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胜利代价
面对拼死抵抗阻击横行等人前进的十二具土猪盗匪团成员的尸体，多少负了一点轻伤的横行、普照亮、上官利龙、董猛四人相互传递着不太理解的感觉。 一个臭名远扬的盗匪团，怎么会有以死为同伴争取时间的崇高品德的成员？ “横行，我觉得，土猪盗匪团或许从右侧密林中突围而走，对我们来说，是最完美的结局！”全身上下一根毛没损的崔天浩忧虑说。 “废话！”横行说：“快牵五匹马来，另外叫杜尧不用制造扬尘了！” 侧耳倾听厮杀声的普照亮，惊喜叫：“横行，厮杀声一直响个不停，看来，栗景伦咬钩了！” 五人心里全清醒，若栗景伦往正面右侧突围，战斗将十分快捷结束。唯有选择的是左侧，才会撞上伏击的主力，厮杀声因而不停息。 “上马！”横行令：“利龙、董猛开路，照亮、天浩和我压阵！” 五人骑着马沿山道前进的速度不快，一则山道崎岖不平；二则防备流窜盗匪；三则胜负在他们赶到前，多半已定，没有时间紧迫性。 地形关系，五人首先接近的是山坡道上的战场。 入目极为惨烈的情景。 山坡道上横七竖八躺满了官兵匪盗蒙面人的尸体，爆裂弹炸得四分五裂的人的身体部位遍布各地，血腥味浓得呛人，近百名官兵呻吟悲呼着。 数十名侥幸无损伤的官兵们正在大肆翻搜战利品。 密林边缘，祝同叶少校指挥三十多名弓箭手驽弓手杂乱疲倦退了下来。 目光落在几具蒙面人尸体上，横行跳下了马。 一名军官从一具无头的蒙面人尸体上翻出一些魔法用品，使劲往身上揣。 突然，军官觉得周围太静了，他猛一回头。 面无表情的横行竟站在了他的身后。 脚一软，军官跌倒于地上，他口里呐呐说：“横……横后备……后备空骑士……” 参战的帝国全体陆军官兵眼里，横行无疑是来自九幽地狱魔鬼的化身，时刻需要人血的来刺激情绪。 “起来，怕什么！”横行好笑说。 为了逼迫这些官兵到战场尽到军人的职责，横行不得不用铁腕手段血腥纪律来约束他们。 现在，战斗胜利了，自然不需要手段和纪律了。 “横……横后备空骑士，我没拿多少！”军官更加害怕，连忙从身上将魔法用品全掏了出来。 叹！人的第一印象太深刻了！ “蠢货，起来，打扫完战场以后，赶快救治伤员，统计战果！”横行换了凶神恶煞的面孔吼：“快去，不然老子砍了你的狗头！” “是！” 也难，军官一听杀头的话，反而一跃而起，恢复了神态，精神百倍投入到保头颅的工作中去。 “人有时是骡子！”上官利龙摇头说。 “是横行治军太严了，动辄将有过错官兵斩首，何人不畏死，所以官兵无人不敬畏！”董猛说。 “董猛，你讲的话不全对！”横行指了一下斜坡上伏满的帝国官兵的尸体说：“军纪严明，是能让官兵有畏惧之心，却无法真正让人效命于战场，舍生忘死的与敌搏杀！” “你们瞧斜坡上的官兵们尸体，无一不是头朝山坡道方向阵亡的，你们知道这是为什么吗？”横行发问。 “功勋吗？”普照亮说。 “荣誉吗？”上官利龙说。 “职责吗？”董猛说。 在那名军官翻出来的魔法用品中挑拣出来的崔天浩，口里平平淡淡冒出了二个字说：“诺言！” “对！是诺言！”横行肯定说：“一个从上到下彻底腐败的团队，官兵们没有职责感没有了荣誉心，更不可能在战场上有夺取功勋的信心！他们算不上真正的军人，只能说是一群拿着武器的平民百姓！” “要让这些的官兵，主动自愿走上战场，与凶恶强悍的盗匪团做殊死战斗，仅凭严酷的军纪，远远是不够的！”