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 兵临城下
PS:各位书友新春快乐,鸡年大吉 李奕站在城头看着城下的贼军用毛竹编好一个个大筐,然后在筐内装满巨石,数十个兵士在大盾的掩护之下将竹筐抛入河中,虽然进度缓慢,可有竹筐固定抛入河中的巨石不会被水流冲走,李奕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护城河一点一点被蚕食。 “大人,得想想办法啊,再这样下去不消一天敌军就可把这护城河给填平了。”许忠看到 “想什么办法?如今敌军十倍与我,出城决战无异于自寻死路,为今之计只有坚守不出。”李奕对于眼前的形势有着缺席的认识,为今之计不在于杀多少人斩多少将,而在于守住身后的蒙城不失。 “我叫李信去,让他好好照顾一下这帮兔崽子。”许忠气的直跺脚,转身就要去找李信。 “回来,,吩咐李信叫弟兄们节省箭矢,敌军有大盾保护我们的弓箭收效甚微,不如留着敌军攻城的时候用,叫刀盾手准备接下来就是贴身血战了。”李奕见己方射出的弓箭多数落在大盾之上,对敌军造成不了太大的危害,反而白白浪费箭矢,喝住正要离去的许忠。 一天一夜,蒙城无战事,可谁都知道这只是暴风雨前的平静,只要蒙城外的护城河一被填平,就到了双方决战的时刻。 “上啊!”流民军卯足了力气“奋力仰攻。 “杀啊!”李奕带领守军沉住气,毫不留情地反击着。 大明崇祯八年元月十八日下午,在蒙城对峙数日的双方终于爆发了第一场大战。拥有优势兵力的流民军,将以一千团练为主力的守军围困在蒙城之内。 攻城的流民军首先是远程火力的覆盖,数千支箭矢如同箭雨一般直奔墙头守军而去,只听的许忠在城头大喊道:“大家小心,找地方躲避。” 趁着城头守军被箭雨压的抬不起头来,流民军中奔出一队敢死之士抬着各式登城工具,呼喊着蜂拥而上,城头的守军只待箭雨稍停,纷纷冒出头来,用弓箭与滚石反击着,但这其中当然少不了金汁,只待流民军稍一挨近城墙,数人端起大锅把沸腾的金汁径直倒下。 城墙下瞬间变成了火海,奔在最前头的流民军葬身在一片大火之中,若是此刻死去还算侥幸,可有一些重赏的流民军被guntang的金汁一浇,痛苦地拥抱着、翻滚着。在烈火中得到涅巢和永生,空中飘散着一股令人作呕的糊焦味。 纵使一千新兵训练有素,可毕竟是第一次经历如此惨烈的战争,不少人扶着墙头开始呕吐,更多的是吓呆了,一个个呆若木鸡的站在城头,任凭流民军攻城。 战场之上瞬息万变,流民军的主帅紫金梁抓住了这个战机,指挥流民军架起云梯,敢死队嘴里衔着横刀直奔城头而来。 许忠见状嘴里大声吼道:“都他娘的愣着干嘛,给我杀。” 许忠的吼声传遍了整个城头,愣在原地的士兵对他的声音早就形成了条件发射,只要许忠一发声愣在原地的士兵反应过来,有人举起滚石檑木往城下砸去,有人抬起叉棍把架在城头的云梯往外推去,被滚石砸中的流民军在手脚俱断,在地上痛苦的呻吟,而架在城墙之上的云梯一旦失去重心,云梯之上的流民军如同下饺子一般纷纷跌落城下。 流民军纵横天下乃是百战精兵,而城头的一千团练不过才刚刚组建一个月,虽有城墙防护可战斗经验差的实在太多了,在折损了数百军士之后,流民军终于登上了蒙城城头,最血腥的贴身rou搏开始了。 许忠身先士卒,手持一把腰刀,专挑敌军多的地方杀去,嘴里大喊道:“兄弟们不要慌,按平时训练的来。 在许忠的感染下,城头的守军开始结阵,每三人一个小组,刀盾手在前长枪手和镗钯手在后,镗钯手挡住对手的腰刀,刀盾手攻击腰腹,长枪手抬枪刺向敌军胸前,敌军胸前迸出一蓬血雾,大叫着跌下城去。 在斩杀了第一个敌人之后,新兵们一下镇定下来,敌人也是rou长的,长枪扎上去也能会死人,拾起信心的新兵们开始收割着登上城楼的敌军。 