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六十六章 攻城方案
刘备目送张昭出宫,微微一笑,说道:“仁禄,你就别躲了,出来吧。” 贾仁禄嘿嘿一笑,从屏后之风转了出来。刘备没有看他,眼光望向大门外,说道:“这次贾文和煞费苦心,布下这么大一个局,好不容易才将孙权这小子围在编县,若是就这么白白放走了他,岂不太便宜他了么?” 贾仁禄道:“杀了孙权,对咱们可是有百害而无一利,不如留下他的狗命,用来换取淮南豫州之地来得实在些。” 刘备道:“杀了孙权江南大乱,领土分崩,对我们来说只有百利而无一害,你怎么反说百害而无一利呢?” 贾仁禄笑道:“孙坚、孙策、孙权顶针三代苦心经营,培养了大批铁杆粉丝。现今这帮江东宿将,绝大多数都世受国恩,均觉虽粉身碎骨亦难报孙氏之恩于万一。既便孙权死了,太子尚在,他虽然年幼,但在这帮老家伙的尽心辅助下,既使出些乱子,也不会动摇国本。皇上所说的江南大乱,领土分崩之事根本不会生。倘若皇上杀了孙权,江东宿将感孙氏之恩,必深恨皇上。虽说孙权背信弃义,擅挑兵端,既便死了,也是咎由自取,怨不得他人。可是皇上应该知道,人一旦急红了眼,可是什么顾不得的。介时皇上废前德于孙权,而树新仇于孙登,兵连祸结,当无了时,皇上还怎么腾出手来消灭魏国?” 刘备缓缓点了点头,贾仁禄道:“春秋时晋惠公未当国君时,得罪了他老子晋献公,惧罪出奔,逃往梁国。梁国地近秦国,秦穆公当然对他很是照顾。不久晋国出现大乱,晋惠公为了入国为君,曾向秦穆公许诺只要扶他为君,就割五座城池给秦。秦穆公听了很高兴,屁颠屁颠的率军护送晋惠公返国。晋惠公在秦国的大力支持下即位为君。可他屁股坐稳后,脑子就不好使了,竟将五城之约忘得干干净净,那五座城池说什么也不交给秦国。秦穆公虽气得鸟火乱冒,但自问不是晋国的对手,这事只得不了了之。过了几年,晋国闹了饥荒,向秦国求粮,秦穆公见晋国百姓嗷嗷待哺,心生恻隐,又一次做了傻事,捐了大批粮食给晋国。可是转过年来,晋国丰收,秦国闹饥荒,秦穆公向晋惠公求粮,晋惠公却乘机兴兵攻打秦国。晋惠公三受秦施无一报,反而落井下石,做人做到他这个份上,也算十分了不起了。秦晋两国在韩原这个地方狠狠地打了一仗,秦穆公在一伙知恩图报的悍匪的帮助下反败为胜,俘虏了晋惠公。晋惠公一路负心到底,秦穆公恨他不可谓不深。皇上,假如你是秦穆公你会怎么处置晋惠公?当然您知道这段历史,臣想请您抛开历史,就事论事。” 刘备道:“不消说,直接推出去斩了。哈哈。”顿了顿,道:“我明白你的意思了。当时秦国大臣劝秦穆公的言语,和你现在所说相差无几,结果秦穆公采纳众臣建议放了晋惠公,终于得到了河西五城。倘若孙权死后江南没有分裂,对我们是大大不利。朕从前施给他的恩德,会因他的死而一笔勾销。而其子孙登怨朕杀了他的父亲,自会和朕决一死战。到时不但得不到土地,还会征战不休,魏国乘机坐大,局面可就不好收拾了。” 贾仁禄道:“所以还是将这条老狗放了,让他将豫州淮南之地怎么吃进去的怎么给老子吐出来。介时我们将他压制在长江以南。这小子智力不侔,上岸不得,只好限江自保了,哈哈。” 刘备道:“好是好。可我就怕孙权这小子出而反而,像晋惠公那样先胡乱答应,事后反脸不认人。” 贾仁禄道:“这事这小子还真能干的出来。