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和平无价
光明都街市之上，繁华热闹，无数人们来来往往，营造出一副盛世太平的景象。 使劲用牙咬着手中油煎饼，横行神色显得甚为凶暴。 “团长，你还为诸方策的鬼蜮伎俩生气？”杜尧说。 “怎么会？”横行不以为然说：“诸方策始终是一个读书人，总以为一流谋略可抵十万雄兵。可他却忘了，比他高明得多的魏信新，白龙谋报随手干掉了！” “舞台上，每个人会有各自角色，诸方策太看得起自己了。”杜尧岂会错过机会，趁机狠踏一脚。 横行笑了。 诸方策算计得再精，权术利益论玩得再转，但若做不到一点，就永远别想控制住康利战术研究团，制约住横行。 即是，找出一个军事指挥水平最少在萧机一层次的人物来替代横行。 不能从战场上带回胜利，不能给人带来功勋荣誉，谁会真正效忠于某个新兴没有根底的势力。 卫扬风的军事天才，那是美丽的气泡，没有横行使劲吹，时时刻刻会破灭。 因此，横行根本不在乎诸方策的花样，给他一个警告后，直接从十万大山乘空骑回了光明都。 吃了哑巴亏的诸方策，不得不老老实实将扫尾工作做好。 否则，康利战术研究团会直接干掉他，将杜尧推上来，接替他原来担当的角色。 “团长，那你……”杜尧问。 “战争滚开，和平万岁！” 远处传来一阵激烈的呼喊声。 “西伯拉万岁！荣昌万岁！让我们携起手来，拒绝战争！” 呼喊声像水波一样，向四周扩散开来。 街道上的百姓受到感染，一个个兴奋得高声喊叫。 片刻间，光明都传遍和平呼声。 怎么回事？ 横行大觉奇怪。 从东南方向，一阵阵欢快的锣鼓声传来。 兴奋的人们纷纷朝锣鼓声响起的地方涌去。 “团长，应该是西伯拉祖西尔王子来了。”杜尧想起来，介绍说。 “祖西尔王子？那个丰谷穗空骑历史上最年轻的霸龙空骑士？”横行忆起了清雾公主的话。 “是的，他作为西伯拉全权代表，前来帝国，商议缔结二十年和平条约。”杜尧说：“帝国贵族和百姓认为他的到来，将带来和平，所以极为热烈欢迎。” “和平？”横行冷笑了一声。 杜尧没有出声。 “祖西尔可以大摇大摆来到帝国，享受贵宾待遇，顺道收集帝国军政情报信息。”横行说：“我们的刘玉青却生死未知。” “和平不能单方面渴求而获得，祖西尔若没有刘玉青一样的洞察力的话，会给西伯拉带回一个错误的表面印象。”杜尧分析说：“战争之弦，会加速拔动了。” “说说你的详细见解。”横行饶有兴趣问。 荣昌帝国从上到下，无论王侯贵族官员百姓，不管生活处境如何，大多有一个基本愿望，不愿意打仗，特别是牵扯进西伯拉人的丰谷穗大陆全面战争。 近二十年来的和平生活，大大消磨了帝国军民的战斗精神和意志。 同时，帝国很多有识之士，纵使判断出战争危险日益加大，但心中仍存有幻想，希望能避免这一场旷日持久的战争。 甚至象帝国空骑三元帅之类坚决的主战派，心中亦希望能尽量拖迟战争爆发时间，让各方面准备充分一些。 狂热的帝国求和气氛，造成了对此次与西伯拉和平谈判的巨大压力。 谁都知道，只要西伯拉不卷入战火，东丽、突特、百夷三方，帝国还是能利用兵力装备优势拒敌于国门之外。说到此，杜尧一脸的嘲讽之声。 关键是，西伯拉人所谓的二十年和平条约，根本是为了迷惹荣昌帝国所扔出的发烟手抛弹。 祖西尔王子一行人除了来签一纸废约外，亦要重点收集帝国军政情报。 