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天音寺
第10章天音寺 “咚……咚……咚……咚……” 仿佛是回荡在天边的低沉钟声，悠悠传来，田雪羽缓缓睁开眼睛，“这……是哪？” 陌生的房间，睁眼第一个入目的竟是一个斗大“佛”字，高悬屋顶，周围被一圈金色花纹团团围住。 【是了，我送老和尚回天音寺昏倒在门口，想必这里就是天音寺了。】望着正入眼帘的“佛”字，田雪羽的回忆如潮水般涌进脑海。坐起身来，转头望着窗外，此时刚好是正午时分，田雪羽也不知自己昏睡了多久，只能望着窗外的景色叹道：“也不知道老和尚怎么样了？去见佛祖了没有。”与普智相交不过两日，可田雪羽却觉得和他甚是投缘，早已把他当作知交好友。只可惜他却服了三日必死丸时日无多，也不知道能不能见他最后一面。 “吱呀”禅房的门被人从外面推开，一个白衣僧人走进房间，年纪比田雪羽略大，皮肤白净，目光明亮，一身月白袈裟，看上去倒是有几分英俊，只是脸上却带有几分难以遮掩的悲戚之色。看到田雪羽醒来先是一怔，然后勉强露出些许笑意，“田师弟，你醒了。” 田雪羽见他面带悲色心中便已猜到几分，不过依然再次求证道：“这位师兄我睡了多久了。” “田师弟一路上功力消耗过大，以昏睡了整整两天。” “两天……吗？”田雪羽低声喃喃了一句，接着向那白衣和尚请求道：“这位师兄，可以带我去见见老…普智神僧的遗体吗？”田雪羽差点将“老和尚”三个字脱口而出，随即想到普智身为天音寺四大神僧之一自然在寺中颇具威望，所以又突然改口称其为“普智神僧”。 “阿弥陀佛，田师弟有心了，请随我来。” *************************************************** 天音寺即与青云门齐名为正道牛耳，其规模自然不是一般寺院可比。路上田雪羽已经知道这个白衣和尚法号法相，是天音寺主持普泓上人门下弟子，而他们所要去的则正是天音寺后山的小天音寺。 天音寺虽是名门大派，但始终也是佛寺，免不了要对世俗开放。本是功德无量之举，但出家人毕竟需要清净，所以普泓上人便与几位师兄弟住在须弥山顶的小寺之内。 从天音寺出来足足走了半个时辰，田雪羽才看到了小天音寺的牌匾。小天音寺不愧一个“小”字，进出不过三进的院子，与半山之上那座恢宏的天音寺相差甚远。 法相带着田雪羽直接走进最里面靠着山壁的小院，平实的小院毫无特色，简简单单靠着山壁的一间屋子。在法相的指引下，田雪羽走进屋子，屋子中温度甚低，简直彷佛身处冰原一般，一个老和尚正盘坐屋中背对着门口，手持念珠低首默念经文。 而他的对面的则正是普智，只见普智盘坐在一个纯白如玉的圆盘上，圆盘上幽光如雪，灿烂流转，同时散发出一丝丝彻骨寒气。此刻普智脸上毫无生气，神态虽然安详，可眉目间多了一丝隐隐的痛苦之色。 田雪羽与法相一同站在一个老和尚身后，静等了半柱香的时间，那老和尚才颂完经文，起身转向田雪羽双手合十，微微一拜，“普泓谢过田师侄护送师弟回寺之恩。” 面前这个老和尚正是天音寺的主持普泓上人，田雪羽大惊，连忙跳到一边，连称“不敢”。微微的寒暄过后，田雪羽在普智面前拜了一拜，接着奇怪的问道：“普泓上人为什么不将普智神僧的法身火化安葬？” 普泓，普方对视了一眼，眼中似有悲痛惋惜之色，暗暗喧了声佛号，对田雪羽说道：“普智师弟，尚有一件心事未了，故在临死弥留之际，交代说他的遗骸不要火化掩埋，就用玉冰盘镇护住，留这残躯，等待一人。” 田雪羽听普泓上人这么说，自以为是的以为是老和尚始终放不下那生死之谜，希望日后能见到那个张小凡完成他毕生的宏远。心中不由悲叹，【老和尚你修行数百年却也放不下心中执着。也罢，看在你的面子上，若是今后在青云遇到那个张小凡我就看着帮他一帮吧。】 ************************************************** 参拜完普智的遗体后田雪羽便暂时在天音寺住了下来，每天在法相的陪同下不是四处游玩，就是到处戏弄那些师兄师弟们，被田雪羽戏弄的师兄师弟见法相跟着他心中即使有怨言也不好发作，只好做了吃黄连的哑巴。一时间天音寺被田雪羽搞得鸡犬不宁，连因为普智圆寂而变得阴霾气氛也无形中消散了不少。 一日，法相突然告诉田雪羽普泓上人要见他。田雪羽心道，【不会是因为自己闹得太过分了，普泓上人要把自己扫地出门了吧？】心念万千，不过还是老老实实的跟着他再一次的来到了须弥山顶的小天音寺。 田雪羽可不保证自己如果说不的话，这个白衣和尚会不会对自己上演武行。在天音寺这几日他已经摸清楚了，这个看起来和善还有几分英俊的小和尚却是天音寺年轻一辈中的第一人，恐怕比起自己假冒过的那个龙首峰齐昊也相差不远。 “师父，田师弟来了。”法相站在门前轻巧了两下房门。 禅室中立刻响起了一个苍老却和蔼的声音，“你们进来吧！” 田雪羽望了法相一眼，法相对他做了一个请进的手势，田雪羽犹豫了一下，率先推门进了房间，法相紧跟其后。 “见过普泓上人。”田雪羽进门便先是乖巧的向普泓一拜。 “田师侄不必多礼。”普泓声音平和，向田雪羽挥挥手便是不用多礼。 “不知普泓上人召见晚辈何事？”在长辈面前装好孩子也是田雪羽的专长。 普泓上人向法相微微点头，法相从一旁的桌子上拿起一个小小的檀木盒交到田雪羽手中，田雪羽不解的望着普泓上人。普泓上人和蔼的一笑，说道：“打开看看吧。” 田雪羽依言打开盒子，里面是一颗翠绿的翡翠念珠，田雪羽心中更是不解。 普泓上人似察觉到田雪羽心中的疑惑，开口解释道：“此乃我师弟普智仅剩的一颗翡翠念珠，田师侄不远万里送普智师弟回寺予我天音寺大恩，日后若有相求只要托人将这颗念珠送到天音寺门下手中，天音寺上下必将倾力完成。” 田雪羽被普泓上人的话给吓了一大跳，顿时觉得手中的檀木盒有千斤之中差点没掉到地上。这可是正道三大支柱之一，天音四大神僧之首普泓上人的承诺，而且还不仅仅是代表他一个人，而是代表天音寺上下给田雪羽的承诺。 而且，令田雪羽更意外的是，普泓上人竟然连那些什么“只要不违背道义”之类的套话都没说。也就是说，就算田雪羽让天音寺上下去做土匪打家劫舍他们也不会说一个“不”字，当然，至于天音寺变成土匪窝之后田雪羽的下场……那可就难说了。 深吸了一口气，田雪羽很快的镇定了下来，取出那颗翡翠念珠捏在手中，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排洁白的门牙。旁边的法相即是佛法精湛也忍不住微微一颤，这几天他奉师命陪同田师弟参观天音寺，这样的笑容他见了不下百次，每一次笑完之后总会有一个师兄弟应劫，难道这个田师弟做师父面前还要做什么不成？！ “普泓上人，你就不怕我有你这个承诺做坏事？比如说……”田雪羽微微一顿，“……解散天音寺。” “田师弟！”法相听田雪羽竟然如此大胆不由失声惊呼出来。 反观普泓上人笑容不变，“若真是如此也是我天音寺的劫数，不过，我相信田师侄不会这么做。” 见普泓上人从如此自信，田雪羽反而一愣，问道：“你就这么相信我吗？” “我相信的是普智师弟的眼光，那日普智师弟醒来除了悲诉自己的罪过之外，对田师侄却大加赞赏。” “啊哈哈？”田雪羽挠了挠脸颊讪讪的笑了笑，“是不会，不，应该说是不敢，要是让我爹知道因为我的原因毁了天音寺，他不大义灭亲才怪呢。”接着田雪羽笑容收敛，神情郑重的双手捧着翡翠念珠递到普泓上人面前，说道：“不过，晚辈确实有一事相求……” 普泓上人没想到田雪羽真的就立刻提出要求，心中虽然意外但脸上神色不变，接过念珠说道：“田师侄但说无妨。” “能否让晚辈见识一下无字玉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