嗯,这样,皇上提的条件不也不是正式的条款么,等鲁肃出面谈判时,再加上这么一条,让孙权的太子孙登来长安做人质,一来有人质在手,不怕孙权耍流氓。二来皇上可乘树德于孙登,他日孙登为君,必会感激大汉,不敢再有二心。” 刘备微笑道:“任何阴谋诡计到了你的嘴里,偏偏变得冠冕堂皇。好,就这么办。我过一会便亲自拟一道旨让文和督办和议之事。” 贾仁禄一怔,道:“怎么不是在这谈?” 刘备道:“在这谈两国平等还有什么意思,要签就要签城下之盟,哈哈!”顿了顿,面有忧色,道:“二个多月过去了,翼德竟还没有拿下濮阳,麾下兵马阵亡两万余人,受伤的更是不计其数。这个翼德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端起茶碗来喝了一口,又道:“和议若是不成,就要对豫州用兵了,河北粮道还没打通,这可如何是好?” 贾仁禄道:“濮阳是曹cao大力气经营的几座城之一,本就易守难攻,乐进又是宿将,翼德他们已经尽力了,皇上也别过分苛责了。不过话说回来,其实以翼德的实力要想拿下濮阳轻而易举,可是他攻城不得其法,这才徒劳无功。我这就到军前去给他提个醒,保证他在一个月之内拿下濮阳。” 刘备大喜,道:“你有什么办法,竟能在一个月内拿下濮阳?” 贾仁禄嘿嘿一笑,道:“恕臣卖个关子,到时候皇上就知道了。” 刘备哑然失笑道:“好了,没什么事了,你快滚吧!对了,这几天你跟着朕东奔西跑,着实辛苦,过些天你又要到前线去了。嗯,朕放你几天假,回长安好好和众夫人团聚团聚。” 贾仁禄喜道:“谢主隆恩。” 张昭马不停蹄的赶回编县,孙权听了他的汇报,怒道:“只是进行和谈就提出这么苛刻的条件,到时正式谈判,刘备还不知要提出什么无礼的要求!” 张昭道:“皇上可是舍不得豫州淮南千里之地?” 孙权点点头,道:“这可是朕在江北立足之地,有了这块土地,朕就可以进取中原和汉魏两国一决胜负。古语云:‘依人者危,臣人者辱。’东吴立国于汉魏之间,不辱即危,要想免于危辱,须当开疆拓土,自强不息,这块地可是朕开创大业的根本,怎能随便送人?” 张昭道:“可眼下汉军四面围城,当如何脱身?” 孙权道:“朕已命人在城中开掘地道突围,由于地形复杂,工程才开了个头,现在最关键的就是时间。”沉吟片刻,又道“嗯,先和他们谈,缓上几个月,朕就可以神不知鬼不觉的离开编县。子布,你这就替朕拟一道旨,令子敬火赶到编县和汉人和谈。” 张昭道:“就怕子敬不明白皇上的意思。” 孙权道:“他来时朕会点醒他,他是个聪明人,知道该怎么做。” 凌统不无忧虑,道:“地道虽能打到城外,可汉军早已在通往江陵、竟陵的路上设下埋伏,既便是乔装改扮也无济于事,如之奈何?” 孙权笑道:“南面既走不通,那朕就走北面。” 贾仁禄是在刘备结束对邺城的指导工作后陪同他来到洛阳的。洛阳所在的河南尹东部与东郡比邻,又有虎牢及黄河两道天险做凭障。来这督战,即可以很快收到前线战报,又不用担心敌人急疯了,胡乱突击,擒贼擒王。刘备选这么一个风水宝地坐镇指挥,实可谓是煞费苦心。 刘备到后,召开会议,表讲话,巡视城防,微服私访,泡妞把妹,忙得个不亦悦乎。