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回村
吱呀，吱呀，马车行进的声音在道路之上回响。如果是风和日丽的天气，那这样的场面大概会有种悠然闲适的感觉，然而灰蒙蒙的天空让这样的情景蒙上了一层压抑灰暗的色彩。 战争，还只是刚刚开始呢。 略有些昏暗的车厢中，铭渊一个人坐着，仍是捧着一卷忍术卷轴在读。忽地，他拉起车厢旁的帘子，看了一眼外面的天色。 “还是阴沉沉的啊。”铭渊自语了一声，然后重又将帘子拉上。 ”铭渊大人，还有一天的工夫我们就能回到村子了。“在马车外面，崇敬的声音传来。 铭渊轻声道：”好的，多谢了。请嘱咐大家，不要放松警惕。后面的马车里，可都是受了重伤的同伴，村子里还有他们的家人在等着呢，什么意外都不能出的。“ ”是，大人！“ 坐在马车中，铭渊都能感受到外面忍者的那股兴奋与崇拜。 铭渊无奈地摇了摇头，转而又一阵释然。 “这样也好。跟半藏一战后，我在木叶忍者中的人望也高了起来。前线的战报也传回了木叶，不出意外的话，我现在也能算是战争英雄之类的人物，只要不死，那就不会被大众遗忘。” “只要不被大众遗忘，有一些人就只能偷偷摸摸地打主意。呵，那我又怕什么。” 铭渊目中丝丝寒光闪动着，他又不傻，三代把他从前线调回村子，这事怎么都觉得不正常。说是让他回村养伤，简直就是笑话。先不说他受的伤并不严重，单靠身体的自然恢复也不过就是五六天的样子，更何况，有纲手在那里，哪里有要回村的必要？不过就是因为他的成长速度让木叶的高层心中生疑罢了，一个平民孩子在一两年中就达到这种程度，这种事想想也不正常。 过了一会，他的心绪恢复平静，重新看起手中的忍术卷轴来。 他的资料上根本就没有什么漏洞，完全没有间谍的可能。三代火影也没有理由特意来针对自己，顶多就是在心里起疑而已，估摸着也就是团藏这种气魄狭小的人物才会揪着自己不放。 ”跟着二代火影那么久，二代目身上做大事的气魄没学到，二代目开发忍术的奇思巧志没学到，偏偏就学到了内斗的本事。团藏啊团藏，你自诩木叶之暗，说到底……呵，有多久没从地底下走出来了呢？阴森狭小的地底难道还能养出一条神龙不成？“ 沙沙，沙沙，书页翻动的声音没有停下。 …… 一日后，木叶村大门。 今天的乌云淡了一点，天上隐约可以看见一轮模糊的圆形光圈，总算将这些日子来的阴沉压抑的氛围驱散了几分。 话语声从早就在大门口响起，伤感和喜悦混杂的情绪在话语中表露出来，直到现在都未曾停下，这是村民们来迎接他们自战场归来的亲人了。 “要回来了，终于要回来了。我早就跟他说过，战场上要小心小心再小心，他怎么还是受伤了啊！” “当时火影大人问要不要战争，我一点都没有犹豫，没有谁能欺负咱们木叶，要是有，咱们就打回去。可是，可是……可是，等我回到家，我就后悔了……我的孩子，他也是忍者，也是要上战场的啊……我，我舍不得他……” “我儿子当年说要去忍者学校，说要成为一个了不起的忍者，那时候才多小啊！现在，一转眼就这么大了……” “是啊，我儿子也是。从小就盼着做忍者，我们家这才给他报了名。以前他在忍者学校受了伤，回家来都是我给他包扎，现在一转眼，我眼睛花了，手也不稳了……他，他受的伤也重多了，我……我竟是包扎不上了……” “呜呜，他写信回来了……呜，我的孩子，他……他断了，断了手啊……” “别难过，别难过，千万别难过。要笑，孩子回来了，咱们都要笑，要是让孩子们看到咱们哭了，那他们该多难受啊。你孩子断了手，心里难受，但他肯定不愿你难受，他肯定会是笑嘻嘻的……我知道孩子们心里想的是什么，我们能不知道么？别提伤的事，多提提杀了多少敌人，多提提得了多少荣誉，给孩子们做好吃的……别让，别让他们心里难受了。” 除了这些来迎接亲人的村民，来到这里的还有一些驻守村子的忍者，他们是来迎接同伴的。除此之外，一些忍者学校的学生也会来向英雄们致敬。 此时，一个有着火红颜色头发的女孩和一个满头金发的男孩也在大门口。 