信她。我们绕着敌人，轻轻的向着紧急出口的方向缓慢挪动着，一步两步，她咬着牙没有发出一声，我紧紧的搀扶着她，心中暗暗发誓与她同生共死，看着出口越来越近，我知道我们即将得救，然后离开这个鬼地方。然后“哐当”一声巨响，一个几乎打破我一切希望的声音，是什么东西被不小心碰掉的声音，巨大的响声回荡在空旷的仓库周围，但是却并不是来自我们这里的而是在另一边与我们截然相反的方向。 “谁！”外面仍然在搜寻我们的那三个男人中的其中一个高声厉喝起来，“出来！再不出来就开枪了！” “不……不要……”一个女人的声音同时响了起来，“我只是路过！什么都没看见！” 路人吗？我心下一惊，恐怕是真的路过听见有动静就进来瞧瞧，正所谓好奇心害死猫，这和我们毫无关系，甚至可以说是我们开溜的最好机会，但是我的感觉却告诉我我已经不可能带着她逃走了，只因为我眼前的人名叫做血姬——莉丽丝，当我转头望向她时，我看见她露出了忧虑的表情。 “我只是听见声响……于是进来，看一下，真的……什么都没看见！！”女人继续慌张的解释着，声音早已变成了惊恐的尖叫，说话也语无伦次了。 “小姐，我们是警察。”一个男人不耐烦的说话了。 “警……警察？”女人暂时似乎镇定了下来，语句中充满了些许疑惑。 “没错，我们是警察，正在追捕犯人。”另一个说道。 “是……是吗？” 他们的交谈还在继续，我着急的示意林梦夜跟着我赶紧走，但是她却透过一些箱子之间的缝隙呆呆得望着那几个人。 “喂，我说，那个女的会如何？” “啊？”我知道我的预感是准确的，我了解她知道她会怎么做，但我却还是竭力想要去做无谓的挣扎来阻止她做那些傻事，“应该没事吧，毕竟对方是刑警，比起这个我们该走了。” “赵鹏又骗人了，而且骗技越来越烂了。” “喂，你不会是想……”她的表情是认真的。 “你说过的，”她回过头望向我，“我是吸血鬼，血族的公主，血姬。” 不可能的，和三个受过训练又持枪的人对干，简直愚蠢到家了，而且她还重伤在身，至于我更是不可能去战斗，那只是单纯的去找死而已。 “但是你已经受了伤，对方又有枪！这次不是闹着玩的。” “吸血鬼不惧怕刀枪，但是人类……却不行，你们人类……脆弱……短视……自大……但即使如此，保护你们也是我的职责……”我看见她站了起来，脸上露出了严肃的表情。 “但是有的时候即使是吸血鬼也应该学会忍辱负重，苟且偷生！” “赵鹏，趁着我吸引他们注意力的时候赶快离开吧……我很高兴……你能过来……但是……我不希望你有什么事情。” “哼，你在开玩笑吗？你当我是为了什么来到这里？我的名字叫做赵鹏，你的血仆，与你生死与共！” “可是……” “大小姐，与其继续担心我不如思考一下如何同心协力化险为夷更实际一点。” “……恩。”我看见她的眼神逐渐的犀利起来。 她是一个笨蛋，真的，从一开始我就知道这点了，所以我必须在她的身边。对面那几个人的谈话还在继续。 “啊，原来你们是警察啊~~吓，吓我一跳，看见你们举枪朝那个女孩射击的时候真把我吓坏了。”那个愚蠢的女人，可以说愚蠢到家了。 “恩，确实是这样。”我隐隐的听见男人的说话中透着一丝杀意。 “所以小姑娘，赶快回家吧，太晚了不安全。”另一个人说道，我看见他和边上另一个人互相使了个眼色。 “恩，恩。”女孩点着头真的转身欲走，即使是天然呆也不能如此察觉不到状况。她会死，她一定会死，我已经看见那几个男人开始慢慢得举起了手中的枪，而此时只有一个人能够救她，这个人比任何人都要笨的无可救药，当初几乎是我想颁发笨蛋勋章的两人中的其中一人，所以做出何种荒唐的事情都丝毫不让人感到奇怪。 “还记得上次巴隆消失的地方吗？”这个仓库是被改造过的，有很多机关和地下暗道。 “恩。”她立刻明白了我的意思点了一下头，随后，我看见她从地上捡起了一根短的铁棍朝着其中一个举枪的男人扔了过去…… 男人发出杀猪般的惨叫，手中的枪也被应声击落。 “什么人？”另外两个人立刻警觉得转向她的方向。 而刚才的女孩也转回了身，然后终于像是明白了一般一屁股坐在地上吓得哇哇大叫了起来。 “朝背对者开枪汝等还真是卑贱。”黑夜中响起的是林梦夜，不，是血姬的声音，语气中充满了威严，与平日的她决然不同。 “是她！她还没死！她明明中枪了！”其中一个男的叫了起来，语气中带着一丝恐惧。 “中枪？你认为人类的武器可以伤我？”黑暗中，我隐约看见莉丽丝的身影正缓步朝着仓库的正中央走去，黑暗中完全无法看出她是受伤的，但是她行进的速度却不会骗人。 “那我还真想见识一下你是不是真的不死。”领头的男的朝着她举起了枪，另外两个人也跟着瞄准了她，扣动了扳机，伴随着火光，一连串的枪响，在枪响中我看见从莉丽丝的脚下升起了青烟，时间刚刚好，不快不慢，她就这样消失在了夜色之中，就和当初的巴隆一样。 “她去哪儿了？她刚刚还在那里的！”男人的叫声响了起来，声音中明显带着颤抖。 “怪物！真的是怪物！” “闭嘴！你们两个没用的东西，不要被这些小把戏骗了，给我仔细搜索！骡子你上二层！老钢跟我来！”我听见了拍打的声音，似乎是那个带头的正在训斥部下，随后黑暗中再次响起了莉丽丝的声音，回荡在整个仓库四周。 “我已说过，汝等非吾敌手。” “你究竟在哪里！有本事的出来！” 爆炸声响了起来，同样的戏法，巨大的起重机吊钩从天而降，砸在那两个人的附近掀起巨大的尘土同时换来的是俩人的尖叫和狼狈躲闪，几声枪响，那是漫无目的的扫射，而就在同时我听见了更为凄厉的叫声从二层的铁架上传来，那个被唤作骡子的男人被人从架子上整个踢飞了下来，重重的摔在了地上，在地上无助得呻吟着 “骡子，骡子，你怎么了？” “我的腿！她踢断了我的腿！”后者在地上艰难得向后爬着，带着哭腔。不用说这一定是她的杰作，先行解决一个。而我也趁着刚才的那段间隙移动到了仓库铁门的附近，也就是当初尖啸者波帝卡出现的位置，他从那里出现发出巨大的“尖啸”，不用说那些使用音响的开关也在那附近，很快我就在地面上找到了几颗奇异的按钮。 “混蛋！”叫闻哥的男人向四周空放了几枪，有几颗子弹险些射到我躲藏的地方，“老钢，不要分开，待在我身边！”他们两个人紧挨着缓慢前进比以往更为谨慎。 接着我看见莉丽丝从我身后的一个暗门钻了出来，在她爬出来的瞬间险些跌倒，当她看见我的时候则强打起精神向我投来一个微笑，但是我却明白无论从任何方面她都已经快到极限了，必须速战速决。我指指地上的按钮，随后又指指那两个仍然在黑暗中漫无目的搜索的家伙，她立刻明白的点了下头又再次进入了暗道。而我则估算着距离在心理默念着数，在感觉她差不多已经移动到附近的时候按下了按钮。巨大的噪音，如音响爆破的声音突然在四周响了起来，这可怕的声音即使是早有心理准备的我也忍不住捂住了耳朵，而至于那两个家伙尤其是正处于高度紧张状态的他们，几乎是同时发出撕心裂肺的惨叫声，双双捂住了耳朵。也就是在那短短的间隙我再次看见了她的身影出现在了两个人的身后，没有丝毫的犹豫快速得抓住了其中一个男人持枪的手臂一扭，一声枪响，子弹反弹在边上的金属架上擦出了火花，后者尖叫着，手枪脱手跌落在了地上，随后又是一击蹬踹不偏不倚正中对方膝盖，叫做老钢的男人立刻摔倒在了地上在被废掉了一只手和一条腿之后暂时失去了战斗力。一切发生的是那么快，在闻哥反映过来之前就已经结束了，我看见后者慌忙举枪但是已经来不及了，她已经冲到了他面前反手挥击将对方的手打向了外侧，枪声响起，子弹射中了仓库的天花板。