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7 杀入古玩街
富申路位居天海市的郊区,虽然光听名字它就给人一种俗气感,却是全国小有影响力的古玩市场中心,每天都有大量的古董瓷器、字画、玉器、珠宝、金银等,承载着无数人的发财梦,在此流进流出。 准确来讲,富申路的古玩一条街实际上由两大区域共同组成,首当其中的自然是大大小小林林落落的商铺,后者又依据各自具体所经营的商品种类而被划分成数排整齐的街道,包括玉器巷、古字画巷、金银巷等,当然不乏个别实力特别雄厚的店家走的是兼容并包路线。 至于商铺区后面就是相对更接地气的集贸市场,诸多倒爷到这儿将自己的所谓“珍藏”以摆地摊的形式出货,而心怀捡漏心思的人则或凭实力或靠运气,发挥堪比大海捞针的精神在此收货。 了解到这些情况后,林云的打算是:先到商铺区走一圈,接着杀入地摊市场。 之所以此般安排的原因很简单:林云此行的目的无外乎两个,其一当然是补充自己那储量剩余不多的灵力,而商铺区里展示出售的古董货以正品居多,就算是赝品也属于那种能瞒天过海、曾被不少达官显贵辗转收藏过的那种”高精仿“,亦即它们都附带着可观的才气与贵气,正好为自己所用。 听起来这点很玄乎,道理却不复杂:艺术品特别是古代艺术品往往由其创造者以及流经的收藏者决定身价。 举个例子,古代无名顽童的胡乱涂鸦,即便完好保存直至今日也没人要,自然不值钱, 偏偏这些艺术品的身价又同其所吸纳的才气或贵气直接相关。 出自古代人杰大家之手的作品,自诞生起便附带着才气。 那些以假乱真、被达官显贵收藏过的高精仿赝品亦带有贵气。 好比一代传奇张大千对古代名画的仿作,因为画圣自身的功力已经达到了炉火纯青的境界,故出自其手的赝品同样被拍出天价并为一众富商巨贾所热衷珍藏,亦即它们的才气与贵气丝毫不逊色于正品。 同样的例子还包括书圣王羲之《平安帖》的摹本,此帖曾为万岁爷乾隆帝拥有,故无论其身价还是上面的才气与贵气均相当惊人。 尤其需要特别指出,借助白泽的“吸星大法”,林云甚至都不用刻意走进这些商铺,只需在它们外面绕着转一圈,他原本匮乏的灵力便补充得七七八八。 特别是玉器巷因为其内出售的商品均为玉石制品,而按照白泽的说法,玉石最能吸纳储存天地间散逸的灵气,故林云只在入口处晃悠了几下,天眼就感应到了浓郁的灵气扑面袭来! “白泽,灵力补充得怎么样了?”林云问。 “已经补充完毕了,四格储量都满了。”白泽回道。 林云蓦地大喜,随即又敏锐地想到一点,遂问白泽道:“既然通过古玩什么的补充灵力这么方便,我以后要是又遇到灵力不足的情况,直接在这儿逛一圈不就行了?” “你还是把修行一事想得太简单,等你以后境界提升上去了,这点灵力只是杯水车薪。”哪知白泽却冷冷道:“再则,古玩上的灵气一旦被吸尽,再重新蓄满的过程需要等很久,所以就长期来看,还是从中药材提炼药力后再转换为灵力最靠谱。” “对了,当年无尘子前辈是怎么过来的?”林云好奇地问。 “无他,财法侣地四字也,财法侣地,你将来就能明白它的重要性。”白泽却是再度玩起了它那副让林云颇头疼的高人神秘范。 “哦!”白泽的敷衍态度让林云不由感到很失望,却又对未来隐隐有了期待。 反正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他自信在白泽的帮助下,这些问题都将不是问题! 