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最终选择
徐一二其实明白秋波心里在想些什么,不过这是关于前途的重要选择,徐一二无法参与意见,他认真的看着秋波:“其实你心里应该已经有谱了,可是我还是要说,这种事情怎么慎重都不为过,一定要考虑清楚。” 秋波认真的点了点头:“之前就是因为太慎重了,所以一直拿不定主意,现在我想好了,既然无论怎么选择都必须要舍弃另外的一些东西,那么我就选个对于当下,作用最大的。” 徐一二摇摇头:“我觉得在此之前,我们最好再做几个试验。” 秋波一愣,纳闷的看着徐一二:“还有什么试验要做,我可提前说好,我没有多少感应力了,必须休息一下才行。” “关于心灵感应方面,已经试验的差不多了,我们现在来试试合纵连横。”徐一二想了一想,“我们都知道合纵法术对于维安人有用,但是对于狂暴以后的狂战士基本没有效果,我想试一试,连横术对于维安人有没有作用。” 合纵术和连横术虽然出自同一体系,但是作用原理却完全不同,除了效果上的差异以外,起效的原理也不一样,其实这和感应力有些类似,合纵术考验的是纵横家对于敌人精神的捕捉,而连横术考验的却是纵横家对于纵横力的输出能力。 就像之前的试验一样,秋波能够轻松的捕捉诺娜的精神传递,而诺娜却很难接收到秋波的感应力,如果按照这种结果来看,恐怕连横术对于维安人的效果应该微乎其微。 试验的结果果然就是如此,诺娜基本很难被连横术所影响,秋波纵横力输出开到最大,才能勉强对于诺娜稍微有点影响。 这种结果虽然大家早已做好了准备,但是真到了这种时候,却都是有些遗憾,这就间接的证明了,维安的部队想要和赤龙人形成配合,将会变得非常艰难,至少初阶纵横家很难影响到维安人。 秋波这时又开始头疼了,本来已经决定好了,要升阶成为感应师,可是等试验做完了,她却又开始纠结了,要达到中介感应师才能加强对于维安人的心灵感应,但是相同的,也只有到达中介连横师,才能够让连横术对维安人起到作用,这两个方面那一边更好一点,其实并不好说,各有各的优势,也各有各得缺点,选择一个,就要抛弃另一个,这对有些选择恐惧症的秋波来说,简直就是世界性的难题。 徐一二却在一边若有所思,忽然灵光一闪,把秋波拉到了一边,小声问道:“秋姐,你记不记得长风峡战役?” “刚发生没多久的事情怎么可能忘记,我记性没那么差。”正在纠结的秋波没好气的说道。 “我记得,当时营长当时命令纵横家对维安狂战士释放了一个连横术对吧?”徐一二本身是兵家,对于纵横术只是了解,但并不熟悉,因此对于之前的战役当中,营长对于纵横术的应用,记得也没那么清楚,他现在还不确定是不是自己记错了。 秋波身为纵横家,对于当时的情况却是记得清楚,于是点点头:“没错,不过那是一个特例,之后我曾经去请教过当时施法的纵横家,后来也算弄明白了。”秋波想了想当时的情景,然后开口继续说道,“首先,当时施法的是位中阶连横师,并且得到了另外几位纵横家的帮助,其次,狂暴的狂战士是可以被连横术所影响的,关于这一点,之前就已经有人证实过了。” “那么是不是可以说,狂暴以后的狂战士,也会比较容易接受感应力呢?”徐一二举一反三的问道。 秋波摇摇头:“我也不知道,不过就算他们能接收到心灵感应,也没什么用啊,都没有理智可言了,就算能传达信息,他们也不一定能听啊。”秋波对于徐一二的问题不以为然。 “我在想,秋姐,你是不是又开始纠结到底要怎么进阶了啊?”徐一二一本正经的说出来的话,却把秋波气的够呛,哪壶不开提哪壶,之前好不容易选择好了道路,你干嘛非要再做别的试验啊,现在又开始纠结了,你反而幸灾乐祸,你说你幸灾乐祸也就算了,还摆出一副一本正经的脸,到底是要闹那样啊…… “你到底要说什么?”秋波生气的说道。 “我在想,秋姐,你愿不愿意听听我的建议呢?”这毕竟是关乎别人今后发展的重要抉择问题,贸然提意见毕竟不太好。 “有话就说,有屁快放,都知道你脑子好使,你的意见我会认真考虑的。”秋波表明了自己的态度,有意见你可以提,但是最终她还是会遵从自己的选择,别人的意见仅供参考。 “我觉得,秋姐,你还是应该优先考虑合纵师方向。”徐一二说出这句话之前是经过了仔细的思考的。 秋波一愣,之前她好不容易把晋级方向选择在了连横师和感应师之间,结果这小子又蹦出来一个合纵师,一时思路又乱了,不过她知道徐一二之所以说出这样的话,一定有自己的思量,她决定还是先听一听:“你先说说你的想法,我做个参考。” “不管是心灵感应也好,连横术也好,即使提升到了中级,也顶多就是提升一些效果,但是维安人对于这两个方面的接受能力本来就差,能提升多少效果现在还不好说。”