一个擒拿扣住了对方的胳膊，后者尖叫了一声，枪已落地，但是闻哥反映还算快也在同时左手出拳猛得击在了她的腰部，那个距离拳本身力道并不会很大，但是恐怕是击中了她的枪伤之处，我听见莉丽丝发出一声低吟，随后松开了手向后退去。男人迟疑了一下，但是也仅仅是一小下，之后猛得向她扑了过去，他察觉到了她的伤势，开始发动猛烈的攻势。我看见他们俩在战斗，那个叫闻哥的男人似乎并不弱，身受重伤的她在后者的拳脚之下只能勉强防御，她无法再继续坚持，失败只是时间的问题。枪，我第一想到的掉落在地上的枪，如果我能够找到枪的话…… “哼，多管闲事的家伙。”我听见那男的发出一声闷沉的哼叫，他一拳打在大小姐的身上，林梦夜因为这次攻击整个人因为冲力不断的向后退去，“事已至此我也是没有办法！”随后他扬起一脚踢故意踢向她的腰，后者已经被逼到了仓库的边缘，背对窗户，我听见她艰难的喘息，恐怕是刚才的战斗导致伤口开裂。而在黑暗中要找到掉落的枪支更加是难上加难，无计可施，似乎一切已成定局，无论如何林梦夜仅仅只是林梦夜而已，带着这样的伤势和三个全副武装训练有素的人战斗已经是她所能做到的极限，她仅仅只是个凡人，成不了吸血鬼，也不是真正的血姬莉丽丝。 “那么就到此结束了吧……”我看见闻哥面对几乎快要站不住的大小姐最后抬起了腿，正如他说的到此结束，毫无办法，我们已经做了一切该做的，在他向她踢去的时候我闭上了眼睛，耳边传来的是一阵打击的闷响。 “结束？”耳边突然传来了莉丽丝的笑声，“人类，你未免太过嚣张。”她的声音越来越响，我睁开眼睛，看见的是半蹲在那里的大小姐，用肘关节成功阻挡了对方的飞踢。 “吸血鬼不惧怕刀枪，”她缓缓的站起了身，“人类的武器无法伤到吸血鬼分毫，难道你连这样的道理都不懂吗！” “恩！？吸……吸血鬼？你这家伙，是白痴吗？”闻哥再次挥出一拳，但是被挡住了，我看见她站在窗下，从空中折射的月光照射在她身上，她的嘴角带着血痕，腰间也同样伤势严重，但这一刻我却仿佛回到了我们的第一次见面时，金色闪烁的双马尾长发，如血液般鲜红的双眸，她就站在那里，暗红色的风衣微微扬起，血族的公主，600年的王者。 我已经想到了方法，她背对着窗户，而他正对着窗户，这是个绝佳的位置，尖啸者的炸弹！我清楚引爆器的位置，因为在那之后我亲自前去确认过。 “莉丽丝！”我不知道她还能撑多久，但是这是一次最好的机会，“蹲下！” 后者照办了。 “什么？”叫闻哥的男人吃了一惊，在他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我按下了引爆器，一阵爆破掀起破碎的玻璃正向着他扑面而至，他发出杀猪般的叫声，一时间脸上变的血rou模糊，而传说也是从这一刻才真正开始， “哈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夜晚本该有的寂静被大小姐的厉声高喝所打破，这是比之前爆破声还要响彻的，震撼内心的呐喊！ 趁着爆破这个间隙她已经出拳，正中对方的面颊，拳头的冲力配合那些残留在脸上的玻璃碎片，男人痛苦的大叫着，但我却看见大小姐紧咬着牙齿不带丝毫的怜悯，一拳，两拳，三拳，玻璃碎片划开了对方的脸同时也刺伤了她的手，四拳，五拳，六拳，血顺着她的胳膊向下流淌，跌落在地上化作一片片暗红色的斑块，七拳，八拳，九拳！男人受不了了，呻吟着踉跄着想要往后退，却被她一把抓住了领口。 “你……你究竟是什么东西！！”他崩溃了，精神和rou体都已经到了极限，恐惧让他失去了斗志。 “我已说过，吾乃~~血姬——！莉丽丝！！！”