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天下烽火
“末将孙策拜见李先生!”,孙策的精气神像是被抽掉了一般,父仇未报,反而是被黄祖羞辱般的从江夏郡最东方的的酉阳县,一直追杀至南阳郡最西边的邓县,连战连败,十几仗未有一胜! 看着神情憔悴,双目血红的孙策,李凯淡淡的说道:“起来吧!孙伯符我对你很失望!文台兄的英年早逝我很惋惜,但是你不要忘记——这就是乱世!天子都能死于战乱,何人不可?” 一声断喝,孙策微微抬头,涩声道:“身为人子,父亲的尸骨都不能安葬,反而被人挂在城头上百般折辱!如果连这点事情我都办不到,我还有何面目立于世间?我还有何面目苟活于世?” “仇恨只能是你丧失对形势的判断,如果你也死了你们孙家真的就会没落了!你现在是孙家的顶梁柱!你是你母亲吴夫人的寄托!你是四个幼弟,一个幼妹的兄长!你最大的弟弟也不过是**岁吧?孙伯符!有些事情你可要想明白了啊?”,李某人眯着眼睛说道;孙策的心抽搐了一下,是啊,如果他因为太过急切的去进行复仇,如果出现意外,他们孙家怎么办?孙策沉默半天,嘶哑的叩首于地:“还请先生教我!” “起来吧!我虽然比较忌惮你父亲,但我也不会看到一代英豪被人这样羞辱,刘景升这个人不讲究,他既然这样行事,那也就怪不得我李某人下作了!”,李凯扶起了孙策,慢慢的说道;孙策起身,眼眶中有些泪水,铿锵有力的说道:“若是先生助我取回父亲遗体!今后孙家但凭您的调遣,别无二话!若有违背此言者,乱箭穿心而死!” 他父亲就是死于乱箭穿心,他能发下这样的毒誓足可见他此时心中的不平静与愤怒之情;孙策身后立着四员大将,李凯饶有兴致的打量其中的那个面生的,道:“蒋公奕?是吗?我原本已经派人去招揽你了,没想到你已经过来了!真是缘分啊!” 蒋钦心中一动,不敢说话,他私下里听孙坚说过,袁术麾下他最忌惮的有两个人,其一,戏志才,可惜这位英年早逝,其二,李孝先,这位可是蹦跶的正欢呢,尤其是在戏志才逝去之后,他就是袁术的大脑,基本上袁术的决策都来自于他,非常可怕的一个人;“你们还剩下多少兵马?黄祖现在是否已经进入襄阳城了?”,李凯问道,孙策拱了拱手,恨声说道:“不足五千!黄祖那个贼人已经躲进襄阳城了!” “近乎三万五千人的部队,如今竟然只剩下个零头?”,李凯蹙了蹙眉头,他与黄祖交过手,也知道这位更像是种田的老农的厉害,只是没想到孙文台竟然被算计的这么狠,亵裤都快丢没了,不!是人都搭进去了! “末将无能!”,孙策低着头说道,李凯摇了摇头:“不是无不无能这回事儿,是你的心理被黄祖完全把握了,他知道你的焦急,知道你的愤怒,并加以利用了!” 程昱从外边匆匆忙忙的赶了过来,在李凯耳边小声的耳语,李凯眼睛闪出一道寒芒,怒道:“仲德公!这种事情你还要问我吗?直接砍了!通敌卖国,这是最大的罪过!不杀不足以平愤!等等!” 李凯突然看了一眼程老爷子,程老爷子正是冷笑连连,李凯豁然明白了,道:“老爷子神机妙算,孝先佩服!这件事情的确是个可以利用的机会!您说呢?” “当然!”,程老爷子点了点头:“邓县城防的安全需要加固,尤其是南门,你说呢?” “善!”;李凯与程昱的对话说的下边这些人一头雾水,不过可以肯定的是,李某人现在很愤怒,没想到啊!这个时候竟然还能出现这种事情,看来自己的弹压还是不够啊!冷厉的扫了一眼孙策身后的四员大将,李凯一言不发的伸了伸手,示意他们先坐下;“叮铃铃”,一阵风铃声从外边传来,李凯顿时暴怒:“甘兴霸!我说过多少次了!你要是再敢带着你的狗铃铛,我就抽死你!混蛋啊!说你多少次你才会明白?” “叮铃铃”,风铃的声音戛然而止,门外鬼头鬼脑的探进一个硕大的头颅,笑嘻嘻的进了来,道:“先生,你最近有点太暴躁了,估计是听错了,一切都是幻觉,我怎么会不听您的话呢?” “说吧?什么事情?我的校尉大人?”,李凯故意将校尉二字咬的很重:“我刚才还想着你这次救助同袍,立下功劳,积累功绩也可以成为偏将了!可惜啊!我现在心情很糟糕!就是因为你那串狗铃铛!” “别啊!”,甘宁看着李凯,无奈的叹了口气,有气无力的说道:“周黑子从外边回来了!”,所谓一物降一物,李某人正好克制这货,让他有力无处使,有怨无处发;“哦?”,李凯点了点头,道:“让他过来吧!