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真相(2)
两份迥异的亲子鉴定摆在阴母面前,她的解释是,头发这东西,在自己头上是自己的,掉在地上的没准是谁的。 “瞧你说的,我的头发可是我亲自从孩子头上剪下的。”卫母认定阴母给她的头发不是阴采如的。 阴母却说卫母那份亲子鉴定结果并不重要,重要的是真相大白,目的是撮合阴采如和卫影喜结连理。 这倒引起卫母共鸣,可不是,他们老姐妹俩悄悄做亲子鉴定不就是让卫影和阴采如结婚过日子么。 “对了,你说你家阴采如心里怎么想的,我家卫影孩子都生了,他还想怎么作?” “你说对了,他就是作,他虽是我儿子,可我越来越看不明白他了。”阴母无奈说,“对了,他不是去你家了,说明他犹豫了,你家卫影呢,她什么态度?” “女孩子,自尊心强。” “这么说,小影她没答应?” “当初我家小影帖着你家采如,他死活不同意,现在采如被动找她,你说她能转过弯来?” “说的也是,女孩子嘛,不像男孩子脸皮厚。”阴母说,“小影是个好孩子,我知道,是我们家采如对不起她。” 自从阴采如找卫影,这几天她情绪黑白颠倒,反复无常,无可名状的暗火无时无刻不折磨着年老体衰的卫母。 孩子还小,卫母怕卫影的情绪吓到孩子,于是决定喂奶的时候把孩子抱到卫影身边,其他时间她都自己带。 这天中午,卫影怒斥卫母做的饭菜不合胃口。卫母既要照顾俩孩子,又要照顾卫影的口味,一天忙个不停,到了晚上腰酸背痛,哪有时间照顾卫影的胃口,一肚子的委屈在自己女儿面前无从哭诉,只好忍气吞声,打碎牙往肚子里咽。 阴母说现在的年轻母亲结婚生孩子之后由于压力大,容易患产后抑郁。“产后抑郁是不是抑郁症?”电视上的新闻报道过抑郁症,严重的跳楼轻生,她吓得半死,“这可不得了,我赶紧回家。” 卫影静静躺在床上照看熟睡的孩子,卫母轻松了不少。她身边没个男人照看俩孩子,想到自己年轻时候的处境,卫母不由心头一紧,眼眶不禁湿润。 “丫头,你最近情绪不好,心里有事你跟妈说,别闷在心里,憋坏了身体。”卫母心疼说。卫影低着头哭说:“妈,我的命怎么这么苦啊!” 卫影的苦,卫母经历过,她也曾经向自己的母亲这般哭诉过,母亲告诉她,要不认命好好抚养孩子,要不与天挣命,重新找男人过活。当时倔强的卫母决定安心抚养孩子,封闭自己的人生。卫母不想看到卫影做出与她同样的选择,因为她知道这样做的代价,太过沉重。 “妈知道你心里若,阴采如虽说离过婚,可那孩子是个过日子的孩子,再说你生了他的孩子,嫁给他你不亏。” “我不甘心,为什么他离了婚才来找我,老天对我太不公了,太不公了。”卫母太了解她自己的女儿了,咽不下那口气。 “女人找个好归宿就可以了,千成别置气,那可是一辈子的大事,最后若了自己。”卫母晓之以理,“你爸死的早,妈拉扯你长大不容易,听妈一句话,别太任性了。” “妈去做饭了,好话歹话你自己想想,你还年轻,日子长着呢。” 日子是长,可决定却难下。 阴采如自从得知卫影的孩子是他的,心里憋屈了很长一段时间,这段时间,只要晚上下班,他就去大排档,就着一盘花生米可以把自己喝得天昏地暗,老阴好几次打的把他背回家。日子长了,阴采如身子瘦了一圈,上班也无精打采,整个人好像走了一趟地狱。 “这么长时间了,你跟卫影的事乘早办了,整天喝酒,你不怕肝坏了?”阴母埋怨道,“就这么大点事,非要把自己折磨的人不像人鬼不像鬼,何必呢?” 一大早,阴母嘴巴就没歇过,喋喋不休。 阴采如喝了一碗粥,匆匆忙忙上班。临走阴母一再嘱咐晚上准时回家,不要再喝酒。阴采如也点头了,点头像捣蒜,那态度坚决的,阴母信以为真。可一到了晚上下班,阴采如又忍不住把自己灌醉,老阴这回没给他好脸色,直接泼了他一身凉水,抽了俩耳光:“你这是跟谁过不去,跟我还是跟你妈?我们还能活几年,还不是想看着你成家立业,有个好生活,非把我和你妈逼死了你才高兴?”
阴采如醉醺醺的,哪听得进老阴一番逆耳忠言,吃吃傻笑,活脱脱一傻子。 “爸,您来啦,陪……陪我一起喝酒。” 老阴气得眉毛都歪了,叹了口气,还是背着阴采如回家。 阴母哭哭啼啼,早上还关照不要喝酒,怎么晚上回来这幅德行,门都不让进,说狠话:“扔外面,谅他一晚,我看改不改。” “你呀,别说狠话了,赶紧扶他上床休息。” 老阴上气不接下气,阴母翻白眼搭了把手,两人好不容易把阴采如扶上床。阴采如躺床上,脖子一歪,吐了满床,房间里弥漫着一股nongnong的酒味,夹杂着酸臭,刺鼻难闻。 “赶紧收拾吧!”老阴欲哭无泪,生了这么个儿子,他的命才叫苦。 “收拾,收拾什么收拾,走走走,不管。”阴母连推带拉,“什么都照顾好好的,他明天还这德性。” “听你的,回去,大不了给他收尸。”老阴也下了狠心。不过走的时候三步一回头,还是不放心,“真走?” “你不走,我走。” 家里没人打理,早饭没人做,一夜之间,家里冷清许多。阴采如头昏脑涨冲了个澡,换了身衣服,傻傻对着镜子打量自己,目光呆滞。 吃过早点,阴采如去单位,胃里翻江倒海,吃的都吐干净了,可能是最近酒喝猛了,伤了胃,又不得不去药店买胃药。 下午分社来新人,听说是中文系的才女,社里男同志炸开了锅,一个个蠢蠢欲动。唯独阴采如趴在办公桌上,疼痛难忍。 “采如,采如……”周瑾推了推阴采如,见他满头冷汗,“不舒服?” “胃疼,疼得不行。”阴采如咬着牙,双目眩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