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四章 天意如刀
寒极之地，冰封千里，菩提之门，尽在其中。冰封之地方圆千里，一座寒玉雕砌的圆形祭坛矗立其中，这便是通往菩提洞的传送之地。 羽墨率领东临十三岛及尊厄宗一干人等，经过重重跋涉，终于来到了祭坛，只是人数却由原来的近四十人，骤降至现如今的十三人，损失之惨重，让余下众人唏嘘不已。 面对无从下手的祭坛，羽墨等人费尽了九牛二虎之力，始终未能找到开启之法，天寒地冻，只能率领众人回到起点，等待徐茂公等人的到来，而这一等，就是大半年。 羽墨等人多是结丹期修士，修为最低也有筑基七层大圆满。 在遗失之地，为了早一步进入菩提洞，羽墨没有停留，带领众人片刻不停的继续行进，只用了两个月的时间，便踏上了通天之路。 穿行寰宇，由于无法使用灵力，他们用了将近七个月的时间才走到尽头，而在第二关横跨天涯，凭借强横的修为，却只用了不到四个月的时间便通过光门进入烈火焚烧之地，只是，最后的两名筑基期修士也在这一关殒落。 第三关长达万里的火海，一行十三人凭借层出不穷的极品灵器、高品质的丹药、繁多的宝物，有惊无险的横穿而过，却在距离菩提洞只有一步之遥的传送祭坛前，无奈的停下了脚步。 方圆千里，对于羽墨等人而言，如同弹丸之地，即便不能御剑瞬息千里，但横贯东南西北也不过数日之功，寻遍了每一处角落，除了东南西北四座一模一样的祭坛，就只有漫天的冰雪和空中散发着氤氲的冰冷太阳。 羽墨不知，通天之路，除了第一关穿行寰宇只有一条路外，后面三关东南西北任选一处方向，都能找到进入下一关的光门，所不同的只是远近的差别和下一关出现的位置。 羽墨率领众人回到起点，本想趁其不备，截住徐茂公，先礼后兵也好，直接刀剑相向也罢，势必要弄清开启传送的方法，却不曾料到，他们所走的方向与徐茂公走的方向背道而驰。 当羽墨感应到暗藏在徐天体内的并蒂阴阳蛊发出的鸣叫时，微弱的频率至少在五百里开外，羽墨顿时懵了，五百里，倘若是万里火海，追上并不难，可在这千里冰封之地，徐茂公距离最近的传送祭坛不足二百五十里，他绝无可能追上。 “徐茂公曾来过此地，又懂得传送之法，必然对这里极为熟悉，寄望他迷失方位，很不现实！”羽墨不免感到心如死灰。 羽墨却不知，徐茂公此时正自忧心忡忡。 在进入火海的第二十一天，徐茂公突然感应到了天虚爵和七音箫的气息，晓得是李沐赶到了，顿时欣喜不已，然而，激动的情绪尚未平复，却乐极生悲，两股气息突然消失的无影无踪。 徐茂公立刻意识到，怕是李沐遭遇了地狱烈火的袭击，暗自懊悔不已，他机关算尽，却把这点给算漏了，悔不当初，万万不该将天虚爵和七音箫留在李沐身上，然而此时此刻，他却不能回头了，火海的行程已经过半，折返一个来回，一千多里的路程，倘若只有他孤身一人，自然是来去自如，可带着徐歆、徐濛等人，便是有去无回。 无奈之下，不得不带着众人踏进了冰封之地。 千里冰封地域，无法御剑飞行，徒步走了七天，徐茂公终于见到了久违的传送阵。 徐茂公是假婴期修士，非一般结丹大圆满修士可比，当日在七指岛外围，神不知鬼不觉的在羽墨身上做了手脚，羽墨始终没有察觉，踏入冰封之地的瞬间，徐茂公已然知晓了羽墨等人的位置，而且他早就料到羽墨短时间内无法解开祭坛的传送之法，因为他当年在这里足足被困了十二年，才在一次偶然的机会发现了祭坛的秘密。 