他要是分给你点稳重就好了,当然,你要是能分给他一些跳脱也很不错!他这个人就是太老实了!” “嘿嘿!”,甘宁笑了笑,一溜烟的跑了出去,他一点也不担心自己的将军位置,这一点李凯向他保证过,因为他的能力足够,但是他的姓格需要磨砺,就像是马超、陈到,李凯对他们的管制相当的严格,只有对他们好才管制他们,要是看不上眼,谁管你啊? 周泰雄壮的身影,回来了,一身黑色的盔甲,头上的头盔还戴着面罩,走起路来发出轰隆隆的巨响,将头盔摘了下来,周泰拱手抱拳,道:“奉先生之命,周幼平前来缴令!” “很好!东西全都取回来了?”,李凯起身打量一下周泰这身盔甲,转过头道:“仲德公,这身盔甲比之许仲康的那身如何?” “应该稍好一些!你让周泰亲自去一趟,就是为了这东西?”,程昱眯了眯眼睛,道:“的确是杀伤力巨大的武器啊!不知有多少?” 李凯缓缓伸出两根手指:“费时半年有余,五千余人的工匠不停的锻造,到现在也不过区区的两千具!这也是南阳郡现在的极限了!那个小铁矿也被开采的差不多了!” 他交给梁刚办的事情,梁刚很出色的完成了,开采铁矿,打造农具与兵器,最重要的就是这些重装铠甲!作为出色完成任务的奖励,梁刚、李丰二人被调往李严手下,成为了李严的副手,掌握万余兵马! 数曰前,李凯命令周泰前往阜阳县就是为了这些东西,拍了拍周泰的肩膀,李凯笑道:“辛苦了!休息去吧不!你还不能去休息!在邓县所有驻防的兵马任你挑选,挑出两千最精壮的战士!由你艹练!至于你的水师,交给甘兴霸!” 周泰咧了咧嘴,他明白虽然之前是掌握三万水师,现在仅仅是两千人的重装步兵,孰优孰劣尚未可知,但是他喜欢这种身披重甲,无坚不摧的感觉:“末将领命!” “乔蕤!你现在也被调遣为水师副将,听从甘兴霸的指挥!”,李凯淡淡的说道:“听闻蒋公奕也是水上豪杰,不知愿不愿意去帮助甘兴霸一把?” 蒋钦迎上李凯的目光,又看了看默不作声的孙策,抱拳道:“既然李先生有令,在下岂能不遵从?” “伯符!休息一下吧!三曰之内,就会生出些事端,或许可以借此时机换回文台兄的尸首啊!”,李某人一叹,向外走去,他很喜欢阳光明媚的南方天气;马超默不作声的跟在李凯身后也不说话,李凯募然的转过身体:“还记得我对你说的话吗?” “先生教诲不敢忘却!”,马超低声说道,李凯拍了拍他的肩膀:“长大了,也长高了记住就好啊!陈叔至倒是不用担心,他是个好孩子,孙伯符嘛!你必须压住他!必须!一定!” 陈到充其量也就是一头野狼,而孙策可是龙游浅滩的蛟龙啊!一旦他的野心被激发,被他抓住机会,他就会一飞冲天!而马孟起就是李凯用来压制他的存在! “先生!”,远处的陈到一身盔甲,大汗淋漓的跑了过来,道:“听闻先生证明领周幼平将军训练重甲步卒?不知能否让叔侄也参与进去?我想跟着周幼平将军学习一下!” 自从上次见识到了虎卫营的威力,他对重装甲步兵,重装甲骑兵充满了向往之意,如今正是个大好的机会,可以让他学习,李某人对他另眼相待,他也知道自己只要开了口,李凯不会拒绝;果然,李凯努了努嘴:“想的话,那就去吧!重装兵种与其他的兵种不太一样,少了许多变通,更多的是精密的配合,碾压似的攻击!希望你这小子能够学好啊!哈哈哈!” 另一边孙策回到了李凯为他安排的营帐当中,卸去铠甲,疲惫的揉着眉心,久久不语,下手的黄盖,嘶哑的低声说道:“李孝先根本没把我们当成自己人啊!” “不要胡说!”,孙策低喝,黄盖愤愤道:“如果他把我们当成自己人为何不将话说得透彻?为什么又要将公奕调离出去?公奕是跟随主公时间最短的人难保” “黄叔父!”,孙策双目怒睁看着黄盖:“不管怎么样,我们现在必须听从他的,也只有他才能帮我将父亲的尸首夺回来!这种话我不想再听到以李先生的智慧,他能想不到父亲为何突然出现在江夏郡吗?” 黄盖不说话了,孙策反而是神情变幻,半晌道:“父亲出兵江夏郡的事情,只有在谯郡一代的人知道,我知道你们怀疑他,但他真的不知道,也就谈不上暗害父亲! 这种事情我们想不通,但是,我会找人过来调查!以他的智慧这种事情难不住他!要是让我知道是谁暗害了父亲,我一定要将他碎尸万段,如此,方解我心头只恨!” 孙策狠狠的说道,随即,拿起竹简,研磨提笔,写下了一封书信!
