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百四十四章 深奥
外面居然下雪了,虽薄薄层,没有书中写的味道却感到很冷。各位书友,到了冷的时候,多穿衣服,保护好身体,有身体才有革命的本钱。 香山上长满了桃树,到三月桃花开时,满山带着红艳与香气,故名香山。年四季景色最盛之时,是三月,二是桃子成熟之时。至于秋天,是看不到满山红的。 来到香山,郑朗才感到历史巨大的变化。 张引射了箭,再次落空。 耶律洪基大笑,说道:郑相公,看我的。 箭射去,那只刚张开翅膀想飞走的野鸡从树干间掉下来 梁王好箭法。 耶律洪基自傲地笑,说道:郑相公,你难道在战场上未杀过人 箭法再差,也不至于沦落到这地步。 殿下,你说的杀人,是指那种杀人 有何区别 若是亲手杀人,我是未杀过,甚至长那么大,没有宰杀过只鸡。然而我主持我朝与西夏数次战役,间接死在我指挥之下,有近十万西夏兵民。虽不及元昊杀得多,在三国之中,我当数第二位。 元昊杀死的宋朝兵民没有郑朗多,但还有回鹘,有吐蕃,有契丹,郑朗数次大捷击毙的数量虽多,也远远不及元昊。 郑朗又看着远处的青山碧岭,说道:用弓箭杀人,:生能杀多少敌人,若用儒学杀人,才尸积成山,血流成河。 军事与儒学有何关舢 各个策略指挥,是与儒学无关,但儒学教我怎么样去用人,正是这种学问,使我用好诸将这才取得各场战役胜利。所以儒学学得好,用在治国上,它是世间救人最大的法宝,用得军事上它是世间最大的杀器。 似乎也能说得通,可耶律洪基不傻,过了会儿,又问道:但元昊不会学习儒学。 殿下,错也,赵德明当时与我朝贵国友好,三国之间从不兵革相见,为什么自元昊起三国交战是因为元昊身边聚集了些汉人的儒士他们窜夺元昊立名位法正统,所以才有这么多战争,岂不是儒学杀人 耶律洪基想了好会儿,说道:谢过郑相公指点。 这个忽悠 郑朗心中有些不是滋味,契丹小太子是严格的按照师生礼待他的,可自己却将他往条很不好的道路上带下去,儒学,释道狩猎。唉,不知道让范仲淹来选择,又做何选择。 耶律涛基待他越尊敬他心中越内疚,心中矛盾重重。 这段描写很得意,即便是敌人,也写得人性化 耶律洪基又问道:郑相公,你箭法如此 我的箭法很差是吗 耶律洪基重重点头,然后与干侍卫窃笑,岂止是很差,差得没边,郑朗放箭,可怜站在左右的侍卫连忙闪开,不是前方,前方根本就不敢站人,天知道郑朗的箭射到什么地方。但也没有人不尊重,人家厉害的是学问,非是箭术武艺,若论此,契丹箭术武艺高超的勇士不要太多。 郑朗也乐,又问道:我箭术很差,为什么还喜欢狩猎,对么 是啊。 我喜欢狩猎,不是猎物多少,而是种乐趣。就象有人喜欢垂钓,除了渔者,多有士大夫,他们当真在乎所钓的鱼这是钓之乐也。动极思静,静极思动,动静相结合,人生才不会泛味,人生不枯躁,思考事物头脑便会更清醒。 受教,难怪祖宗立下法制,要四时捺钵。 也能说。郑朗点头。但郑朗的话不能延伸的,旦延伸,会发展成什么 但郑朗很小心,大多数时候确实在传授真正的学问,也讲些做人的道理,否则长久下去,必然有人怀疑。若是让人怀疑自己将契丹未来的皇帝带上条不归路,契丹人会如何对待自己 宋朝为郑朗吵翻了天,郑朗本人小日子过得很快乐。 偶尔教学子的儒术,对象不限于学子了,学的人太多,包括许多大儒。或者进皇宫溜达溜达,授小太子些学问。或者与些当地名门交流。这些大户人家对郑朗很慎重。 他们保留着许多唐朝的传统,不仅是部曲制度,还有对门第的看法。虽说什么四大家族,在当初的崔卢郑李王面前,又算得了什么况且郑朗本身的地位。不说以后会不会被契丹重用,人家也是宋朝的宰相,能有什么资格瞧不起。然后看书,或者钓钓鱼,或者打猎。 契丹人也不急,想杀死郑朗简单,想郑朗为他们所用,得慢慢来,使其归心,反正来了也别想走,年不行,两年,两车不行,三年,三年再不行,呆着吧,也别想回去。 