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学坏
天黑之后小镇子上其他地方都很冷清，唯有这边人声鼎沸人来人往。 原来不管城镇大小只要有需求，无数曲折动人故事的发生地秦楼楚馆无论在哪都是存在的。 凌霄被古尘星拉到了一个披红挂彩的大门前，门外两排大红灯笼高高挂起显示着此地的与众不同，门口站着几个花枝招展的女子拉拢着过往的行人，当然一般来说到了这个点还不回家睡觉的一般都不是普通的行人了。 “哎呦大爷，您二位怎么才来啊，都等二位半天了！” 随着一声风sao的吆喝声，两个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年轻女人冲着两人走来。 “什么？等我们？”凌霄愣了下问道：“我们之前见过面？” “闭嘴！”古尘星一声轻喝：“咱们是来玩的，不是来问东问西的，到了里面我不让你说话的时候不许说话。” “哦。”虽然不太明白不过凌霄还是顺从的点了点头。 当古尘星扔出了两锭银子给两个女人之后，两个女人的声音顿时更加娇媚风sao了。 “我兄弟第一次来，好生照顾，照顾周到了我给双倍。”古尘星指了指身边的凌霄。 “是，大爷，我们一定伺候得这位小爷舒舒服服的。” 说着两个女人一人一个挽住了古尘星和凌霄的手臂，凌霄本想躲开却被古尘星用眼神给制止住了，只得万分别扭的被一个看着很不顺眼的女人挽着手臂，歪过头去一脸嫌弃的样子暴露无遗。 女人并没有注意到凌霄嫌弃的模样，而是脑中想着怎么把这个少年人给勾引住，十三四岁的年纪虽然不大，不过在这个年龄娶亲生子的人也不少，女人正在思考用什么样的方法才能勾引住这个很有可能已经食髓知味的少年人了。 两男两女四个人找了一间非常华丽的包房坐了下来，在古尘星流水般扔出银子之后，好酒好菜也如流水般在最短时间内被端了上来。 凌霄看着桌上卖相俱佳的菜品，忍不住直接动筷吃了起来。 “啊，味道很不错啊！”凌霄的眼睛立刻亮了起来，饿狼般的盯着一桌子酒菜。 剩下三个人都很惊讶的看着这个没见识的土包子，来这种烟花之地居然只盯着一桌子酒菜，真是岂有此理。 看着已经狼吞虎咽起来的凌霄，古尘星很是无语，他虽然知道凌霄是个土包子，可他怎么也没想到居然有人能土包子到这个地步。 其他两个风尘女看到凌霄这幅模样都露出了一副鄙夷的模样，不过正在大快朵颐的凌霄毫无所觉。 正在此时一个很不和谐的声音传了过来。 “今天醉莺楼被我们赵大少爷包下了，你们都给我通通的滚蛋吧！” 很快，外面开始吵闹起来。 两个风尘女脸色微变，对古尘星和正在大吃特吃的凌霄道：“两位大爷，赵员外家的小少爷要包下醉莺楼，两位赶紧离开吧。” 凌霄沉浸在是享受美食之中根本没听到，古尘星问道：“请问姑娘，这赵员外家什么来路，怎的如此霸道？” 两个风尘女中年轻一点的答道：“既有此一问，两位想必是外地人吧，家住城东的赵家乃是本镇大户，在这青莲镇上手眼通天，如同土皇帝一般，赵员外早年无所出，虽然女人换了一茬又一茬，还是生不了一男半女的，人们都说是缺德事做多了，遭了报应……” “咳咳……”年长一点的女子立刻出声打断：“可莹，慎言！” 虽然女人已经不再说下去了，不过古尘星还是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这时候，包间大门被猛然推开，一个面相凶狠的恶仆推开门，对着门里面的人吼道：“没听到我的话吗，我们少爷要包下醉莺楼，你们还不赶紧滚蛋！” 