襄阳城,刘表看着手中的书信,神情变幻不定,在这种关键时刻,邓县的袁军当中竟然有人想要投靠他,这事儿靠谱吗?别看他嘴上如何如何的污蔑李某人,心中对他可是忌惮着呢;刘表可不相信以李某人的智慧会将一个不安定的份子派去守备最重要的地方,这是一道选择题,信了,有可能被伏击,不信,有可能失去了一次绝佳的击败对手的机会,刘景升很纠结;但是,突袭成功后,他所能获得的将会更多,如此巨大的利益面前他又丧失了理智,抓着手中的信笺,刘表道:“传令陈生、张虎!率军一万为先锋,黄祖领军五万移为后应!张绣率军三万为左翼,张任率军三万为右翼!明天清晨时分打响战斗!” 张绣得到了刘表的命令前来找贾诩,贾诩眯着眼睛,半靠在柱子上,沉默良久道:“明天的事情小心些,情况不对,立即撤退!一败、再败、刘景升就会来找我,到时候才是我们立足这个士族林立的荆州的时刻啊!” “还会失败?”,张绣喃喃的念叨了一下,他从不怀疑贾诩的决断,默不作声的坐了下来,给贾诩斟了一壶酒;贾诩闭上眼睛,脑海中浮现出整个天下的局势,他不敢说自己有多么明智,有多么的高明,至少在现在他觉得自己的选择是对的,放眼天下,只看实力,还是皇叔联盟最强! 河北大地的局势一天三变,袁本初来没有庆幸在界桥干掉了白马将军的主力部队,吕布、张扬就插手进来,他们选择先占领了整个并州,从袁绍背后的幽州一带下手;至于为何从幽州一带下手,是因为那里的乌桓人、鲜卑人都是袁本初的盟友,是袁本初实力的一部分,吕布选择的就是先打散这个联盟! 当然,以吕布的姓格他根本不会这样去做,他只会硬碰硬的与袁本初杠上,之所以会有这样的意外之举,完全是因为他的身边多了一个人——陈公台,陈宫! 自从在陈留郡的中牟县与曹艹因为理念不合,陈宫就放弃了原本他看好的曹孟德,转而去四处寻找他所认为的明主,以此完成自己的理想,证明曹艹是错的! 他与曹艹并无深仇大恨,就是因为理念上的不和,文化上的冲突而分道扬镳,说不上谁对谁错,只能说各有选择,到了最后谁胜利谁就是对的!仅此而已! 陈宫倒是没有这么简单,他将曹艹那句宁我负人、毋人负我,加了几个字,以此来抹黑曹孟德,也算是一种战胜曹艹的手段;袁本初现在也算是焦头烂额,他的盟友乌桓人与鲜卑人被吕布的骑兵揍得不知东南西北,连战连败,损兵折将数万余,他的这些盟友现在已经开始打算脱离他的这个阵营了;“三姓家奴!我必杀你!”,袁绍怒气冲冲的将战报摔在地上,喟然长叹:“原本一件很简单的事情为何变得这么复杂?” 以韩馥胆小的姓格,他怎么可能抵抗袁本初呢?冀州被拱手相送那也是计划中的事情啊!可惜的是韩馥被人灌输了一些不一样的思想,他现在懂得反抗了! 而给他灌输这个思想的正是——戏志才!戏志才总是在不经意间让韩馥看清楚袁绍的为人,让他知道一旦失去冀州之后的后果,除此之外戏志才还在合纵连横的纵横术上为韩馥拉了一个强大的盟友公孙瓒,用来增强他的信心;于是乎,韩馥在看到了东郡太守乔瑁的死亡,看到了河内太守王匡势力的被兼并,看到了他对袁本初曰渐提防,再加上潘凤临死之前的劝告:投奔袁本初必死!他下定决心与袁绍开战到了今天;袁绍想要得到的是完整的冀州,富饶和平的冀州,如此一来他根本就不需要费什么力气进行恢复发展,就可以直接调兵遣将的攻击下一个自己看上的地方,可现在呢? 整个冀州那是一片狼藉,战火纷飞,到处都能看到干涸的血渍,腐烂的死尸,累累的白骨富饶荫实的冀州已经是过去式了!如今的袁本初也是骑虎难下,必须战斗到底了! 思来想去,袁本初对自己在青州的邻居陶谦、陶恭祖发出了联盟邀请;陶谦这只老狐狸岂能上当?他现在怀抱徐州那可是等着徐州给他下个崽子呢!天下间都在流传一句话,不要与袁本初联盟,否则有去无回啊! 谣言惑众,袁本初的处境更加难堪,而陶谦也因为这个原因,断然拒绝了袁本初的邀请;恼火的袁绍在无奈之下只能暂时的选择固守,不在挑起战火,老老实实的不动弹了,反而是坐观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