写的信转到辽兴宗手中,密信上也未说什么,让宋朝派使者来洽谈,能谈什么辽兴宗看郑朗不徐不疾,心中十分怀疑,难道他与宋朝皇帝商议出什么办法想不明白,或者用岁贡来威胁契丹。然宋朝那些软弱的大臣敢这么做么或者让张海带回去什么计策想刑讯张海,又怕郑朗不开心,最后释放张海。 过了几天,找了个借口,让郑朗讲寻矿术。 有啊,地质学,可地质学再好,也不可能手点,就知道矿藏在哪儿。但郑朗没有推辞,答应开讲。辽兴宗将契丹国内些有学问的人,以及些重臣全部聚集听讲。 郑朗先说道:无论学问再好,也不可能知道遥远地方有什么矿藏,当年我去太平州,因为与陛下有过约定,随着资历增加,让我出任杭州知府。便考虑杭州的长处,那就是市舶司。在太平州留心杭州市舶司的情况,又派人问了海客,问得细,所以知道海外些岛屿的情况与物产。也没有想到矿藏,只是后来听得多,听闻了些矿藏的事。通过海外商人的讲述,自己又钻研些儒家的格物学知识,于是指出那些矿藏所在。有的指错了,有的说得不对,可大多数侥幸让我蒙着。 个老者站出来问:儒家那本经义上讲过寻矿术 非也,儒学是夫子打下的基石,当时春秋条件落后,他著六经,已颇不易,其实里面许多方面讲了天地万物变化至理,特别是易经。可因为天地无限,人寿有限,夫子去世,这些学问没有讲解。但后人继承圣人的知识,不仅继承,还要发扬光大。儒家有什么,五德五常,还有格物致知。何谓格物,正是天地万物变化的至理。这是门多庞大的学问夫子虽是圣人,可穷其生,也无法钻研得透。这需要许多代人的努力,才能渐渐进入大成。即便是我,也略知皮毛。
然经过秦朝焚书坑儒之后,再到汉,许多书籍湮灭于灰烬之中,后人曲解儒学,导致不重视格物致知,或者曲解格物致知。我自幼自学,也许学的是野路子,侥幸没有受到前世的陈泥所拘束。但对与不对,只好让时间来验证。 这是郑冉的说词。 在宋朝也这样说航 不然太妖异。 但在两国所说的重点不同,在契丹拼命鼓吹儒学,在宋朝则拼命鼓吹格物学。其实这个格物学便是科学,而不仅是经义。 以汉人的智慧,宋朝的条件,自己打下理论基础,若是将科学放在经义之上,不要多,有可能过两百年,什么步枪机关枪蒸汽火车,会起出现。那么在这时代,统地球都有可能。 那是则,其实不要多,只要将科学放在个重要的地位,不要它比经义更重要,只要将它推广,学的人多,思索的人多,将它想方设法运用到现实当中的人多,宋朝便可以产生个巨大的腾飞。看到好处,学的人反过来又增加。那么必然为这个民族带来翻天地覆的变化。 老者没有作声,坐听他讲这个寻矿术。 是正规的地质学,可是大学里的地质学,而非现在郑朗在那本格物学里所著的浅显中小学地理知识。很是够意思,不仅如此,还有相关的物理化学知识,皆是往深里讲的。然后稍稍用儒学与阴阳掩盖,这便是郑朗所讲的寻矿术。 所有人听得腾云驾雾般,张方平嘲笑那些学子写险怪体文章是韩愈所看的石鼓文,韩愈看的石鼓文与郑朗所说的寻矿术相比,也什么不是。 干人听蒙了头。 最后辽兴宗听不下去了,问:郑卿,这真是寻矿术 你不说就算啦,别蒙俺。 郑朗点头,答道:陛下,若不信,你可以命修注官将我的话记录下来。有很多原理臣还没有想清楚,但臣今天所说的,必然会写著下来,留传后人。 旦让史官记录下来,郑朗是宋朝使者,代表的是整个宋朝,他名气又大,绝对不敢撒谎。确实也没有撒谎,但有些小区别。是从基础修起,必须有前面的基础格物学,除已写好的那本书,最少还有两本以上的书籍做铺垫,才能动手写刚才所说的些原理。其次也不可能杂七杂八的聚在起讲,会分开讲,讲得很细致。 关健都不懂,见郑朗说得如此郑重,个个全部瞪眼。 不是人家不教,是人家的学问太深奥,听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