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3章：高考结束
当一件事情没有结果的时候，才会使人投入更多的时间和精力。高楞之行，如今已成定局，无论再多想什么，也于事无补了。 看着班级里的同学，我似乎是一个独立体，甚至，像是一个怪物。 恐惧已经不是一种状态，它正逐渐侵蚀我的整个世界。我像是一个完全没有思想的人，面对车小飞的陷害，即使是碍于种种原因，而不得不就此罢休，可我竟连一点愤怒都没有，就像是这一切都理所应当一样。 还有我那一直引以为傲的说服力，从小到大无论遭遇怎样的事情，无论受到怎样的屈辱，我都能说服自己。 就这样，我像不存在一样生活了十八年。而今天，从知道真相的那一刻开始，我没有任何思想斗争，只是从不知道真相时的焦虑转变成知道真相时的平静了。 这平静，意味着我从此再不需要说服自己，所有的一切我都能安然接受；可，这也同样意味着，我将变得更弱。 无论发生什么，时间都不会停止。班级里黑板上的倒计时已经结束，无意间，我们已经错过了高中时代的最后一节课。 没错，今天是高考第一天，学校两侧都站满了考生家长，一些商家在路边搭起了帐篷供人休息。我侧着身从人群中挤过，走进学校后才算松了口气。 又赶紧来到自己的考场，我的座位在中间行的倒数第二排。教室里，不时有人说话，可是却显得异常安静，看上去，所有人都很放松，可又到处都弥漫着紧张的气氛。 “叮玲玲、叮铃铃、” 铃声响起后监考老师从两侧各自开始分发试卷。 我拿到考卷的第一反应是：天啊，什么模拟考卷一百八十套，仿真高考押题卷的都弱爆了。这题，完全没印象啊，虽说我没做过几套卷子。 哎！算了，我似乎真的没做过几套卷子。 开始答题，考前筱东和我说过，无论会不会，只要工整的把所有考题都写满就行了，剩下的交给他。不多想，提笔开战。 过了不知道多久，我写到阅读题的时候，前排有个人橡皮掉地上了，我抬起头嘴角微微上扬：呵，这是程义发明后被同学惯用的抄袭手段，在橡皮表面写上所有选择题和判断题的答案，然后故意掉在地上，再被另一人捡起。 这里有两个重点，第一是橡皮必须是深颜色的，这样监考老师不仔细看看不到上面的字，第二是要事先说好哪个面是第一面，哪个面是第二面等，以免把答案抄写窜了。 不过没想到，在高考上他们也敢用，真是好胆识。 果然不出所料，橡皮被他前桌捡了起来，因为监考老师没注意是谁掉的，也就没说什么。 而就在两个监考老师都把目光投向那块橡皮时，班级的另一侧，又有一个橡皮掉在地上，因为两个监考老师注意力都在同一个人身上，所以又都没看到橡皮是谁掉的。 我右手握着笔，左手托着下巴有些哭笑不得：这魄力，这胆量，这时机抓的，真是！！ 正看着两个监考同时走向班级另一侧默默吐槽中，只见又一块深黑色橡皮从教室后排靠墙一侧角落处飞起，经过我头顶，落在教室另一侧角落处。 我微微抬起头眼睛上挑朝棚顶看，右手放下笔与左手一起托起下巴，缓缓向上移动，直到双手彻底挡住了视线。突然，随着一声巨响我迅速放下双手向声音处看去。 “啊哈哈哈！”李野看着监考老师放荡的狂笑着：“我的，我掉的！哈哈！” “放下！臭不要脸！拿来！”其中一个监考怒喝道：“是不是当老师傻呢！一次两次就算了，还没完没了啦。” 监考一*过已经被李野捡起的深黑色橡皮，拿近后仔细翻看着每一个面。 “怎么了？老师？”李野直愣愣的看着监考问：“我就借块橡皮，你至于吗？” 监考没有搭话继续检查着橡皮，可实在检查不出什么异样，便放低了声音但依然夹杂着些许怒气说：“借橡皮至于跟那么远借吗？就他有啊？再者说，这是高考，你当玩呐？” 监考将视线移向李野的试卷，瞄了两眼，随即把橡皮扔在李野的课桌上然后顺手指着试卷说：“你那考卷一道题都没写？你借橡皮干啥呀？啊？来你告诉我你改啥？” 李野一脸嬉笑，咽了咽口水道：“那个，我，我姓名写太难看了，改，改改！啊。” 监考双眼盯着李野没再说话，片刻后转过身看向所有人：“你们都老实点，一个个给脸不要脸，谁再动手动脚，直接赶出考场！” 李野不屑的瞄了瞄两个监考后也没再放肆，随之，整个班级都安静了下来。 