贾仁禄这个喜欢生热闹的人来疯,到了这个人群熙攘、美女如云、热闹非凡的大都市,自然是得其所在,他乘着甄宓不在,着实放纵一把,终日流连于风月场所,酒肆妓寨,不过他对这些沦落风尘,倚门卖笑的舞姬妓女都深表同情,到那去也大多都是随众架秧子,替朋友给当红歌姬捧捧场,其间最多吃吃豆腐,亲亲嘴,倒也没整出啥实事来,不然的话甄宓来了之后,审问起来,这家法可就逃不掉了。 好景总是不长,贾仁禄这才胡闹几天,甄宓及他在邺城收留的那一大批宫女全都安抵洛阳。既然夫人来了,他只得收起流氓习气,扮老实人,他那些狐朋狗友邀他出席风月场合,都被他义词辞严的给拒绝了。甄宓虽心知肚明,却也不点破。 自从甄宓到了邺城,见到贾仁禄收留的所谓宫女,总觉的甚是古怪。身为宫女竟然不知道如何侍候主子,这本来就十分稀奇,更奇怪的是其中某些人的架子竟比甄宓这个骠骑将军夫人还要大,甄宓差她们做些事情,虽没有明显抵触,却总显得心不甘情不愿。甄宓越看越不对劲,这日乘贾仁禄接到放大假的上命准备收拾行李回转长安之际,便将一众婢女全部支开。当然在说正事之前,她先说了另一重要话题,那就是让贾仁禄出征时带她到东郡前线。 贾仁禄这次带她来打邺城,只为要用到她的经商才能,实是迫不得已。甄宓到军中后,他行动受到了很大的限制,自由对他来说已是个很陌生的字眼了,一为之甚岂可再乎?还没听她把话讲完,便明确表示上面有规律,万万不行。甄宓一听不高兴了,两人谈了一阵,怎么也讲不到一块,便打起了冷战。 贾仁禄坐在矮榻上以手支颐,愁眉苦脸。甄宓则坐在两丈开外,背对着他,泪流满面。 双方对峙了一柱香的功夫,贾仁禄终于甄宓抵不住强大的攻势,举起白旗:“好啦,好啦。老子就怕女生流眼油,算你赢了。老子豁出脑袋不要,上表请皇上准你和我一起上前线。” 甄宓破涕为笑,道:“不就是和你一道上战场么,至于豁出脑袋不要么?” 贾仁禄摊开双手,道:“军中有严令,将领作战不得携带家眷,以免他们胡作非为起来,耽误正事。军令如山,你不会不知道吧。” 甄宓点点头,道:“嗯,我知道。不是我不通情达理,实在是你在营中的所作所为,令人放心不下。” 贾仁禄道:“营中又没有女的,老子能有什么所作所为,让你放心不下?” 甄宓笑道:“要是那样,有个人管着你,我也就放心了。” 贾仁禄道:“不就是少吃一两顿饭,少睡一两晚觉,至于这么大惊小……”瞥眼间见甄宓泪水盈盈欲滴,忙道:“好啦,好啦,带你去!” 甄宓笑道:“这可是你说的,可不许反悔。” 贾仁禄道:“老子可是男子汉大丈夫,说过的话什么时候反悔过?”心中却在想:“不是不能反悔,实在是不敢反悔……” 甄宓打了个大胜仗,很高兴,站起身来,道:“我这就收拾东西去。” 贾仁禄道:“府里新来的百余丫环,你差她们去做就是了,还用亲自动手?” 甄宓这才想起正事,撅起小嘴,道:“真不知道你是在选丫环,还是在选小妾。人是一个比一个漂亮,架子也一个比一个大,反正我这个骠骑将军夫人是差她们不动,只好自己动手了。” 贾仁禄颇感尴尬道:“哦,竟有这事?我这就把她们叫来好好教训一顿,反了她们了,当真是一天不打,上房揭瓦!” 甄宓笑道:“那也不用。这些人身遭大难,无家可归,也怪可怜的。只是收拾几件衣衫,我自己动手就成了。”顿了顿,压低声音,问道:“说实话,这些丫环不是你抢来的吧?你说是收留的,我总是难以相信,这些人一看就知道既不是宫里的宫女,也不是大户人家的丫环仆婢。她们不是官宦命妇,便是大家闺秀,这样的人你如何收留得来?” 