补充完灵力后,林云并未直接离开商铺区,而是继续在附近走动了一会,并特别留意了几家商铺。 这些商铺的共同特征就是借助他的天眼观察显示,其内散逸出的灵气特别充裕,亦即里面的真货和高精仿赝品够多,侧面说明店铺有实力,老板识货。 不过,有优等生,自然也有差生。林云就发现很多商铺尽管外表装潢颇为豪华大气,从里面溢出的才气与贵气却很稀少,换言之,其内假货很多。 但林云对此并不意外。 通过图书馆里扫录的相关资料,林云早就明白当前市面上所流通的古董十有九假,并且现代的文物造假技术已经进化到了无比完善的地步。 比如瓷器是造假的重灾区,据爆料称,除去工人工资、材料费用、租用窑厂等成本费用,每件高仿瓷的利润至少为20万华夏币,而广为人知的古瓷造假方式就有新瓷换老底、老锔装新瓷、老胎新做等。 其中的新瓷换老底指的是因古瓷器底儿上的印记落款难以仿制,于是一些仿制者直接将破损或者不具备很高经济价值的古瓷器上切割下旧底儿,再将其同仿制的瓷身接在一起烧成新瓷器,最后出手攫取暴利。 林云还知道若干个让人啼笑皆非的故事,其中一个讲的是有警方查获了大量唐三彩,经专家动用了诸如人工鉴定、碳十四鉴定等方法后判定为真货,怀疑是某个唐代墓xue被盗,遂正式立为要案,结果抓到“案犯”一审问才知道,这只是某小工艺作坊使用造假技术仿出的赝品,算是狠狠打了那些专家的脸。 另有一例则发生在数年前的华夏国首都燕京,一套所谓的“汉代玉凳”于当地某拍卖行以2.2亿华夏币的天价成交,但有人爆料称它不过是民间某玉雕艺人根据明代老件仿造,其成本价不过几百万元。这件事让很多人明白过来,被民间奉为至高至上的拍卖行也会有让高精仿赝品鱼目混珠蒙混过关的时候。 不过,林云到底也没打算在商铺区捡漏,毕竟里面的东西多少都是经过行家排查过的,起步价就很高,实际上,后者通常是人们捡漏后的首选转手渠道。 说白了,林云人生里的第一个一百万,还得由他在地摊里去找。 *** 尽管事先通过网络新闻什么的了解过,但当林云出现在富申路的古玩地摊集贸市场时,他还是小小地吃了一惊:这里很热闹,真的很热闹,简直比得上林云小区附近的菜市场了! 当然,此处大大小小的摊位上所摆放的货物,并非蔬菜副食什么的,而是各种来历不明、真假难辨的古玩,五花八门,琳琅满目,诸如瓷器、画卷、古籍手本…… 有意思的是,拜当下移动互联网支付技术的普及,这些摊位大都提供了对支付宝或微信扫码支付的支持。 “还真是与时俱进啊。”林云不由悻悻地想。 林云还有注意到,这儿的游人可以大致分为几种,其中一种人神情内敛,衣着考究,浑身上下洋溢着一种难言明的范儿,估计是行家或者“装出来”的行家,他们主要是四处走走看看,并且周围往往会聚集起一波想跟着“高人”沾点光占便宜的普通买家。 还有一种人,他们往往都随身带着一个鼓囊囊的皮包,用手小心护着着,满脸兴奋或紧张,就差没大声喊出:“我是个雏儿!”了。 此外就是一些外地慕名前来的观光客,以及混迹其中的小偷、扒手什么的。 至于他们的共同点就是,几乎都抱着捡漏发财的梦想,或者说欲望。 天下攘攘皆为利往,天下熙熙皆为利来! 林云自然也概莫能外! 其实呢,林云也知道,在此摆摊的人若手里真有宝贝,早就自己高价出手了,亦即那些沦落到地摊上的文玩,大多是摊主自己没法确定正伪与品质的,甚至部分黑心jian商干脆利用人们的投机心理而摆上假物。 故这地方里打眼的事情多到了熟客们都不当回事,反而捡漏就成了奇闻。 所谓打眼,是古玩交易中的常用词,意思是因为占小便宜而被别人骗买了假货,不但赔钱,消息传出去后还得丢人现眼。 不过,林云却有自己的非凡“底牌”。