徐茂公清楚，他与羽墨等人一定会在此地相遇。 在焦急的等待中，徐茂公并未直接开启祭坛。 他在等，在等李沐的同时，也在等羽墨等人，如果李沐先到，他会毫不犹豫开启传送阵，率领众人离开，如果是羽墨先到，或许就要考虑再次合作了，缺少李沐和天虚爵、七音箫，凭借他们这些人，通过菩提洞后面的真正试炼，只有六成的把握。 进入七指岛前，徐茂公机关算尽，将道宵尘也算在了计划之中，却未曾料到，原本要在真正试炼中博弈的对手竟然没有跟来，这下彻底打乱了他的布局，后来羽墨等人参与其中，再一次让他措手不及。 只是，此时的局面还在徐茂公的掌控之中，真正击垮他百年布局的是那隐藏在暗中的黑眸，徐茂公对此心有余悸，起初以为是隐藏在李沐身边的道宵尘，后来否定了这个想法，不论是李沐的行为，还是黑眸散发的邪恶气息，都与道宵尘沾不上边。 为此，徐茂公在遗失之地布局，试探了一番，通过暗中对众人的观察，竟无发现任何蛛丝马迹，直至走过通天之路，依旧没有发现黑眸的踪迹。 此时此刻，徐茂公的内心非常矛盾，踱着步伐来回走动，显得坐立不安，他既希望李沐先到，这样一来，通天之路后面的试炼将有八成的把握。同时又希望羽墨等人先到，如果能够再次合作，借助羽墨等人的实力，隐藏在暗处的黑眸将不再有威胁， 只是徐茂公万万没有想到，等了半个月，等来的却是李沐和羽墨的同时到来，而且还是李沐被羽墨控制，押解着带到他的面前。 …… 李沐醒来，茫然不知时间过了多久，只觉得脚下灼热的岩石不再烫脚，周围的温度似乎也不是那么高了。 火海无边，除了岩石，还是岩石，分不清东南西北，李沐迷茫片刻，皱眉沉思，无计可施，只能随意选了一个方向行去，却不知，正是他的这个选择，救了羽墨一行人。 李沐先前的行进方向与徐茂公的方向一致，并且眼看就要追上徐茂公等人，却突发意外，被地狱烈火焚身，慌乱之下，弄错了方向，折返向东行去。 也是李沐命该如此，其余三个方位任选其一，都可以避开羽墨等人。 李沐在火海穿行了十一天，也踏入了冰封之地，然而入眼的不是洁白的世界，而是将他团团围住的羽墨一行人。 在经历的冰火两重天的锻炼之后，李沐的速度再次得到提高，奔行在火海之中，丝毫感觉不到高温的侵袭，即便时不时飞出的地域烈火也奈何他不得，虽然折返方向增加了千余里的路程，但与徐茂公等人的徒步慢行不同，李沐鼓足了劲狂，一口气奔数千里，速度比徐茂公等人快了近十倍。 徐茂公率领众人穿行火海用了三个月的时间，而李沐在徐茂公离开火海的第四天清醒，却只用了十一天，便走出了火海。 …… 五百里的距离若是放在平时，羽墨根本不放在心上，不过是两柱香的路程，然而在这里，不能御剑，无法瞬息千里，五百里，至少要走半个月。 心知追赶不上，羽墨放弃了最后的徒劳，坐地静等徐茂公一行人离开，休养生息，准备另想它法，且不曾想，这一等，便是半个月，徐茂公始终没有动身启程。 在疑惑不解的同时，羽墨暗自后悔，怕是自己做错了决定。 犹豫再三，羽墨下定决心，追过去一探究竟，看看徐茂公葫芦里卖的什么药，然而却在此时，眼前蓝光闪动，一个身影刹那间出现在他面前。 羽墨恍然大悟，意识到徐茂公很有可能是在等这个小子，却不知李沐身上有何秘密，竟让徐茂公不顾强敌在侧，也要等他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