一个登城的流民军看到李奕盔甲鲜明,正指挥着城头的守军四处出击,抽了个空挡只奔李奕而来,而此时李奕左右并无兵士阻挡,避无可避的李奕只得拔出长刀迎了上去,流民军一招斧劈华山直奔李奕而来,李奕横刀一挡,双方兵器撞击发出一声刺耳的响声,李奕只感觉一股巨力传来,震的他虎口发麻,一个跄踉退到墙边,李奕得了许忠的心法,平日里不管多忙都不曾落下,虽算不得武林高手可身体素质有了很大的提高,没想到一刀就被对方逼到墙角,那敌军是得理不饶人,一刀接着一刀把李奕压的喘不过气来,李奕一边拼力抵挡,一边飞快地想办法,突然觉得手背刺痛,手中的兵器几欲脱手。 “啊!”李奕发出惊呼声。 电光火石间,那流民军狞笑着,赶上前一步,锋利的刀尖往李奕腹部猛得一扎。瞬间,李奕感觉到对方兵器接触自己腹部所传递的力量与寒意。 李奕从未感觉死神离自己如此地接近。 电光火石间,他将自己的身子强扭过来,堪堪躲过这致命的一击,对方的兵器却擦着自己腰腹划过,敌人这一击用力过猛,刚好插入李奕身后木柱之中,正要拔刀再战之时,李奕趁着这个空挡,抬起腰刀朝对方的肋下刺去。对方眼看李奕的腰刀刺来一个侧身,让过腰刀之后用手夹住李奕的腰刀,李奕正想用力挣脱,而对方往前一步双手掐住李奕的脖子,两人倒地之后扭打在一起。 李奕拼命挣扎,可对方的力量强于自己,两人脸贴脸,李奕甚至能清晰地看到对脸上的狞笑与得意,李奕肺中的空气在一点一滴的耗尽,李奕眼珠外瞪,面色发紫,脑中一片空白。 难道就这样结束了吗?大丈夫战场杀敌死得其所,可死在这样一个无名鼠辈手里,李奕心里不甘啊,自己的理想自己的报复都还没实现,怎么能在此刻死去,李奕的双手在地上乱摸,不经意间抓起了一直插在地上的箭矢,李奕此刻顾不得其他,捡起箭矢扎到对方的脖子当中。 “啊……”那人捂着喉咙,口中发出含糊的声音,痛苦的挣扎着,可任凭他如何挣扎,脖子上的迸出的血液还是顺着他的指间流出,沿着李奕的脖子流进了李奕的盔甲之内。
片刻之后,压在李奕身上的敌军眼光开始涣散,慢慢瘫倒在李奕身上,李奕用力把压在他身上尸体翻转过来,瘫坐在地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看着旁边一身血污满脸狰狞的尸体,李奕哇的一声吐了出来,待李奕把胃里的东西全部吐光之后,城头的战斗已经接近尾声。 在守军的拼命反击之下,城楼上的敌军开始不支,上百个登上城楼的士兵被守军一一赶下城去,城下指挥攻城的紫金梁见事不可为,吩咐手下鸣金收兵,流民军如潮水般退去,只在城墙根留下了堆积如山的尸体,一次试探性的攻击让流民军损失了超过五百人。 城头的守军此时也好不到哪里去,在流民军退去之后,一个个瘫坐在地,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不少中箭的士兵们反应过来,在地上痛苦的呻吟。 刚经历生死瞬间的李奕,胸口剧烈的起伏,胸腔中的那颗心脏仿佛要破胸而出,李奕此刻只想找个地方休息一下,好好的睡上一觉,但他此时还不能休息,敌人虽然退了可这城头满地的伤兵还得收拾,李奕还刀入鞘,强忍着疲惫大声说道:“各哨清点人数,把伤兵送到城内医治,死去的兄弟也收敛一下。” “大人,你受伤了。”许忠走近一看,只见李奕浑身是血,不禁大呼道。 “无妨,这血是敌人的。”李奕此刻心有余悸,如果没有顺手抓起的那支箭矢,此刻躺在地上的就是他了。 “兄弟们怎么样,损失清点出来没有?”李奕喘着粗气继续问道。 “轻伤上百人,重伤几十个,阵亡的也有几十个,重伤阵亡的基本都是被敌军箭矢所伤,新兵们都是第一次上战场,对敌方的箭矢没有做好提防。”许忠黯然的说道,都是朝夕相处的兄弟,转眼间已经阴阳两隔,不由让人伤感。 “留下一部分士兵在城楼值守,所有受伤的兄弟抬到城内医治。”李奕知道此刻还不是伤心的时候,敌军只是暂时退去,随时有可能攻上来。 此时城楼上一片狼藉,满地血污,残肢断臂散落一地,没有受伤的兄弟们开始打扫战场,伤兵们抬下城去医治,阵亡的士兵收敛好整齐的排好,而对死在城头的敌军可就没有这么客气了,抽出腰刀砍下敌人首级后把躯体推下墙去。 新兵们在经历了血与火的考验之后迅速的成长起来,大浪淘沙,留下的都是精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