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那些往事挥不散
提到了种魂术，于老一改往日的谦和，每句话都咄咄逼人，最后逼得向盘不得不说出张雄所留的影鉴。 向盘再三考虑，觉得虽然张雄曾收他为徒，但那时他并不知晓张雄做的事，而且与张雄修炼期间，也没有做出任何对龙江宗不利的事。事实上张雄收他为徒的目的不过是为了斩魄。所以他认为即使和于老实话实说，应该也没什么事。 而且事已至此，不说实话他也编不下去了。主要是开始他就低估了于老对种魂术的重视程度，认为以他立下的功劳，于老问明了他想学习种魂术的原因也就可以了，谁想到会牵出这么多事来。 “成不成就在此一举了，我就赌于老觉得我本分，又是为救父亲，会网开一面。”向盘心内衡量了一番，将张雄所留的记载琐事的影鉴拿出来，递给了于老。 于老接过影鉴，没说什么，开始查看里面的内容。 半晌，于老收回魂识，问道：“你是张雄的弟子？” “是的。”向盘尽量用较平静的语气回道。 “那张雄和你说过的他的过去吗？”于老随意的问道。 向盘摇头道：“从来没说过，他那时只告诉我他是相魂师，那时，我连修行界都不知道，后来花鼠二人告诉我一些，我从这卷影鉴中也知道了一些。” 于老沉默了半晌，叹了口气，说道：“其实张雄也没有外面传的那么坏。张雄虽然有错，但有些事情其实也不能完全怪他。” 向盘见于老对张雄的评价竟然和他所知道的完全不同，一时间也不知说些什么好。 于老看了看向盘，问道：“他传你间魂术了吧？”向盘点了点头。 “你想知道张雄的过去吗？毕竟你是他的唯一弟子，你若想听，我就跟你唠叨唠叨。”于老似是想起了往昔的岁月，幸福中带着一丝伤感。 由于张雄所做的事，一直让向盘耿耿于怀，所以向盘其实对张雄的过去并不感兴趣。但于老现在只字不提种魂术的事，而看于老的表情，似乎不让其说一说，恐怕想得到种魂术几乎没有一点可能性。 向盘只得勉强挤出一次感兴趣的表情，说道：“那就请于老和我说说吧。” 于老笑了笑，说道：“姚海，正好你也听听，其实这次你所做的事本来是由张雄来完成的。但是出了些事，最终也就没能具体实施，这才有了你这次的兴安门之行。” 姚海一听来了兴致，问道：“原来于老早就有这个计划，这我可要好好听听听了。” “张雄其实是我的弟子！”于老开口第一句话，就将姚海、向盘惊得合不拢嘴。 “很震惊吧！”于老笑了笑。 向盘和张雄相处较长时间，对张雄样貌自然再熟悉不过。可于老看起来和张雄差不多同龄，于是，忍不住问道：“于老，张雄虽然从未和我提及他的年龄，但看上去也有五十多岁吧。” 于老摇了摇头道：“哪里有那么大，他现在也还不到四十，而我因为进入英魄境的缘故，寿命有所增加，所以看起来不是很老，但其实我已经七十多了，其他脉主长老也都差不多这个年龄。要不你们两个被赐长老之位时，大家怎么那么大反应呢，你们两个可是我所知道的最年轻的龙江宗长老了。” “真是看不出来于老您都七十多了！”姚海有些感慨。 于老说道：“张雄本是个孤儿，我偶然一次下山，见其资质不错，动了爱才之心，这才将他带回龙江宗。张雄很知道感恩，也肯吃苦，学起东西来很快。” “有一次，张雄探索遗迹，发现了一卷斩魄的玉简，就是你所修炼的间魂术。”于老一边说着，一边指了指向盘。继续说道：“张雄得了间魂术，竟然拿回来送给我这个老师，真是个孝顺的孩子啊。” “我看了间魂术，的确在斩魄上有其独道之处，但那时我已经有合适的斩魄术法，再从头修炼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再者，间魂术是张雄自己探险所得，按照宗门中的规矩，本就应该归他自己所有。因此我将间魂术还给了他。” 姚海恍然的说道：“我说，我怎么从没听说过间魂术这门术法呢，原来于老你又还给了张雄。想必他自己修炼了？” 于老摇头道：“他本来是要修炼的，但当时我见他如此忠厚，比较适合委以重任。于是就想到了潜入兴安门的谋划正需要一个合适的人修炼种魂术，以此引起兴安门的注意，好趁机潜入兴安门，盗回兴安门安插在我龙江宗的人员名单。