我心想：这肯定又是程义的计策，拿一块没有做过手脚的橡皮来引开监考的注意力，为了作弊，真是煞费苦心。 不过这事真让我对李野刮目相看，为了一个小弟姜松，竟然冒这么大的险，要知道，这可是高考，一辈子可能只有一次的高考。 无意间我看了一眼黑板正上方的挂钟：十、十、十、十一点四十！天啊！考试就到十二点，还只剩下二十分钟了，就算乱写一通，可毕竟我还有一个作文没写呢啊！ 本就胆小的我，此时被吓的已经握不稳笔杆了，颤抖着双手急忙在考卷上勾画起来。 “叮铃铃、叮铃铃、” 下课铃声响起，作文刚写完一半的我眼睁睁看着监考收走了我的考卷。无奈，只能低丧着头朝家的方向走去。 对于我，语文是最难考的一科，因为需要写很多字，筱东说过，我的任务只是把考卷写满，写工整，剩下的交给他。 显然，其它三科对我毫无压力。 一切都很顺利，我悠闲的走出了英语考场：终于结束了！虽然这高考于我而言，是再简单不过了，可两天下来还是筋疲力尽的。 回家好好睡一觉吧，剩下的就交给筱东了，不知道他会怎么帮我！不过管他呢，他那么厉害，应该会有很多办法吧！ 天逐渐暗了下来，平时充满着欢声笑语的校园，今天却格外安静，安静的让人不禁毛骨悚然。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路上的行人也变得稀少了；整个校区仅开着的一盏灯也关了，那是打更人的房间，他也睡了。 又过了不知道多久，高中部教学楼三楼出现了一个人影，一身黑色套装扣着连体帽，以极轻的步伐快速游走在长廊中，几乎听不见任何声音。在一间高三部办公室门口，停了下来，黑暗中放着光芒的双眼紧紧盯着门锁，身体其他部位却纹丝未动。 随着“吱！”的一声，他顺势伸出左手搭在门把手上，缓缓按了下去，就这轻轻的一下，却打开了原本被锁死的房门。 他走进办公室，依次查看了每个抽屉和书柜，然后又将其全部恢复原样后快步离开的房间，走到房门处顺手拉过把手，一压一松间便关上了房门，随之自然的转过身，但却并没有离开。 而是侧着头站在原地，像是在等待着什么。直到从门锁处再次传来“吱！”的一声，他才快步向下一间办公室走去。然后重复着之前所有的动作，走进办公室，又走出办公室，再向另一间走去。 终于，在他走进第五间办公室后停了下来，不但没有迅速离开，反而坐在椅子上从办公桌下的柜子里搬出一大摞考卷，翻看了起来，直到停在其中一张考卷，将其抽出后放在一边，又从柜子里搬出另一摞继续翻看。 “啪儿，，啪儿，，啪儿，啪儿！” 从门外传来爬楼的脚步声。只见黑衣人瞬间来到房门处，速度有如离弦之箭，更离奇的是，在如此大的动作下，竟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他抬起手轻轻关上了房门，然后站在原地静听着门外的脚步声。 脚步声越来越近，越来越近，最后，很不幸的停在了黑衣人所在办公室的门口。 黑衣人见状轻声走到了门后，只听门外的人已经将钥匙插进了门锁。“吱”的一声房门被打开了。 “诶？” 可能是因为门没有上锁，外面的人发出了一声疑问。待走进办公室后立刻转过身欲关房门，房门刚转动了一半，其人便看见了门后的黑衣人正欲大叫：“啊！” 刚发出声，就被黑衣人堵住了嘴：“你是来换试卷的？” 被堵住嘴的人听后猛点头。 “我放开你，你别说话。”黑衣人说后便放开了那人。 “你，你，你，你是筱东？”其人被放开后向后狂退了两步喘着大气问。 黑衣人没有搭话，而是急忙走向办公桌，再次翻看起考卷。 “筱东？我是李野啊！”那人跟着黑衣人来到办公桌前接着问。 “闭嘴。”黑衣人转过头怒视着李野。 李野听后没敢再说话，却无意间看到了被筱东挑出的考卷，有些不可思议道：“张岩？” 李野话音刚落，门外又传来一阵脚步声。筱东愣了一下后，马上从怀中掏出四张考卷分别插在四摞试卷中，然后将其放回原处，关上柜门，又把先前挑出的四张考卷放进自己衣服里，一系列动作完成后门外的脚步声已经近在咫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