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瓦爷
我下意识的朝门缝里看去，然而除了漆黑的一片其余什么都没有看到。 正当我怀疑自己眼睛是不是真冻花了时，那门缝里却猛的探出一只血红色的眼睛！ 这一下来的太突然只惊得我跟酿跄着往后退了好几步，正好撞到和尚身上。和尚只顾看那石匾额被我这么猛的一撞也站不稳身子，两人都一屁股敦在了地上。 “粪哥！我和你兄弟十几年了有什么不好也犯不着拿屁股蹶我啊？”和尚揉着屁股说道。 “门里面有东西！”我指着山门大声说道。颜雨墨听后却不以为然，冲我微微一笑，竟掏出酒壶喝了起来。 和尚从地上爬起来朝门走去，边走边说：“我就不信这庙里还能蹦出来个啥唬人的玩意儿！” 正说着门被“嘎吱…”一声打开了，借着亮光我发现那是一个很老的僧人，脸上的酱黑色皮肤如同老树皮一般，两只浑黄眼睛里布满了可怕的血丝。 老僧一手打着风灯一手朝我们施了一礼“几位施主还是请另觅他处停歇吧，小庙殿少堂小有所不便，还请诸位见量。” 说完还低诵一声佛号。我一听顿时傻了眼，但见和尚对那老僧也施了一个礼道：“我等弟子皆是一心向佛，还请大师行个方便。” 我一听差点笑出声来，都十来年了和尚还没有忘了自己的“老本行”。和尚本名何大鹏，我们叫他和尚却不是因为他姓何，而是因为他的爷爷是一个彻头彻尾的佛教徒，但因为有了和尚他爸，所以他也只能做个业余爱好者了。 不过这老头在佛学上的造诣还真不低，混了个市佛学委员当着。和尚出世后他爷爷曾一心想把他培养成世界上“最伟大的和尚”，于是在和尚九岁时带他去了五台山，结果没一个月就被五台山主持退了“货”，原因是“佛性太低”。 用和尚自己的话来说他不就是多看了两眼烧香的jiejie，吃了几个供桌上的苹果，最过也不就掏了几张“功德箱”里的票子…到最后和尚虽然没做成，但他这个外号却铁定是要伴他一辈子了，不仅如此他那张“五台山小灵童”的照片也被同学们翻洗了无数遍，放在家里以做镇宅之用。 所以和尚说两口不地道佛语也属于正常范畴之内。 本以为那老僧会放我们进去，不想他却冷冷的说道：“这庙里不供佛祖各位请回吧。”说完便准备关门。和尚此时不知为何，脾气竟好的出奇，眼见要吃“闭门羹”不仅没有发火还从口袋里拽出了一张票子递了上去。 “有庙皆为神灵，我佛有云一佛一如来，一庙一分天，还请师傅让我们把这点积善财投进那无量功德箱再走也不迟。”那老僧看了看和尚手中的票子，犹豫了一会儿便接了过去塞进袖子里，说：“施主既然这么执着，那就请便吧。” 我心里此时终于明白，只要有钱别说“鬼推磨”，就是让“磨推鬼”也不是难事。只不过这老秃驴身为出家人就当断了“六欲”，小小的一张十块钱就让他犯了“贪欲”，让我不禁叹了口气。 进了院子发现院里全是枯草落叶，庙堂屋顶上的一角飞檐都塌了下了来。那老僧指了指院子左边的一排破房便头也不回的朝另一边走去。我们迈过齐大腿深的荒草来到那排房子前，结果发现那排房子不是顶塌了就是墙裂了，最后好不容易找到一间像样点的。 和尚面露微笑一脚踹开了门，此时我们也顾不得里面一指多厚的灰尘，打着手电鱼贯而入，用手电照了照发现屋里除了一个木榻和靠墙的一个神茏就什么也没有了。和尚把包扔到地上，嚷嚷着说：“别瞎看了，肚里都饿出鸟了，先把肚子填饱再说。” 刚才光顾着赶路去了，此时停下来还真觉得饿得厉害。于是也就不再多言收拾了木榻，升起了小型气罐，给登山锅里装满雪架在炉上，不一会儿水就沸了，再加上些罐头，三个人就围坐在炉子周围就着压缩饼干吃。 吃饱喝足就觉得来了困意，看了看表时间还早，就问和尚要了一根烟点上。和尚这会儿也是吃饱了没事干，拿着手电就去倒腾神茏，结果翻了半天除了呛了一鼻子灰什么也没找到，最后他竟把神茏里供着的神象提了过来杵在我眼前，说：“粪哥，你给看看这玩意儿“开门”不，这庙都破成这样了想必年代也不近了，要成咱走时顺着得了。” 和尚说完还嘿嘿笑了几声。我心里暗骂和尚这家伙真是贪得无厌，那个神像就是一泥胚子，上面描的彩都掉没了，盘出去顶多换顿饭钱。不过既是搞古董的见到老物件难免都想过过手，想当年“练摊”时我也是交了不少学费。 这会儿闲着也是闲着索性就接了过来，然而接过手来才发现这东西份量不对比我想的轻了好多，看来这东西还不是实心的，习惯性的我先看了看这物件的表相，结果这一看却是让我吃了一惊，虽说自古以来供什么的都有但这座俑像太与众不同了，特别是那张脸，虽说彩已经落的差不多了，但我只看了一眼就觉得浑身不舒服。 这分明是一张青眼狐狸的脸！而且这狐狸的脸上还带着一抹诡异的笑。 我实在不愿多看这玩意儿的脸便翻过来准备看看它的底，这一看之下我更是心里一惊，这狐首人身的泥俑竟是墓里陪葬的“瓦爷”！我顿时来了火，把泥俑扔给和尚，说：“你还自称是淘沙官，这么大个“瓦爷”搁你面前都认不出来？” 和尚一听，嘴上又来了劲儿：“咱只管出货不管验货，再说从墓子里扒出来的，哪件儿不是实打实的“热坑”。你以为“淘沙天官”和你们这群“铲地皮”的一个样，整天“生坑，热坑，高老八”？眼劲那都是练出来的知道不。” 说完又把泥俑翻过来看了看。那泥俑本就是个空心货，底下是一个大口，里面塞满了白膏泥和五花土，就是眼再浊的人看到这也该明白了。和尚看过之后眉头紧皱，大骂一声：“娘的！庙里面供瓦爷，这不是老和尚进女厕…对不上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