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真是个废材
好不容易办完了父母的丧事，找了一个便宜的墓地安放了骨灰，江小凡身上只剩下一千元了。 房子是父母身前租的平房，房租倒是交了两年的，到不愁没地方落脚。 走在街上，天已经渐渐黑了下来，城市的霓虹灯开始了闪烁，街上的人川流不息，嬉闹之声不绝于耳。 江小凡低着头，眼神木然，朝回家的方向走着，穿过这条A市最繁华街道，再向右过三条街，再过一条马路，进入一条小巷走上十分钟，便到了他所住的房子。 这条繁华的街道，他以前只要在A市基本上天天会来，这条街有全市最豪华的酒店，最大的国际连锁超市，最出名的湘菜馆，最一流的影城......反正全世界最有名的在这条街上都可以找到。 此时刚刚天黑，但是整条街已然热闹了起来，尤其是酒店、餐馆、酒吧等门外，各种名车都停满了，这条街号称全市晚上七点半后无车位可找。 从前，江小凡在这里买了一个专用车位，此时他已不知不觉走到这个车位前了。 车位是空的，还不等他驻足片刻， “嘟......”汽车的喇叭声把江小凡从过去拉回了现实。 “找死啊，站在我的停车位上！”从车窗里探出一个脑袋，非常嚣张的骂道。 江小凡也不回话，低头就走，可那人却从车上下来了。 “我当是谁呢，原来是江哥啊。”从车上下来的人揶揄道。“怎么江哥看见我就走啊，刚才真不好意思，没看清楚是你。走，江哥，我请你上去喝一杯，过下还有几个同学要来，听说陈芸也可能会来的。” 江小凡一听陈芸两个字，身体一颤，抬起头来，原本没有多少光彩的眼睛一下多了不少神色。“她不是离开A市了吗？” “哎呀，江哥你还不知道啊？他昨天就跟李萧天好上了，听说下个星期还要去领证呢，你真的一点也不知道？”那人现出一副半信半疑的表情看着江小凡说。 江小凡不相信，见他那一副讨厌的嘴脸，低沉着声音道：“如果你敢骗我，小心我弄死你。” “江哥别生气嘛，大家老同学一场了，我也是看在平时你对我不错的份上我才告诉你的，如果我骗你，被你打一顿也是无所谓啊。”此人睁眼说瞎话，江小凡可从来没有正眼看过他的，更别说对他好不好了。 “哦，来了，江哥，看见那辆F340了吗？”那人一指，果然一辆F340飞快的开了过来，停在了对面的停车处。只见李萧天春风满面的下了车，又跑到另一边开了车门，一个女子伸出一只脚，踩着地，之后整个人从车里出来了，不是陈芸还是谁！ 顿时，江小凡发狂了，大吼一声，跑了过去。 “为什么！为什么！”江小凡抓住了陈芸的手臂，疯狂的大吼着，眼泪流了下来，心的血滴了下来。 “干什么！”李萧天见此一幕，顿时大怒，一把就抓过江小凡的手，顺着就是一脚，把他踹了老远。 “哎呀，我当是谁，原来是江小凡啊！刚才真没有看清楚，我还以为是哪里来的混蛋呢，对不起对不起。”李萧天连忙赔礼道歉，说完却不去扶他，而是侧过头来问陈芸受伤没有。 陈芸摇了摇头，看向江小凡道：“我说过让你不要来找我了，我跟萧天下个星期就要结婚了，我们再没有瓜葛。”说完之后，挽着李萧天的手走了。干净利落。 江小凡呆呆的坐在地上好一会，他怎么也想不通，前几天还更自己说永远爱我的人，今天却上了被人的床，还当着自己的面说出那样不要脸的话来，这是个什么世界！！不知道什么时候，一股痛疼传来，那是刚才被李萧天踹的伤痛，那厮下手真够狠的。江小凡痛醒。艰难的爬起来，默默的往回家的方向走去...与周围欢笑的世界显得格格不入... 一步一拐，穿过这条A市最繁华的街道，又过了三条街，进入了小巷，爬上四楼的租房，开了门，灯也不开，摸着黑走进了自己的房间。两室一厅的房子。 江小凡倒在床上，脸上全是泪痕，他感觉很累，很累。不多时，便睡了过去。睡了一天、两天、三天。 到了第三天，肚子饿了，很饿了。不会做饭，只得忍着痛下了楼，卖了两桶方便面，一包烟，廉价的烟，一个打火机，一块钱。 回到屋里，冷冷清清的，空荡荡的，江小凡又是一阵凄凉。今后的日子怎么办，不会做饭，没有技能，肚子里没有墨水...... 烧了开水泡了一桶面，边吃边落泪。 点上一支烟，抽了一口，可是被烟呛到了，咳嗽了一阵。