徐一二顿了一顿,“可合纵术却是可以真实的作用于维安人身上的。” “你不是废话么?现在关键问题是,我们毕竟是要和维安人合作,又不是和他们打仗,傻子还会把合纵术往战友身上招呼。” “为什么不能?既然连横术可以用来限制敌人,合纵术为什么就不可以辅助队友?”徐一二毕竟对于纵横术不是特别理解,所以说出这句话心里多少有些没底。 可是当秋波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心里的震动感到了无以附加的地步,也许只是徐一二异想天开的一句话,可是在秋波的心里,却是值得反复研究的。 有一句话说的没错,这个世界上没有不可能的事情。既然合纵术可以控制敌人,连横术说不定还真的可以用来辅助队友,秋波现在心里就能想到几个可以用来辅助队友的合纵术,这几个合纵术有一个特点,就是有一定的副作用,而正是这些副作用,恰好可以被当成辅助的手段,就好像“迷失心智”,本来的作用是让敌人失心狂乱,丧失理智,不分敌我,但是反过来,却也会使他们变得力大无穷,作用于狂战士身上不是正好?想到这里,秋波的心里越来越活泛,渐渐看到了一条截然不同的道路。 看到秋波陷入了沉思,徐一二决定再说些什么:“我之前也一直在思考一些问题,我跟你面临的困境并不一样,你是因为无法抉择,而我却是因为用普通的方法进阶太难。” “开始的时候我想选择一条路坚持走下去,虽然机会渺茫,但是只要坚持本心,还是有希望成功的。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我也是开始变得有些心急了,所以才会有这次离队修行,但是即使这样,我能够进阶的可能性依然太低了。”说道这里,徐一二的心中多少有些沮丧,他并没有表现出来,但是被徐一二的话吸引过目光的秋波,却能够感觉的到。 “别灰心,路总是会有的,我相信,以你的才智,肯能能够找到办法。”秋波小声的安慰道。 “我倒没灰心,在今天,我做了一个决定,我决定走一条属于自己的道路,这条路可能希望更小,甚至毫无机会,但我决定试一下,如果真的到了最后,依然无法成功,那么我也不后悔,只要尝试过了,就已经对得起自己了,至于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徐一二抬起头,目光炯炯的看着秋波,“秋姐,你跟我不一样,进阶对于你来说,只是一个单纯的选择问题,虽然这个选择依然很难,可是至少等你真正做出选择的时候,进阶就会变得水到渠成。” “每个人都不一样,选择,对于我来说,就是最大的难题。”秋波叹息的说道。 “就是因为这样,为什么不纵容一下自己,之前你所面对的选择,说白了都是别人已经走过的道路,既然犹豫不决,为什么不选择一条别人没有走过的道路,虽然前路迷雾重重,但是你还年轻,不是么?如果实在走不通,大不了最后回归正路就是了。” 徐一二的话,就仿佛在秋波心灵的土壤上扎下了根,只要随便浇上一些水,就能开出花来,至于这花是什么样,美不美丽,现在没人知道,未知就好像一块硕大的蛋糕,等着人去尝试,至于里面装的是芥末还是蜂蜜,只有尝试过了才知道。 夜已深,安排好了守夜的人以后,众人逐渐陷入了睡梦之中,作为唯一的男生,徐一二当仁不让的成了第一个守夜的人,他一个人坐在篝火旁,不时添上点柴火,其他的时间都在一个人默默地思考,思考着今后的道路,思索着心中的迷茫和坚持,等到天亮以后,新的一天就会开始,而对于徐一二来说,这新的一天说不定就是新生,一切的一切全部在于他的抉择,是应该遵从自己的心,去寻找那几乎不可见的可能,还是跟着前人的道路,去寻找稍微大一点的希望。 秋波同样睡不着,晚上的时候,徐一二的话对她的触动非常大,甚至可以说,从小到大,从来没有什么事情能给她带来如此大的触动,选择对于她,从来不是一种和善的存在,每次面临选择的时候,都是她最痛苦的时候,小的选择可以找别人帮忙,比如今晚吃点什么啊,明天该穿什么啊,很多时候,都是早就有人帮她做好了选择。可是现在,却没有人可以帮她做出抉择。 秋波翻来覆去的怎么也睡不着,干脆放弃了睡眠,坐起来,看着陷入沉思中的徐一二,想了想还是放弃了上去找他说话,又重新躺下,仰面朝天,愣愣的看着天空,维安的环境非常优秀,再加上最近天气干燥,没什么雾气,天空中的星星可以很清楚的看到,可是星空在如今的秋波眼中,就好像一座巨大的天平,一边是前人的道路,一边是徐一二说过的话,天平摇摆不定,始终没有一边能够彻底压倒另外一边,正如现在秋波纠结不定的心情。