横行说：“必须给他们一个诺言，一个承诺！” “横行，你说的是，你最后动员所许诺的，只要他们英雄作战不畏牺牲，你一定让他们和他们家人，平安地渡过这个饥荒的夏天！”上官利龙若有所思说：“第一批冲上斜坡作战的突击队员，你挑选得全是家人多的老兵。” 沉重点点头，横行叹息说：“若这个团队战力再强一些，叹！我也不采用采这么血腥残酷的消耗……” 话，横行没讲下去，众人心里全明白。 “横行，你看！”崔天浩递给他一个损坏了的魔法探测仪器。 接过来看了一下，横行喃喃说：“真是天佑涟溪州啊！” “横行，不止这些！”崔天浩面色严肃说：“蒙面人中，至少有三名四级以上的魔法师，我们真够幸运的！他们全部在第一波爆裂弹击中，伤亡了！否则，哼！哼！哼！” 汗全从上官利龙、董猛、普照亮三人头上冒出来。 三名四级以上的魔法师，是绝对拥有改变战局的力量的！ 若非这一颗奇准的爆裂弹或许战斗的结果会发生改变。 往深处想，既然出动了三名四级以上魔法师，蒙面人对太子必是势在必得的！ “其实我们这仗胜得实在饶幸！”横行笑说：“或许，当初我不应该胃口那么大！” “横团长，请接受我们四海卫人至高的谢意！”河洪和河浪一身血迹出现在五人面前，极为恭敬说：“战神大中原一定会指引您战无不胜！” “河洪河浪，少来这套虚的！”横行说：“有多少人逃走了？” “三个！”河浪回答。 “那你们看看这个！”横行又将手中魔法探测仪器递给河洪，又指了指魔法师遗体说：“还有那个！” 几眨眼后，河洪、河浪两人脸都绿了。 四海卫的人，岂会不识货？ 对河洪、河浪两人来说，恐怕最糟的情况，还不是伏击战失败，而是这批蒙面人接近了太子泰风。 仅凭现在眼皮底下翻搜出来的物品，蒙面人群对太子泰风就构成了相当大的威胁。 太子泰风一旦出事，严重失职的河洪、河浪两人怕是连家人都难以保全。 河洪河浪两人交换了一个狠厉的眼神。 横行佯做没瞧见，心里十分明白。 享誉丰谷穗大陆数百年的白龙谍报，再无能，也不至于沦落到发生如此重大失误的地步。明显的是，内部出了问题。 河洪河浪两人回去，必会全力追查整顿内部，一番血腥在所难免。 对横行态度越发恭敬了，河洪、河浪很清楚，若非横行算无遗漏，将一场力量对比完全不对等必败的伏击战神奇扭转为大胜仗，他们两人纵使逃脱战死命运，回光明都也难逃追责。 设计这个一石多鸟局的幕后人，分明是要将河洪、河浪两人赶尽杀绝！ “横团长，我们要支援洪第二副团长吗？”祝同叶少校过来说。 “不用了，那边战斗，估计也差不多结束了！”横行笑说：“祝少校，你负责清扫战场的事情！” “是！”祝同叶少校行了一个军礼。 “横团长，我想收集一些物品做分析研究！”河浪请示说。 “战斗打完了，我不是最高指挥官了，无需向我请示汇报了！”横行说：“河洪，跟我去看看栗景伦的生死好了！” 河洪点头。 六人一齐翻上了斜坡。 更为惨烈的战斗场面出现于众人面前。 “除了那颗奇准的爆裂弹外，我们还有两个非常幸运的地方！”横行认真说：“不然，我们胜利不会这么顺利！” “哦？”众人有了兴趣。 连河洪都有了强烈的求知***。 “第一个地方是，土猪盗匪团有着与普通盗匪团不一样的团结，栗景伦的威望很高，对普通盗匪成员拥有绝对的号召力和影响力！”横行说：“第二个地方是，虽然这支蒙面人队伍，是我们不请自来的客人，但他们显然帮了我们一个很大的忙！