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从不诈赌号斯通
船队还在离着城池老远的海面上时,城里就已经看见他们了,于是到了靠岸的时候,早已有许多人在码头上等候着。 “拜见公子,”首先迎上来的老太监见王远安然无恙,又把小白娘也平安带了回来,顿时大大地松了一口气。行过礼之后,便笑着给王远介绍领地的一干重要人物,“这是……” “我知道,”王远打断了老太监的介绍,对面前正欲行礼的中年大汉笑道,“这位一定就是咱们领地的第一勇士,步军校尉,人送外号‘从不诈赌’的斯通-耶罗,对吧?” 此言一出,旁边众人顿时一阵哄笑,那大汉也不禁窘道:“回禀公子,属下早已经戒赌好多年了。这一定是奥斯提亚那家伙诋毁于我,公子您切不可相信。” 这位号称从不诈赌的步军校尉,是个颇有来历的人物。他原是罗马帝国的一名骑士等级的贵族,曾在帝国的第十四“盖米纳”军团担任大队指挥官。原本不说是前程似锦,至少也是前途一片光明的,怎么也不至于沦落到现在这种边远地区,给一个土财主当家丁头目——在王远看来,领地的卫队就只有家丁的层次而已。 但此人有个毛病,就是十分好赌,而且赌品非常恶劣,耍诈和赖账那是家常便饭,故而才得了一个“从不诈赌”的外号。由于好赌成性,对家庭很少关心,最终导致他的妻子和军团的一个保民官勾搭成jian了。本来以罗马贵族的荒yin无耻,如果只是这样,那倒并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很平常的事。 然而那对jian夫**还密谋夺取斯通-耶罗的财产——他家中很富有,虽然好赌成性,但由于赌品恶劣,因此不仅没有败家,反而还颇有进项——他们利用自身的有利条件,对他进行了栽赃陷害并成功地把他送进了监狱。由于耶罗先生的人品实在很糟糕,因此既没有人相信他的无辜,更没有人会站出来对他进行帮助,也就是说他基本上死定了。 在这种情况下,斯通-耶罗就只有一条路好走了。他找了个机会从监狱里逃了出来,成功地向那对jian夫**复仇之后,就踏上了逃亡的道路。十多年前,在一个机缘巧合的情况下,投到了王远他叔叔的手下。由于他是科班的职业军官出身,也有真本事,所以毫无争议地坐上了这个家丁头目的位子。 他初到领地的时候,曾不改恶习,继续发扬“从不诈赌”的精神。虽然后来在大家的教育和帮助下戒了赌,但这个恶名却是再也挥之不去了。只是没想到王远初来乍到,连他的面都还没有见过,糟糕的名声却先传了过去,斯通-耶罗如何能不发窘。 “斯通,你要的那种石头我帮你找到了,回头你自己记住派人搬回去。”小白娘似乎和斯通-耶罗的关系不错,见他受窘,便替他转移话题道。 “谢了,”斯通-耶罗向小白娘递过一个感激的眼神道,“晚上请你喝酒,顺便庆祝你平安脱险。刚好我昨天打到只鹿,算你有口福。” 听了二人的对话,王远不禁有些好奇地问道:“处温,你们在说什么石头?你不是出去找耐火粘土的吗,我怎么没听你说过还找到了什么石头?” 处温,是王远替小白娘起的表字。小白娘因为还没有加冠,而且他也不是士人出身,所以之前一直是没有表字的,但王远每次一叫他的名字,总是会不自觉地把他叫成小白娘。萧白良,小白娘,不会汉语的人听起来没什么分别,可小白娘自己却是听得出来的,于是表示强烈抗议。鉴于他是个活宝级的人才,王远也不敢过于惹恼他,便给他起了个表字进行称呼。 以王远同学那种糟糕到不能再糟糕的国学水平,当然想不出什么合适的表字。最后根据“良”字想到了温良恭俭让,又想到了历史上好像有个挺有名气的人物叫作李处温,于是就把“处温”二字赠给小白娘作为表字。 小白娘虽然是天才的墨家传人,技术专家,活宝级的人才,但论文学水平估计比王远都还不如。因此他对这个表字也没有什么意见,反正不论如何,总不会比小白娘这个称谓更糟吧。 听到王远发问,小白娘不以为意地答道:“那种石头不过是用来打磨武器的,并没有要特意寻找,斯通只不过托我路上顺便注意一下而已。