贾仁禄叫道:“抢?开什么玩笑,你把老子当成什么人了?你也太小瞧老子了,老子进城时,往那一站,都没怎么摆造型,就有一大堆美女抢到老子跟前,求着老子收留她们,推都推不掉,烦人啊!知道这叫什么吗?这叫人格魅力。你这婆娘忒没文化,说了你也不懂。” 甄宓格格娇笑,道:“你也有人格魅力,说出去不怕人家笑掉大牙。” 贾仁禄问道:“没有人格魅力,老子怎么把你泡到手的?” 甄宓叹道:“上天注定我要跟一个像鬼一样的人生活一生一世,这是我命苦,只好逆来顺受了,呵呵。” 贾仁禄一脸郁闷,道:“有你这么说话的么?其实老子也早就现不对劲了。这帮婆娘别说你叫不动,就连老子也叫不动。算了,每个人心里总有些秘密,咱们也别刨根究底了。其实老子这双眼睛早就瞪得圆圆的,只要她们不来害老子,老子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当什么事也没生过。倘若她们居心不良,想在老子这玩点花样,老子定叫她们生不如死!” 甄宓笑道:“呵呵,你的眼睛是瞪得圆圆,可却不知道在瞧哪里?” 贾仁禄满脸通红,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在途非止一日,这日贾仁禄一行终于回到了阔别已久的长安。几位夫人扶着贾仁禄的干娘吴老夫人来到门口迎接,贾仁禄受宠若惊,一见面就磕头,感动得吴老夫人眼泪哗哗的,忙将他扶了起来,搂在怀里,不住抚慰。 曹静和她的女儿贾元春自也在欢迎队伍中,她好久没见到贾仁禄自也是笑靥如花,可当她目光扫到甄宓身后站着的一位年介五旬的婢女时,全身一震,叫道:“娘,你怎么也来了?可想死我了!”说着泪如雨下。 贾仁禄大惊回头,叫道:“娘?你是卞……卞……卞……” 那婢女道:“正是,其实我本不该欺瞒将军,只是我听说刘备一直在找寻我们,普天之下,也只有将军这里最安全。我本想早些和将军说明此事,但害怕暴露身份一直没说,得罪之处,还请将军多多包涵。” 那人正是魏主曹丕的生母卞夫人。那日她和一帮姐妹微服出宫,一路竟走小街小巷,躲过了无数如狼似虎的汉军、暴民,历尽艰险,受尽惊吓,终于来到中阳门,可城门口盘查甚严,不少朝中大臣企图夹在百姓中混将出去,都因平时保养的太好,一看就知道不是百姓,被汉军揪了出来,投入大狱。卞夫人怕混不出去,正焦急间,忽见贾仁禄在亲兵簇拥下策马驰进城来。卞夫人原也不认得贾仁禄,可见城门守卫对他毕恭毕敬,嘴里骠骑将军长,骠骑将军短,喊个不停,也知道是怎么回事。当下便和众姐妹扮作无家可归的宫女,上前投靠。卞夫人虽年近五旬,但由于保养的好,仍是皮肤白晰,肤如凝脂,其他人既是曹cao姬妾,自然貌美如花,楚楚可怜,贾仁禄一见美女就两眼直,何况一下子见到这么多?当即滥用职权将她们留了下来。 现在他总算是明白这帮娘们投靠自己,不是因为自己魅力四射,而别有所图,不禁郁闷不已。门口实在不是说话所在,当下众人拥入大厅,觑寒问暖,各道别来情由,抱头痛哭。从此之后这些遗孀就在贾府住了下来。卞夫人年纪既老,身分特殊,贾仁禄自然没什么兴趣,对她还非常恭敬,不敢有丝毫怠慢。至于其他女人,贾仁禄虽很想唱十八摸,可是几位夫人日日夜夜看管的紧,他啥也不能做,也只有流口水份了。 