眼泪都咳出来了。 时间一天一天过去，转眼就是一个月。 “我得去找工作了。”江小凡发现自己身上的钱快发完了，再不出去找工作就得沿街乞讨。想到自己的处境，又是一阵难过。“老天为什么对我这样不公平！父母死了，女友跟人跑了！为什么！为什么！” 第二天，江小凡洗了澡，他感觉自己好像很久没有洗澡了。换了件干净的衣服。他什么也不会，衣服不会洗，饭不会煮，菜不会炒。真是个三不会的可怜落难富二代。 走出了，感觉阳光好刺眼。 以前在学校的时候听说过A市南边全是工厂，全球最大的电脑公司在那边有个厂区，每天都会招很多人，各种职位都招。 坐了半个小时的地铁，又坐了半个小时的公交车，终于到了那家公司门口。果然，已经有不少人站在那里准备面试了，还有工厂里的工作人员在宣传。 “想应聘哪种职位的先来看这边简介，然后到那边拿个人简历表填写，填写完到那边面试，面试通过，下午考试，如果考试通过了就可以上班了。” 江小凡站在招工栏前，看着上面写的：经理，三人，要求本科学历，男女不限，四十岁到五十岁，三年以上经验。这个江小凡不符。 主管，十人，本科以上学历，男女不限，三十到四十岁，四年以上工作经验。 组长，五十人，大专以上学历，男女不限，二十到三十岁，两年以上工作经验。 江小凡一路看下来，全部要工作经验，少则一年，多则五年。 招工栏中写满了要招的岗位，品质经理、品质科长、工程部经理、管理部经理......怕是不下千个工作岗位。 从头看到尾，基本上没有符合的江小凡的工作，不对，最后有一条，好像符合他：作业员，初中以上学历，男女不限，十八到三十五岁，身体健康，无不良嗜好，吃苦耐劳，听从安排，保底工资1300，一天工作八小时，一个星期工作五天，其他时间要上班，全算加班，平时加班9.58元每小时，双休加班13.58元每小时，节日加班19.58元每小时。 “还是去别处看看吧。”江小凡叹了口气，于是又转了好几家工厂，结果比第一家工资更低，保底一千的，八百的，平时加班五块的，六块的。真是惨不忍睹。 选来选去，最后江小凡还是回到了第一家，填了个人简历表，填的是作业员的岗位，结果面也不要试了，就有人带着他进了厂区，与他一起的还有二十多个，在厂区的员工培训室里有人开始给他们制作厂牌，短短半个小时所有程序搞完。 “明天来这里集合，带你们进入车间，开始上班。”有工作人员说道。“好了，记得明天穿好厂服来，现在你们回去吧。” 江小凡刚走在厂门口，一辆小车开了过来，这车江小凡眼熟马牌也隐隐在哪里见过。 不料，那辆小车开到他身边的时候竟然停了下来，车窗放了下来，探出一个脑袋，这人他认识，是大学同学，一个班的。 “哎呀，原来是江哥啊！好久不见，怎么，来这里上班了？咦！怎么拿的是作业员的衣服，怎么沦落到这个样子了，我爸是这里的经理，我让他照顾你一下，我也在这里上班的，有空去找你玩啊，我得去开会了，有时间再聊。”江小凡木然的看着他，话语落在他耳里，眼前的人只不过是想找回曾经在自己面前露出过最卑谦的笑容的面子。 这人说完，吐了口口水，车窗缓缓的关上。口水落在江小凡脚旁，差一点就到他鞋上了。车子走了，江小凡也走了。 第二天江小凡上班了，被分配到了流水线上。 “上班的时候不准说话，不准吃东西，不准看手机，不准随意走动，如果不听话的，现在就可以走了。”主管给新来的员工上课。规矩严格已极。 那主管说完后，看了一眼江小凡，之后悄悄的对身边带线的领班说了几句，然后就走了。走的时候还不忘瞄了一眼江小凡，嘴角露出一缕讥笑。 工作开始了，江小凡被安排在最后打包装。 “装箱的时候一片一片点清楚，别出了差错，如果出了差错，直接被开除的。”领班冷冷的丢下一句话。 江小凡点了点头，开始打包装，认真的点数量...... 过不了一会，那领班过来了。“谁让你这样打包装的，刚才不是有人教了你吗？这个都不会，真是个废材！” 江小凡顿时火起，但还是忍住了。“刚才没有人教我。” “没有吗？”领班半信半疑。“那我现在教你，很简单的，我希望你不是个废材，给我们线上丢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