女孩的名字叫漩涡玖辛奈，男孩的名字叫波风水门。以后，他们会是最亲密最要好的伴侣，但现在，他们的关系……算是有点微妙吧。 “真是的，娘娘腔，你跟着来干什么？一会你要是哭了的话，该有多丢人！”玖辛奈不满地对水门道。 水门温和地笑了笑：“我也想来向英雄们致敬呢，玖辛奈。” “嘁。”玖辛奈撇了撇嘴，转过头去。 水门始终都是温和地笑着，目光注视着玖辛奈火红的头发。轻轻地，他喃喃自语，嘴角的笑意温柔。 这时，远远的，几个黑点出现在了视野之中。 “来了！他们来了！他们回来了！” 惊呼声欢叫声瞬间传开，所有人都向着门口涌去。 …… 泽木是一位刚刚晋升两年的中忍，他还很年轻。在这样的年纪成为中忍，就算比不上那些传说中的天才，但在普通人家绝对是能让全家人为之欢庆的事情。 泽木的父亲是一位已经退役的精英中忍，他在泽木身上抱有很大的期望，希望泽木将来有一天能实现他自己未曾实现的梦想，他希望泽木能够成为一名上忍。 数日前，战地的消息传了回来，那一夜，泽木的父亲彻夜未眠。 心中是什么感情呢？不甘？痛惜？愤怒？泽木的父亲自己都不知道，他只是在天还没亮的时候就来到了木叶的门口，然后默默地眺望着远方。 当一辆辆的马车出现在视野中的时候，泽木的父亲深深吸了一口气，自己该用什么样的表情来面对孩子呢？ 此时，泽木呆楞楞地坐在一辆马车中，刺鼻的药味从他身上散发出来。 自己该用什么样的表情去面对父亲呢？泽木的心中涌起一种空荡荡的感觉。 自己，让父亲失望了吧。 外面嘈杂的声音越来越大，兴奋的叫声，悲痛的哭声，一阵阵的声音传来。 然后这辆马车停了下来。 “泽木，我扶你下来。”马车外面的战友道。 一瞬间，自茫茫人海之中，泽木的父亲捕捉到了泽木的名字。 什么矜持，什么想法，什么梦想，全部抛到了九霄云外。 “泽木？泽木？在哪？我来了，我来了，我来了！” 奋力地挤过人群，泽木的父亲向着传来泽木名字的地方疯狂奔去。 “泽木，怎么了？”正搀扶着泽木的战友愣愣的看着他，在泽木的脸上，大颗大颗的泪珠滚落下来。 他顺着泽木的视线看过去，在那里，一个头发斑白的男人正从人群中挤来。 泽木的身体颤抖了两下，声音中带着自责的哽咽：”父亲！“ 泽木的父亲怔怔的看着他的孩子，他一眼就能看到，孩子的右腿处已经是空空荡荡。 ”泽木！“ 大颗大颗的眼泪顺着皱纹滴落，千百句心中的话语，说到嘴边就只剩下一句。 “回家，我们回家！” “我们回家！” 回家，家…… 再也不能做忍者的泽木扑到父亲怀里嚎啕大哭：“父亲！父亲！” “回家，我要回家，我想家了！” …… 这样的场景在四面八方上演着，玖辛奈头脑中涌起眩晕的感觉。 “回家？” “家？” “我的家在哪？” 第一次，玖辛奈心中涌起了荒谬感。自己究竟是吃错了什么药才会到这里，明明就知道的，明明就知道会有这样的场景的。 家？自己的家在哪？自己的亲人在哪？水户老婆婆已经去世了，自己已经没有亲人了，如果从马车里下来的是自己，自己看到的会是什么呢？会是深深的凄凉吧…… 而这时，一只温暖的手放在了玖辛奈的肩头。 玖辛奈浑身一震，转头看去。 在那里，太阳一样的笑脸闪耀着。 …… 铭渊默然地从马车中下来，没有惊动任何一个人。他的眼中扫过这一幕幕场景，心中也是升起了异样的感触。 系统的光幕上刷出了这样的疑问：“宿主感到孤独么？” 铭渊笑了笑：“还好吧……“ “稍微有一点。” 自己前世的亲人们，现在还好么？没有受伤，没有生病吧？ 铭渊脚下不停，他打算绕过拥挤吵闹的人群，回到自己安静冷僻的房子里，安静地研究忍术和查克拉或许会是一个很好的选择。 而这时，一个熟悉的声音在铭渊耳边响起。 “真是的，没有看到我么？” “很伤脑筋的诶，难道jiejie已经年老色衰，铭渊弟弟在人群中都已经不能一眼认出我了么？” 铭渊愕然转头。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