荣昌帝国浓厚求和气氛，极容易误导祖西尔王子一行，让他们做出帝国军民畏战的结论。 丢失东海三省，光荣水师惨败，帝国陆军纵横关前拙劣的表演，更会加重西伯拉人的判断。 具体反应到和平条约上，西伯拉会提出相当多的苛刻要求。 因为压力，荣昌帝国能讨价还价的余地不多。 而这样的和平条约，被祖西尔王子拿回西伯拉，等于是给了西伯拉人最好的战争动援令。 与恶狼为邻，欲求和平的话，不是经常施舍食物给它们，而是逮着机会就狠揍它们。 “真要让西伯拉人有诚意签和平条约，最好的方式，是请他们去十万大山，看我们具体的剿匪作战行动。”杜尧总结说。 “哈！哈！哈！”横行大笑后说：“杜学子，你忘了祖西尔王子是一名空骑士。 啊！ 杜尧怔了一下后，转而醒悟。 西伯拉从来看不起荣昌帝国的陆军，帝国光荣水师又没什么机会和西伯拉打交道，无疑西伯拉着重点是防在帝国空骑军团上面。 只要能打败荣昌帝国空骑军团，西伯拉完全可以自信认为，不仅西北高原西北平原会象成熟的果实一样落入他们怀中，更会进一步打开进军帝国北方的大门。 这就是为什么西伯拉人会派身为霸龙空骑士的祖西尔王子来荣昌帝国协商二十年和平条约的主要理由。 下意思点点头后，杜尧问：“团长，据说祖西尔王子及随从，要全面参观帝国空骑学院及空骑部队，并要进行兵棋推演、模拟对抗等活动。空骑三元帅为了挫一下西伯拉人的锐气，已秘密调各部队技战术高手和王牌空骑士来光明都。我们康利战术研究团，亦接到了准备可能的和西伯拉人交流活动的命令。” 杜尧的意思，是想提醒一下横行，要不要全团做适当的掩饰工作，以避免让祖西尔王子一行窥去了重要战术机密。 “好啊！既然要给西伯拉人一个下马威，康利战术研究团干脆将气势闹出来好了。”横行笑说：“老螃蟹酒家加倍警戒力量，三日后全面展开战术大讨论，自由结组、不准记录、充许随意发言。” 杜尧眨了眨眼，大惑不解。 空中假想敌部队，蓝天鹅空骑大队；空骑突击团空中突袭作战战术；新型空地一体攻击战术；空骑空中模块似组合战术；空骑士大规模速成培养理论；空骑技战术理论体系集成研究等等。 这里面，哪一样不是影响未来空战走向的空骑军团重大战术理论？ 怎么能敞开大门来，让各国谍随意偷窥窃听。 “杜学子，不用多想了。”横行说：“我是天才，你也是天才，所以能看清理解领悟。可世上天才毕竟是少数，看不满楚、理解不了、领悟不到的人海着呢。” 这倒是事实。 若非横行有着极为辉煌的战绩，若非团内主要骨都曾经亲眼见识他鬼使神差的手段，谁相信这五花八门完全颠覆传统战术理念的一系列战术理念能在战场上发挥什么作用？ 不谈别人，光康利战术研究团渗透控制的泰风团、扬风团、骠悍九团、山地猛虎团、暗夜老虎团、搜察三团、空骑突击一团、空参突击二团、空骑突击五团等，有大批军官世家弟子，坚决认为康利战术研究因是疯人组合，疯子团长横行创造了一整套疯狂理论。 此次十万大山剿匪，出动所有康利战术研究团渗透控制团队，并非都是出于实战需要，主要让各团队官兵对横行建立基本信心。 杜尧能想象，康利战术研究团将理论半公开的话，各国谍报认为他们夸夸空谈误国的占绝对大多数。 大隐隐于市，确实是一种绝妙的策略。 “团长，祖西尔王子可是霸龙空骑士啊！”杜尧尚有疑惑。 “你觉得我爬到霸龙背上去，能打得赢骑着黄斑白虎空骑的西门元帅？”横行笑说：“祖西尔王子还没有满十八岁吧？