这帮丈母娘军团原先生活在皇宫,一应器用饮食之奢华自是常人难以想象的。此时来到贾府,寄人篱下。虽说居移体,养移气,不敢过分挑剔。但平常精细惯了,对生活条件及婢仆素质的要求难免高了几分。贾家的婢女仆役早就被贾仁禄宠得不知天高地厚,几位夫人对她们也是关爱倍至,名曰主仆,实则亲人,哪里受曹cao姬妾横挑鼻子竖挑眼,当面不加讥讪,背地里常常冷嘲热讽,这主仆纠纷自然频频生。贾仁禄身为一家之主,既要侍候好这些丈母娘,又要处理各种各样烦人的纠纷,忙得焦头烂额,连上吊的心都有了。贾家连夫人带婢仆就有百余口,再加上这一大家子,每日的花费自是如流水一般,好在贾仁禄既有万户食邑,又甄家雄厚的财力做后盾,铜帮铁底,来的人虽多,倒也吃不穷他。家家都有一本难念的经,贾仁禄家业既大,人口既多这本经念将起来,着实让人头疼。 贾仁禄回来就想好好轻松轻松,结果变成了活受罪,自然不想再呆,住上三五日,把这些烦人的事情往赵二那一推,屁颠屁颠的上前线去了。 濮阳城下,汉军中军大帐。张飞右手端着酒碗,左手提着皮鞭,喝一口酒,叫一声:“打!给我狠狠的打!” 只听得皮鞭抽到皮rou上出的啪啪之声不住从帐外传来,响声中还夹杂着一连串略显稚嫩的惨呼声,在场之人无不心痛如绞,热泪盈眶,张飞却十分兴奋,不住催促。 庞统再也忍不住了,上前劝道:“再打下去可是要出人命的,还请都督手下留情。” 张飞吸了一大口酒,怒叫:“这小鬼居然敢偷喝俺老张的酒,是可忍,孰不可忍?打死了活该!谁叫你们停的,给我狠狠地打!” 徐庶心有不忍,跟着劝道:“只是偷点酒喝,罪不致死,还请都督别再打了。” 张飞叫道:“不行,不行。这才刚开始呢,等俺喝完这坛酒,还要亲自上阵,今天不打这厮,怎么也不算……” 一名小校闯进大帐道:“启禀将军,辕门口有人闹事。” 张飞叫道:“什么人这么大胆,敢到俺这里来闹事。来得正好,俺的拳头正痒痒呢!”大踏步冲了出去,徐庶、庞统互望一眼,怕出人命,跟了出去。 一行人来到辕门口,却见贾仁禄在门口和守门兵士喋喋不休的讲论,让他放自己进去。可那兵士坚持原则,说到没有军令,说不什么也不肯放人。贾仁禄身后站着一名女子,美的让人窒息,正是貂婵。原来甄宓见貂婵老没和贾仁禄见面,终日以泪洗面,心下不忍,便将那个宝贵的名额让了出来,貂婵自然是心花怒放。这对贾仁禄来说不过是换一个人看管而已,结果都一样,说什么也高兴不起来。 张飞叫道:“我当是谁呢,原来是你。”对把门兵士,道:“你知道他是谁吗?他就是……” 贾仁禄抢先道:“我就是张都督的朋友,听说他达了,特地来看看他,打打秋风。” 张飞虽傻,却也知道他不愿表露身份,道:“对的,他是俺老张的朋友,让他进来吧。”心想:“我哪有你这路朋友?”
兵士肃然起敬,向两旁一分,让开道路。贾仁禄大摇大摆的随着张飞进了中军大帐。甫到帐口,却见一个少年,约十五六岁,被绑在一株大榆树上,身上皮开rou绽,鞭痕累累,血rou模糊,心中大怮,对张飞说道:“老毛病又犯了,是不是又想打屁股了?” 张飞叫道:“这次俺可不是无故打人。这厮监守自盗,偷喝了6逊差人送来的江南美酒,简直是罪大恶极,死有余辜!” 那少年奄奄一息,虽然想要辩解自己只不过因为闻到酒香,实在忍不住了,这才喝了一口,又没多喝,至于挨一百多鞭么?可话到嘴边,却怎么也没力气说出来。 