本来就古玩领域而言,林云的身份有些特殊:说他是雏吧,偏偏其已经通过白泽吸取了大量相关知识,还有自认稳中的天眼这一利器来辅助鉴定。 但若因此说他是内中高手倒也言过其实,毕竟林云乃第一次接触这行当。 穿行在地摊市场的密集人流中,时不时林云的耳朵会听到这样的对话: “据说前几天那个卖米粉的小张就捡了漏,在地摊上随便挑了一个据说是宋朝的盘子,当时花了两千多块,别人告诉小张,说他上当了,小张一气之下就自己出钱找人鉴定,原来是元朝的,转手卖给做鉴定了的人,赚了一百多万呢!”一人道。 “有这事?”另一人不信,“这种好货也能让李爷给错过?” “嗨,你是不知道,李爷现在身家十多个亿,在这富申路有自己的铺面,他老人家现在几乎不出来走动了,反正钱对他来讲就是一串数字而已。” “也是,像李爷这样的人,要是真出现在这儿,身后准得跟着一堆苍蝇,换我自己想想都嫌烦呢!”却是方才质疑所谓小张捡漏的人道,却不考虑苍蝇就有可能就包括了他自己。 那边林云借助着超凡的听力,将类似的对话捕捉到了不少。 其实他严重怀疑这些所谓某某某机缘巧合下捡漏的传奇多半是人为炒作,有商业营销宣传的因素在内。 若要问理由?等林云真开启了天眼后,他失望地发现大片大片的摊位上几乎没有才气或贵气涌现,换句话讲,这里甚至连上品的高精仿赝品、摹本啥的也没有,就是一假货重灾区。 至于方才几人提及的那个李爷貌似在古玩圈里很厉害,以至于他们谈论时用上了崇拜的语气,这点林云也不感到奇怪,毕竟各行各业都有高人大师涌现。 林云微叹了口气,却也不急,反正自己来此处补充灵气的首要目的已经达到了,就纯当见世面也罢。 他这般自我安慰地想着,走马观花地逛过一个又一个摊位。 倒也没人注意林云,毕竟像后者这样持有凑热闹心态的游客太多了。 恰在此时,林云眼前突然一闪:有情况! 为避免不必要的消耗,来富申路后林云只启用了天眼的最基础功能,也就是仅察看物体是否附带灵气,亦即望气,结果这会他居然有了意外发现。 只见不远处的一个摊位上,从一个外形普通的瓷碗里居然散溢出了淡淡的才气与贵气! 林云好奇地走近摊位,后者的摊主是一个年轻人,正百无聊赖地玩着手机,就连有潜在买家过来他也是淡淡瞟了一眼就继续自己的游戏人生了。 此外,林云还注意到摊位边已经有了一个戴着墨镜的老者连同一青年,他们也在察看年轻人的货品,却丝毫没有注意到那个瓷碗, 至于吸引住林云的那个瓷碗虽然带着几分古朴之意,但其的外型式样都很粗糙,要说唯一略引人注目之处在于它的内壁也有釉彩,图案是一个画得很拙劣的三足金乌,其中鸟嘴指向碗底,而淡淡的才气与贵气正从碗底散发出来! 附带指出,这瓷碗是和另外几个同款式的瓷碗摆放在一起的,不过区别在于其他几个瓷碗的内壁没有图案。 林云对准那个内壁有三足金乌的瓷碗眨眨眼,发动透视能力。 结果他立即发现碗底内封有一枚钱币! 林云继续驱动天眼的透视功能,看清那钱币应该是铜质,并且它正对着自己的那面从外到里依次写着“当制钱五文”、“己酉”、“大清铜币”等字样,尤为重要的是,这铜币正中还刻有一个“汴”字! 这是一枚极其罕有的大清宣统元年中心汴字当制五文铜币!林云明白过来,心头不由狂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