后半夜,起来接替徐一二守夜的是董笑笑,徐一二本来没有叫她,是她自己起来的。 揉了揉眼睛,就看到徐一二坐在火堆旁边愣神,平时徐一二经常会无缘无故的走神,但是却没有一次看起来是如此沉重的,董笑笑不动声色的走到徐一二旁边,轻轻的坐下,发现徐一二竟然完全没有察觉自己。 董笑笑心中好笑,从来没有见过这副模样的三弟,看起来此时的样子蛮可爱的,她轻轻的拍了拍徐一二的后背。 徐一二终于从沉思当中恢复过来,看了一眼董笑笑,微微一笑:“大姐,你起来了啊,我本来想说反正我也睡不着,干脆就一直守夜得了,没想到你自己起来了。” 董笑笑没说话,静静的盯着徐一二看,一直盯到徐一二开始微微脸红,才缓慢的开口说道:“老三,想什么呢?这么专心,说出来,大姐给你参考一下。” 关于自己的心事,徐一二本不想告诉别人,可是旁边的毕竟是自己结拜的大姐,瞒着谁,也没必要瞒她。于是他便开口说道:“我在想进阶的事情,今天晚上的时候,我做了一个决定,想要走一条属于自己的进阶之路,可是想到几率问题,有多少有些无奈,如果真的这么选择了,我可能永远也到达不了中阶。” “遵从你自己的心就好了,就算真的到不了中阶又有什么,你仍然是我的三弟,仍然是你父母的儿子,仍然是你们小队的一员,我相信,没有人会嫌弃你的。”董笑笑的声音不大,但是却异常的坚定,给人一种安心的感觉。 徐一二仿佛一下子想开了,是啊,有什么可纠结的,就算永远是初阶,我也依然还是我,依然能找到位置发挥自己的能力,徐一二心中非常感激,但是他不会表达出来,大姐也肯定不会接受自己的感激,他只是轻轻的冲着董笑笑点了点头:“我知道了,我会成功的。”笑容逐渐又爬上了他的脸庞。 见到徐一二恢复了往日的精神,董笑笑也放下心来:“去睡吧,夜还很长,剩下的时间交给我就好了,养好精神,准备迎接新的一天吧。” 徐一二没有再说自己守夜的话,心结打开了,现在的徐一二反而想要安安稳稳的睡上一觉,有大姐在,还有什么不放心的,他轻轻的点了点头,在旁边找了一块空地,安心的躺了下去,夜还很长,徐一二觉得自己应该可以直接睡到天亮。 董笑笑的话,触动到的不止徐一二一人,一直没睡着的秋波,这时候仿佛也被这段话打动了心神,徐一二面临如此困难的局面,尚且能够放下一切,勇往直前,自己又有什么可纠结的,正如董笑笑说的,即使进阶不了,秋波也依然是小队的一员,其他人也绝对不会嫌弃自己,更何况,自己想要进阶完全没有任何问题,单纯的对于前路的迷茫,不足以阻挡她前进的步伐,既然要选择,就来选择一个可以给众人提供最大帮助的方向,至于以后会怎样,以后再说就好了。放下了心中的纠结,秋波也终于可以睡个好觉了。 等明天天亮以后,相信众人会发现一个完全不同的自己。 长夜还在继续,但是这个夜晚注定会因为两个人的选择变得不同,天会亮起来,黑夜终究会过去,没有人可以阻止太阳的升起。 天亮了,众人的行程却被打断了,秋波在这个时候选择要晋级突破了,她本来已经到达了晋级的边缘,只是一直无法做出选择,所以才一直压制自己的修为增长,现下心中的薄膜突破了,她就再也等不下去了,既然做出了选择,就跟着自己的选择一路走下去,不再压制修为增长的秋波,晋级也就变得水到渠成起来。 纵横家和兵家不一样,兵家想要晋级成功,除了需要唤念成功之外,还需要一个较为漫长的蜕变过程,这个过程大概需要两个月时间,这段时间什么都不耽误,可以照常生活战斗。 纵横家的进阶也需要一个蜕变的过程,可是这个过程很短,最多也就需要两天的时间,和兵家不同的是,纵横家的蜕变是必须一口气完成的,中途不能被打扰,要选择一个自己舒服的动作,持续进化自己的纵横力或者心灵感应力,来完成从初阶到中阶的变化。 既然秋波一刻也不想等,就选择在这里完成进阶,那么大家就必须为她做好守护,诺娜第一时间把背包中的驱虫药剂散布在了周围很大的一片范围内,每天露营的时候,车队上是会有专人散播除虫药剂的,不过为了安全起见,诺娜还是又一次重复了这个工作。 视距最远的徐一二,选了一个较高的地势,爬上了一刻巨树,他要负责警戒,如果有大型的野兽经过,他要负责第一时间发出讯号。 正好趁着这个时间,徐一二要开始尝试自己选择的道路。