贾仁禄笑道:“小气鬼,只不过是喝了你几口酒,至于把人打成这样么?” 张飞自知理亏,也懒得和他争辩,道:“俺老张的事,不用你管!” 贾仁禄道:“这话可是你说的。” 张飞道:“是我说的,怎么了?” 贾仁禄道:“那我可走了,你可别后悔。”扭身便走。别说张飞看貂婵不顺眼,貂婵对张飞也是十分反感,狠狠瞪了他一眼,跟着贾仁禄去了。 张飞知道他大老远赶来,一定是替自己出主意来的,一个箭步,抢了上去,伸手拉住他胳膊,道:“且慢,有话好说,有话好说。” 贾仁禄道:“你的事既然不用我管,我呆在这里还有什么意思,这城你老人家慢慢想法子打吧。老子回到洛阳,眼望捷报至,耳听好消息。” 张飞叫道:“你还真是来给俺老张出主意的?” 贾仁禄道:“要不然这么热的天,我不好好在家里趴着,喝喝冰镇酸梅汤降降温,大老远跑到这里来做什么,有病啊?” 张飞道:“哼,你真有这么好心?别以为俺不知道,你一定是来抢功劳的。” 贾仁禄道:“你要这么说,老子还真没必要呆了。貂婵,咱们走,回去和皇上说,不是我们不想完成皇上交下的任务,而是张翼德同志不欢迎我们,我们也没法子,只好回长安接着享受天伦之乐。” 貂婵道:“嗯,到时若皇上怪罪下来,我会为相公作证,不是相公想抗命,实在是翼德不肯配合。” 张飞道:“什么,你是奉大哥之命来的?” 贾仁禄道:“说句实在话,你小子和老子没什么交情。没有皇命,这么热的天我来这做什么?”从袖中掏出上谕一道,递给张飞道:“你自己看看吧。” 张飞接过一看,乐得嘴也合不拢了,道:“皇上只是让你来给我出出主意,并没有要你来管着我。” 贾仁禄道:“这下满意了吧。” 张飞笑道:“大哥就是大哥,对俺真是没得说!” 贾仁禄道:“快把人放了吧。” 张飞叫道:“不放,现在不是邺城那会,你现在是我的下属,得听我的!” 贾仁禄掏了掏左手袖子,又摸了摸右手袖子,跟着探手入怀,掏摸半晌,像是在找什么重要的东西。张飞大为纳闷,叫道:“你在找什么?” 贾仁禄没理他,问貂婵道:“老子那天写的攻城计划呢,你放哪了?” 貂婵笑道:“计划是你自己放的,我可不知道。” 徐庶、庞统微微一笑,也不说话。张飞算是听出了弦外之音,摆了摆手,道:“把那小子放了。”亲兵将他放了。 贾仁禄对那少年说道:“你小子奉命看守酒窑,却监守自盗,偷喝张将军的酒,自是罪无可恕,张将军也罚过你了,算是两清了。快向张将军道歉。” 那少年总算攒了些力气,说道:“我只偷喝了一口,张将军却命人鞭我百余,若不是您来了,我可能被活活打死,判罚太重,我不服气。” 貂婵泣道:“是啊,判太重了。” 贾仁禄忽想了水滴石穿的成语故事,笑道:“一日一口,千日千口,绳锯木断,水滴石穿。现在你只是偷喝一口酒,若不重重处罚,让你知道疼,下次你胆大了,可就不只是喝口酒的问题,说不定还想着偷钱,到那时可就不是打你一顿这么简单了。张将军这也是为了你好,知道吗?” 那少年点了点头,对张飞说道:“将军,我知道错了,以后再也不这样了。” 张飞狠狠的瞪了他一眼,道:“从今天起,军中没你这么一号人物了,给我有多远滚多远,下次再让俺撞到,定斩不饶!” 贾仁禄笑道:“不就是喝几口酒么,何况他已经认识到错了,何必不依不饶?小子,张翼德不要你,老子要你,你以后就跟老子混吧。俺可没张翼德那么小气,只要不执行任务,你想喝什么酒,只管言语,普天下老子搞不来的酒怕还真不多见。” 