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一十九回 查老虎棍
“你们这是那个镖局？”我问刘倍。 “当然是清扬镖局。”刘倍甩头发道，“就是这么自信……你忘了？” 清扬镖局在源州也是数一数二的大镖局了，出了名的‘用棍不用刀’，风雷双棍便是局中基础武功。 当年的刘家兄弟才刚刚加入清扬镖局，转眼五年过去，看他们满脸彪悍之色，显然都成了个中老手。 “你们是不是遇到了什么麻烦？”我又问。 镖车不插旗号，通常有两种况。 一是遇到了强人或仇家的觊觎，拔掉旗子掩藏份。 二是保的货见不得光，所以刻意低调行事。 考虑到清扬镖局的名气，应该不太会接‘黑单’，所以第一种况的可能更高。 “确实有麻烦。”刘倍道，“前面的山上有古怪，带队的查副总镖头觉得不能硬闯，已经在这里住三天了。” “什么古怪？”我再问。 “在我们之前，已经有三支镖队进山，可他们都陷在了里面。”刘倍道。 “三支镖队？”我心里一惊，“你们怎么确定他们陷在里面？会不会已经从别的地方走了？” “你也知道，这长途行镖，最重要的就是补给。”刘倍解释道，“可补给点一多，小镖局哪负担得起？所以，或者几间小镖局合用一个补给点，或者小镖局傍大镖局——这样一来，这些补给点也就成了行镖消息的中转站。之所以说那几支镖队陷在了山里，就是因为前方几个必经的补给点，都查不到他们的消息。” 清扬镖局的人虽然被困在这里，但他们的消息并不闭塞，只要通过各种飞鸽、云雀、金虫等等手段，就能与遍布九十九州的镖队补给点进行联络。 补给点的作用，可不光光是补给物资，除了刚才刘倍说的消息联络之外，还得替镖队接收伤员、补充人手、提供向导，更要时刻探听本地匪帮动向，留意自然灾害，关注环境变化等等。 维持一个补给点，少则一、两人，多则七、八人，一些交通要道的补给点，甚至有近百人的规模，功能也十分齐全。 而我们的镖队突然失踪，就是因为沿途没有自己镖局的补给点，所以根本搞不清他们在哪个地方出的事，只能千辛万苦一站站查找。 走一条陌生的行镖路线，实在是行业大忌！ “那……究竟是哪三支镖队？”我问出了关键的问题。 “三弟，这可就真不好意思了。”刘倍肃然道，“你是来找自家镖队的吧。” 听他这么一说，我心里咯噔一下。 “你们有话直说，我心里有准备了。”我硬着头皮道。 “是飞鹰镖局、雄鹰镖局和鹰扬镖局。”刘毕一口气道。 张横他们就在前面出的事？ “前面究竟是什么山？你刚才说古怪，又古怪在哪里？”虽然我恨不得马上进山救人，可现在夜色已深，盲目进山找到人的机率实在太低，还是先摸清楚前方况，再雇几个向导，有目标、有方向的进行搜索才行。 “这些事，我也说不清楚。”刘倍道，“这样吧，三弟你还是去见一见我们镖局的查副总镖头。” “如此甚好。”我连连点头。 刘倍口中的查副总镖头，如果我没猜错，应该名叫查劲，江湖人送外号‘老虎棍’；虽然在传奇人物榜排不上名号，可也是经开九十脉的超一流高手，擅使一根黑铁虎头棍，曾经有过孤一人连挑七座山寨，夺回失窃镖货的壮举。 据说此人棍法十分奇异——别人一棍子敲下去，应该是皮开绽、迸血如花，可他一棍子下去，竟能生生咬走对方一块。 老虎棍之名，因此响彻江湖。 “老二，你先去禀报一声。”刘倍挥手道，“说不定副总镖头在练功。” 刘毕应声而去。 “你们的副总镖头好不好说话？”我随口问。 “就和他那外号一样。”刘倍压低声音道。 “什么意思？”我不明白。 “老虎棍。”刘倍道，“又老，又虎，又棍！” 我明白了。 人年纪大了，脾气有点倔，喜欢摆谱，待人接物又冷又硬。 大概就是这么个意思。 “虽然三弟你今的份不同寻常，可我估摸着，咱这查副总镖头还是不会给你好脸色。”刘倍提醒道，“他那脾，向来看不得年轻人出风头，你多担待点。” 也对，查劲今年五十多，他成名的时候，我还没出现在这个世界上呢，虽说江湖中以武为尊，可敬老幼的优良传统还是应该有的。 “那咱们到马栈里坐着等。”我笑道。 这一坐，竟然坐了有小半个时辰，还是没有消息。 “不会出什么事吧？”我有点担心。 就算这查劲脾气发作不想见我，好歹得让刘毕回来说一声啊。 现在连刘毕都没影了。 “出不了事。”刘倍道，“我估计啊，应该是副总镖头在练功，老二上去，正好被他抓着当木头桩子了。” “这么晚了，还真在练功？”我意外道。 “反正也没别的事可以干。”刘倍道，“而且他年纪大了，老怕武功退步，所以练得比年轻人都勤快。” “对了，能让你们副总镖头亲自出马，这趟镖非同小可吧。”我也知道，询问镖师关于镖货的问题是种忌讳，但心里多少有点好奇。 毕竟以查劲的份地位，主要作用就是活招牌，已经很难有出手机会了。 “其实也没啥，就是些土货。”刘倍不以为意道。 又是土货？ 我心中暗暗惊讶。 “哪的土货？”我追问。 “当然是源州本地的土货。”刘倍道，“整整保了五百万两银子！就是因为金额太大，所以才让副总镖头出马。” 五百万两，倒也不是小数目，不过和三千万两比起来，无疑是小巫见大巫。 “货主是谁？”比起保价金额，我更关心这个问题。 如果也是金玉堂的货，那里面的猫腻可就大了。 刘倍犹豫了一下。 暴露镖货已经是一种忌讳，把货主供出来，那更是绝对的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