我又恰好在发现粘土的地方见到了这种石头,就顺手弄了些回来,这种小事还专门跟你说什么。” 打磨武器的石头?王远觉得有必要见识一下,说不定是什么好东西呢,便说道:“等会儿把那种石头拿一块来给我看看。” 结束了关于石头的意外对话后,又逐一认识了前来迎接的几个重要人物,众人便拥簇着王远上了几辆敞篷的马车和驴车,向城内行去。 城门的位置开得很怪异,不是在城墙的正中而是在北边。不过穿过城门洞之后,王远就明白其中的原因了。原来,出了城门洞之后,前面赫然又是一个瓮城,这就是为什么城门要开在北边的原因——借用山体,可以少筑一面瓮城的城墙! 一切都是为了节约啊!在回答王远关于为什么要把城池建在此处的问题时,老太监就特别强调了这一点。只需修建一道不足二百步长的城墙,以及一道延伸的简易长墙,就可以围起一座大城,这种难得之极的地形,岂是那么容易找到的,稍微偏一点又算得了什么。要知道,就连西斯克堡那种小城池,城墙的长度也有四百步呢,可西斯克堡的面积却连索契的五十分之一都不到。 出了瓮城,真正进得城中之后,王远发现里面果然非常大。单是出了瓮城之,左手边的一个山谷,据介绍面积就有将近八十罗马亩。至于右边那一大片弯月形的平坦谷地,就更加不得了,有将近三百罗马亩。而且据说里面还有一座小山的山顶上也有一块不小的平地——其实一进城门就可以看见,因为那里矗立着一座很大的城堡。
城市的面积这么大,然而平时生活在这座城池里的居民却总共才不到五千人。即使在紧急情况下,需要躲进城池里的人数也不会超过一万五,因此看见城里还有大片的农田就不用感到奇怪了。 好嘛,城池里根本不缺水,又有耕地可以种庄稼,燃料更是漫山遍野都是,就算是被敌人围困个三年两载的,也基本上不用担心了。 马车没走几分钟,大约走了两公里左右,弯月形的谷地尽头上方,一座巍峨的城堡逐渐清晰地出现在了王远面前。 城堡建在一座小山头的山顶上。虽然是小山头,但王远估计它的高度差不多也有七八十米的样子,城堡建在上面,居高临下,自然便显得气势非凡。不过有一个极大的问题是,为了从上方俯视山下的谷地,也为了让人一进城门就正面感受到到它那居高临下的气势,这座城堡是坐东向西建造的,而不是正统的面南背北,这点诚然是非常大的一个遗憾。 马车沿着“之”形的道路上到山顶。站在城堡前面的广场上,王远才开始仔细地观察这座城堡。 这是一座非常巍峨雄壮的城堡。王远粗略估计,它的正面宽度只怕有一百五十米左右,外墙的高度也差不多有六米上下,而正中间的主楼比城墙还要高出大约是一层楼多的样子,只有进深不知道是多少。 问过老太监之后,这些数据果然差不多。城堡正面宽一百二十步,进深八十步,也就是大概一百八十米乘一百二十米的一个矩形;墙高二十尺,差不多就是六米;而主楼的高度是四十尺,接近十二米的样子。 也不是太大嘛,王远心里略微计算了一下之后,得出了这样一个结论。 城堡的占地面积大约是两万平米多一点,也就是两公顷的样子,折合市亩不过三十亩出头。就王远所知的历史上那些著名的宅邸,什么恭王府之类就不说了,即使山西土老财们的大宅,许多也都不止这么一丁点儿的面积。 以自己那位叔父大人的身份地位,怎么也要比那班山西土老财强上几倍吧,就算他一向勤俭节约,可建宅邸是属于置办家业啊,这不是古代华夏人最热衷的吗。看来,他确实已经是吝啬到一定的程度了啊。 在腹诽了自己那位叔父大人一番之后,王远又发现了一个情况。这座城堡虽然面积比格连吉克的那座城堡要大得多,形状外观也大不相同,但若是仔细品味的话,就会发现两者其实在风格上几乎是完全一致的。 在格连吉克那个破地方,都有希腊人留下的城堡,没道理在索契这样的好地方反而没有。王远暗想道,眼前这座城堡,该不会根本就不是自己那位叔父建造的,而和格连吉克城堡一样,也是当年的希腊人建造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