听说还是文武双xiu的人才，他这个天才，似乎太忙碌了。” 贪多不烂！ 杜尧脑海里跳出了四个字。 “荣昌西伯拉友好万岁！” “和平万岁！” …… 一阵阵呼喊声传来。 一队队帝国骁骑卫官兵，开始在西伯拉使团所经过的街巷，布警戒哨清场。 成千上万的光明都居民蜂拥挤向那些布防的街巷，试图一见西伯拉霸龙空骑士祖西尔王子风采。 其中，有白发苍苍的老者、稚气的儿童、妙龄的少女、身强力壮的青年，他们所有人的脸上，都充满着真诚的渴望。 和平安宁的生活是平民百姓的最大愿望。 一瞬间，杜尧有一种强烈的罪恶感。 康利战术研究团正在逆潮流而动，全力为未来战争做准备。 当然，和平时期亦要保持必要军备，这本身并不奇怪。 问题是，康利战术研究团拼命收集荣昌帝国内狂热的好战分子，大肆编练作战连队，等于是不停往身上堆特大号的爆裂弹。 万一二三年内丰谷穗大陆全面战争没打响，康利战术研究团铁定会成为丰谷穗大陆和平隐患。 “杜学子，人说和平无价，但我说，和平是有价的。”横行认真说：“我们康利战术研究团的存在，就是和平代价。” 这话太深奥，杜尧听不懂。 “走！” 横行转身离开。 心高气傲的横行不愿在祖西尔王子风光八面时，瞻仰王子相貌，情理之中。 杜尧紧紧追随横行，挤出了人群。 “听说，董娥怀孕了？”横行忽停住脚步问。 “团长，是！”杜尧脸面上情不自禁流露出喜色。 河中杜家一向以来人丁不旺，到杜尧，已经单传了三代。 虽说杜尧才高八斗，后嗣问题上，比普通人看得淡，但内心多子多福的念头，倒也有些。 “杜学子，想不到此方面，你挺能干。”横行夸奖说。 “晓芙小姐上月得子，团长你更能干！。”心情舒畅，杜尧开起了玩笑。 “哈！哈！哈！” 大笑了三声，横行说：“杜学子，辛苦你一趟，去十万大山帮诸方策收下尾如何？” 一股暖流涌上杜尧心头，他心中感动实难描述。 做为杜汕分支，衰落的杜尧这一系分支，到杜尧这一代，连世家弟子名义也没有了。 当初，娶董娥，杜尧或许是落入横行陷阱之中。可胸怀天下的他，倒不太执着于爱情，对成家传后，视为人生必修课。 何况，董娥于康利战术研究团众人之中，选中了杜尧，多少让他有些得意，自然对董娥非常疼爱。 可惜的是，世人庸俗。 董勇、董猛是帝国三等男爵兼后备空骑士，洪靖、上官利龙是帝国三等男爵兼后备空骑士，杜尧有什么？ 学子，有什么用？南阳董家人嘲笑说，手无缚鸡之力的读书人，没事被世家弟子痛扁的沙包。 因而，董娥在南阳，很是收获了一些不公平待遇。 倒不是董啸山、董妍、董娇不维护的关系，实是董娥为人温顺柔善，总是退让， 偏偏世人皆爱欺软怕硬。 后来，董妍瞧出不对，将董娥送来了光明都。 杜尧得子之喜，亦从此而来。 功名利禄，本不在杜饶眼中。再说，跟着横行，未来辉煌，亦是可期。 让杜尧没想到的是，横行如此考虑周到。 “团长，分赏不公，实为大患”杜尧诚恳说：“团长好意，我心领了” 等杜尧赶到十万大山，盗匪早剿得七七八八，事情多半没了，功劳却少不了一份，三等男爵飞都飞不掉。 谁不知道杜尧是横行身边头号师爷？ “杜尧，论功绩，你早该得了。”横行说：“不要推辞了，总得给孩子留点什么！” 杜尧还想推辞。 “康得战术研究团未来需要很多学子学士来充实团体，团里得先竖一个榜样。”横行说：“我意已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