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7章 狙击课程
杰西卡小幅度地摇了摇头，不知道该怎么说，在她的印象之中，那是一次愉快的狩猎经历，年幼的她非常开心，这可以从那颗硕大而又栩栩如生鹿头旁边的照片可以看得出来——一身与当地雪景相仿佛的猎人吉利服的杰西卡双手吃力地抱着一把雷明顿猎枪，点点雪花点缀在小女孩栗色的刘海上，咧开了小嘴开心的笑容表明那时候的她确实是高兴的。 “因为你的坚持与不服输的精神，所以那头将近一千五百磅的公鹿才会成为你的猎物，而不是其他参加猎鹿节的失败者！”阿莫斯将手肘支在膝盖上，穿着笔挺绿色常服的上身前倾，左右手指交叉，带着一种军人特有的硬朗。 “你也是海军陆战队的一员，你应该知道我们海军陆战队的精神就是坚持不懈和勇往直前的勇气，所以既然你真地喜欢尼恩，那你就勇敢地去追啰，反正他也没有结婚。” “真的可以吗？”杰西卡原本无神的双眸重新绽放出一缕希望之光，令原本颓丧的她整个人增色不少。 “当然！你也知道，现在我们美国人大部分都选择在年轻的时候玩够了才会结婚，或许这家伙也是这种人呢，你说有没有这个可能？” 杰西卡没有说话，但还是认同地点了点头。她上大学之时，碰到不少这样的男男女女，他们奔放地出入各种夜店和酒吧，吸食大、麻，换男女朋友比来大姨妈的频率还高，但结婚之后大部分都恪守着婚姻的坚贞观念，不再逾越雷池一步。 “可是…我…不知道该怎么追……” 微垂着脑袋，杰西卡那立体感较强的面部轮廓显现出一种特异的美感，在若有所思之中流露着一丝淡淡的娇怯。 “就跟海军陆战小队完成歼灭任务一样，我相信你一定会是最后的胜利者！虽然，爸爸不知道那个可恶的亚裔小子到底有什么令我的甜心割舍不下的优点。”阿莫斯上将把女儿的双手握在自己的两手之间，用力按了按，仿佛是要传递给她必胜的信念一般。 受到在自己心中永远是英雄的父亲的鼓励，伤心不已的杰西卡重重地点了点脑袋，恢复了往日的自信与从容自若，粉嫩的俏脸上泛起的微笑如静垂的海棠，雅意徐露，莫名透着一种中国女性独有的娴雅来，这或许也是宋离对她一见钟情的原因吧？ …… ———————————— 此时的宋离已经开始了狙击手的室外训练课程，按照教官的要求，披上由布条和麻绳编织而成的厚厚吉利服，全班三十二个狙击手在野外的灌木丛和小树林之中快速跑步。 大部分人在跑到荫凉之地的时候都将面部的布条拨开，以便尽快将因跑步形成的热量散发出去。 不过，宋离的悲剧已经开始了，现在的他已经没有闲心来想念家中的女人和儿子，以及到现在还未出现的杰西卡少校。 一切的缘故只因在教官的带领下，他们跑步来到一个充满着各种腐烂植物、散发着阵阵恶臭的泥潭旁边。 按照教官的要求，所有的狙击手都要跳进去，将自己原本洁净的吉利服沾染上大自然的颜色以便更好地伪装，只因他们以后出动任务必须要在敌人意想不到的地方活动，所以这些都是必须。 对于一向有洁癖的宋离来说，跳进这种充满着各种寄生虫的腐臭泥潭，水面上还飞舞着各种需要近水繁殖的飞虫和飞蝇，简直比杀了他还难受，现在的宋离简直想立刻离开这个地方，他终于失去了往日的镇定和对一切的了如指掌。 “尼恩，你个混蛋，赶紧跳下去！”抱臂站在一边的艾斯克拉教官大声催促，言语之中充满着对宋离个人的谩骂。 已经下去的队员们已经将腐烂泥潭的黑色淤泥搅动了起来，水面上的绿色水锈被搅动得分散开来，仿佛无根的浮萍般身不由己，一如现在的宋离。 慢慢挪到潭边，宋离小心翼翼地将一只脚探了下去，哪知道正要放下另一只脚的时候，屁股上立刻传来教官不轻不重的一脚，“扑通”一声，宋离面朝下栽了进去，全身被那恶臭的浑浊潭水浸了个通透，连头发都整个被浸湿了，宋离仿佛看到各种微生物寄生在头皮上生殖繁衍，通过汲取自己的血液作为营养，一阵恶寒和瘙痒难以忍受的传递进大脑。 将脑袋抬起来，宋离大声咒骂了一句：“Bullshit（狗屎）！” 也不知道他是在骂教官还是在骂这恶臭欲呕的潭水，亦或者兼而有之。边上看他笑话的教官面带微笑，完全不介意宋离的粗口，似乎早已经习以为常。 好在宋离在扑向水面的时候将神识在脸部覆盖了薄薄的一层，到没有污水进入口、鼻孔和耳朵，算是这次不幸遭遇之中的大幸。 “你们这些混蛋要牢牢记住，为了瞄准目标你必须爬过一切障碍，哪怕那是粪坑，你也必须勇敢地跳下去！” 听了这话，宋离想起小时候上厕所的茅缸，里面的粪水、大便和蛆虫，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哇”的一声呕吐了出来。 艾斯克拉教官依旧面带微笑地看着这一切，好像是司空见惯一样，过了一会儿，他又开始大声喊道：“全部都沉下去！