这么大声的当面叫骂终于引起了凌霄的注意，他猛然一拍桌子就要发作，真是该死，居然打搅他凌大爷享用美味，这一桌子菜各式各样的可比烤rou新鲜多了，虽然烤rou也很好吃不过终究没有这个花样多。 那个恶仆看到一个十四五岁的少年拍桌子，根本一点也不畏惧，嚣张道：“小子，干在本大爷面前拍桌子，你想死吗？” 凌霄撸起袖子攥起拳头就要上前开打，笑话，也不打听打听他凌大爷的赫赫威名，石泉村附近十几座山头的飞禽走兽看见他凌大爷就跑的，就开始修仙的前几天还刚干掉只老虎呢！ 面前这个瘦了吧唧的家伙，还不够他一拳打的呢，这眉毛不是眉毛眼不是眼的糟模样还敢跟他耍横，真是欠揍，不揍他个满面桃花开就不知道卧牛山的野猪是怎么死的！ 正在凌霄准备上前开打的时候，却被古尘星给一把拉住。 “别冲动。” 凌霄疑惑的看着古尘星，完全不明白为什么不让他放倒这个欠揍的家伙。 “怎么，想找事？”恶奴叫嚣道：“来人啊！” 声音落下后，十几个同样仆从打扮的家伙走了进来，面对着凌霄和古尘星。 “各位，对不住，我这小兄弟喝多了，对不住，对不住各位啊，我们这就走。”说着古尘星拉起凌霄就往外走。 “哼，算你识相！”或许是因为看到凌霄撸起袖子露出的健壮臂膀，恶奴也不欲多事，便没有再继续纠缠。 凌霄一脸不服的被古尘星拉出来，他很不明白对方才十几个人，而且看这一个个虚了吧唧的模样，他几下就干掉了，为什么要跑呢。 古尘星拉着凌霄一路走到一处没有人的偏僻角落才停了下来。 “古大哥，咱们干嘛走啊，我还没吃饱呢。”凌霄一脸的不满。 “你想吃以后可以随意吃个够。”古尘星嘿嘿一笑道：“不过咱们还有一笔横财没发呢。” “横财？” “是啊，兄弟你没觉得刚才那群家伙很该死吗？” “觉得他们确实很讨厌，那你干嘛拦着我，教训他们……” 古尘星摆了摆手道：“那样费力不讨好是为下乘，他们依仗的无非就是家财万贯，咱们去劫了他这万贯家财，他们不就横不起来了吗？” 凌霄疑惑道：“这样不太公平吧……偷人钱财，这样不成了窃贼了吗？” “说什么偷，咱们这是光明正大的取。”古尘星叙述他的歪理道：“你想想啊，他们就是咱们的猎物，你们猎人跟豺狼虎豹一类的东西也讲公平吗？” 凌霄摇了摇头：“不讲啊，不过这不是对着人吗？” “但是道理是一样的。”古尘星诱惑道：“你想想啊，这种恶人仗着钱财欺压良善，咱们收掉他们的钱财，就是救了更多的人，对不对？” “有点道理啊……”凌霄挠了挠头，好像总感觉有哪里不对。 “劫富济贫当大侠你干不干？” “考虑考虑……” “顿顿都吃好吃的。” “干了！” …… 两个人离开醉莺楼之后悄悄的向着赵家的宅子摸了过去。 古尘星叹了口气道：“可惜天色已晚，成衣铺都打烊了，不然咱们一人一身夜行衣效果会更好。” 凌霄耸了耸肩没说话，不过意思却是理解了，就跟自己在打猎的时候经常在身上披着灌木头顶树枝一个道理，藏身用的。 两人来到了赵宅的墙外，找到了一个偏僻的所在。 古尘星看了下凌霄，问道：“你想怎么进？” “我走这边。”凌霄看了旁边一棵大树，如同一个猿猴一般三两下爬上树，原本他作为一个猎人上树就是必备技能，此时他已经修真小成身体强度比之前强了太多，爬树更是无比的灵活和轻松。 凌霄站在树梢上看着下面的古尘星。 古尘星笑了笑，直接一跃而起跳到了墙头上，转头对着凌霄眨了眨眼睛，随即纵身跳到墙内去，这种身法完全像个江洋大盗。 凌霄叹了口气从树梢上跳到了墙内。 两人所处的位置应该是赵宅的后花园内，附近都是各种草木，远处在月光的映照下还有一片波光粼粼，应该是一片小湖。 凌霄问道：“古大哥，你知道他们的钱藏在哪吗？” “不知道，不过我有办法。”