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章 知道
其实他们两个的离婚手续真的好办，只要两个人都同意，然后两个村子里面开证明就行。 钱青山现在同意不同意已经无所谓了，他的事情搞了这么大的动静，就算他们不是城里的人也都知道了。 周跃进去周建军家开证明，周建军还委婉的对他家表示了同情，很利索的把证明开了，还答应立马把周跃红和钱大宝的粮食关系转到他们公社。 去钱家村更加顺利，这种事情本来就是他们村里理亏，要是强硬着不同意，人家把事情闹的更大，他们村更没脸。 就这样，前前后后不到一下午的时间，周跃红拿着新出路的离婚证明，放声大哭。 这次的哭泣是解脱的，是轻松的，是劫后余生的。 周跃红想这一天想了好久了，她都不知道要是再这样过下去，她会不会杀了钱青山。 就是想杀了他，夫妻感情没了，她无所谓，反正她还有儿子，但是他千不该万不该就是喝了酒就“*”她。 对，在周跃红心里，那就是*，不顾她的反抗，把她绑在炕上，死劲儿的糟蹋她。 可怜的妞妞就是这么来的，她也想过不要这个孩子，但是母女连心。几回她都走到县里面去打胎了，又不忍心勾回来了。 拖来拖去孩子出生了，可怜的孩子差点没命，都是跟着她这个没用的娘，生出来就开始受磨挫。 心头的石头彻底移开了，周跃红痛痛快快的哭了一场，昏昏沉沉的睡下了，这一觉，睡的比以往都要香甜。 都说丈夫偷情妻子是最后一个知道的，搁周母这儿，是女儿离婚，她是最后一个知道的。 队里的粮食抢收完了，大家就不用去上工了，只等着来年下种就行，但是周母是个闲不住的，她还有两分自留地，平时种点菜红薯啥的。 这天也冷了，周母准备把地拢拢，开春了不用麻烦。 “娘，娘，你在干啥子啊？家里出大事儿了！”周母刚把地拢好就听见大儿媳妇叫自己。 “在房后呢！干啥啊？”周母嘴里面回着，心里面也不着急，就大儿媳妇的性子，啥事儿都是大事，在她心里就没有什么不是事儿的！ 拍拍自己身上土，周母决定去小儿子家做饭，这大冷的天儿，回去熬点儿稀粥，眼看闺女让小儿媳妇伺候了一个月了，自己旁的啥也做不了，给儿子家做做饭还是使得的。 等这一年的工分下来，她再去城里扯点好料子，给小儿媳妇做件好衣裳，对这个儿媳妇，周母实在是亏欠的很。 “娘啊，你咋还是不紧不慢的啊，咱们家出大事儿了！”周母思忖间王巧已经冲到周母面前开始跳脚了。 “嗯，俺听着呢，啥大事儿啊！”周母泯泯头发，把锄头往肩上一抗，准备回家。 “娘，你心就偏吧，从前是偏心跃进家的，人家放个屁都是香的，现在有偏心大姐，这嫁出去的闺女泼出去的水，俺还没听说过嫁出去的还能回家的，这一个两个的，一年到头得吃多少粮食啊，娘啊，你可不能这么偏心.......” 又来了，这将将一个月，周母都不知道听这话听了几遍了，是，她是往小儿子家拿粮食了，但那粮食也是她自己的粮食，她一年到头两三千的工分，咋着不也得九百多斤粮食？ 还不够她闺女吃了？ 王巧的德行周母实在是太了解了，那时候年景不好，眼看大儿子该娶亲了，一直说不下，老伴儿的意思是不着急，慢慢寻摸，总能找到好的，可是她急，知道邻村王家的姑娘长得好，里里外外一把手，求得人多了去了。 周母想着着聘到家里。为表心意，家里掏空家底买了辆自行车把王巧娶了回来。 但是没多久周母就后悔了，王巧能干是不假，可是这性子实在是让人处不来。 处不来就不处，周母也没打算和她母女情深，但是王巧这雁过拔毛的性性子实在是让周母接受不了。 但是后悔也晚了，她要是和媳妇儿对着干，为难的还是她儿子，索性周母就不和她计较，能说句话就说，说不上就不说。 周母应付王巧一向很有一套。 听着王巧絮絮叨叨的，周母根本不搭腔，按照惯例，王巧自己啰嗦一会儿就自己走了。 但是今天周母显然猜错了，王巧看着自己怎么说都没反应的婆婆，真的是生气了。 “娘，你咋就不为着你大儿子二儿子想想啊，俺说你偏心，你的心还真是偏啊，你闺女离婚了今后准备咋着？吃娘家的，喝娘家的，还带着儿子闺女，半大孩子吃死老子，娘，俺可告诉你，俺家可没粮食，想住娘家自己找房子，想吃粮食自己去买，俺家一分都没有！” 周母本来心不在焉的听着，可是听到王巧说闺女离婚了，周母一个站不稳，死死的拽着王巧的胳膊激声的问道：“你说啥？谁离婚了？” “娘，你也不用和俺装，大姐离婚能不知会你？反正俺说了，俺家啥都没有，养不起大姑姐，再说咱们家早就分家了，咱们现在可不兴大家长这一套了，那可是封建残余！” 确实是，以前孝道大于天，但是新中国之后大家一直奉行屏退旧思想的原则，认为无原则服从长辈是封建思想，现在已经有人支持不赡养老人为风尚了。 但是周母却没有想那么多，她满脑子想的都是闺女离婚了，咋就离婚了呢？啥时候离的婚？她咋不知道？现在大儿媳妇都知道了在这里挤兑她，感情她是后的吗？ 其实还真是个误会。 别看周跃进办手续的时候听利索，但是办完之后心里还是有点嘀咕，这种事儿她娘是绝对不会同意的，要是她娘冲他姐发脾气，他姐受了气咋办？现在他大姐还在坐月子呢。 周跃进想来想去还是决定再等等，等他大姐出了月子，把她娘叫过来，两人再好好的说道说道。 但是形势比人强，不是什么事情都在计划之内的。 自从开始下雪，大家就全都在家猫冬，大冬天的整天没什么事情，天只要一放晴，就想着出去活动活动伸伸腿儿，谁知道就是伸腿儿的功夫，王巧和钱家村的人碰上了。 钱家的是算是个大事，她们听说过搞破鞋的，但是那也只是听说过，但是这是活生生的发生在她们身边的啊！ 这种大事她们能放过吗？更何况王巧还是钱家的亲家，这说起来就更带劲儿了。直说的王巧头晕眼花，怒火高涨。 这大姑姐离婚他们家谁同意了，不用说，肯定是老三家办的事儿，这婚离得容易，那大姑姐今后跟谁过？ 他们是老大，老娘还跟着他们住，这大姑姐离婚回来了他们家还能跑的掉？ 王巧越来越气，感情你们都是商量好的啊，合着就坑他们一家？她王巧能如她们的意才出了鬼。 王巧直接杀到家里面找到婆婆，她们家才不要这个累赘呢，那就是个无底洞，今后养着老娘还不算，还得养着大姑姐，还得给外甥娶媳妇，还得给外甥女备嫁妆！ 她王巧又不是憨子。 看着婆婆就是不搭理自己，王巧嗓门儿直飙：“娘，俺可告诉你，俺是肯定不会养着你闺女的，咱丑话说在前头，你要是非要自己闺女在跟前儿养着，那你们就单过，俺家不养没干系的人！” 啥叫没干系的人，那是你大姐！ 周母本来就还没有缓过劲儿，又听着大儿媳妇说话这么毒，又气又恨，双腿发软，一下子就跪倒地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