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路主权_第四百一十四章 日暮途穷
夜风习习,清冷的月光如同流水般洒落在在苍茫的大地上。.. 俄‘蒙’边境上,几个人影正在不时地涌动着。 他们的速度,有些匆忙,有些慌‘乱’,看上去鬼鬼祟祟的,像极了正在逃跑的盗贼。 但是,他们却不是盗贼。 因为,他们的身上都穿着军装。 只是,他们的军装十分的残破,上面,还沾染了不少的血污。 其中一个人三十二岁上下,一张脸方正修长,五官,也是十分的端正,nongnong的眉‘毛’下,一双深邃的眼睛正怅然若失地望着前方。 领章上的三颗将星也失去了往日的‘色’彩。 他,正是苏联红军上将,驻‘蒙’苏军总司令,戈沃罗夫。 与他并行的,是一个三十四岁上下,面部圆润白皙,穿着一件‘蒙’古军军服的中年亚洲人。 这个亚洲人的脸上,写满了惊惧、失落与不安。 身上的肌‘rou’也在微微地‘抽’搐着。 跟在他们身边的,是几个负了伤的苏联红军士兵。 这伙人,正是从恰克图里逃出来的戈沃罗夫和乔巴山等人。 戈沃罗夫怎么也没有想到,事情会变得这么糟。 东北军在短短的几天时间里,就如同狂风过境般,席卷了近乎整个‘蒙’古大草原,摧毁了苏军十余万的兵力,还击杀了苏联红军两个将军,俘获两个将军。 现在,虽然西南部的戈里耶夫所部还在奋力抵抗着东北军的进攻,但是,如果他们得知恰克图城破的消息,会不会军心涣散,失去所有的斗志呢? 想到自己的学生,年轻有为的戈里耶夫,戈沃罗夫不禁暗自叹息。 回想起十年前自己意气风发地率领一个炮兵营,在卡霍夫卡登陆场上摧毁白匪弗兰格尔所部时的情景,他更是黯然伤神。 一种日暮途穷的感觉,渐渐地涌上他的心头。 戈沃罗夫司令,你这是怎么搞的?你不是说过,你们苏联红军会竭尽全力保护我们‘蒙’古的同志,帮助我们‘蒙’古人民共和国失陷独立自由,可是现在,却害得我不仅损失了所有人民军将士,还丢了国家?”乔巴山皱着眉头瞪着戈沃罗夫,十分不满地抱怨道。 你别和我抱怨!”戈沃罗夫倏地转过身子,双眸恨恨地凝视着他。 我让你抓紧时间训练你的‘蒙’古人民军,而你,却一直在阳奉‘阴’违,整天就知道吃喝玩乐不务正业,还想在我的眼皮底下大搞个人崇拜,如果你能把你那八万多‘蒙’古人民军训练好,好好地武装起来,我们,就不会有今日的惨败!” 看着戈沃罗夫满是杀气的双眸,感受到身上他杀伐决断的霸道气息,乔巴山不禁从心里感到一阵寒冷。 沉默良久,他还是硬着头皮说:“戈沃罗夫司令,你一味地让我训练我的‘蒙’古人民军,可是,你们向我们提供过现代化的武器装备吗?我可以问心无愧地说,我的‘蒙’古人民军作战十分英勇,面对着东北军的枪林弹雨他们也是毫不畏惧地向前冲锋,但是,他们缺少必要的武器装备,在这个时代,拳头再硬也硬不过枪炮,在没有‘精’良的武器装备的条件下,他们只能白白地成了你们苏联红军的炮灰!” 武器装备?我们苏联哪来这么多的武器装备,要武器装备的话,你怎么不自己去‘弄’,你们‘蒙’古人都是低能儿吗?”戈沃罗夫毫不留情地反驳道。 的确,苏联红军在中东铁路一战失利后,国内经济急剧倒退,军事工业萎缩,生产力大不如前,确实没有太多飞机坦克之类的战略‘性’武器了。 我们‘蒙’古经济基础薄弱,工业落后,哪有能力像你们苏联一样,生产出那么多‘精’良的武器,说到这里,你们又是背信弃义,你们苏联不是承诺过,要派专家来我们‘蒙’古,帮助我们发展工农业,可是,直到现在,我连苏联专家的人影都没看到,我看到的,只是你们苏联人不停增加的驻军!”乔巴山气呼呼地说,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乔巴山!你少和我放肆!”戈沃罗夫的双眸再次掠过一抹寒星。 没有我们苏联的帮助,就凭你那点人力财力,能兴建起‘蒙’古人民党和‘蒙’古人民军吗?你能坐上‘蒙’古人民共和国主席的位置吗?你真以为你是谁呀?没有我们苏联的帮助,你现在不知道还在帮哪个‘蒙’古的旧王公贵族放羊!” 感觉到戈沃罗夫那愈发浓烈的杀机,乔巴山没敢再说话。 他知道,这些苏联人上到将军,下到士兵,都是些不把‘蒙’古人当人看,杀人不眨眼的主。
他们这些苏联人,在‘蒙’古一直以太上皇的身份自居,对‘蒙’古人动兀打骂,甚至随意杀戮。 总之,在苏联红军的眼里,‘蒙’古人根本不是人,只不过是他们赖以利用的炮灰而已。 乔巴山已经见过不少‘蒙’古兵不小心踩到苏军鞋子或者走路不小心撞到苏军,直接被苏军一刀捅死,甚至绑起来‘乱’刀砍死,或是直接活埋的事。 所以,在这种情况下,他不敢太过于冲撞这个为苏联建国立下赫赫战功的苏军上将。 别看自己是‘蒙’古人民共和国的主席,其实在苏联人的眼里,什么也不是。 这个苏军上将要杀自己,和杀一条狗没什么区别。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他们终于进入了苏联境内,来到了希洛克河畔。 初冬来临,河水已经不似往日那么湍急,水位,也下降了不少。 但是,戈沃罗夫的心情,却无比的沉重。 希洛克河中并不深的水,似乎已经淹没了他的心房。 阿尔泰,东北军第一军军部。 营帐里,军长王树常端坐在一张虎皮‘交’椅上,两旁的东北军将士静静地站着。 正中央,一个二十六七岁,浑身上下弥漫着nongnong的硝烟味,军部上沾染了不少血污的东北军上校静静地站着。 他站得十分的‘挺’拔,像一杆笔‘挺’的标枪一样,一动不动地站着。 但是,他却低垂着头,像个犯了错误的孩子。 被硝烟熏得有些黝黑的脸上,写满了失落与惭愧。 良久,他缓缓地抬起头,近乎呜咽地说:“军长,我错了,身为副官,我没能阻止吕师长的意气用事,让吕师长采用正确的策略,害得一万五千多名东北军兄弟命丧沙场,吕师长身负重伤,我有罪,我请求军法从事!” 王树常脸沉如水,双眸若有所思地看着这个已被悲伤和愧疚淹没了的下属。 他慢慢地站起身子,不紧不慢地说。 如果真要军法从事的话,那应该从我这个军长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