那少年听了这番话,拼着最后一丝力气,跪了下来,道:“小人这条命,从今天起便是将军的了,将军想要随时都可以拿去。” 贾仁禄将他扶起,道:“老子要你的命做什么?三弟,你也别在那戳着了,赶紧找个大夫来,给他看看。” 徐庶点点头,叫来大夫,为他医治鞭伤。貂婵也见不得孩子受苦,上前摸了摸他的头,泪如雨下,道:“还是个孩子。这个张飞,竟忍心下这么重的手。”扶着他下去医治。 张飞原也不想欺负小孩,只不过自己最心爱的酒给人偷喝了,这可是十恶不赦的大罪,便是亲娘老子也打,何况只是一个小孩。听了貂婵这句数落,也觉得自己做得有些过分了,脸上青一阵,红一阵,伸手肃客,将贾仁禄让进中军大帐。他正中一坐,贾仁禄坐在一旁,众人没有座位,依次站在两旁。 贾仁禄问张飞道:“你为什么老打不下濮阳,你可知道?” 张飞叫道:“谁说我打不下濮阳的?谁说我打不下濮阳的?前面这些不过热热身,好戏才刚开始呢,你等着瞧吧,不出十日俺一定拿下濮阳。” 贾仁禄笑道:“那十天要是还打不下来呢?” 张飞道:“不可能!” 贾仁禄道:“万一真打不下来呢?” 张飞道:“十天不成,二十天准成。” 贾仁禄道:“二十天?照你这种打法,别说二十天,一百天都未必能成。好家伙,只是热身就死了两万多人,要是真打,还不得死二十多万?你有这么多兵么?” 张飞正要大放厥词,贾仁禄打断道:“这些人都可靠么?” 张飞点点头,贾仁禄道:“皇上马上要对东吴用兵,东郡地处南北交通要冲,必须尽早拿下,你有时间拖,皇上可没时间陪你慢慢玩。他老人家下死命令了,一个月内必须拿下东郡,否则你小子自己去和他解释吧。” 张飞叫道:“这些上谕里怎么没说,你不是骗我吧?” 贾仁禄道:“这么机密的事情,怎么能写在上谕里?万一上谕让人截了咋整?” 张飞也知道照他的打法,别说一个月,就是再给他三个月,也不一定打得下来,这会由不得他逞强,道:“嘿嘿,军师,你有什么高见?” 贾仁禄道:“我刚才的问题你还没回答呢。” 张飞摇了摇头,道:“不知道,说实话麾下将士已经拼了命了,可就是爬不上城头。这一座小小城池,咋就拿不下来,我也觉得纳闷。” 贾仁禄道:“据我派到城中的细作回报,乐进是这样对城中百姓说的。他说你攻入邺城时杀害百姓十余万人,血流成河……” 张飞叫道:“放屁,哪有此事!” 贾仁禄道:“我们当然知道是乐进在瞎咧咧,可城中百姓不知道。恰在这时,你又在城下叫嚣,说冲进城去之后,定要将城中男女老幼杀得一个不剩。这事可有?” 张飞老脸一红,道:“这不过是句气话,当不得真。” 贾仁禄道:“嘿,气话?你以后还是少说些气话吧。上次火烧中军帐的事忘了,这么大的教训还不吸取?你认为这是句气话,老百姓可不这么认为。他们本就半信半疑,听了这话,不由对乐进的胡言乱语信以为真。你想想老百姓哪个不怕死?为了保住性命,十余万百姓上下一心,和守军一起上城防守。这样一来,乐进人比你多,又有这么硬的乌龟壳子罩着他们,这城你要能打下来,那才真叫见鬼呢。” 徐庶道:“二哥言之有理,不知该如何破解?” 贾仁禄道:“城中百姓信了乐进的鬼话,这才和他们一条心。想要破解,还须从信字上入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