因为双方各怀心机的关系，栗景伦将他们拿来垫后，而他们没有足够的战术水平战略眼光，行动迟缓。从而，让我们获得个个击破的机会！” “哈！哈！哈！” 众人笑了。 笑声中，董猛提出疑问说：“横行，我们为什么不在战斗一打响的情况下，就干掉栗景伦呢？这样，失去了指挥的土猪盗匪团，说不定会自行崩溃，减轻我们的伤亡！” 摇摇头，横行说：“天浩，你来回答！” “是！”崔天浩说：“董猛提了一个十分愚蠢的问题！土猪盗匪团的成员全是积年老盗匪，而此次来的四百多人，又是栗景伦精挑细选的。基于盗匪本能，纵使死了头领，他们也是不可能放弃抵抗的！故而，若战斗一开始，立即杀死栗景伦，盗匪们会四散突围，绝不会乖乖服从指挥，冲上斜坡，踏入横行布置的死亡陷阱中去！” “我们的力量并不足以从三面给土猪盗匪团致命打击。”普照亮赞同说：“凭这个战斗团如此差劲的素质，战斗时间越长，暴露出来的问题越多。土猪盗匪团成员个人战力非常强，一旦发挥出来，胜负真很难说了！” 董猛心悦诚服了。 “横团长，能请教几个问题吗？”河洪真诚问。 “没问题，请问！”横行说。 “横团长，您是不是估计到了土猪盗匪团上下一心相当团结应变快捷的情况？您是不是猜测到了土猪盗匪团中可能另有隐蔽的力量？”河洪发问。 “土猪盗匪团能纵横帝国十年，屡剿而不灭，肯定有过人之处！且若没有些实力，怕也不会有人来收买他们，对付太子！”横行坦率说：“话又说回来，一个盗匪团实力再强，去打太子的主意，怎么看都有点自不量力！别忘了，太子身边是一定有空骑士魔法师护卫的。所以，我有些怀疑。” “河洪，抱歉，怀疑是不能轻易摆到台面上来的！”横行说：“我私下交代了突击队的人，如果在土猪盗匪团中，看到了什么奇装异服武器怪异之类的人，集中力量用爆裂弹问候！” 大白天的，蒙着脸在盗匪团中行进，不想惹人注目，都不成！ 突击队听从横行指示，集中力量猛烈攻击，自是不用说的。 细细一听，一分析，河洪恍然得出一个结论。原来一切情况变化，皆在横行掌握控制之中。 横行不会是战神大中原转世，到人间一游吧？ “说实话，栗景伦是一个非常优秀中级指挥官，水平不逊于任侠！”横行感慨说：“算得上一个人才，不然，我们战斗也不会这么顺利！” 此刻，斜坡上的杀戮已经结束了。 洪靖指挥人打扫战场。 任侠赶来向横行汇报情况，恰好听见了横行这一句。 “横团长，土猪盗匪团请来的江湖高手逃掉两人，另有几名零散盗匪从两侧逃走！”任侠中校说：“栗景伦被乱箭射死，尸首已经由四海卫卧底确认身伤！康利战术研究团和四海卫的人，三人受伤，无一阵亡！” “干的好，辛苦了！”横行说。 “我们一点不辛苦。入了伏的土猪盗匪团残部，收拾起来，跟宰小鸡一样轻松。倒是，负责拦截的连队弟兄，死伤太大了！”任侠中校沉重说。 “要取得胜利，必须付出代价，这是没有办法的事！”横行再度叹息说：“任中校，告诉团里的弟兄，凡是有爵位的弟兄，不列入请功封赏名单中去，多给涟溪州的伤亡弟兄们功劳吧！” “哦，还有！”横行说：“董猛，你去请杜学子，写一份详细的战役经过报告，送空骑军团总部、光明都空骑学院、西门得意元帅处备案！” “是！”任侠董猛同时应。 高明！河洪心里喝了一声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