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不要来打扰我
有的人天生就是酒底子,比如QQ,有的后天练成酒虫,比如,我。 一杯下肚,QQ居然没有呛成着,脸上意犹未尽,又将亚瑟的那杯两人分匀,对着干了,看看空杯,双眼轻柔看我,问:“还有吗?” “有,亚瑟后院的水缸里。”我怂恿。 “好。”她也爽快起身,拿着三个空杯,去了后院。 一会功夫,轻巧的端着三个杯子,进来。 等亚瑟再来时,我们已经面色绯红,姿态软绵。 眼前晃晃悠悠七八个人,不至于醉成这样呀,我虚着眼,晃着指头指指那几个。 亚瑟收回惊讶,解释着:“哦,他们几个正好在T11那商量事情,就一起叫来了。” 哦,是那几个泼皮,不对,是组长,也亏得理智又斯文的T11的管束着。 到底是实验品,没经历过什么叫真正的自由,安排给他们什么生活方式,只要还在基本底线里的,他们都将就着接受。 “恩,很好,做的好。”我手挥着,嘟囔着大力表扬,这几个看我表了态度,稍绷的身体,放松了些。 即使没有后天的培育,基因也决定出不同的人,不同的性格,不同的性格决定着不同的命运。 “T11,去再倒点这个,白酒,去。”,QQ已经面色潮红对着T11晃动空杯。 “你,怎么了”许是从没见过沉稳自制,娴静淡定的QQ这么一面,T11有些反应不过来。 “准又是你。”亚瑟有点无奈,“这样子,还这么喝,扶他们回去吧。” “不要!”qq甩开T11要过来的手,无意识的使了几分劲,她的力道本就不惹眼,却惊人,只挥着T11一点手腕,就振的T11捂着手腕,压着通感咬牙退到一边。 哈哈,这个女子,一点也不用担心她了。 “亚瑟,多拿些杯子,继续,今晚这里是不夜城。哈哈。”似痴似醉,似癫似狂。 酒是神秘的东西,和聚众一起配合,是最让人放松和接纳的方式,从古至今,从以前到现在,尤其是对于这些看似强悍,实则单纯的实验品。 是夜,就宿在了亚瑟屋里。 清晨是被一股强劲的雄性荷尔蒙裹着酒香熏醒,睁开眼,那根高耸的鼻梁贴在眼前,半开的唇缝,还喷薄着居然不难闻的酒气,我放慢呼吸,轻手轻脚下了床,屋里原来就剩我们两个,QQ一干人已没有踪影。 得悄无声息的回去,不然,轮到QQ八卦我了。 适逢城门建设正在收尾,我对第三区的心思,还没渲染开来,我决定去拜访琴夏。 让T11装上白酒,带着QQ就出发了。 “你要去吗”我问亚瑟。 亚瑟的眼睛虚垂着,提出看法:“我觉得没必要去。” “说来听听。” “琴夏那么聪慧,向来又比较先知,第四分区的一举一动,她一定都知道,难道她看不出你的用意吗?” “你怕我去了,琴夏会对我不利?” “你们之间,我说不清楚,但你现在已经不仅仅代表你自己,你的表现,行为,现在代表着第四分区,你已经让他们带上了即将对战第三分区的标签,现在,如果你不能再回来带领第四分区,这些后果,却要让他们背上---” “亚瑟,以前没发现你这么婆妈的。”我不耐烦打断他。 “这是什么词?” “宜古宜今的词。” 知道我要耍嘴皮在了,亚瑟住了嘴,“你考虑要仔细。” “仔细,在中国还有一个词可以代替。” “什么?” “谨慎。”我说着话,人已经和QQ一起退到门外。 话题再一次被我带偏的亚瑟,无语鼓起了嘴。 “走。”我大踏着步走向我的爱车,完全没有注意身后亚瑟的担忧,和QQ之间的要他放心的眼神交流。 远方是永远明亮的没有温度的光线。 第三分区的治安还是那么宽松,城门几乎无人把守,街道上的人群如常笑颜,各种动作,没有目的,无所事事,连娱乐也无,更多的是四望憨笑。 这样的思维还需要监测,能监测到什么数据? 那幢楼寂寞如常伫立。 