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23 雾里看花人未醉
那哪是什么爪痕啊，说是沟壑也差不多了，一道道横七竖八的深痕触目惊心的出现在屋檐和高高的墙壁上，暴虐的毫无规则，每条爪痕都快一米长了，数量多而且巨大，心中的不安都快要跳出来了。 “你们觉得这些个痕迹会是什么留下来的呢？“莉莉手肘靠在窗沿上，询问着我们。 ”不，不好说。“蒂法努力平复着情绪，干脆不在看向外面的事物说道：”但至少，看得出来体型巨大，还有这尖锐的爪子。能在屋顶上行走，至少应该是四足或者多足类的东西吧。” 我仔细观察着外面，想寻找一些怪物留下的蛛丝马迹，只可惜不论我怎么瞪大眼睛的去发现，留下的一些痕迹依旧显得很空洞。 仿佛被收拾干净的犯罪现场。 ”我下车去看看能不能再发现点什么。”我说着便要推开门。 ”唉？等等百里先生，外面还是太危险了。“ ”不用去了。“莉莉也出声阻止道：”什么都没有，刚刚我已经探查过了，还是说你觉得你的观测经验比我丰富？“ 呃......确实，经历过无数次暗杀的莉莉，这方便我确实不如她。 ”完成了。“一直没有说话的莱利雅欢呼一声，双手举着图纸道，直到这个时候，她才发现车子内部那凝重的气氛，灿灿的问道：”怎么了嘛？“ 出于对两位大小姐的身份，作为仆人（？）的我便将刚刚的事情和莱利雅说了一通，当然其中并不包括莉莉个人的在内。但是令我吃惊的是，莱利雅似乎并没有多大的反应，不，或者说对于一名少女来说，她的反应太过微小了，只是张大了眼睛，随后就好像接受了这个事实一样，献宝似的将手中的图纸交给莉莉。 ”嗯干的不错。“莉莉点点头，莱利雅立刻对我露出小猫偷到零嘴一样得意的笑容。 这个时候我忽然灵光一闪，挠了挠脸颊道：”那个，我问一下，我们是因为’鬼打墙‘的原因才决定制作地图的吧，但是我们现在在地图的那一块上，有谁知道吗？“ ”呃.......“傻眼的蒂法。 ”唔.......”茫然的莱利雅。 “.......”用凌厉的眼神瞪着我，仿佛在说我只会添乱怎么还不去死的莉莉。 ”唉，是我说错什么了嘛？“我苦笑道。 ”不是你说错什么了，而是你说的太晚了。“莉莉双手抱胸道。 莱利雅带着恼怒的眼神盯着我，似乎我做了一件十恶不赦的事情一样，我擦了擦头上的汗水，果然对女孩子有些时候永远都不能实话实说，对大家都有好处。 “那既然如此我们还是继续前进吧，地图还交给莱利雅，运气好的话说不定我们就转到了出口呢，运气差点的话，多转几下对熟悉布局的莱利雅来说应该也能很快的在地图上找到坐标点的吧。” “嗯，这不失是一个办法。”莉莉点点头，最终一锤定音道：“那大家就出发吧。” 说是出的其实还是我一个人在开车吧，说好的轮班的呢。我心中留着眼泪。 在我们交谈的这两分钟里，气温越来越低，甚至窗沿的冰花比刚刚多了一般，所以还不太影响视线，蒂法有些忧心忡忡的看着外面，黑色底子的玻璃倒影出她文弱秀气的脸庞，而莉莉则无聊的伸出指头挂着窗户上的冰片，腰间挂着的魔杖散发出魔力充盈的光芒，暗示着主人并不像表现上所展示的那么悠哉，而是严阵以待。 “啧。”我咂了一下嘴。 “怎么了？”莉莉问道。 “好像，开始起雾了。”回答她的不是我，而是也坐在前排的莱利雅。 “这下更加不太好辨认方位了。”我将车子的速度放慢，叹了一口气。要是雾变大的话别说是找到村庄的入口，恐怕就连前进也做不到了，别忘了，我们周围可是有着不明生物的威胁的。 ”雾气还没有到完全看不见的地步，先找个地方安置下来，别轻举妄动，我记得这附近想刚刚那样空着的大殿还是很多的，足够我们停车。“莉莉似乎也在防备着头顶上的未知物体，沉吟一下就开始了部署。 ”也好，只要不是四面受敌，就不怕对面人多.......哦不，怪多了。“我点点头。 ”奇怪，气温这么低，又怎么会起雾呢？“蒂法皱着眉头道，俗话说事出反常必有妖，接连的异相发生，令蒂法心中越来越感到不安。 ”这也没什么好奇怪的，树洞里积了那么一大潭的水，况且我们也不知道这是在多少米的高空中，有一些雾气和低温也是正常的。“莉莉说道：”况且本身这里发生的一切就不能以常理度之。“ “希望一切安好就好。”蒂法说道。 这个时候我情不自禁的从后视镜看了一眼莉莉，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个时候要看她，只是她却做出了我想象中的表情。厌恶，无奈，不屑，还有她独有的轻狂。 我看到这些表情后就收回了目光，心中隐隐了然。或许这就是莉莉一直并不愿意继续延续和蒂法友谊的根本所在吧。莉莉是一个很现实的人，现实到从不逃避和妄想，她看透了世间残忍的本质，毫无兴趣过多理会“过家家”一般的人性，认定只有自己的力量能解决遇到的种种事件，而不是寄托在所谓的祈祷。 有的时候，我实在无法反驳她这样的处事观点。先不说环境造就人这种套话，因为我不太相信在这种多结局的环境里，就一定能打造出我们所认定的人格。只是更多的，因为她这样的处事方式获得的成功是我一直没有过的。很多时候我和蒂法一样，觉得世界会多给我们一点宽容，而我们也正是这样希望的。但一昧的将自己的处境交给老天这样真的好吗？ 莉莉也信命，在海上漂流的时候，她曾经跟我说过，不管是遭到的福报还是恶报，最终都是要还的，这就像天理法则一样稳固。每个人没办法绕开，躲开，如附骨之蛆一样。自己的种种所谓都会被记录下来，欠谁的，谁欠的都逃脱不了，不是不报，只是时候未到。 她说这话的时候和接受东方思想的我产生了强烈的共鸣，甚至一度产生了我的理解和认知其实并不是东方思想的本意，而是更接近于莉莉的这种天理循环。只有自身去做了，不管好坏总能收获，反而是看似善良无害的任其发展，由天定夺，这才是真正的碌碌无为。还未开始，便已因自己的“放弃”而扼杀了自己的因果。 所以我看了一眼莉莉，情不自禁的。也许是内心深处更想去了解她，又或许是我其实和蒂法是同一类人，她对蒂法的态度——其实也就是变相对我的态度，会是什么样的。 其实心中早已有了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