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中秋
八月，一年当中十分重要的月份。 金秋，作物都已经成熟了，这是一个收获的季节。 中秋，除去春节之外最为重要的节日，这也是一个团圆的季节。 平安县，，或者说整个大乾，都在享受着节日的氛围。 做上一桌丰盛的菜肴，斟满几杯浊酒，一家老小团聚一堂，其乐融融。 城隍庙内亦是十分的热闹，信众络绎不绝。 时人了解神道，也了解所谓的神明，亦是由人演变而来的。 既然是人，就是要过节的么，，一众信徒纷纷献上祭品，虔诚叩拜。 在节日当中，为神明奉上节日之进献，祈求美满之愿望，显得如此之自然完美。 城隍法域当中，亦是充满了喜庆热闹的节日氛围。 今儿一早，秦泽便吩咐林英豪从账目当中支取香火发放给众多司长，阴兵，以作节日之消遣。 对于阴魂来说，一切需求，都可以从香火中获得。 香火是一种很奇妙的东西，可以幻化做食物，聊解阴魂之饕餮饥渴。可以幻化为锦绸缎料，全阴魂之虚荣貌美之心。可以幻化为车马船舶，以作承载之用。可以幻化做楼阁亭宇，以作栖身之所。 无论是衣食住行，尽皆可以以香火演化出来。 当然，幻化不同物件对于香火的消耗数量也是不尽相同的。 比如秦泽的城隍法域，就足足消耗了万点香火。 而幻化一桌丰盛餐饮，却也不过是十点香火左右罢了。 每位司长尽皆得到了足足二百点的香火，而一众阴兵亦是纷纷得到了十到五十点香火不等。 这些香火，足以让他们在这节日当中‘饱餐一顿’‘置办几件新衣’了。 所有人对于秦泽的举动都感到十分意外的同时，却也感恩戴德。 毕竟这不是他们以阴魂之躯度过的第一个中秋，却是第一次能够享受到属于生人的节日氛围。 大殿内，热闹非常。 饶是城隍大殿已经十分之宽敞了，但是在众多将领阴兵的汇聚之下，却仍是显得有些拥挤。 一张张方桌错落有致的排列着，上面早已摆上了种种佳酿珍馐。 一众将领交杯换盏，互相庆贺中秋之喜悦，或是交流平日工作之心得，畅谈对于未来之野望，， 秦泽端坐在上首，手中捧着一杯浊酒，思绪万千。 “每逢佳节倍思亲，，，我却是无处可思，无人可念！” 秦泽啜了几口佳酿，看着下面一片欢乐之盛景，不免有些感慨。 一众将领乃至阴兵虽然亦是远近无亲，，但是他们却有一众同僚朋交可以聊做亲热，以庆贺节日之喜悦。 但是秦泽却不能，他不能够和一众属下推心置腹，交杯换盏，，，不是他倨傲，他要保持上位者的威严。 君臣有礼，君臣有别，这是一个体系一个制度最基本的规则。 秦泽可以想方设法的收拢人心，展露出种种君臣和睦之姿态来，但是他却并不能够让自己真正的融入到李斗等人当中，和所有人打成一片。 虽然那亦是一种拉拢人心之手段之做法，但是却亦是有不少弊病，秦泽却不屑为之。 这里面涉及的弯弯绕绕不多，却很重要。 大殿的正中有一座临时搭建的台子，上面有一众佳人，翩然起舞。 一队共十二人，鼓瑟琴笙一应俱全，俏丽佳人千娇百媚。 这是姑女吩咐人送来的歌舞队伍，供给秦泽作为赏玩之女婢，此时却是正好用来烘托气氛，欢愉众人。 悦耳的音乐，曼妙的舞姿，惊鸿伴随着妙音，让人不觉陶醉于其中。 几乎所有人的目光，都汇聚在这些舞姬的身上。 或是贪婪，或是炙热，或是欣赏，或是鄙夷，，目光有别，却可以清楚的展露出众人的种种心境来。 “温饱思****！” 秦泽摇了摇头，他并没有责备众人之‘玄妙’心态。 人的欲望，是随着自身所处的环境不断的改变的。 一如秦力在位时，一众将领阴兵渴望无非是多得到一些香火，让自身有存身之依托罢了。 而随着秦泽的出现，赏赐给了众人厚禄高官，存身府邸，乃至于功法，，这非但让众人有了存身之依托，亦是有了无量之前程。 当温饱，前途都得到了保障的时候，思考渴望一些其他的东西，这是无可厚非的人之欲念罢了。 “也不知道她现在正和谁一起欢度中秋，，” 秦泽思绪飘远，大殿内仍是欢声笑语，无人注意到秦泽之异常之处。 一如秦泽并不会融入到他们当中一般，他们也不会奢求能够理解到秦泽的心境，，，这与忠心与否无关。 “林阴阳！”秦泽突兀的摆了摆手，音乐声音骤停，亦是引来了众人的目光。 林英豪此时正在席间大快朵颐，和一众司长交杯换盏，，，惊闻秦泽呼唤，急忙放下酒盏，整理衣冠出列。 “臣在！” “且附耳过来！” 林英豪大步上前，附耳倾听秦泽的吩咐。 一众将领心下好奇，只有李成一副了然的模样，又揶揄的盯着秦泽看了几眼，被秦泽瞪了一眼之后，讪讪低头吃酒去了。 “是，，臣必然在子时之前送达！” 林英豪面色亦是有些古怪，却仍是接过秦泽手中的物件，而后飞速起身离开了。 “此时不过是辰时，，以林英豪的腿脚，在申时之前送达的话，应该是不成问题！” 秦泽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嘴角挂起了浅笑。 众多将领面面相觑，不知其所以然，却又不敢询问，只得是心头疑惑着。 “恰逢中秋佳节，本座亦是心头欢愉，，，来来，诸君且与本座畅饮此杯！” 秦泽像是突兀的来了兴致一般，高举手中之酒盏，众人面面相觑，却不敢怠慢。纷纷起身，捧着酒盏高声呼喝秦泽之恩德，而后满杯畅饮。 丝竹之妙音继续，曼舞风sao多情，， 一时间君臣和谐欢畅，大殿内再次热闹了起来。 秦泽微笑着和众人畅饮了几杯，复端坐上首斟酌思考去了。 他始终是无法融入到李斗等人当中的。 这是上位者的孤独。 ps：其实这一章在中秋的时候发更应景一些，但是剧情发展到这儿，洒家却是不得不写了，，提前祝大家中秋快乐？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