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4章 内鬼(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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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渐暗,傅景允他们这边的讨论也结束了。 “先去吃点东西吧。” 几人出了房间,傅景奕和傅景允落在后面。 傅景奕小声的道:“哥,咱们真的要明天就出击吗?” “是啊。” “可是还没告诉郭大人他们呢。” “是要打蛮子们一个出其不意,所以先别告诉郭大人也无妨。” “哦。” 夜越来越深了,寒风吹在脸上,有一种削骨的错觉。 一只鸽子突然飞过,却还没来及飞出很远,就突然被打中了身子,接着掉到了地上。 梁飞和白德两人暗中互相比了比,接着梁飞一个翻身跳到庭院中间,捡起那鸽子就走,白德依旧趴在房梁上,注视着四周,丝毫不敢懈怠。 “王爷,将军。” 一见来人,傅景允赶紧问道:“怎么样?” “回王爷,果然一切都和您料想的一样,的确有人暗中通风报信,鸽子在这里。”顿了顿,梁飞继续,“而且是从郭泰的房间的那个方向飞来的。” 傅景允接过鸽子,把他脚上绑着的小竹筒拿了下来,细细摊开。 上面只写了简单的几个字:明日攻,出其不意。 挑了挑眉,傅景允轻笑,“这个人,说话倒是简洁啊。” “白德呢?”傅景奕看着青年问道。 梁飞喝了一口热茶,回道:“白德还在那里。”温热的液体滑过喉咙,流入胃里,四肢百骸都跟着暖起来了。 他想着等下的准备一点这个给小白送去呢。 傅景奕追问:“为什么不回来?” 安排这件事他哥没和他说,所以他也就不知道具体是怎么回事了。 “是我吩咐的。”傅景允回道,“以防万一,这个要是有诈,白德守在那里说不定就能守到真身了呢。” 狡兔还有三窟,更何况在这西北混的,总该是修炼成人精了,难保他不会栽个跟头,所以他还是多个心眼的好。 “这样啊。” “今晚辛苦你和白德了。”傅景允递给他一个手炉,“快暖一暖吧。” “王爷说的哪里话。”梁飞笑笑,不过接过手炉的动作却是无比的利落,狠狠的搓了两下,憨厚的笑了笑,而后严肃的看向男人,“不过王爷,您真的不打算把那郭泰抓起来吗?” “怎么抓?”傅景允摇了摇手上的纸条,反问道,“凭借这个小纸条?” “不行吗?”梁飞问道。 难道这个,还不足以说明什么吗? 鸽子也是从郭泰他住的屋子的方向飞出来的啊! “当然不行。”傅景允一口否决,眼眸眯起,声音缓慢,“这上面的字,可不是郭大人的笔迹啊。” “不是他的?!”梁飞诧异不已。 “是啊,这个笔迹有些幼圆,雄厚不足。” 听到傅景允这样说,梁飞歪了歪头,“难道是女人写的?”一般他们男人写的字都是刚正有力的,在他的认知里,只有王妃啊兰心啊尤姑娘她们才会写这种字体。 “女人确实喜欢这么写,可是除了女人之外,也有男人会用啊。” 梁飞鼓鼓嘴巴,这不是等于没说一样嘛。 “不过,这笔记看不出来,其他的倒是可以探寻一二。”纸条放在桌子上,傅景允轻轻点着。 “比如这墨,还有这笔锋。”他玩味的说着。 拿起来放到鼻子下面嗅了嗅,“这墨的味道很浅,是苏州盛产的上好的墨,”顿了顿又把那字给两人看着。“而这笔锋,能看见从一开始到最后几乎都没有分叉的情况,所以这笔用的应该是帝都盛产的毛笔。” 梁飞皱眉,“可是,这又能说明什么呢?” “是啊,这能说明呢?”傅景允看着他不由得笑开,重复了一遍。 傅景奕突然开口,“这说明此人不是一般人,毕竟,因为路途遥远物资匮乏,西北这里墨和毛笔一般都是用的他们自己产的,能用上苏墨和帝都的毛笔的人,显然不是一般人。” 点点头,傅景允道:“是啊,也就只有几个大官儿能用得上了。”
“这不还是指的是郭泰么。”梁飞小声的说着。 “你就认准了郭泰了是么?”傅景奕失笑,他这个好兄弟啊,什么都好,就是喜欢一条路走到黑钻牛角尖。 “这也不能怪我啊。”明明是他自己有毛病,怪不得别人乱想啊!而且之前大家都说他有问题,结果这才过了多长时间啊,又说不能说是他。 “除了郭泰,这里还有三个人选,徐驰,杜刚,张如海,这三个人可也是这西北拔尖的官员了。”手指有节奏的叩击着桌面,发出清脆的响声。 傅景奕抿了抿唇,“这三个人中,只有徐驰是文人,另外两个都是武将。” “所以说,哥你是在怀疑徐驰?” 傅景允笑了笑,“习武之人,怎么也不会把字写得这样柔软吧,不过,也不排除有什么其他的。” “那我们该怎么办?”傅景奕有些为难,“徐驰也就算了,杜刚和张如海那可是武将,咱们出战的话他们必然要跟着的啊!” “所以,只能想个办法让他们不要跟着了。”傅景允笑的像只狐狸。 一旁的梁飞摸摸鼻子,真是不喜欢和王爷在一起啊,总是这样可能那也可能的,说来说去也没办法指定到底是谁,真是不干脆!弄得他头都晕了。 “梁飞,又要拜托你一件事儿了。”傅景允朝着人笑道。 青年赶紧正色的拱了拱拳,“王爷请吩咐。” “我原本是想让你跟着白德一起守着的看会不会还有什么线索,可是现在,你去把他叫回来吧。” “是。”虽然不明白傅景允要做什么,不过既然是王爷吩咐的,那他也只有听从了。 梁飞出了屋子,傅景奕看向被烛火映得面容有些模糊不清的傅景允,“哥,你在担心什么?” 他们俩毕竟是兄弟,所以傅景允身上的情绪变化,他还是能感觉的到的。 “没什么。”傅景允摇摇头,但是脸色却是难得一见的沉郁。 他,想到了一个非常可怕的假设,但愿,是自己想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