因此当是就将种魂术给了他。唉，若不是这事，他可能就不会出事了。” 提到了种魂术，向盘立即有了精神，问道：“这和种魂术有什么关系。” 于老解释道：“由于术法的冲突，种魂术和间魂术不能同时修炼，必须要等其中一个彻底修成，才能去修炼另一个。张雄最后把宗门的事放在了首位，决定先修炼种魂术。” 向盘有些沉默，听着于老所说的关于张雄的事，他觉得和他认识的张雄就像是两个完全不同的人。 于老继续说道：“当时，张雄已经有了道侣，两人恩爱非常。因此，他也提出了要求。他说，若他真出了事，宗门必须要保证他道侣的安全和前途。我当时和各脉主以及掌门都说了此事。大家商量后同意了张雄的要求。毕竟计划是我提的，种魂术也是我个人的，保证一个弟子的安全和前途，这也是一个宗门正常应该做的。所以他们没理由不答应。当然那时我并没有告诉大家我具体用什么术法来吸引兴安门的注意。” “谁知道，计划还没正式开始实施，就出了意外，张雄的道侣意外中毒身亡，种种迹象都指向了绿龙脉。可那时绿龙脉风头正盛，张雄又没有确凿的证据。所以，在一方是一脉之众，另一方是一个人的情况下，宗门自然不会为一名弟子出头去调查绿龙脉。后来，虽然我和毕思远大吵了一架，但也没解决任何问题。” “那时，张雄应该就起了报复之心，但当时隐忍了下来，开始拼命的修炼，也变得很少说话。我只道他太过悲痛，也就没太在意。还想着也许修炼能让他忘记一些痛苦。而也就从那时起，宗门中陆续有弟子失踪，而且大部分都是绿龙脉的。在宗门多方探查之下，终于发现是张雄所为。” 姚海说道：“张雄虽然做的有些偏激了，但也的确是性情中人。” 于老道：“是啊，要不是性情中人怎么会答应潜入兴安门这样的事。可性情中人要是发起疯来，也真是让人头疼啊。” “那倒也是。”姚海点了点头，问道：“张雄杀龙江宗弟子就为了泄愤？” 于老摇了摇头，说道：“也不完全是。种魂术固然厉害，但其实是一把双刃剑。张雄想快速提升实力，为道侣报仇，急于求成之下，就采取了直接吞噬修行者魂魄的办法加快修行速度。这当然会对身体有所损伤，其中加速衰老就是其中之一，这也是张雄明明不到四十，却为什么看起来那么老的原因了。”于老说着，就有些悲伤起来。 向盘点了点头，此时他已经不那么恨张雄了。其实张雄也是可怜之人。 于老又叹了口气，心情好些，这才继续说道：“当初若不是我提出那个计划，不是我拿出种魂术，不是我将张雄带回龙江宗，他又怎么会落得如此下场。所以我暗中出手，帮张雄逃出了修行界。而我既觉得愧对张雄，也愧对宗门，这才躲到传功殿来，我平日里雕刻的其实都是张雄。我一直拿他当自己的孩子。”说着，于老打开了身后的箱子。 姚海和向盘低头朝里面看去，果然都是张雄的雕像。向盘说道：“我也来了多次传功殿了，只看着于老您一直忙着雕刻，却从没细看雕的是谁。” 于老怔怔的朝箱子里看了半晌，又将箱子盖上，说道：“现在毕思远叛逃，这就更说明了，当初杀死张雄道侣的应该就是毕思远或者他安排的人。目的就是想逼张雄叛逃到兴安门。可是我最后将张雄送出修行界，张雄也就没有逃往兴安门，也算是歪打正着的破坏了他们的计划。” 姚海悄悄的抹了把额头的汗。 于老失笑道：“你这才知道后怕啊。不过，其实你没张雄的危险大。因为有了张雄的前车之鉴，所以我安排你的事，根本就没和宗门汇报，也没有传你真的种魂术。而你又是孤家寡人一个，也不怕他们用亲人威逼利诱。你看你现在不是安全回来了吗，而且还当上了长老。” 姚海挠了挠头，笑道：“于老，若没向师弟，我可能真不一定回得来啊！” “切，少跟我苦情，不就是想再要点好处嘛，以后好处有的是你的，不要想一次吃成个胖子，你瞧你现在都很胖了。再说，若想做一番大事，那能一点风险不冒。回来了就是你命大。你如此年轻就成为了长老，日后可是前途不可限量。” “于老说的是！”姚海笑着点了点头。 于老这才转头看着向盘，说道：“至于你想要种魂术，不是不可以传你，但有条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