伴随着最后的一击重拳，大小姐的声音回荡在着漆黑空旷的仓库内，那男的倒下了，再也无力站起来，一半是因为伤痛，而另一半则是因为怯懦。 林梦夜缓缓吐了一口起，摇晃了一下，但是最终她还是没有倒下，而是走向那个坐在那里早就吓傻的女孩，那个愚蠢的女孩，只是坐在那里一动不动的看着整场战斗甚至都忘记了逃跑。在看到林梦夜之后似乎意识到什么，然后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没事了。”她向她伸出手，“你已经安全了。” “恩，恩。”后者木讷得点了点头。 最后她转向我，露出一个欣慰的笑容： “我已经说过，我是一只吸血鬼，而且是最强的。” “恩，我相信了……”作为血姬而活，我搀扶着她，小心翼翼得向外面挪动，结束了，她为了救一个素不相识的人险些送命，却不会得到任何好处，甚至都不会有人记得她。 “等等！”身后传来了那个女孩的叫声，“我，我想说，谢谢你，至少，告诉我，你是谁？” “莉丽丝，血姬—莉丽丝。”她回过头，冲着后者用尽最后一点力气叫道，这是她的最后一句话，随后她便昏厥在了我的怀里。 我完全不知道一路是怎么开回来的，她就躺在后座，昏迷也有段时间了，血不停得从衣服中渗出，染湿了坐垫，当我打电话给陆伯的时候，后者要求我立刻回来，我并不知道我在做什么，只是突然有一种绝对不想失去她的感觉，当我到达府邸的时候，门口担架医生早已等候多时了，从那时我才知道她竟然还有一个私人医院，并且其规模绝对不亚于城里正规的市级医院。 “所以至少没人会知道今晚发生的事情。”陆伯是这么说的。那一天我一夜未睡直到她度过危险期为止，第二天在各大论坛网站一篇关于黑夜中的吸血鬼血姬莉丽丝从持枪歹徒手上拯救少女的帖子几乎被人点爆，而发帖者自称自己就是那个获救者，而同时更有一篇自称知道内幕者发布一篇持枪歹徒原是警员的帖子，同样引起了无数人的关注，而就在两个帖子发布之后没几个小时后，便被删除了，只有一些小网站里还残留着。 “看来你这次是火了。”我看着躺在床上的林梦夜，轻轻笑了一下。 “恩，现在人们总算是认识到我的伟大了，哼，愚蠢的人类。”后者得意得哼了一声，“而这仅仅只是一个开始，不久这座城市都将认识到我的存在，哼哼哼哼。” “你还打算继续？” “那是当然，我可是血姬，现在是以后也是，这点从来没有改变过！”她一边说着一边摆出了一个胜利的手势。 “乱来！简直是乱来！你是真的不要命了！”陆伯则在一边发出震天的怒吼。 “你也应该知道了，你只是个普通人，你会受伤甚至有可能会死！” “然后呢？”她异常冷静得望着我，脸上带着微笑。 “何况这种事情应该交给警察……” “赵鹏，陆伯，贾医生已经跑了，到现在还行踪不明，我的哥哥想杀了我，受雇的杀手就是警察，难道说我还有什么选择的余地吗？” “这个……”不得不说大小姐的这句话很有说服力让我哑口无言。 随后她轻轻叹了一口气：“这么多年来我一直在自己的幻想里，一直没去面对现实也不知道这个世界究竟是怎样的，但是现在我想去了解，我想知道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原本应该维护治安的警员现在却反过来做杀手，我想知道这个城市究竟怎样了。” “但你也不应该拿生命来冒险，何况你要提防的只有你哥哥一个人，你没必要去为了别人而……”一边的陆伯轻叹道。 “我知道，但是总需要有个人站出来不是吗？”大小姐打断了他的话。 “你是说血姬？” “恩。”她用力点了下头，“只有吸血鬼这样的生物才可以没有顾虑，不用畏惧强权，那些肆意妄为的人会惧怕她，因为她的超常识性。但是还存在一个问题。” “问题？”