车身缓缓接近,,兴奋忧愁互相煎熬,我就差要大声呼喊琴夏的名字,像久别重逢的挚友一般,想要拥抱她丰润姣好的身躯,想要嗅进美好的清香。 想到她喜欢用望远镜的癖好,我整了整坐姿。 车身刚停稳,跳下车,又稳了稳心绪,免得被她看见,又用那种眼神数落我。 漆黑的大门如乌鸦的滑羽,门缝紧闭,合出一丝肃穆,我整理好坐皱的衣裳,塑着容,没有门铃,伸手准备斯文叩门。 一声,两声,三声。 没人应门,其他人疏忽的没有察觉,琴夏呢,这个分区简直就是她的身体,一丝动静,她都能察觉。 我退后几步,上下打量着整个楼体,窗户也是严丝合缝,这不是琴夏的风格,她被禁锢的够了,不喜门窗紧闭的。 再说,这是无所不知的琴夏,她不会不知道我来了;对,她无所不知,她知道我来了,却用门户紧闭来迎接我,说明什么?一种态度? 立在高壮的楼下,我全身的汗毛一点点竖起,她知道什么了吗?还是她判断错误什么了? 比如我和亚尔的协议?比如亚尔对第三分区的觊觎,她没有判断错误,可是我感觉有什么需要解释,又无法解释,因为一切都是事实。 继续“惊动”,还是“悄无声息”原路返回。
QQ和T11“安分守己”呆在我身后,他们没有给出任何建议,这是对的,任何建议,都有可能造成无法挽回的结局。 “琴夏---”我试探着喊出第一声,声音在坚实的墙体前,微弱飘散。 “琴夏!”完全提高分贝,喊着同时,我启动奇托,造出防护,围住和QQ他们,完全的破音也没有任何回音,整幢楼压实了我声音,让人精疲力竭。 我缓缓卸下防护,脑袋逐渐判断出,她不会伤害我的,那么慧眼的人,在见到我时,在给我奇托的时候,就应该会循出,我以后的路线会与她有冲突,她没有留下我,她放我离去,给我保障,一切事情简直是按照她的计划在进行,这种时候,她怎么可能伤害我,我长叹一口气,是自己多心了。 看似鬼精的琴夏,实则磊落,她如果不喜或不想,大可以让人传达一声,不与我相见,何故要门户紧闭,怕我缠人还是她遇到了什么事? 能有什么样的事让无所不能的琴夏改了作风? “琴夏,你应我一声,如果你不想见我,我走就好了。” “你不应我就进去了。”奇托可以带我直接进去,哪怕楼里面的屏障打开,我也可以行动自如。 仍旧没有回应,我启动奇托,身体开始没有重感,轻飘飘,漫步接近墙体,手先探进,隐没进去一半,一只脚刚准备跟上,一阵窒息猛然袭来,让我瞬间没了呼吸,下一瞬,整个人头晕目眩,两秒后,我重重的跌进半空,是奇托护住了我,不然,我现在是被掼到地上,不残也得躺个把月。 我在奇托的保护力,努力使自己平复呼吸,她连墙体的屏障也开了,这下所有的狐疑烟消云散,能维持出这么强劲的屏障,可见她的生命多有活力! “你不要来打扰我,”虚空里是琴夏如常蛊惑人心的声线,琅琅蕴在空气里,“我会非常忙,等可以应付你时,会通知你。” 应付,通知还是那么柔和又不容质疑的口吻。 “我就是来看看你,还给你带了好东西,你一定会喜欢。”我对着整幢楼谄媚。 “你觉得你能有东西是能让我喜欢?”轻笑两声,我能想象她的水润的唇瓣如何一开一合,如何让唇线游出动人的幅度:“走吧,你已经耽误了我两分四十八秒。”这句过后,熄音,无论我如何跃动着表达,再无如何回应。 啊,我忘了,他和格雷迪一样,这一类的人,冷起来,是如何坚定的。 我憋回一点心酸,朝QQ扯扯嘴角,挤出一点笑,从车上取出包裹完好的自制酒壶,放在门前,后退两步,上车离去。 我茫然目视前方,一路的淡雅的清风,吹不去我无法掩饰的落寞。 亚瑟是对的,也是错的, 她没有留下我,也没有欢迎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