全部都沉下去！头不要露在外面！” 宋离左侧后方的几个服从性比较好亦或者经历过比这更加污秽地点的家伙一听这话，立刻一个猛子扎进那浑浊恶臭的水中，过了一会儿在不远处浮出水面换气。 因有洁癖而被重点关注的宋离望着艾斯克拉教官那望着自己的凶狠眼神，无奈之下只得学着已经潜到前面的几个家伙一个猛子泅到水面之下，之后赶紧冲水下露出了脑袋，注意到教官的目光终于不在自己的身上，宋离终于松了一口气。 当然，这次的泅水，他同样用神识隔开了自己的面部和这些污水接触，不过头部已经湿透的布条还是不可避免地滴下不少的污水，躺在脸颊上，让宋离难受极了，他真想现在就好好地洗一个澡，这样也许会好受点。 “你们这些混蛋现在只能被称为‘PIG’，如果不好好训练的话，将来永远是职业培训枪手，永远也成不了狩猎者‘HOG’，明白吗？” “是，长官！”所有队员大声回答，宋离也不例外。不过很悲剧的是，宋离清晰地感觉到，在他回答的时候一滴污水进入到自己的口腔，那种酸臭…… 来不及做其他的事情，宋离赶紧在口腔生发了真火，将口腔里的唾液灼烧得一干二净，算是消毒了一遍。 总的来说，侦察狙击手训练学校里的教官没有帕里斯岛新兵训练营的那些“帽子”们骂得难听。最大的原因，可能是几乎所有学员都在军队里服役了几年的缘故，宋离这样猜测。 “跟着哈士奇上士做！” 随着艾斯克拉教官的吩咐，所有受训狙击手不约而同地望向最前面的一个家伙，见他伸手从死水潭之中挖出黑色腥臭的淤泥抹在脑袋和吉利服上，宋离又被恶心得想吐。 没有纠结为什么他会叫这样一个奇葩二货的名字，宋离蛋疼地瞧着所有人将那些让自己难以忍受的淤泥抹在露出水面的身上各处，正处于犹豫之中的他甚至能够看清楚那一坨坨黑色污泥上有着细小的猩红色小虫在缓缓蠕动。 知道逃不过去，宋离只得眼睛一闭，用手在浑浊刺鼻的污潭下挖出一把腥臭的淤泥，在自己的肩膀上细细涂抹起来，之后又在头部的吉利服上抹了几把，脸上却是怎么也下不去手。 “你们这些家伙好好地想一想，如果你能够从这里爬过，那你就能够从斯坦或者伊拉克的排水沟里爬过去，那里可不仅仅只有淤泥，还有垃圾、恶臭的大便、sao臭的尿液、女人暗红色的经血……” 听着被要求上来讲解的哈士奇上士，宋离盯着自己吉利服覆盖下的臂章部位一阵发愣，心中一阵懊悔：我列个去，当初自己只知道狙击手杀起人来很风sao，没想到训练和参加战斗的过程这么恶心。 不过，宋离想起自己的身手，又稍微平复了下郁闷的心情，毕竟自己可以利用轻功之类的轻易避过这些令人作呕的环境，而不用在里面缓慢地爬行，忍受着各种煎熬。 接下来，在艾斯克拉教官的示范下，全队总共三十二个人全部仰面躺倒在一条被太阳晒得guntang的路面上，双脚和双腿与黄色的沙土立面上来回扫动，如同扫帚一般。 之后，又赶紧在地面上做起了俯卧撑，一边跟着教官的指令做一边喊。 “侦察狙击手！” “下！” “侦查狙击手！” “下！” …… 经过一系列的训练，所有队员的吉利服在太阳的暴晒下变成了黑色，淤泥已经完全进入了吉利服纤维的缝隙里面，若要洗干净，估计得费很大的功夫。 今天训练完成后，宋离在冲凉房里将全身上下冲洗了至少十次，通过运使全身真气将可能侵入体内的寄生虫排出之后，他又用真火将全身上下燎了一遍，这才去公共食堂吃饭，当他躺倒在营房的床上好生休息的时候，杰西卡的微笑又浮现在宋离的脑海之中。 窗外月色如水，因夜色显得墨绿的树叶沙沙作响，宋离有一点担心了，他不知道为什么杰西卡突然没来，难道…是因为自己有儿子的事情暴露了？蓦然想起牧场里的三个儿子，宋离柔软下来的心不由一跳——自己怎么忘记了这茬儿？FBI要查到自己有儿子轻而易举，作为反间谍小组成员之一的杰西卡回去汇报任务之时看到这些信息也是自然而然的事情了。 想到郁闷之处，宋离不由自主地很锤了一下床沿，惹得上铺的科斯其关心地向下问道：“嘿，哥们，你有什么不开心的事情吗？” “没什么，主要是今天的训练实在太肮脏了。”宋离用手比划了一下，胡乱瞎扯。 知道宋离反应的科斯其满不在乎地小声安慰道：“哥们你是在哪个部队服役？前面这些训练科目很容易的，我们在部队服役应该都经历过，后面的潜行训练考核、不同距离和不同靶子的射击才是最难的，会淘汰很多人。” 就着昏暗的月光，见宋离好奇地看着他，科斯其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解释着：“我这是第二次来侦察狙击手学校训练了，上一次就是在潜行训练考核之中两次失败才导致整个功亏一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