古尘星拉着他往一边走一边道：“跟我来。” 古尘星拉着他的拉到了后宅一处没有人住的房顶上，露出了一种谜一样的微笑道：“看我的。” 凌霄趴在房顶上莫名其妙的看着古尘星在宅子里前前后后忙忙碌碌的折腾了好半天。 很快，赵宅中四处都出现了火光，好多处建筑都直接着起了大火。 不过好在燃烧的大部分都是人为堆积的枯草枯枝，只是看上去火势很大其实并不难解决。 “走水了！” 火势一起整个赵宅就乱了起来，领头的家丁拿着破木棍子当当的敲着铜盆，家丁侍女纷纷端着大盆小桶的盛水灭火。 “来人呐，有贼啊！” 一个突兀的公鸭嗓子突然嘶嚎了出来。 凌霄赫然发现，趁乱发出这个声音的竟然是古尘星！ 只见古尘星不知何时换了一身家丁的短衫打扮，灰头土脸上蹿下跳的，似乎真的看见贼人一样手舞足蹈的胡乱比划。 “快，我看他往金库去了，赶快追！别让他跑了！” 本来古尘星也没想着真的把整个赵家全部烧毁，只是用了些枯枝烂叶的引火捂烟，火势被很快压了下去，家丁们马上就分出好几队人手开始打火把抄家伙搜索整个院子。 “何方毛贼敢在我们赵家捣乱，活得不耐烦了是吧。” 家丁们骂骂咧咧的搜索着院中的每一个角落，每队领头的家丁手里还带着火把和长刀。 看到下面许多人都在满园中搜索贼人，趴在房顶上凌霄顿时紧张了起来，心中暗骂古尘星。 毕竟是第一次做贼，凌霄完全没有那种处变不惊的素质，他是真的很怕被发现，只能紧紧的贴着房顶避免被别人发现。 好在下面乱哄哄的吵做了一团，根本没人哪怕抬头看上一眼，或许他们根本就想不到贼人并没有在暗处躲着而是一直在他们头顶上。 不知过了多久，反正凌霄感觉自己在煎熬中过了许久，突然背后被人拍了一下。 他刚想要惊呼出声却被人按住了嘴巴，那一声惊呼被憋在了嘴里，却见不知何时古尘星已经趴在他身后，而且知道他要出神一样捂住了他的嘴。 “别出事，是我。”古尘星打了个手势：“跟我来。” 凌霄看着他在房顶上行走娴熟的背影，眼中露出了一丝凝重，他虽然没有经验但并不是傻子，这古尘星绝不是一般的巡城马，这种翻墙潜行防火撬锁的勾当干的如此熟练，绝不是第一次就能成这样的。 只不过回想起之前在醉莺楼那该死的凶主恶仆，看看下面那些穿着一样短衫的家丁手忙脚乱，很爽不是吗？ 真是活该！ 连他自己都没有发觉，自己的观念正在不知不觉间被古尘星给带偏了。 凌霄通过今天的几件事就知道古尘星这个人不简单，而且接近自己的目的应该也不单纯，不过这又有什么关系，他又没有害自己反而有恩于自己，如果没有他自己说不定还在那破庙附近打猎呢，更不要说又是给自己买衣服又是请自己吃饭的。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古大哥既然不说，那自己不问就是。 就像去年偷看隔壁陈寡妇洗澡被发现就推到小惜身上一样，这个秘密除了自己和小惜别人谁也不知道，虽然当时陈寡妇有所怀疑，不过毕竟主动小惜站出来说是她看的，本就是女人被个小女孩偷看洗澡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那件事在记忆中就像昨天才发生的一样清晰，而陈寡妇和其他乡亲却已全部死于非难。 小惜…… 想到这凌霄的眼神渐渐变得坚定起来，我要报仇无论要付出什么样的代价，而看向古尘星的眼神也变得不一样了，如果能助我复仇，偷鸡摸狗也好十恶不赦也罢他都认了。 而在前面领路的古尘星，嘴角突然不为人知的上扬了一下，随即恢复了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