我好奇的望着她。 “恐怕现在这样的状态出去还不行，我需要一些装备，不知道有没有那种又轻便又能防弹的衣服，不仅要能防弹而且设计也要足够酷！”她用手指抵着嘴一面思考着一面说着。 “要轻便要防弹还要酷？你以为是在拍电影吗？”陆伯没好气得咕哝道。 “这当然是必须的，视觉效果视觉效果！要让别人看见的是从天而降的吸血鬼，而不是穿着防弹衣的治安维持者。”她叫着，“当然远程武器也不能少，恩……不过再次之前还有一件事情必须完成。”她单手支颐，做沉思状。 “完成……一件事？” “恩。”她使劲点了下头，露出了迷人的微笑。 潮阳街，吸血鬼传说开始的地方，这里是一切的起始，当我们再次来到这里已经是一个星期后的事情了，虽然林梦夜身上还有伤，但是她仍然坚持亲自过来。 “这是我要做的，血姬——莉丽丝，应该做的。”她对我说道。 我们在一件破旧的小矮房面前停下，这是一间违章建筑，一个依附在居民楼下面胡乱被砌成的狭小砖头房。房间里传出的是一个男人气急败坏的咆哮声，以及微弱的啜泣声。 “你确定要这么做吗？”我转头问了一下。 “当然。”她的眼色充满坚定，随后她深呼一口气，“哈呀~~~~” 伴随着叫声，一脚踹开了那扇松软的木门，在里面我看见了她，那个娇小熟悉的身影，她就一直在这条街上，卖着自己种植的花，无论刮风下雨，此时正跪在地上，脸上带着泪痕。 “你，你们是谁！”男主人是一个略微消瘦的秃头中年男，惊恐的望着我们，战战兢兢的吼叫着。 她没有理会他，只是径直走向地上的女孩。 “黄——婷——！”用近乎撕破嗓门的气力她大声喊道，“愿意，和我一起来吗？离开这里，和我一起生活。你愿意吗？” “唉？”地上的女孩呆住了，她用红肿的双眼望着她。 “我……愿……意……”她小声的说道，随后声音逐渐变的响亮，“愿意……” “愿意！！我愿意！！”最后她和她一样用近乎声嘶力竭的声音吼叫着。 “很好！”大小姐露出了满意的微笑，“那么从今天开始，你就是我林……不对，我莉丽丝的女儿了！” “女儿……”我望向这个只有16岁的女孩，她自己看上去也只是个孩子。 “等等，你们是谁！你……你们是要干什么，无端闯进别人的家！快滚出去，滚……啊~痛痛痛。”男人吼了一半便停住了，他的手已经被大小姐一把抓住，随后声音变成了哀号。 “放心吧，大爷，我们仅仅只是来这里接黄婷走的，办完事我们马上就离开。” “你……你说什么？你们要带走我的女儿？那是我女儿！” “恩，据我所知你们可没有血缘关系，而且也没有合法的领养手续，大爷，难道你不清楚法律规定独身男子是无法领养女孩的吗？” “你说什么？那你又算什么！” “恩，我算什么呢？”我看见林梦夜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随后她从身后掏出了那份打印好的领养证复印件贴在了那个男人的脸上，“合法领养，黄婷是我从孤儿院合法领养回家的，我的女儿。” “这怎么可能……”我看见那男人露出了不敢相信的表情。 “没有什么不可能的。”我拍了拍他的肩，是的没有什么不可能的，尤其在这座城市，对于大小姐来说要做到这样的事情简直易如反掌。这就是权钱的力量。 “那么，我想，我们该走了，我的小天使……” 我看见她走到了女孩的身边，将她搂在了自己的怀里，当女孩同时向她伸出手时我突然意识到一件事。也许吸血鬼真的存在，并不是那种传说中的，神秘莫测的，而是真实的就在你我身边同样有血有rou的，血姬—莉丽丝。 “从今天起，这座城市就由我，血姬莉丽丝来守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